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貓尾機械手
由於昨晚沒有準備其他課件，在孩子們解決完自己的事情之後，許嵩就宣佈了放學：
“今天的課就上到這裏了，想回家的就可以先回家了，暫時還不想回去的，可以留到中午，吃完午飯再走。”
雖然解決了早戀的麻煩，但新的問題又擺在眼前，許嵩進入了思索。
在人類世界多種多樣的學科中，大多數文科的學習對小貓來說沒有絲毫作用，唯有數理化才能振興貓族。若想學習物理和化學，只能儘快打好人類初中水平的數學基礎。
小貓們雖然聰明，但隨着學習難度的提高，大多數孩子還是無法靠心算解決問題。
他們需要寫字。那麼，如何讓貓寫字？
用爪子蘸着墨水寫？
許嵩招呼一聲：
“東方不白，你過來。”
小黑貓快步走來，乖巧地坐在他的面前。
只見他擰開一隻墨水瓶放到桌上，然後將不白一把抱到腿上，抓着小貓的右爪就往墨水瓶里杵。蘸飽墨水之後，他像執着一支大號的毛筆在紙上揮毫。
還未等許嵩寫完，不白就念了出來。
“貓。”
墨跡雖有飛濺的斑點，仍能看出筆勢婉若銀鉤，飄若驚鸞。可是這打草稿計算終究不是書法，這麼大的字號明顯不太合適。
許嵩抽了幾張面紙，為不白稍稍擦拭。
“伸爪。”
東方不白有些不解。
“啊？”
許嵩解釋道：
“把爪鞘里的爪子伸出來。”
不白的右爪舒展，利刃隨之出鞘。許嵩也沒有多話，抓着他的右爪便往墨水瓶里蘸，這次只輕輕一點，而貓的爪子末端像一個小鉤子，正好能儲一些墨水。
他執着貓爪，再一次在紙上開始書寫。
而不白則像剛才那樣跟着念：
“執鼠無功元不劾，一簞魚飯以時來。”
許嵩又將他的爪子放進了墨水瓶。
“看君終日常安卧，何事紛紛去又回？”
故事對於剛學中文不久的小貓來說難度還是太大了，東方不白完全讀不懂。
“什麼跟什麼嘛？”
“這是南宋大詩人陸遊的詩，寫的是他和貓的故事。雖然這隻貓捉不着老鼠，但陸遊可頓頓魚飯伺候。陸遊只是希望小貓能夠終日趴在他的身邊陪在，可這隻小貓卻不知何故地每天走來、走去、走來、走去。”
許嵩向不白解釋道。
“那這個陸遊還真是自私啊。”
不白嘀咕道。
“雖然他想，但他也沒有把貓拴在他身邊啊，比起大多數人來說，他還真不算自私。”
許嵩最終還是把小黑貓說服了。
“嗯……說的也是哦。”
“啊，忘了正事。來，你自己寫寫看。”
他把小貓抱到了桌上，墨水瓶推到了小貓面前。
“用爪尖蘸一點就可以了。”
東方不白小心翼翼地將爪子伸了進去，在感受到爪尖被潤濕的一瞬間抽了出來，開始在紙上模仿老師的樣子書寫。
他先寫了歪歪扭扭的一個“貓”字。
許嵩看着笑出了聲，說道：
“一步一步來，先寫一些簡單的吧。來，從一寫到十。”
不白一邊寫一邊念着：
“一～”
紙上留下了一道波浪線。
“二～”
紙上又留下了兩道波浪線。
“三～唉，寫不出來了。
”
許嵩笑個不停，看着不白笨拙的字跡，他好像看到了自己小時候。
不過用這爪尖作筆來寫字仍有缺點，例如時常斷墨。想起自己當年買到質量不好的筆，寫起字來真是讓人血壓飆升。
許嵩想着想着，目光被不白左搖右擺的尾巴吸引了。
貓的尾巴看上去比人類的手臂靈活多了，如果尾巴的末端能長出一隻手，那就可以完成許多人類才可以完成的動作了。
許嵩連忙去抽屜里翻出一把尺子，然後一把薅住不白的尾巴開始丈量起來，長約18厘米。在小貓坐下時，尾巴盤到身前綽綽有餘，若是在最後3厘米處固定一個機械手，就可以實現小貓用尾巴執筆來寫字。
說干就干，許嵩打開手機上的購物軟件，開始選購尺寸合適的機械手和其他雜七雜八的diy零件。
他挑選的與其說是機械手，不如說是機械爪，只能實現握持這一個動作，人類手指可以做的其他複雜動作都做不了。
不過作為試驗品，機械爪足矣。況且目前小貓們除了握筆還不需要做其他複雜的動作。
在許嵩和小貓們吃午餐時，無人機載着貨物飛來了。午餐后，孩子們都走光了，東方阿姨和不白在午休，客廳里安安靜靜，只剩許嵩一人。
在這個安靜的午後，初代貓尾機械手被製作了出來。
即便在當時看來，這個裝置也是略顯笨拙，畢竟是出自業餘人士之手。
供電裝置被固定在一條皮帶上，到時這條皮帶就綁在小貓的腰部。供電裝置連接着機械爪，又伸出一條稍長的電線，末端是控制機械爪開合的開關。
這樣一來，當小貓戴上供電腰帶，然後把機械爪綁在尾巴上，就可以自己用前爪控制機械爪的抓握，用尾巴控制機械爪的書寫了。
在之後的不斷疊代里，貓尾機械手逐漸向著輕便和靈活發展，變得不可替代，就像手機之於當今的人類一樣。
製作完成後，許嵩靠着椅子睡著了。
“老師～”
聽到不白的聲音，許嵩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剛剛就是苦於沒有小貓能立刻試一下，才昏昏睡去的。
“不白啊，來來來，又要麻煩你啦。”
東方不白看着桌上亂七八糟的的東西產生了疑惑。
老師這是上哪撿垃圾去了？
許嵩從桌上拿起那套貓尾機械爪，為不白系好腰帶后，將機械爪綁在了尾部，然後把控制機械爪的開關放到了不白爪前。
他撿起一支筆丟在不白的面前，說道：
“試試看，用尾巴把筆撿起來。”
不白一時沒有適應尾巴上掛個重物，瞬間感覺尾巴不是自己的了。
在半分鐘的適應后，他把尾巴盤到身前，用機械爪觸碰到了那支簽字筆。
許嵩指了指開關，說：
“按這個。”
不白按了上去。
抓空了。
“再試試，再試試。”
又抓空了。
“多練幾次就好了。”
再一次抓空了。
小貓都要急哭了，許嵩搖了搖頭，失望地走向陽台看着遠處的夕陽。
若是寫字都如此艱難，以後的學習可怎麼辦吶。
“老師！老師！看啊！”
許嵩猛然後回頭，看見東方不白正得意的甩着尾巴，機械手緊緊地握着一支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