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入下界
天下第一宗?
所以,白衣女子跟十一皇子之間的不對付,實際上是兩個勢力之間的矛盾?
這次無需陸始淵再問,裘清月的目光落在在十一皇子和白衣女人身上,在二人來回切換,接着解釋:“傳說他們的宗主修為震古爍今,是世所罕見的絕代高手。這萬千年來,越來越有人說,那位宗主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而不是大乾皇朝了。”
她低語:“難怪大乾皇朝和天下第一宗會派人前來,可能這就是兩大勢力之間的一次較量。”
陸始淵若有所思,難怪有一些人的神色不是見了八卦的興奮,反而很是凝重,原來這涉及到乾坤界第一勢力之爭。
“對了。”陸始淵想到什麼,“這個天下第一宗叫什麼名字?”
總不能真叫“天下第一”吧?
那開宗立派的人可真是自信。
裘清月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至尊之名不可高呼,或許道主會知道吧。”
旋即,裘清月輕笑一聲,朝着白衣女子努了努嘴:“喏,要不你去親自問問她。”
陸始淵正觀察着這位出自天下第一的女子,看了沒一會兒就默默低下了頭陷入沉思。
像,太像了,那張臭臉,一看就是能說出“你們也配?”這種話的人。
而且這表情看起來似乎也很熟悉……
腦海里自然而然的就出現了蕭凄寒的面孔,陸始淵雙手驟然握拳。
拳頭硬了。
他捨不得傷害蕭凄寒,畢竟是自己養的娃,但這天下第一的徒弟,好像可以揍一揍……
不對,能當上天下第一的徒弟,她的天賦該多麼誇張?指不定誰揍誰呢。
而且這涉及到大乾皇朝和天下第一宗的鬥爭,還是不要被牽扯進去的好。
十一皇子凝視了白衣女子許久,語氣沉了一分:“鳳星兒,我不想跟你為敵。”
鳳星兒語氣依舊是淡淡的,帶着一股彷彿與生俱來的傲氣,她俯視着十一皇子:“不敢?”
空氣中頓時多了幾分劍拔弩張的味道,小小的皇朝大戰彷彿就要在這裏提前爆發。
正此時……
“師父說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通道穩固在即,兩位還是不要吵架了。”
陸始淵不厭其煩的聞聲看去,勸架的來了。
是誰敢勸這兩人的架?
就見,一名女子盈盈立在山峰上,身着跟鳳星兒相似的衣裳,只不過多了幾分華麗,沒有那麼素凈。五官容色絕美艷麗,神情冷漠淡然,帶着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寒意。
勸阻之言就是出自她的口中。
這冰冰冷冷的模樣,看起來好像真有那麼幾分勸架的資格。
鳳星兒看着她,輕笑了起來:“你師父是不是還說過,男人都沒有一個好東西。”
女人如霜似冰的表情怔了一下,脣瓣微張:“是的……”
鳳星兒輕笑:“那就乖乖的閉嘴,呆在那兒好好看着,姐姐我正按你師父說的,教訓男人呢。”
這熟絡的語氣,兩人之間明顯認識。
“不是不敢,只是不願。”十一皇子被這一鬧,也緩和了語氣,試圖與鳳星兒交流,“在此行結束之後,你想怎麼樣我都陪你,但不是現在。”
鳳星兒笑容收斂,鳳眸驟然銳利了一分:“此行對你很重要?”
“我知道了。”鳳星兒螓首輕點,“不管你被派來的任務是什麼,你都不會成功的。”
眼看着兩人又要開始針鋒相對,
冰山女子趕忙道:“不管怎麼樣,你們不能吵架,吵架是不對的。”
十一皇子嘴角依然帶着溫和笑意,只是終究僵硬了一分:“等通道徹底穩固吧。”
他像是真的聽了那女子的勸阻,又彷彿不願再跟鳳星兒多說什麼,結束了話題。
三位天之驕子的插曲告一段落,陸始淵也收回目光。
真是一場好戲,反正他看熱鬧不嫌大,樂得見到天下第一皇朝和天下第一宗門之間鬧得如火如荼。
不過,這鳳星兒……
他又抬眼看了過去,凝視着她絕美的面容,回想着她方才的一言一行。
好似跟他遇到的所有女人都有些不同。
她確實很強勢,他也見慣了強勢的女人,可鳳星兒似乎格外特殊一些,她的強勢不是來源於身份、實力或者地位,似乎是……性別?
當然,這只是一個猜測,陸始淵暫時給鳳星兒打上了“強勢”的標籤。
他收回視線,下意識的又要去觀察勸架的女人,就看見一雙桃花眼直勾勾的盯着他。
陸始淵嚇得身體一抖:“師姐……”
裘清月沖他笑了笑,俏臉上是一絲熟悉的媚意,眉眼間又帶着一些溫柔:“好看嗎?”
說好看就是找死,陸始淵憋了一會兒:“不好看。”
“不好看還一直盯着她看?”裘清月眯了眼睛,抬起一隻手輕輕拍了一下陸始淵的臉龐,笑着道,“想不到那麼單純的小師弟,居然也會撒謊了。”
陸始淵被她摸得又是一個激靈,但他總不能解釋自己在觀察鳳星兒,“他”哪有那麼厲害的察言觀色的能力?只能吃下這個啞巴虧。
裘清月放下了手:“不許再看別的女人了,我可要替瑤兒好好看着你。”
陸始淵低着頭:“好,我只看師姐。”
裘清月神情不變,笑道:“可以。”
陸始淵納悶了,這招對她沒用了?
算了。
他一轉頭,眼前就驟然出現了一張人臉,陸始淵是真的被嚇到了,然後就展現了被驚到之後的真正反應,同一時刻掌心法力流轉,已然朝着前方拍出,結果打在了空氣中。
什麼玩意兒?
陸始淵內心愕然的往後退了數步,才看清了那張面孔從何而來,是一名女人,黑紗黑衣,除了顏色以外,打扮簡直跟道主一模一樣,但隱藏在黑衣里的嬌軀弧度完美到驚心動魄,有些寬鬆的衣裳硬生生被她穿出了緊身衣的味道。
陸始淵:“……”
他才剛剛答應裘清月不看別的女人!
一陣香風撲面而來,陸始淵還在發愣,他的右手就感到了一股柔軟。
女人的臉龐又在他眼前放大了許多,對他抿脣一笑:“你好呀,小弟弟。”
陸始淵心頭一震,這次他真的沒有反應過來,手就被她握住了。
掌心的觸感是難以想像的柔軟,近乎無骨,只要稍微用力就能完全掌握,陸始淵下意識握緊了一些。
女人紅脣微張,對他輕輕吐出一口氣,陸始淵一個不小心,就吸了滿鼻的香氣,是仿若玫瑰一般火辣的花香。
豐潤的脣瓣一張一合,話語伴隨着香氣道出:“好聞嗎?”
陸始淵趕忙就想把手抽出來,但意識到這樣的反應恐怕又在女人的意料之中,便沉住氣,緩緩冷靜下來。
是了,裝作慌張無措就行了,還有師姐在這呢,不能露出破綻。
陸始淵還是試圖把手抽出來,同樣的動作,含義卻截然不同,前者是猝不及防之下的慌亂,後者是沉着冷靜的對策。
他催動氣血,頓時變得面紅耳赤,像是被調戲的失了方寸。
下一刻,掌心的柔軟就消失了,女人的身體閃爍了一下,出現在了離他三米的地方。
是裘清月出手把那個女人逼退了。
裘清月母雞護崽似的站在陸始淵身前,冷冷直視着這名女子:“莫雨曦,想不到你還是這麼不知廉恥!”
“只是摸個小手,怎麼就不知廉恥了?”莫雨曦笑道,“我只是跟你的小師弟打招呼罷了。”
陸始淵腦海電光一閃,瞬間知曉了此人的身份。
就是師姐告訴他要小心的人。
現在看來,真沒說錯,確實要防備一下。
陸始淵這樣想着,就跟莫雨曦對上了視線,她美眸一彎,眼神勾人:“姐姐的手好摸嗎?”
好摸得很。
嘴上卻是支支吾吾:“不好摸……”
“呵呵。”莫雨曦嬌笑出聲,“真是好有趣的小弟弟,裘清月你是從哪裏拐來的這麼純情的小師弟?”
裘清月冷笑一聲:“你以為誰都像你們妙欲道?一天到晚腦海里只有那檔子事,一個個恬不知恥、無臉無皮。”
莫雨曦一隻手叉在腰間,有些傾斜的站着,彷彿知道這樣能完全展現自己玲瓏曼妙的曲線,臉上始終掛着笑:“哪檔子事?你不說出來我怎麼會知道?”
回答她的只有裘清月的一聲冷哼。
莫雨曦笑着搖了搖頭:“這可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這是每個人最原始的本能,我們妙欲道追求的是如何利用好這生命的根本。哪像你們人慾道,自稱人慾,實則只沾其表。”
說著,她眼波流轉,眼眸輕眨,對陸始淵拋了一個媚眼:“小弟弟,要不要加入我們妙欲道啊。她們人慾道都只會口頭上調戲你,把你撩撥的熱血焚身,卻什麼都不給你,但我們妙欲道不只是嘴上說說哦。”
她降低了語調,變得有些纏綿和曖昧:“你想要什麼,姐姐都能給你……”
那聲音直達人的心底,能挑逗每個男人最本能的渴望。
裘清月臉色一變,低喝道:“師弟,不要聽!”
陸始淵兩眼迷離,裝作中招了被喚醒,實則天權境法力護着魂海,根本不受影響。
但他內心確實感到了震驚,這媚術比裘清月施展的還要更強!
再想到莫雨曦一舉一動嬌柔的作態,陸始淵已經猜到了妙欲道是個什麼宗門了。
合-歡宗。
這已經不能算是妖女了,應該說是魅-魔才對。
莫雨曦巧笑嫣然:“你看看,小弟弟明明就很渴望這事,你卻不給。不給就罷了,我願意給,你反而不允許,真是好霸道的師姐呢。”
裘清月突然輕輕一笑:“別拿那些男人跟我師弟相提並論,你的師弟看見你,只會想着怎麼把你剝-光,我的師弟就不會,這就是我們人慾道跟你們妙欲道的又一區別。”
此話一出,陸始淵能看出莫雨曦的笑容減弱了一分,顯然裘清月的這句話真的嘲諷到了她。
莫雨曦平靜道:“那證明他們深得妙欲道的精髓。”
裘清月笑意愈發濃郁:“那你怎麼不幫他們‘證道’呢?”
陸始淵心頭一動,莫雨曦居然又來到了他的身邊!
但他發現了卻只能裝作沒有發現,右手再一次被抓住,掌心第二次感受到這柔弱無骨的柔軟。
莫雨曦像是故意一般,在裘清月耳畔嬌笑:“他們境界不夠,倒是你的師弟,可以幫我證道哦……”
裘清月猛地轉身,莫雨曦已然消失,她只好抓住了陸始淵剛剛被握住的手,下意識的把那條手臂抱進了自己懷裏。
陸始淵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手臂。
莫雨曦站在原本的位置笑看這一幕,像是從來沒有離開過:“難怪這麼護着你的小師弟,原來是當做自己的男人呢。”
裘清月冷聲回應:“那也是我的男人,跟你有什麼關係?”
莫雨曦輕笑不語。
陸始淵獃獃看着裘清月,就見自己的這位師姐俏顏生暈,臉頰有着一抹緋紅之色,眼神些許慌亂,她趕忙鬆開了抱着他手臂的雙手,低聲道:“我只是在替瑤兒說這話,免得你被這狐狸精勾走了。”
陸始淵也紅着臉:“不會的。”
莫雨曦剛要說什麼,一股劇烈的空間漣漪從破碎的虛空處蕩漾而開,那裏漆黑的空間界壁終於轉變為了白色。
十一皇子高聲道:“通道徹底穩固,各位道友可以進入了。”
聞言,裘清月立即從羞澀之中冷靜下來,沒有猶豫的牽住了陸始淵的左手,她轉頭看着他:“我們拉着手進去,這樣才不會分散開。”
原來如此。
陸始淵也讓自己從方才的旖旎之中沉靜下來,微微頷首:“嗯。”
裘清月帶着陸始淵朝空間界壁飛去,眨眼功夫,就穿過了白色的界壁。
魂海短暫混亂了片刻,平靜下來之後,眼前已然換了一方新的天地。
這裏就是下界嗎?
陸始淵想着,一邊下意識握了握左手,結果沒有感覺到柔軟,抬眼看去,直接愣住了。
師姐?
哎,他師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