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的兇手五

未知的兇手五

索菲亞環顧着這間屋子,有些恍惚。

明明才兩年。她想

她緩緩走到鏡子面前坐下,打量着自己,過去的回憶猛然衝進了腦海,眼淚如雨直下,窒息感撲面而來。

“咚,咚,咚!”

門外傳來聲響,索菲亞立馬手指併攏撫掉眼淚,緊皺眉頭回望:“誰?”

“是我,索菲亞小姐。”

“梅姨?”索菲亞的眉頭舒緩開來,眼角微抿,站起身快步前去打開門:“我還以為您被他們辭退了。”

索菲亞把老婦人攙扶着接近了房間,老婦人一邊擺手一邊念叨:“可別這樣小姐,讓其他人看見了,可饒不了我這個老婆子。”

索菲亞聞言怒道:“誰敢欺負您!”

“沒有,小姐,我說著玩呢。”老婦人愣了下。

“他們怎麼又把您接回來了?”索菲亞高興的問。

梅姨聞言淚流:“因為您呀小姐,他們是看在您的面子上才將我帶回來的。”

索菲亞抱着她說:“別難過了梅姨,以後有我在,誰也不敢欺負您,就像您小時候帶我一樣。”

老婦人哭的更凶了。

“咚咚咚。”

梅姨立馬身子擺正,掙脫索菲亞,站在一旁。彷彿剛才哭的人不是她一樣。

來人沒有等索菲亞問就已經打開門走了進來。梅姨見狀立馬低頭:“老爺,您來了。”

男人沒有回話,老婦人快步鑽了出去。

“你來幹嘛?”索菲亞冷冷地說。

艾佛沉聲:“怎麼,連叔叔都不叫了?”索菲亞沒有回話,整個房間無聲寂靜。

“就因為我把那個老婆子轟走了?”

“放尊重點,艾佛。”索菲亞怒道。

“那也請你尊重我。”男人聲音裏面沒有一絲情感波動,就像齒輪傳動的機器一般。“今晚是家族重要的舞會,你跟幾個哥哥都要參加,打扮的漂亮一點。”

男人說完就轉身走向門外,

突然,艾佛停住身說:“對了,給你一句忠告,離梅斯密夫人遠點。”

“為什麼?”索菲亞質問。

艾佛沒有回答,徑直離開了房間,留下索菲亞一個人怔怔發獃。

晚上7.00

艾佛站在高台上,端起酒杯:“先生們,女士們,感謝各位今天蒞臨參加卡萊莊園的宴會,我們深表榮幸。”

一片掌聲響起。

“當然,還有一位重要的客人,但這位尊貴的朋友也是我們的家人,多年前我們忍痛將他送到亞蘭托葉去,這是一個艱難的決定。”艾佛露出難過的表情。

“不過結局是好的,他帶着榮譽回到了這片養育他的土地!他沒有忘記自己是一個忒比塞斯人!他的靈魂屬於這裏!所以,讓我們以崇高的敬意歡迎歐文.索圖斯回家!”

掌聲不斷!

眾人紛紛回頭看向那個男人,白色莊重的禮服勾勒着金色的絲線,花紋簇擁顯示地位的不凡,長發披肩,沒有厚重感,整個人站在那裏即像大理石製作的藝術雕塑,也像輕飄飄的羽毛。

歐文面帶微笑,對眾人點頭致意。

“客套話我也不多講了,大家盡情玩樂。”艾佛打了個響指,音樂家便演奏了起來。

不少有頭有臉的人物圍到了歐文的旁邊,詢問了他這些年經歷的事情。歐文漫不經心地回答着,不時抬頭張望尋找着什麼。

莊園的傭人們也依次擺好了佳肴,以供客人們享用。

索菲亞此刻身着淡黃色的華貴舞裙,頭戴淺色面紗,腳踩白色鑲鑽高跟,露出的白色小臂讓不少年輕人忍不住偷看,但也有細心者發現她的胸針極為普通,甚至可以說簡陋,但卻不影響整體感官。

索菲亞無心這種場合,她現在只想等宴會結束,立馬回到自己的小屋,脫下這該死的高跟鞋,四仰八方的躺在床上。

“索菲亞小姐,能否賞臉跟在下跳一支舞?”一個聲音打斷了索菲亞的思緒。

她抬頭望去,是一個身着黑色禮服的青年,頗為俊朗,雖然臉上洋溢着自信和說不清的傲氣,但眼神中卻泛着一絲孩童般的期待。

“我不會跳舞。”索菲亞直白的回答。

年輕人顯然沒想到這個回答,面容有些錯愕,但只是一瞬:“我可以教你。”

“如果我說我不想學呢?”索菲亞笑着反問。

“那我可以跟你聊會天,我想這你總不會拒絕吧。”年輕人回答。

索菲亞直接用手拿起一小塊蛋糕,一口吃下:“可我連你叫什麼都不知道。”

“蒙托.奧古斯,現在知道了。”男人伸出手,示意索菲亞。

“有趣!希望你不怕疼。”索菲亞捂嘴笑了聲,然後伸出手準備挽上這個男人。

!!!

一隻胳膊擋在了兩人中間。

“我想索菲亞小姐的第一支舞更願意跟我跳。”

不速之客?

聲音有些熟悉,索菲亞微微轉頭。

塵封的記憶如同雲浪翻騰,陽光,雨水,花香,人語,種種已經消失的情感味道在這一刻雜糅在了一起,天旋地轉,讓人不能自己。

索菲亞獃獃的站在原地。

“好久不見。”男人的身形輪廓被夕陽的餘暉染上了金色,一如當年背對日出的落魄少年。索菲亞記得那天他的背影,雖然明亮,但卻寒冷。

索菲亞有許多想說的話,三天三夜也不夠。但現在卻說不出口,她覺得沒有意義。

“歐文先生,索菲亞小姐已經先答應我了。”蒙托面帶微笑有禮的回答。

歐文.索圖斯

亞蘭托葉帝國械翼騎士團團長,此次跟隨皇帝派遣的朝聖使團來訪。傳聞他擁有近乎神跡的劍術,身懷超自然秘寶。

歐文挺拔的身軀微微一斜:“蒙托先生,實在抱歉,若有機會我會到您府上拜訪,但今天可否讓索菲亞與我單獨舞一曲?”

可能是長時間征伐的緣故,歐文已經習慣了大聲說話,周圍的賓客紛紛往這裏集中目光,不少年輕人也挪動步伐向他們靠攏。

蒙托依然不肯放棄:“如果我說不呢?。”

話落,周圍哄鬧了起來,平日時常注意禮儀行為的貴族們也如鬧市酒鬼一般。

蒙托.奧古斯,新一代奧古斯家族的第三子,天賦極高,且從小受到精英教育,無論在學識還是劍術方面,都是忒比塞斯新生代中的佼佼者。

更何況,奧古斯家族,是忒比塞斯三大豪門之一,論影響力,與卡萊不相上下。天生的驕傲,不允許自己放棄,即使是帝國的騎士長。

歐文聽到他的話沒有感到意外,因為蒙托的背景,別說自己,恐怕陛下親至,也不會妥協,亞蘭托葉帝國還沒有奧古斯家族歷史長。

但歐文走到今天,靠的可不是亞蘭托葉。

他是天生的孤獨者。

“那我們只能以特定的方法解決。”

“我同意!”

艾佛擠開人群走了過來:“看來今天可不單單是場舞會。”

歐文面帶微笑向艾佛點了下頭:“請您為我們做見證人。”

“沒問題。”艾佛應答。

“好的,那就各自準備一下,十分鐘后在舞台中央。”歐文神色輕鬆。

蒙托點了下頭,轉身向遠處的賓客休息室走去。

歐文望着他的背影,依稀感覺在哪見過。

索菲亞看着這戲劇性的一幕,哈哈大笑,沒有一絲貴族女士該有的樣子,艾佛都忍不住咳嗽了下。

索菲亞見狀收斂了些,然後繼續尋找着美食甜點,她對這場關於她的決鬥沒有絲毫興趣。

休息室內

“蒙托少爺,您能贏嗎?”年老的僕人輕聲說。

蒙托用繃帶纏着手臂說:“大概率贏不了。”

“那您還要挑戰他?”

“那麼多人看着,你以為我想啊,傳出去非得被那兩個混蛋笑死。”蒙托想着那個場面,就覺得尷尬。

僕人也感覺無奈,明明今天就是代表奧古斯來參加下宴會而已,晚上回去夫人肯定要生氣了。

唉,還是跟着穆勒少爺少操心些。

“給我後背上面的繩拉一下”蒙托彎着背叫喊。

“誒誒誒,來了來了少爺。”老僕人慌亂的湊過去幫忙。

十分鐘過去

歐文已經早早等待着,人們將場地圍成了一個圓,好給他們留出足夠的範圍。

而另一邊

莊園主堡會客廳的兩個老人正在交談着什麼。其中一個老人與蒙托有些相似,挺拔的身姿與墨菲佝僂的朽背相反,銀白的頭髮如同瀑布般垂下,尤其是那雙眼睛,讓人想起早時的晨露。

清澈,純凈。

奧古斯.拉塞爾

當今奧古斯家的家主,也是忒比塞斯三位裁決官之一。

“你覺得蒙托能行嗎?”墨菲.卡萊笑着問。

拉塞爾沒忍住,噗嗤一笑:“你覺得呢?”

“贏肯定不太行,輸也不至於。”

拉塞爾抬起眉毛一瞥:“你比我還了解?”

“那當然了,有時候我覺得他長得挺像我孫子的。”墨菲沒忍住,佔了個便宜。

怦!

房間發出震動!

另一邊

蒙託身披軟甲,腰挎長口鋼刀出現在了人們的視野中,眾人紛紛為他讓開道路。與歐文相比,他顯得笨重了點。

歐文認真的說:“很高興你重視這場比試,我會盡全力。”

“我也是”蒙托回答。

艾佛站在場地中央,等待着雙方示意,古老的決鬥,一直都是原始精神的體現,尊嚴要遠遠高於生命。

兩人深呼吸一口氣,同時點了下頭。

“3”

“2”

“1”

“開始!”

喧鬧聲沉寂,觀看者都屏住呼吸,死死的盯住兩人。

!!!

蒙托左手推鞘,右手拉刀,在空中划圓,藉助前沖的力量,僅一瞬就逼近了歐文的面前,自下而上劈開。

旁觀不少女士驚呼,閉上了眼睛,不敢繼續往下看那血腥場面。

但事實並非他們所想。

歐文側身一轉,五根手指捏住了刀鋒,掌心空懸。整個人就像釘子一樣杵在原地。

“有點速度,但是不多。”歐文笑了。

蒙托沒有說話,再次拉刀,藉助歐文的握力,右膝對準他的下巴的向上一頂。這一下蒙托感覺到了肉體的阻擋。

頂到了!

周圍的小孩大聲吆喝了出來。

但接下來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歐文左手掌心隆起,握住了蒙托的膝蓋,掌背貼住自己的下巴,一如既往。

居高臨下!

蒙托嘆了口氣,隨後鬆手。

兩人卸力,蒙托退了回去,歐文拍了拍手。

戰鬥往往在一瞬之間,而剛才蒙托深刻的感受到歐文的強大,那不是現在的自己能夠打敗的。

“再來!”蒙托背刀橫衝,在最後一步一百八十度斬開,歐文退後一閃。

拔劍!“他拔劍了!”旁邊有人驚呼!

歐文腳底發力,速度暴漲,周圍不少大人物都按耐不住踮起腳尖。除了殘影,只有衣服與空氣的摩擦聲。

再等定住眼神,人們只看到蒙托用刀面死死抵住歐文的劍尖,但身上的軟甲都已經裂開,不少絲線組織也搭拉在地上。

“木劍?”

“居然是木劍!!”

掌聲響起!!

艾佛心理感嘆:“無可挑剔,劍術講究虛實中的致命一擊,而他已經達到無虛的水平,就像那位大人。”

“還要繼續嗎?蒙托少爺。”歐文有些失望,奧古斯家的新人,似乎不夠看。

蒙托低頭看着自己的破損不堪的軟甲,嘆了口氣,隨後望向遠處的會客廳,好像在尋找着什麼。

隨後咧嘴一笑:“等我脫下軟甲。”

周圍又開始熙熙攘攘了起來。

此刻,艾佛退出了人群,回到了父親所在的會客廳。

他發現拉塞爾叔叔已經不在了,便問:“父親,那位大人呢?”

墨菲摸了摸臉:“剛走了。”

“走了?”艾佛愣了一下:“冕下不看蒙托的決鬥嗎?”

墨菲笑了笑:“接下來不用看了,蒙托贏不了。”“應該是的。”艾佛回答。

“但也不會輸。”

“嗯?”

“你靜靜看着就好。”墨菲回想起了年輕時候的拉塞爾,不禁感概。

蒙托跟他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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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霧:蒂安萊夫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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