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像是熱血小說里的一樣，劉新就像救世主一樣，來到了會議室。
“日本警察的救世主，工藤新一！”以為年輕警員想到了青山剛昌里關於高中生偵探工藤新一的設定，莫名其妙又覺得自己的想法很好笑。
“喂，我說，你這個小鬼怎麼進來了。”李守約問。
“我肯定有點辦法啊。”劉新狡黠一笑，順手掏出了一個警員的警察證。
“喂，什麼時候……”一個警員突然摸了摸口袋，發現警察證明不見了。
“我先說好，我在路上撿到的哦！不是偷的。”劉新隨手一拋，將警察證還給那位警官。
“小鬼還完東西還不快出去。”楊雨說道。
“別急，聽聽他的想法。”李守約打斷楊雨。
“可是……”楊雨還想說什麼，但還是閉嘴了。
劉新開始繞着會議室踱步，故作深沉地說：“請大家仔細回想一下張明案子有什麼特點。”
“沒有指紋，腳步也用鞋套覆蓋，足跡里看不出什麼，只能看出來是略微跛腳的成年男子。”一個警官搶答。
“你怎麼知道那個足跡沒有偽裝？”劉新反問。
“一般偽裝足跡的人第三步左右就能看出挑擦痕，但是這個腳印始終看不出來明顯的偽裝痕迹。”負責痕迹檢驗的吳警官回答。
“如果是鞋外穿鞋？或者鞋裏墊了高低不一的東西，就很難看出來了吧。”劉新說。
“這不大可能吧，殺人哪會有這麼多心思。”楊雨囁喏道。
“不一定，現在的推理小說出現了一個新流派——新本格，很吸引年輕人，犯罪時多用各種機關設計等來完成一場精心密謀的案件。也不能排除張明案子的兇手是個推理小說迷。”劉新說。
“你小子到底想說什麼。”李守約問。
劉新慢慢走到李守約的背後，用雙手按住李守約的雙肩，讓他慢慢做到座椅上。
“這次死的人叫什麼？孔祥是吧！這起案子有什麼特點呢？”
“死者睡衣上有塊兒面料拼接的地方，有清晰的指紋。”
“還有呢？”
“死者的衣服上沾有不屬於自己的血跡。”
李守約恍然大悟——兩起案件的作案風格不同！
“你的意思是？憑藉兩個案子留下證據的風格，來判斷這兩起案子不是同一人所為？”李守約問。
劉新點點頭。
“難道不可能是同一個兇手為了迷惑我們而用不同的方法作案掩蓋式殺人？”有警察疑問道
“兇手為什麼要這麼多此一舉？”劉新回答。
還沒人回答，劉新又問：“張明屍體上還有什麼痕迹嗎？”
負責驗屍的楊雨回答：“手腕上有明顯的約束傷，身體上還有嚴刑拷打的痕迹。”
“那麼孔祥呢？”
“一刀斃命。”楊雨回答。
“很明顯，我更傾向於——殺害張明的兇手想從張明嘴裏撬出點什麼東西，但是張明始終嘴硬，在束縛和嚴刑拷打不成后，一刀斃命。”
“可是誰會在教室門口拷問呢？”
“你們檢查過教室了嗎？”劉新問。
負責痕迹檢驗的警官說：“這個……因為是高三的學生，馬上就要高考了，所以只是大致檢查了一下，並沒有很仔細地看，沒有什麼發現。”
“用過魯米諾試劑了嗎？”劉新問。
沒有。痕檢搖搖頭。
“現在周末，
馬上去。”李守約命令道。
“這邊警察都這麼不負責任嗎？”劉新問。
“本來以為只是小案子，也沒太注意。”楊雨辯解。
劉新沒有理睬楊雨的辯解，繼續說：“屍檢結果里說明了，張明體內有安眠藥成分對吧。”
楊雨點點頭。
“一個成年男子，束縛一個不是很壯的高中生，還需要用到安眠藥，這說明什麼？”
“成年男子體型瘦弱？”李守約回答。
“我更傾向於，兇手是一名女子。雖然也有可能是瘦弱的男子。”劉新回答。
“我一直都不明白，為什麼張明晚上沒回寢室沒有被室友報告呢？大媽也不管嗎？”一個刑警問道。
劉新回答：“張明在學校臭名昭著，曾讓一個女孩子懷孕后立馬提出分手，夜不歸宿是很正常的事情。室友當天都認為他應該是又出去風流了。而宿管阿姨早就習以為常，所以一直沒管。”
“我之所以更傾向於兇手是女性，是因為一個大膽的猜想——女子邀請張明夜晚在教室玩刺激的東西，水中下了安眠藥，等到張明清醒時，想要從張明口中套出點什麼東西，但是張明一直不回答，就一刀捅死，然後從逼供的教室里把屍體搬運到外面。”劉新說。
“為什麼要把屍體搬運到外面？而且清除了教室的痕迹？這不是多此一舉嗎？直接死在教室里多劃算，說不定還能栽贓嫁禍。”李守約問。
“這裏有三種可能——一是搬運途中察覺不對勁，遺棄屍體逃跑。當然這種可能性很小。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無論是女子還是瘦弱成年男子都很費力。但是如果打算要將屍體運走，留下桃核就沒有任何意義了，所以這種排除。”
“二是跟你們想的一樣，為了挑釁警方，這也和留下桃核相互印證。”劉新說到這裏，頓住了。
“第三種呢？”李守約問。
“至於第三種——我覺得還不是很成熟，所以還沒有想法。”劉新回答。
劉新接著說：“再看孔祥的案子，也是約出來，但是很簡單，一刀斃命，沒有任何約束或者嚴刑逼供，我更傾向於復仇之類的。”
“至於為什麼復仇——這就是警察要做的事情了。”劉新說完，拿起桌子上的一杯水就開始喝。
“如果不併案的話，那要怎麼辦？”李守約問。
“很簡單，從孔祥的人際關係開始調查，尋找仇家什麼的——還有，找到嫌疑人之後，第一件事就是看看他家中有沒有通明報社的那份報紙。”
李守約恍然大悟——這是模仿犯罪啊！
“那麼張明案子呢？這要怎麼辦。”李守約接着問。
“咱們不還有一條線索沒查嗎？張文。”劉新說。
“張明在學校里犯了這麼多事兒都沒被開除，這個張文也不得好好查查。”劉新補充道。
劉新接著說：“至於他們倆的關係——我覺得——是一條繩上螞蚱！他們肯定有共同的利害關係，所以張文在學校里才處處袒護張明。甚至——兇手就是為了這個才拷問張明的！”
“難道……”李守約已經大致猜出了可能性。
“沒錯……張明案子的真兇，極有可能就是張文！”劉新說。
“你剛剛不還說是女性把張明騙出來的嗎？再說了想要把人家約出來還得是熟人啊。”一位警官疑問道。
“網戀。”劉新只回答了兩個字，卻雷到了在場的所有人。
很離譜，但是眾警官轉念一想，這確實是非常合理的解釋。
“還有一個想法。”劉新補充道。
“林志強的背景里有過涉黑記錄——有理由認為這是一起黑幫背景的案子。”
“這和林志強又有什麼關係？”一提到和二十年前有關的案子，李守約就來了勁兒。
“張虎撞死林志強，說不定和黑幫背景也有關——而且，張虎和張文，是有交集的。”
這小子到底私自調查了多少東西！
“張虎是青天房地產公司老總邵陽的專屬司機，而靜山高中的最大的投資人，就是青天房地產！”沒想到，這起案子，還要牽扯到這麼大的房地產集團！
“我就說呢，張文剛進靜山高中沒多少年，就當上了教導主任！”李守約拍案而起。
“現在，對張文展開徹底的調查！”李守約開始分配任務。
此時，會議室里有兩個人的手機一直默默地保持着通話，以便對外報出消息。
一個是劉新。
另一個是楊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