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來都不屬於她
婧倩雪步履艱難的來到了梳妝枱前,看着銅鏡上那如同死人一般毫無血色的小臉,眼神中閃過惶恐之色。
顫抖絨雪般的玉手,拿起梳子和胭脂水粉,對着自己的小臉便想要打扮。
可無論她怎麼用力,拿起的動作永遠都是剛到一半,那些胭脂水粉就掉了下去。
拿起,掉落,拿起,掉落,她就如同一個木偶般,永無止境的重複着這些動作。
這一幕,深深的刺痛了南宮羽,她是看着婧倩雪一步步往上爬,看着她承受換血之痛,看着她受盡折磨,遍體鱗傷孤獨一人的站上八荒的頂端。
曾經的她是那樣的冷清,冷到從她身上看不到任何年輕少女該有的歡聲笑語。
她只有在千墨卿的身邊,才會顯現十八歲年齡段該有的天真爛漫,活潑開朗。
只可惜那個能牽動她心的人,並不是她的良人,然而明知是如此她還是得了一種名叫千墨卿的病,並且已經病入膏肓,無葯可醫。
南宮羽也曾想過殺掉千墨卿,可婧倩雪對他得偏執,超出了她的想像,千墨卿一旦受傷,她都會認為是自己沒有照顧好他導致的,然後就會千倍萬倍的還到自己的身上。
所以即使南宮羽很是氣憤千墨卿,對他也是無可奈何。
忍着眼睛裏打轉的淚水,南宮羽走上前,握起婧倩雪那顫抖的玉手,聲音更咽,“女帝,我來幫您。”
婧倩雪的眼底是一片死寂,雙眼更是毫無光澤,她靜靜的看着南宮羽,許久才吐出一個帶着顫意的字。
“好。”
然後她又繼續的說道。
“你說,我現在是不是很醜,他會不會因此討厭我,覺得我噁心。”
說著,婧倩雪就哭了,她的眼淚就如同斷了線的風箏般往下落,她的哭聲悲涼到了極致。
“不會的,他最喜歡的就是你了。”南宮羽拿起化妝盒,一邊安慰着她,一邊為她敷粉,施朱,畫眉,點唇。
她不能治療她的傷,只能為她做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希望能因此減輕她的痛苦。
待南宮羽忙完一切之後,婧倩雪那憔悴蒼白的臉色,才微微的有了一絲血色,頓時間絕美的臉上呈現出了一種病態的美。
臉上薄施粉黛,發尾略微濕漉,一張如同畫中人般絕美臉龐,美的不像話。
讓人看上去憐惜的同時也為她着迷,南宮羽很想去安慰她,但她知道除了千墨卿,任何人不管怎麼做,都會是徒勞無功。
婧倩雪看着銅鏡的人兒,廢墟當中,她孑然一人,看上去是那麼的孤苦無依。
三年了,他終究還是不喜歡她………
要怎麼做,才能讓他的心留一片位置給她?
婧倩雪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很喜歡他,這種喜歡超出了自己的生命,以及所擁有的一切。
如果有一天要讓她為千墨卿去死,她想她會毫不猶豫的為他去死。
可為什麼,他就是看不到她的好,看不到她的愛。
眼底劃過一抹嘲諷,婧倩雪對着銅鏡身後的牆壁,直徑的撞了上去。
“砰!”她不做任何防護動作,就這麼硬生生的撞了上去。
嬌嫩的皮膚被撞破,密密麻麻的疼痛襲來,鮮紅滾燙的血從額頭流下,模糊了她的視線,浸濕了她的心。
她痴痴的笑着,雙眼沒有焦點,臉上也沒有痛苦的表情,有的只有麻木和絕望!
他不在乎她,她這麼打扮,又有什麼用,他從來都不會看她一眼。
她癱軟在地,指甲陷入自己的肉里。
不愛便不愛吧,他從不欠她的。
也從來不屬於她………
想到這裏,婧倩雪雙眼猛地染上猩紅,不,他是她的,是她的!
她要把千墨卿鎖起來,藏起來,佔為己有。
讓他日日夜夜只能看到一人,對着她一人笑!
南宮羽剛想出手阻止,卻感受到了千墨卿的氣息,眼睛閃過一抹殺意,但很快的又消散,看了看地上的婧倩雪,便消失在了原地。
女帝他是你的選擇,我尊重你。但除此之外,任何敢妄圖傷害你的人,我都不會放過。
千墨卿原本是想出去看一下月靈這朵白蓮花葫蘆里究竟在賣什麼葯,居然如此膽大包天,算計自己和婧倩雪。
就不怕被誅九族嗎?
或者是說她有了什麼依靠,所以才會那麼的有恃無恐。
趁着剛剛這點時間,千墨卿便把事情的前前後後給理了一下。
他去御花園和婧倩雪的到來都是被人預先設計好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婧倩雪發狂。
不過至於婧倩雪為什麼會發狂他暫時還沒有弄明白,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參與這件事的不僅僅只有月靈一人,因為她沒有那膽量和本事。
記憶中,原主對月靈是關懷備至,言聽計從,但千墨卿知道那不是愛,而是一種希望的寄託,他想,原主或許是因為想藉助月靈的手來逃離婧倩雪,所以才會對她那樣的關愛和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