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龍困淺灘
“發現魔獸之後，不找我這個對靈氣了解最深的人研究，反倒交給749研究所，甚至還要找王智誠……”
“這操作……”
從魔網中收回目光的卓有為，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會讓你們走很多彎路的啊喂？
他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聯邦對他的態度，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擰巴感了。
說到底，聯邦終究是由人組成。
既然是人，思想看法自然不同。
有人信任他；
自然也會有人懷疑他。
這呈現在現實中，自然就會有種無法形容的擰巴感，矛盾感！
既依賴，又排斥。
既認同，又懷疑。
“也罷！你們不信任我，正如我不信任你們，大家也算彼此彼此。”
卓有為輕輕吐了一口氣，心中對此並不惱火，反而鬆了一口氣。
無論怎麼說，他最擔心的魔獸問題，已經曝光出來。
已經發現魔獸的聯邦，必然會意識到魔網的負面作用，進而有了警惕和防範預案。
相信後面再出現魔獸，聯邦應該能把影響降到最低。
另外，魔獸的出現，也將意味着最容易觀察和學習的“自然魔紋”誕生。
從此以後，魔法，不，術士之道，將走向繁榮昌盛！
這是一件壞事，但也將是一件好事。
整理完思緒，卓有為看了一眼手機，得，已經凌晨三點多鐘了，索性不睡了，以冥想代替睡眠。
一夜無話。
翌日清晨，不出意外，剛剛出門的卓有為，又被吳徽音堵住，蹭了順風車。
兩人在財富大廈吃過早飯，按照慣例應該上課的卓有為，今天算是解放了。
已經選拔出班長的他，終於可以正大光明偷懶了。
班中基礎課程，完全可以交給班長去做。
事實上，魔法修行本就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不是每天都能看到進步。
那些剛剛覺醒的學員，在他的術士體系中，屬於【零級·子之境】。
換算成魔法境界連魔法學徒都算不上。
因此他們需要解決的問題很多，也很基礎。
譬如：
學會如何快速釋放魔法之痕中的魔力；
學會通過魔法之痕，共鳴魔網，釋放遠超本身的力量；
學會更為精細的魔力操控；
學會更為高效的冥想；
學會錘鍊精神活躍度；
嘗試感知更多的元素力量；
嘗試一點點突破精神力極限；
嘗試撫平魔力波動；
嘗試在魔力失控時，遣散力量，保護自己不受傷害；
嘗試吸納魔力淬鍊肉身；
嘗試……等等，太多太多。
這裏面很多細節，都將決定他們是否能夠成功晉陞【二級·丑之境】，也就是成為一名合格的魔法學徒。
這些東西，卓有為不願意一遍遍教學。
至於說錄成網課視頻？
想法是好的，但實操落差很大。
因為每個人體感都不一樣，只有通過個人描述，才能精準判斷他處於什麼階段？哪裏欠缺了？哪方面能力又需要鍛煉了？
……等等。
因此將這些交給班長之後，卓有為立即輕鬆無數倍。
以後只需要教導最頂尖的幾名學員就行。
剩下的，讓他們邊學邊教。
話說，卓有為解放了，王智誠就慘了嗎？
沒有。
他現在很興奮。
興奮的原因，不止於代替卓院長，答疑解惑；
更興奮於當他成為班長之後，他能明顯感覺到，他在聯邦地位，發生了微妙變化。
一般來說，他們術士基本上是上午參加學習，下午接受各項任務。
任務的類型五花八門。
比如：
成為小白鼠，參與各項檢測實驗；
或者充當冥想老師，教授引導“准覺醒者”冥想；
再或者遊走於平西市，搜尋靈氣復蘇之地；
最慘的是被派往其他城市，探查是否有靈氣復蘇。
因此對於術士來說，能夠修鍊的時間，只有晚上和上午。
結果自從成為班長之後，王智誠昨天一下午不僅沒有接到任何任務，聯邦甚至還派人登門慰問，叮囑他好好修行，不要辜負聯邦和卓院長的期待云云！
因此他現在看似在浪費個人時間教導其他學員；
實際上，聯邦早已在其他地方補償他了。
且為了教好其他人，有些他自己都懵懵懂懂的地方，必須得深入思考理解，這實際上，也是一種自我歷練，查漏補缺。
如此之多的好處，這讓他如何不興奮？
不過，很快王智誠就會發現，貧窮限制了他的想像。
——聯邦對他的重視，遠超他的想像。
上午課程結束之後，一名工作人員突然找到他。
在他自願簽下保密協議之後，將他帶往財富大廈頂樓。
在這裏，他見到了老熟人——來自749研究所出身的陳博士。
“恭喜恭喜，我們工作失誤，讓王先生龍困淺灘！如今一朝回到靈氣復蘇之地，如潛龍出海，一飛衝天啊！”
陳博士笑着伸手，又是恭喜又是道歉，在不經意間，抹去卓有為的貢獻。
這一番彩虹屁也拍得王智誠腦子一懵。
“您客氣您客氣！”
他有些受寵若驚道。
過去半年在749研究所的經歷，令他下意識對陳博士充滿了服從心理。
“我這可不是客氣，我這是陳述事實！我早就看出來王先生非池中物，這不，印證了吧！知道我今天為什麼找你嗎？”
“為什麼？”
“有一個國家級機密項目，需要你的參與。”
陳博士說著，拍着王智誠的肩膀，將他帶向實驗室。
當王智誠踏入實驗室外間，隔着層層防爆玻璃，看到籠子裏關押的噴火刺蝟時，整個人頭皮發麻。
“這是……”
“既然有術士，自然就會有精怪，你說它會是什麼？”陳博士一臉笑道。
“精怪？”
王智誠獃獃的看着噴火刺蝟，只覺得聯邦深不可測。
“走，我再帶你看樣東西。”
陳博士又拍了拍王智誠，離開實驗室，進入一間會議室。
隨着激光幕布緩緩降下，一段保密資料徐徐展開。
視頻內容，赫然是血紋戰士赤身展示皮膚表面的血紋畫面，以及各項生理測試。
那場面雖然不如卓院長硬撼子彈來得震撼。
但那彷彿丐版綠巨人的表現，依舊令人頭皮發麻。
“這是卓院長基於他在朋友身上的發現，研究而出的成果！對於這項研究成果，他一直守口如瓶，甚至動用權利，禁止任何人干涉乃至研究他的朋友。”
陳博士不知何意的介紹道。
王智誠怔住了。
不等他反應過來，陳博士遞過來一個樣本袋：“你瞧瞧，有什麼發現？”
王智誠接過樣本袋，發現裏面裝着一根硬刺。
湊到眼前仔細一看，他瞳孔驟然舒張，驀然看向陳博士。
“上面紋路……”
“很相似對吧？”
王智誠意識到什麼，但又不敢相信的點了點頭。
“我們的任務，便是研究出這刺蝟刺上的紋路，將其復刻到人體上，就像這名血紋戰士！現在聯邦需要你的幫助，你願意嗎？”
王智誠抿了抿唇，他下意識想問：‘為什麼不找卓院長？’
問題未出口，想到陳博士之前所言，他心中頓時恍然大悟。
不等他開口，陳博士又道:
“卓院長覺醒時間其實和你們這批術士差不多！你們之所以落後於他，說到底還是我們的疏忽，忽略了環境因素，致使你們白白浪費了半年時間。”
“現在我希望能夠將功補過！那隻噴火刺蝟乃是聯邦發現的首例精怪，它的價值，應該不用我多說吧？”
陳博士一臉意味深長。
他是沒有殺人蠻力，但他有誅心本事！
咕嚕！
王智誠咽了一口唾沫，陳博士三言兩語間，為他戳穿了卓院長高不可攀的形象。
更點燃了他的野心。
——他也想成為王院長。
“我該怎麼做？”王智誠聲音有些顫抖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