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御馬郎獲封男爵
“御馬郎墨青救駕有功，寡人念墨氏四代為王室養育戰馬，今特賜墨青黃金兩千，糧食三萬石，封男爵，許汝於太陰山以北，牧離江以西立國，繼續為王室訓養草原戰馬。”
“謝王上。”
……
蒼朝，是九璃之地有史以來第一個完成了大一統的王朝，王室周氏於300年前率領伏瓏部擊敗了九璃之地的所有部族，建立了蒼朝，又歷經百年，四代君王，最終統一了九璃之地以東至淵海，以南至洛蘭山的所有地區，但好景不長，82年前，蒼朝的第十一代君王蒼陽王親自率軍北上，前往太陰山以北對抗縷縷進犯的草原部族。
但和過去的草原不同，此時的草原上誕生了一位霸主，他的名字叫蘇圖魯爾，是圖蘭的首領，他率領着草原上16個部族，共計6萬青壯來掠奪蒼朝的北境之地。
可是此刻親征的蒼陽王卻不知道，他只當和過去一樣，只是三五個部族，萬餘人的無組織無紀律的散兵游勇，因此只帶了三萬部卒，一萬騎兵，這一萬騎兵還全都是新兵。
於是這位只有26歲，才當了3年王上的蒼陽王被草原部族殺害了。
而此時，他最大的兒子才六歲。
一眾貴族，士大夫們也在這樣的背景下開始動起了歪心思，大量的虛職貴族得到了封地，建立了國家，成為了實地貴族，而老牌的實地貴族們更是完全擺脫了王室的限制，朝政也基本被公卿士大夫們掌控。
哪怕後來這位登基時只有六歲的王長大了，甚至於他的子孫都當王了，蒼王室的權力也一點沒回來，反倒是那些諸候國越發強盛了起來。
因為分封了過多的土地，真正屬於蒼王室的領土也所剩無幾，甚至還沒許多公爵國大。
蒼朝也徹底名存實亡。
而此時此刻，墨青獲封的建國之地自然也不是蒼王室自己的地，甚至都不在蒼朝的整體版圖內，而是草原部族的地。
從30年前開始，蒼王室就開始一直用這個方式來分封貴族了，簡單來說就是隨便給你塊敵人的地，你有本事就自己召集支隊伍去把地打下來，打下來你想怎樣都無所謂，打不下，你的封地也就不了了之了。
因為是隨便划的地，現在的蒼王們也就隨便喊了，就像這次划給墨青的地都有兩個公爵國那麼大了。
而這還不是最大的，之前有位公爵直接被封了十個公爵國大小的地，但那裏是南方蠻夷的地，全是沼澤和密林。
那位公爵別說打下地盤了，剛到那裏就因為水土不服嗝屁了。
……
“什麼地方？那裏不是圖蘭的領地么？”
面對自家大婦的質問，墨青有些支支吾吾。
“咱們的王上，你也不是不知道，不可能給正常封地的。”
王貴花邦地就把手裏的擀麵杖砸在了桌上。
“那就別去，兩千黃金，五萬石糧食夠咱們家吃幾輩子了，我反正滿意了。”
這位墨家大婦也不打算幹活了，手往圍兜上擦了擦。
王貴花名字雖不咋樣，脾氣也爆，但樣貌年輕時卻還不錯，家裏是城南的屠戶，和墨青倒也算門當戶對。只不過因為墨青家不富裕，墨青又是公職，所以家裏的大小活都是她在干，24的年紀卻己如34的人。
“以後啊，咱們就在這都城買個大院，再請幾個僕人，咱兒子也能去內城的學宮上學了。”
王貴花暢想着以後的好日子。
哪想到墨青卻並不這麼打算。
“我要去那裏。”
墨青很堅定地說道。
“你瘋啦！”
王貴花瞪着眼睛看着眼前這個往日裏在她面前有些懦弱的男人，但是她卻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不容更改的決心。
這一次，王貴花不再說話了，因為她了解墨家的歷史。
大陰山以北，牧離江以西的確是圖蘭的地盤，82年前，那場大敗沒有發生之時，那裏並不完全屬於草原部族，那裏還有一個村莊。
而82年前，墨家就是當地養馬的大戶，後來逃難到了中原，在逃難中墨青的曾祖父被當時的蒼朝大將李安看中，被帶回王都，為蒼朝養馬，想打造一支精銳鐵騎為蒼陽王復仇，但後來蒼朝內部混亂，李安將軍作為保王黨被人陷害，全家身死，原本打造強軍的計劃就此覆滅，墨青的曾祖父也就沒有得到重用，終身只是個普通養馬的，而因為蒼朝有子承父業的法規，所以一直到墨青這一代依然在蒼王都養馬。
只不過王貴花不知道的是，那個已經覆滅的村莊可並不簡單，那裏曾是蒼朝建立之初，於九璃之地擊敗的各部落的首領的家族的流放之地。
而墨氏在300年前本叫墨璃氏，曾經掌控過一個實力極強的部落，是蒼王室周氏曾經的大敵。
同時，這些人在過去的蒼王室那裏還有個名字，罪王後裔。
昔日那位一統天下的蒼周王於太陰山和戰敗於璃瓏部即蒼朝的各部族首領立誓，蒼朝可以饒恕他們與璃瓏部爭天下的罪責，但他們以及他們的後代將永遠於太陰山以北，為蒼朝抵禦草原部族和寒霜侵襲。
而這些罪王後裔們，過去也的確在太陰山以北建立起了城邦，組織起了軍隊，位於蒼朝和草原部族之間。
由此可見那位初代蒼王確實有成為天下共主的氣度。
但120餘年前，暴發了一場極為恐怖的寒霜侵襲(可以理解為小冰河時期)。
整個草原的部族為了生存，集體南遷，和罪王後裔們展開了殊死一戰。
按照誓言，蒼朝應該出兵相助，但後世的蒼王們卻始終對罪王後裔心懷猜忌，因此當時的那位蒼王並未出兵。
罪王後裔們也在10餘倍的懸殊兵力差下戰敗。
自此草原部族和蒼朝之間再無阻隔。
但之後的蒼王不僅沒有悔感反而極力淡化世人對罪王後裔的印象，所有與罪王後裔相關的文獻資料皆被燒毀。
可儘管如此，戰敗的罪王後裔卻並未違背誓言，他們重新聚絡在了一起，建立了一座村莊，依然在與草原部族作戰。
這一切一直到82年前才結束。
因為一個人，初代儒聖——孔聖，他不僅收拾了那位被殺蒼王留下的爛攤子，憑一人之力令草原部族退兵，也讓罪王後裔們重新獲得了自由。
“我會回到那裏。”
在留下這句話后，墨青離開了家，留下王貴花在家中彷徨。
墨青要去見一個人，就是這個人三天前讓他去秋葉湖邊並告訴他那裏有一場大富貴，這才讓墨青救到了遭刺客襲殺，險些溺亡的當代蒼王。
而當墨青來到之前見到那個人的地方時，卻發現對方依然在那兒，而且一直注視着他，彷彿早就知道他會在這個時間來到這個地點。
“汝是想來問吾接下來要怎麼做。”
當墨青走到那人面前時，那人卻是先開囗了。
這個人衣衫破舊，滿面皺紋，單從外表來看至少已有五，六十歲。(因為營養等因素，這個年代男人平均身高不過160，五六十的人就和後世八九十的老人一般，平均壽命也不過四十餘歲。)
但是此人的聲音卻宛如少年。
“閣下果然料事如神，不知如何稱謂。”
“玄易子。”
“我欲前往那裏建國，卻不知該如何做，還望閣下教我。”
哪知玄易子卻是搖了搖頭。
“200年前，道祖飛升，吾為道祖玄徒孫，苦研道祖所留三十餘年，后又改學儒家二十年，最終創下育龍術和屠龍術。
此二術皆需入世，然吾不善謀略，便將此二術分別傳於吾的兩位弟子。
育龍術以儒為主，培養龍氣，以民心以壯，被吾傳於陳國尉子揚。
屠龍術以道為主，屠龍以反哺，被吾傳於子溪國安平業。
此二人汝若得一人，則國必立，立必強。”
“多謝閣下為我引薦此二位大才。”
墨青拱手道。
“不過，吾還是可以給汝兩個建議。”
“請講。”
“其一，帶領家人速速離都，汝救蒼王，幕後之人難免遷怒於汝，若不隱藏蹤跡，離開王都，恐有殺身之禍。”
此言一出，墨青只覺遍體生寒，他之前竟從未想過此事。
“謝閣下救我。”
墨青當即一拜。
但老人卻只是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其二，汝可將汝之妻子送往慶國黎陽學宮，汝之妻當學會如何為一國之後，汝之子亦當學會如何為一國之儲君。”
“謝閣下。”
當墨青再次抬頭，老者卻己然消失。
這片天地，極為特殊，天地氣運不止眷顧國家，同樣眷顧個人。才識淵博的讀書人可以通過自己的思想和學識來引動天地之勢，勇武的將軍可以用天地氣運錘鍊身體，成為戰場之上的萬人敵，一軍之統帥可以通過戰陣來調動天地之勢，強化士卒。
其中的佼佼者，便可成就聖人之境。
孔聖嘗與百家領袖論道。
一句學海無涯，天空之中竟真的出現了一片汪洋大海。
百家的領袖乘着一葉扁舟位於海上，唯有渡過學海之人才能真正的和孔聖論道。
而其餘之人也可以於這片學海之中有所領悟。
在未來，也還會有無數名將名臣寫下自己傳奇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