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厚藤(上)
“幼禎姐,和我來一下。”
幼禎在給他們測着體溫,卻被賀琛拉到了一邊。
“你這麼快就跑完了嗎?怎麼了?”
賀琛從手套里抽出了食指,傷口被紗布緊緊裹着,手指關節處被布條勒的緊緊的,周圍的肉都凸出來,指尖會因為血液不流通,而發紫。
“這下怎麼辦?”賀琛解開了紗布,指尖上只有一小點的傷口,但周圍的皮膚已經發黑。
“你……”幼禎愣住了,“你怎麼不早說啊?我去報告給隊長!”
“誒!幼禎姐!別去!”
幼禎剛要轉身,就被賀琛拉住了。
“隊長還不知道,別告訴她,不然我就死定了。”
“我說你啊!唉,和我到醫務室吧。”
醫務室里就在隔壁,刺鼻的消毒水味兒遠遠地就能聞到,剛入門,整個房間全是白色。
“媽的,不知道誰這麼有靈魂,給基地大門安個DNA密碼,頭一回見過。”
賀琛說著,幼禎用放大鏡觀察傷口。
“我給你把被感染的地方給切除。”
幼禎熟練的用碘伏擦了擦他的傷口,用類似於耙子的尖銳器具,將周圍的被感染一小塊肉給挖掉。
“沒想到這麼小的傷口也可以被感染,不過幸好傷口小,只是部分毛細血管壞死,應該沒多大問題。”
“不過叫姜皖姐也放得下心,外面那麼危險,就讓他們兩個人去。”
“我們這次任務挺危險的。”
“怕了?”
“鬼才怕呢。”
“外面有許多未知的生物,目前只發現兩種生物,你說,到底是什麼原因才導致島上變成這副模樣?”
賀琛搖搖頭,接着看着自己的手指,感到有些慶幸的說道:“我也服了,我就破了一個小口子,就接觸了一下空氣,這裏污染也太嚴重了吧。”
“幼禎姐,這傷口真沒事吧?”
“你竟然不相信我?放心吧,只是毛細血管破裂了,被污染的血都留出來了,沒事的。”
基地外面,一如既往的都是一種腐屍味兒,沒有蒼蠅,也沒有其他的動物。
但這些味道,也許會引島上更多的生物聚集到這裏。
許諾和扶庭一他們駕駛了一輛類似於越野車但更堅固更大,在基地外不遠的地方觀察,他們採集了黑色的沙石,蜘蛛生物噴爆出的紫色液體,以及那些返祖生物的器官組織一一收集起到無菌皿中。
扶庭一將這些收集起來后,停留在了那些厚藤前。
其他的厚藤,就已經枯死了,但唯一有幾株,似乎有規律地,生機勃勃的立在那。
“馬鞍藤,又叫厚藤,學名為Ipomoeapes-caprae,是旋花科虎掌藤屬植物。主要生長於貧瘠的砂土地,有良好的定砂能力,可作海灘固沙或覆蓋植物。對海蜇刺傷引起的風疹、瘙癢有良好的治療作用,外用有止痛、防止褥瘡之效”
扶庭一用放大鏡觀察着這些厚藤,它們就像動物的血液一般,在葉脈流動着暗紫色的液體。
“這是變異了嗎?”
“嗯,這些厚藤竟然沒有枯死,說不定這種生物里可能存在某種能免疫污染物的物質。”
扶庭一用鑷子採集了幾片葉子,但這些葉子似乎存在着意識一般,拚命的晃動着枝葉,而且那些取下的枝葉,既然已經枯死了。
“他們離開了母體,就無法生存了,難道是莖上的?”扶庭一不禁感嘆,
“真不可思議!”
許諾剪開了一根莖葉,但連同莖葉落在地上,很快也枯死了。
扶庭一乾脆拽住了它的主幹,拚命的拔,但扶庭一用盡了所有力,還是很難拔開。
許諾上來拽住了主幹,他們拼盡了所有的力氣,使勁的拔,厚藤晃動的越來越厲害。
他們拔了半天,聽見了土裏根與根斷裂的聲音,厚藤已經不晃了,而且很容易的就被他們拔了出來。
“這……”
他們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被拔出來的厚藤奄奄一息的在地上,而似乎有什麼黑乎乎的東西抱緊厚藤的根,顯得十分臃腫。
那個黑乎乎的東西,在微微的顫着,痙攣着,那個東西拖着十分茂密,又黑又長的須像章魚的爪子那樣四處的延伸,幸好他們戴着防毒面具,否則一定會被這種味道熏的不停乾嘔。
而被拔開厚藤的泥土裏也伸出那種須,它們同樣向土外四處的延伸,周圍的厚藤不禁的顫抖着葉子。
“我猜的沒錯,他們現在成了一種寄生生物,而且是無性繁殖,它們將須和根扎進一種生物里,在地下相連着。”
“可是這些葉子一離開母體就枯死,那我們怎麼帶走?”許諾連續拽了幾片葉子,都枯死了,於是捏的粉碎。
“拔主根看看。”
扶庭一說著彎下腰,許諾從包里拿出兩把匕首,分給扶庭一一把,他們不斷切除着那些根須,可是卻越來越多。
不斷的斷裂聲和痙攣聲,接着是一個又一個粗壯的根須從地里暴起,瘋狂的在地面上甩動着,揮舞着。
這些是無法用子彈去制服的,他們換了一把激光刀切割着那些醜陋的根須,而那些被切割的根須被重重的甩在地上,不斷的拍打着地面,似乎在痛苦的掙扎着,還有油亮亮的黑色液體流出來。
接着,周圍的生物似乎聞到這種氣味又不斷的湧上來,他們將扶庭一和許諾團團圍住,卻又不敢上前。
“糟了,副隊,他們過來了。”看見他們不敢上前,扶庭一將那根向前踢去,他們都躲開了。
許諾不斷砍着那些根,無數的根被割斷了,甩在地上,那些生物不敢靠近,眼看面前的根越來越多,接着只好散了。
所有的根都切斷了,許諾接着看到了火紅的細小的根,還在工作着。
“那個是它的主根嗎?”
“對,把它拔起來!”
他們沒有想到這麼粗壯的植物的主根竟然這麼細小,而且是紅色的,但是比較脆弱,許諾不斷的掘着土,扶庭一就輕輕的把它向上拔着,他們盡量不傷悼主根。
那個主根很長,直到掘到最後才發現紅色的根須還插在類似於那些生物的左胸腔內,還不斷的吮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