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上界第1戰
閻邪子像是被陸始淵突如其來的偷襲打懵了,保持着這個姿勢一動不動。
少頃,他才回神過來,看起來脆弱不堪的身軀爆發出巨大的力量,一邊掙扎着起身,一邊詭笑出聲:“妙,太妙了!老夫已經很久遇見過這麼有趣的事情了,看在你讓我興奮起來的份上,老夫一定會讓你生不如……”
陸始淵:“你的廢話確實太多了。”
在閻邪子掙脫出陸始淵掌控的那一刻,閻邪子說了多久話,他就醞釀了多久的招式一掌輕輕拍入了他的身體裏。
是的,就是有些輕柔的一拍,閻邪子的話語戛然而止,伴隨着陸始淵拍出的一掌,他體內的鮮血好似火藥一般被瞬間點燃了,渾身血液盡數沸騰,要由內而外把他整個人都燃燒殆盡。
“啊——”
閻邪子發出凄慘的叫喊,這份痛苦不是他能忍受的,他拼了命的開始壓制血液的躁動。
陸始淵的嘲諷緊隨而至:“我也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過被偷襲之後,第一時間沒有還擊,而且還廢話連篇讓我準備法術的人了。”
“啊!”
閻邪子低吼一聲,起身一振,陸始淵閃身離開。
就見,閻邪子的毛孔里噴出一片血霧,他把被陸始淵點燃的鮮血都排了出去。
他嘴巴一張,又噴出一口深綠的毒霧,就看見他的後背詭異的鼓脹起來,好似有着胎兒在裏面舒展身軀,還能聽見一陣“噼啪”作響,緊接着他的身軀驟然變得魁梧起來,渾身充斥着爆炸似的肌肉,能清晰見到凸出來的青筋里流動着深綠色的血液。
閻邪子臉上的表情寫滿了憤怒與猙獰,可見他嘴上說著有趣,實則被陸始淵徹底激怒了,這份屈辱他不知道多久沒有體會過了。
閻邪子嘴巴蠕動了幾下……
下一刻,他的身形就出現在了陸始淵的身前,而後話語才至:“你說的很對,老夫不會再跟你廢話了,我要讓你生不如死!”
一道雷光重重的劈在閻邪子身上,他身形微頓,緊接着又是三道化作龍形的雷霆劈落,讓他陷進了焦黑的深坑裏。
轟隆!
也是這時,雷聲才落後一拍的響起。
陸始淵:“你覺得我會像你一樣愚蠢,眼睜睜看着你解除我的攻勢,順便再變個身嗎?”
他在說話時,一定伴隨着某種法術或神通的醞釀。
此刻亦然。
他立於半空之中,俯視着衣衫盡碎,渾身與坑洞裏的顏色化為一致的閻邪子:“雷霆的滋味如何?”
這是他渡劫時的劫雷。
他磨滅了雷劫,同時也吸收了所有的雷霆融入到法力之中。
或許,他剛剛飛升到乾坤界的時候,催動法力會那麼痛苦,就是這些劫雷的原因?
閻邪子的實力比他想像之中的強,這些劫雷也留不住了,被他引導出來,在頭頂醞釀出一小片劫雲,免得以此對敵時傷了自己。
醞釀結束,陸始淵神魂一動,他上方的劫雷隨着他的心念化出好似有靈的雷霆之龍,咆哮着朝閻邪子衝去。
轟!
一道紫藍的雷柱劈在閻邪子毫無防備的身軀之上,那個坑洞變得近乎深不見底。
陸始淵皺了皺眉頭,察覺到些許不安。
他還沒有想到不安的源頭,一道黑芒就直衝到他眼前,與他碰撞在了一起!
陸始淵醞釀大神通,就是不想跟閻邪子接觸,避免他有什麼底牌跟他換命,結果最後還是成了肉搏的局面。
但,他不是不敢,而是不願。
實際上,他最擅長的就是肉身之戰。
若是此刻有人在這片山谷附近,哪怕相隔數十里,都能感受到大地似在震顫,抬頭望天卻看不見發出動靜的來源,只能在片刻后聽到肉體的碰撞之聲,以及被席捲到拔地而起的古樹。
陸始淵和閻邪子從天打到地,又從山谷這頭打到另外一頭,沿途撞斷了不知多少山峰和樹木。
直到兩人掉入一個小型岩洞之中,身形稍作停留,然後就又不見了蹤跡,只有洞穴顫動、河水倒卷,伴隨着連續不斷的震響,好似岩洞的哀嚎。
最終,這座終年不見天日的岩洞轟然破碎,沉澱下來的歲月痕迹被徹底的從世上磨滅。
嘭!
兩道巨響一同響起,在近乎捕捉不到蹤跡的情況下,陸始淵和閻邪子在又打了幾個回合之後終於分離開來,兩個人砸入地面,陷在巨大的深坑之中,被碎石掩埋。
可沒過多久,碎石被震碎成齏粉,兩道身影衝天而起,但沒有繼續碰撞在一起,而是隔着幾里的距離遙遙相望。
陸始淵微微喘息着,深沉眼眸里的瞳孔微不可察的輕顫着。
閻邪子的強大到了他始料未及的程度。
以至於打到現在,他的自信已經有了些許動搖。
“哈哈。”閻邪子仰天大笑,擦掉了嘴角墨綠色的血液,即便已經不再是皮包骨頭的狀態,眼睛仍然死死瞪大到彷彿要掉出來,“你這個狀態堅持不了多久吧?”
陸始淵神情不變:“你可以來試試。”
閻邪子頓時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你露餡兒了……如果你的狀態能一直保持的話,只怕現在早就沖了上來,又怎麼會跟老夫廢話?”
陸始淵的眼裏閃過一分驚色,就算只是一閃而逝,還是被閻邪子清晰捕捉到了。
他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裂開染血的唇,笑得有些癲狂:“讓老夫想想,應該怎麼折磨你這個用特殊手段試圖跟老夫對抗的小東西呢?”
“你的體質一般,倒是這能把修為從開陽初期提升到玉衡巔峰的手段,讓老夫好奇得緊啊……”
“不過如果你現在說出來,老夫會留你一命。”
陸始淵雙眼微微睜大:“真的?”
一張猙獰的臉龐瞬間出現在他眼前,他的嘴巴一張一合,陸始淵在聲音到來之前,讀出了他的嘴型。
“假的!”
嘭!
塵土倒卷,漫天黃沙。
直到許久過去,這裏才重新變得肉眼可見。
此地已經被夷為了平地,唯獨一個人還站立在深坑之中,腳下踩着一條如同死狗的身影。
陸始淵低頭俯視着閻邪子:“抱歉,我也是假的。”
他最擅長的也不是肉搏,而是欺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