八，妖界：海地龍宮（二）
難道是剛才那些黑霧？！
風辰落抱起鳳之恆，帶着她御劍飛回自己的客房，中途不斷為她輸送法力。
“何人？！”海兵看見有人凌空越過，就提高警惕，準備召集周邊的海兵攻擊入侵者。
“等等！”神龜老兒及時出現，勸阻道：“上方那幾位是我們今日請來的貴賓，現在正在陪我們龍王比試，切莫攻擊他們。”
這麼一折騰，海兵總算放下武器。畢竟那會有什麼賓客敢大膽在龍宮上方御劍飛過！神龜老兒穩定這裏后，便又速速向風辰落飛去的方向走去。
風辰落撞開房門，赤則嫣晴恰巧就在自己的房間裏面，他沒有多在意到她，只顧着將鳳之恆安穩地放在床上，不斷為她輸送法力，檢查她的身體。
“風公子，師父許是過多的法力昏了過去而已，沒有大礙，休息一下便可。”
風辰落聽后，勉強停止輸送法力，他再次檢查鳳之恆的身體，確認無事，但確實是法力消耗太大，問道：“師父為何會消耗如此多的法力？”
“龍王中了烈陽散，師父為了救他，或許就是在中途散失太多法……”
“烈陽散！！！”幾個字一吼出，風辰落青筋暴起，臉色頓時有所蒼白。
烈陽散是什麼東西！
怎麼可能用法力就可以解決的！
房間的溫度驟然下降，即使海水本身就是寒冷的，但如今也要到絕對零度的地步了。赤則嫣晴感覺到了一股莫名的威壓。
“這位公子，麻煩讓一下，讓老龜來看一下那個女娃的情況。”虧得神龜老兒及時趕到打破了此時的格局。
風辰落心中的憤怒沒有抵過其理智：如今師父的身體狀況才是最要緊的。
“你是？”
“老龜乃是此處海醫，這女娃方才救了我們龍王，我們感激不盡，特地來探看。”
“前輩請。”風辰落讓出了一坨位置。
海醫無奈道：“公子，我知你關心女娃子的身體，但你就給我這麼一塊地方，我如何檢查？”
風辰落意識到自己的不對，只好離開師父，讓海醫檢查一番。最後確認無礙，只需要讓鳳之恆注意休息恢復便好。
風辰落讓赤則嫣晴和神龜老兒離開后，走到師父身側。伸手握住鳳之恆的手，他忐忑不安，心中很想知道鳳之恆究竟是用什麼方式去救龍蕭吟。想着用永生契去試探。
永生契，如果對方已經有道侶或不是最親近的人，就都會結契失敗，這通常是赤裸裸的感情試探。如果排除第二種可能，那麼就可以通過這個去感受師父身上有沒有龍蕭吟的氣息，就可以知道師父有沒有和其它什麼人發生過關係。
但是，一想到師父跟別人……不，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可是，如若結契成功，怎麼會？自己怎麼會是師父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
風辰落還在考慮着要不要用永生契，可就在反應過來時，自己就早已經動手了。
周圍的一切在這一時刻彷彿都靜止了，海水很純靜，很容大，似乎能融入一切。
“師父身上並沒有其他人的氣息，太好了。並沒有。”風辰落心安下來后，就想着收手，但是永生契最後將自風辰落與鳳之恆的氣息纏繞的不清不楚，將他與鳳之恆聯繫在了一起。
結契成功。
平靜的海水終有所波瀾，拍起了遙不可及的金沙，溫暖了海涯。即使海納百川，有容乃大，無盡的言語也無法表達，無言是最後的掙扎……
風辰落小心翼翼地輕觸鳳之恆的額頭，隱去了永生契的印記。
“師父……”
無論何時何地，
無論你是誰，
除非你拋棄我！
我都會一直陪着你
……
子龍廳中
龍蕭吟坐在廳中等着鳳之恆。
“龍王，您不必緊張，鳳尊想必身體已無大礙。”神龜老兒看得出來今天的龍蕭吟情緒有所緊張，連海面上的海水有所滾動。
今天一大早龍蕭吟聽聞昨晚的事情后，就打算奔去鳳之恆的卧房，但是鳳之恆一早也以蝶傳音希望讓他們在子龍廳中等候。
赤則嫣晴早早來到這裏聽着他們的對話，看到外面遠遠有一大一小的身影，龍蕭吟也注意到了遠方出現的藍色愈來愈進。
噠噠噠噠……
一身灰黑衣服與海水相撞的流動聲，腳步急促。
鳳之恆看見龍蕭吟神采奕奕地往這裏走來，想必是好的差不多了：“容光煥發，好全了。”
“之、之恆……我，你先到裏面……”龍蕭吟說話吞吞吐吐的，隱約帶有緊張。
鳳之恆突然間飛離了地面，坐在了舒服踏實的胳膊上，聞見了風辰落身上清芬的蝴蝶花香，有些讓人陷入其中而無法自拔。
風辰落抱起鳳之恆，好聲好氣地道：“師父剛恢復，就不宜走動了，讓徒兒效勞一段路程吧。”
“男女授受不親，這般恐怕不妥吧。”龍蕭吟道。
“師父現在是孩童，非女人，無不妥之處。”
“……”
龍蕭吟還想說些什麼。
鳳之恆出聲：“如今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商議，我們先進去吧。”
都待坐定后，鳳之恆先讓赤則嫣晴到聖龍泉中修鍊，子龍廳中只剩下他們幾個人。
“之恆！昨晚……我、我會對你負責的！”
嗞――
“嗯？什麼？”鳳之恆一時還反應不過來，“昨晚，你誤會了！”
“誤會？怎麼可能誤會？”
烈陽散非雙修如何能解，若情況真若神龜老兒說的如此，他又怎麼會誤會？
“老朋友，我還能不知道你的性子嗎，我怎麼會玷污你的龍格占你便宜？
烈陽散確實非與他人染指不可解，但是我的能力可以讓這毒素轉移到自己身上。”鳳之恆解釋道。
嗞――
這是什麼聲音？
師父竟然將自己作為烈陽散的容器？！
“那你昨晚……”
“停，莫得想太多，我也沒找別人……”
砰！
風辰落及時起身，微笑着說：“師父，我能做到你那裏嗎？我的這張玉椅好像不經坐。”
原來是風辰落的玉椅壞了。鳳之恆也沒表示拒絕，風辰落就抱着鳳之恆坐下了，還握着鳳之恆的手再次查看她的身體。
神龜老兒上前察看了那張玉椅，龍族的深海龍玉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壞！轉眼與鳳之恆對上了一眼：那小夥子還真是年輕啊！
鳳之恆迎上他的目光，只好附上一個富有歉意的笑。
龍蕭吟擔心道：“那你的身體，怎麼樣？”
“放心，只要我這個東西清心寡欲，烈陽散就對我分毫不起作用。”鳳之恆收回了被風辰落握着的手，“所以落落就不用擔心了，我沒事。”
清心寡欲嗎……
龍蕭吟顯然有些失落。
“蕭吟，昨日你為何會中烈陽散？”
“兩個人，他們侵入我寢室中對我動手，最後逃走時向我灑下。”
“難道又是仙界之人！”神龜老兒沒想到屠妖之戰後仙界對妖界還未死心。
“不，仙界的那幾批神仙雖野心未安，但也不會這樣下賤卑鄙，好面子嘛。”
仙界畢竟是人界的庇護神，可有不少人尊崇他們，要是突然一陣莫名的暗涌，壞了他們的名聲可就不好了，而且屠妖之戰後更是兩敗俱傷，損失慘重，絕不會無緣無故這個時候惹上妖界，很大幾率就可以排除他們了。
“蕭吟，你看到他們的道環了是什麼身份？”
“……”
“怎麼不說話了，難不成是自己人？”鳳之恆開玩笑道。
“不是，那兩個人，發功時……沒有道環顯現……”
風辰落感覺到鳳之恆身體有瞬間的僵硬，聽着他們的對話想着昨晚發生的一切，覺得此事蹊蹺：難道那些黑霧與那兩個人有所關聯？能通過重重守衛深入龍王寢室與龍族聖泉……
這莫大的海底龍宮，恐怕有姦細。
“蕭吟，恐怕，你這莫大的宮殿中有叛徒。”鳳之恆的眼神變得尖銳，神色嚴肅。
“叛徒？”
“叛徒？”
“是。這次，如果我想得沒錯，這一次非仙界，也非完全是妖界中的內亂，而是第三方勢力。這些力量還與混沌有着莫大的關係。”
風辰落算是第一次看到師父如此認真地在商論一件事，一直以來，任何事情對師父來說宛若鏡中水月，浮光掠影便好。
看來這件事非同小可。
“混沌？創世先祖啟不是將它消滅了嗎？”
“啟不過是將它趕到了另一個虛無空間，沒有消滅。而且混沌不僅攻擊力強，還容易侵入身體，佔據意識，控制靈魂……到底你們對混沌知之甚少，所以一定要小心。”鳳之恆道。
“好。”
“不久后，你們妖界的結緣日就要來了不是嗎？那麼妖神秘境也會再次開啟對嗎？”
“今年的妖神秘境是為了選龍妃的，你要去？”神龜老兒問。
聽到“龍妃”二字，風辰落又是一陣僵硬，手指微微蜷縮。
“不是，我不過是想帶我這初經世事的徒弟歷練一番。”鳳之恆再次恢復了原來隨心所欲的狀態。
神龜老兒看着她都差點以為她師尊本人就在面前，這隨意模樣簡直和她師尊如出一轍！
“你倒是心繫你徒弟。”龍蕭吟看了看風辰落，抿了抿唇，“也好，年輕人也該歷練歷練，不過之恆，我希望你能降貴紆尊，再答應我一個請求。”
“說來聽聽？”鳳之恆甩了甩自己的一縷頭髮。
“將你列入龍妃競選的名單之中。”
嗞――
砰！
……
風辰落房中
鳳之恆教訓風辰落ing
“落落！你說說你最近怎麼回事？難道是沒有好好修鍊殺氣暴走？連連震碎了兩張龍族的海底龍玉椅！”鳳之恆對着風辰落罵道。
但風辰落知道，師父沒有真的生他的氣，但有些虛脫地道：“那時師父為什麼會答應龍王的條件。”頓了頓，“師父想做龍妃嗎？”
鳳之恆沒有注意到風辰落現在的臉是有多黑，但她總算明白了：這孩子原來是擔心我不要他了嗎？
“蕭吟只是想利用我躲過這次選妃而已。”
畢竟前龍王龍妃是有趣人，自己可是見過他們如何催着自己的兒子娶妻的。龍蕭吟就一直躲着這事。想想若非屠妖之戰，龍蕭吟現在也沒必要這般沉穩。自那一戰開始，仙界和妖界劃開了一條不可跨越的深溝。
風辰落被他這麼安慰，並沒有得到過多的緩解。他看着可是一點也不像。
“師父只能和我一起。”心中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在催眠他。
師父，要和他一起……
鳳之恆像哄小孩一樣拍了拍他的背：“真的啦！你師父我啊啥都不缺！要修為有修為，要徒弟有徒弟，哪還需要男人啊？我還要幫你，讓你站在世界頂端，我絕不會食言。”
見鳳之恆信誓旦旦的樣子，風辰落就暫時被哄好了。
至於站在世界頂端……
在那之後會怎麼樣呢……
“落落，昨日你在聖龍泉修鍊時發生了何事？”
這件事我從未與師父提及，師父怎麼知道？
昨天師父匆忙敢來難道是知道我出事了嗎？
“師父如何得知？”
話一問出，鳳之恆眼睛堅定無比。風辰落瞬間知道自己被誆了。
……
“據你所言，也許與你交鋒的便是無附體的混沌，至於你身上的那股力量……也許是你還未激發的另一股力量。落落，最近發生的事情挺多，一時半會兒解決不來這麼多，你先趁現在多休息吧，養足精力準備一下幾天後的妖神秘境。”
“好的，師父，你也要多注意休息。”
“那你，有沒有受傷？”
“沒有，師父放心吧。”
“真的沒有？”
“真的，同樣的錯誤，我怎麼會犯第二遍呢？”
“好吧。”
鳳之恆離開后，風辰落從納戒取出了在聖龍泉底找到的結緣鏡碎片。他沒有將這件事告訴鳳之恆。他知道師父肯定在瞞着自己一些事情，即使瞞與不瞞並不重要，但感覺這面鏡子跟自己有所關聯。自從再次接觸到這個碎片，不僅有許多無關於他的記憶湧現，同時也感覺到自己的祈星境界有所提升。這塊碎片裏面應該還有沒有看完的。
可是觸發它啟動的會是什麼？
自己曾在聖龍泉水內泡的極久，但卻只有最後才發覺，前後兩者有所不同的便是那股力量的出現，但在怡紅樓里，那股力量也並沒有出現，那契機會是什麼？
再細細一想，怡紅樓中赤則嫣晴當時被自己打得受了重傷，聖龍泉上自己也受傷了。
“嘶！”
風辰落看向自己的疼痛處，剛結巴的傷口開始裂開了，衣裳又被染上紅色。
糟了！得趕緊把這裏處理，免得師父擔心。
等等！
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