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托普勒

烏托普勒

索菲亞回到房間后,立馬關上了門背靠着,大口喘氣。她感覺心跳有一點快,不知道為什麼,剛才在兩人靠近的那一剎那,似乎有點奇怪的情緒出現,差點打亂了她的計劃。

“小姐。”

一個聲音在黑暗中突然響起。

索菲亞立馬恢復往日端莊的樣子:“誰允許你進入我的家?多佛?”

男人:“老爺很擔心您。”

“我知道,如果沒有他,前晚那個屍首分離的就是我了,替我謝謝他。”

“那兩個人傷勢怎麼樣?”索菲亞打開燈,倒了兩杯茶。

多佛:“有一個已經死了,還有一個剛脫離生命危險。”

“要給他們家裏足夠的補償金。”索菲亞嘆了口氣。

“好的。”男人埋下頭表示遵命。

“那個監察員,是前晚救下您的人嗎?”多佛恭敬的問。

索菲亞端起茶抿了一口,沉聲道:“應該不是。”

“但是他的時間完全對得上。”

“他可能早到了一點時間。”索菲亞說。

多佛追問:“還有其他發現沒有?”

索菲亞示意多佛坐下:“剛才我故意把酒打倒,他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而且折起來的衣袖,紐扣還在。”“這種扣子是福特產的平民扣,大街上到處都是,我相信你們也去他家裏探查過了,應該是一無所獲吧。”

“是的,不過艾佛老爺還是打過招呼了,讓他去查最近一件特殊的案子。”

“什麼案子?”

多佛從懷裏拿出一份資料,遞給了她。

索菲亞接過後沒有立馬打開,而是沉思了一會兒:“他為什麼會這麼關注萊昂?查一查萊昂的背景。”隨後又盯着多佛:“你知道該怎麼做。”

“好的,小姐。”多佛佝下身子表示尊敬,便離開了。

索菲亞在黑暗中停滯了許久,直到月光籠罩完窗戶她才站起身走了過去,然後看着銀鉤露出笑容:“你到底有什麼秘密,萊昂。”

第二天

萊昂惺忪着睡眼,在胡亂搭落的床上找到了自己的衣服,他摸了摸自己的胸脯,感嘆:“肚子又大了一圈。”“得少喝點酒了。”

隨後迅速穿好衣服,去監察院報道。

萊昂住在沃特街,距離監察院只有二十分鐘左右的腳程,很快就到達了。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去院長那裏報道完,再立馬趕往下城,凱恩斯會在那裏等他。

萊昂敲了敲門。

“進來。”一種沙啞的聲音。

萊昂打開門,徑直站在了院長的對面,恭敬的看着他。

“你打算怎麼查。”院長此刻在看一些文件資料,並沒有抬頭。

“先去看看屍體。”

院長摘下眼鏡:“希望他們能保存好。”

萊昂輕聲道:”“凱恩斯守着的,應該沒事。”

院長猛然抬起頭:“凱恩斯?凱恩斯.馬丁?”

“是的,閣下。”

“怪胎,他的父親是個怪胎,他也是,一個習慣呆在烏托普勒的忒比塞斯人,真不知道他們一家腦子裏裝的什麼。”“哦對了,他的父親托爾.馬丁好像失蹤很久了,有什麼消息沒有?”

“那件事是總院在直接負責,到現在還沒有任何消息。”萊昂恭敬回答。

院長仰着身子想起了一些事情:“凱恩斯的父親如果當年不退學,現在恐怕也是個人物了。”“可惜了。”

萊昂面色如常,

一言不發。

院長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抱歉了,萊昂。”

“閣下,您多慮了。”

院長咳了兩聲:“別放在心裏,烏托普勒比較寒冷,多穿點衣服,你去吧。”

“好的,閣下。”萊昂說完,低了下頭就退出去了。

萊昂是烏托普勒人,他心裏明白,院長只是表面上對自己客氣,如果不是因為上面點名,這件事恐怕聽都不會聽到。無所謂,他又不在乎。

萊昂出門後站在大街上,望着過往的人群點了一支香煙,隨後抬手招了一輛馬車。

“閣下,您要去哪?”馬夫問。

萊昂呼了一口霧氣,“西下城口。”

馬夫露出了驚訝的表情,畢竟那個地方自己從來沒去過,即使知道路,“先生,那個地方沒有通行證,是不允許靠近的,我只能送你到附近。”

萊昂閉着眼睛感受着,“我有通行證,你不用擔心。”

“好吧。”馬夫的語氣裏帶着點無奈,他知道自己惹不起面前的大人,畢竟是從監察署出來的,天知道是什麼大官。

馬夫呼了一聲,在行車道上疾馳而去。

院長站在窗檯,注視着他們離去的方向,嘴角微翹,但卻沒有往日的祥和,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刺骨的面容。

如同從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鬼。

________

下城____烏托普勒

而它的存在比上城忒比塞斯還要久遠,海拔較低,如同一個小型盆地,且地理形態奇特,中心位置就像突然凹下去一塊,各種怪異碎石互相卡住位置,為這片巨大的城邦做了一個“屋頂”。

當主教西征來到此地時,他們才發現這,隨後的兩百年,征軍在此地建造城市,直到建成那天,新的紀曆開始了。

主教救贖了他們,並賜予這片無名之地一個名字:烏托普勒

凱恩斯雙手頂住拐杖,支撐着自己的身體,正與駐守的士兵交談着,他們臉上都掛着精神的笑容。

“閣下,聽說您這次述職,上面想讓你留在忒比塞斯當大官?”士兵抽着凱恩斯剛摸出來的捲煙,暢快的問道。

凱恩斯看着皺吧吧的煙捲沒捨得點,只掛在嘴上過過嘴癮:“這消息這麼快就傳出來了?小事而已,小事而已哈哈!”

這些士兵在幾年的相處中,早就摸透了他的脾氣,專挑凱恩斯喜歡的話說,這樣才能心安理得的抽到他從城裏帶來的“好煙”__相對於他們而言算好的。

而凱恩斯心裏也明白,雙方都心照不宣的維持着現狀。

就在他剛準備吹噓另外的事情時,凱恩斯聽到了車軲轆轉的聲音,他向遠處望去,是一輛馬車,他從窗口看到了裏面的男人。

凱恩斯主動上前打開了門:“可讓我好等啊。”

萊昂弓着腰從狹窄的車廂里挪動位置,搭在凱恩斯的胳膊上,走了下來。

“不算太晚,可以喝個下午茶不是嗎?”

“烏托普勒可沒什麼下午茶,別把你那些驕縱的習慣帶來,由奢入簡可不容易。”凱恩斯撇了撇嘴。

“給你們介紹一下,忒比塞斯西區監察員閣下,萊昂先生,是我的朋友,今後也是你們的朋友。”

七個士兵此刻已經擺好姿勢,向他靠了過來:“閣下,您的通行證?”

萊昂應了一聲,將握在手裏東西遞給了士兵:“已經在軍衛據點登過記了,放心,小夥子,都按規矩來的。”

士兵仔細的看了一遍通行證,才將其遞還回去:“閣下,現在上面查得很嚴,發生了一些事後。”

“好吧,能理解。”萊昂從包里拿了盒煙,跟士兵握手的時候遞了出去。

士兵的角色明顯親切了許多,畢竟在這裏一駐守就是半年,酒喝不上,煙也沒有,再說了,這種煙回去也不一定抽得上。

凱恩斯看見差不多了,客氣兩句便帶着萊昂穿過路卡,進入一片森林禁地。

兩人在黑綠的環境中默不作聲,彷彿剛才的打罵都是假的。萊昂貪婪着呼吸着這裏的空氣,似乎想從中剝離出什麼。

大概過了十來分鐘,一片巨大的碎亂山谷出現在視野中。

下城__烏托普勒。

萊昂看着那望不到頭的斑駁石梯,怔住了神,直到凱恩斯喚了一聲才挪動腳步,這彷彿是一種應允。

兩人隨着階梯,一層層向下,巨大的碎石在山谷互相推搡,形成了廣袤的屋頂,而陽光則會透過其中的縫隙,降臨這座烏托普勒。

沒過多久,一片遼闊的巨大城邦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烏托普勒!

“有多久沒回來了?”凱恩斯問。

萊昂加快了腳步,頭也不回道:“2785天。”

凱恩斯咒罵了兩句,跟了上去。萊昂回到了曾經長大的地方,感嘆這一切都沒有改變,再過一千年,也是這樣。

一邊懷念着,一邊惆悵着。

當年那些太陽的追隨者們,在這座城之上建立了忒比塞斯,告訴他們是為了連接烏托普勒與上蒼之上的信仰。

可現在呢,這座城市到處都是乞討者,絕大多數人甚至都沒有離開過這片土地,上城人說他們帶來了科技,帶來了文明,為下城人消滅了愚昧無知!這是偉大的創舉,主會賜福他們的。

卑鄙,歹毒的東西,真讓人挑不出毛病。

兩人走的小路,大概半個小時就到了醫院,萊昂記得這裏,曾經是一處老石窟,現在居然用來當醫院?

這條件,不知道屍體有沒有問題,他想。

兩人進去后,就在護理人員的帶領下,下了層樓,達到了一個黑暗的房間。

溫度變低了。

萊昂摸着黑問:“還沒有燈嗎?”

“沒有,那玩意兒,烏托普勒大多數都沒見過,更別說裝了。”凱恩斯直接回道。

突然!

一束筆直的光線穿透而來,與通道旁的鏡子產生了折射反應。

世界明亮了!

“鉑瓦鏡?”

凱恩斯笑道:“是的,又見到了吧。”

萊昂沒有理睬,帶好面部防護和手套,進了那個隔間,

他看着面前的東西,小心翼翼地揭開,一道道信息隨之浮現在腦海中。

巴加倫,男,36歲,庫克,男,20歲,兩人死於1283年11月3日晚上11.00。且於1283年11月4日凌晨6.00在下西城安曼街17號三樓靠西最里處房間被發現,沒有窗戶,只有幾個通風小口。

現場為四個部分。

第一個為桌子旁邊的心臟組織,伴隨衣服織物,且無任何器官丟失。

第二個部分為桌子靠近牆角地面,發現大量血跡和小點織料。

第三個部分為西牆裏側的死者的舌頭器官,掉落在地,伴隨小片血跡。

第四部分是房間西北角落的屍體,口中,胸口有大量血跡,連在了一起,心臟離屍體大概三米的位置,舌頭在離屍體半米處。

這些都是巴加侖的。

第五個部分,就是庫克的,只有他的屍體,但身子分成兩半,心臟失蹤。

“把屍體檢驗資料拿來!”萊昂皺着眉頭。難道是先割掉舌頭,再用兇器挖掉心臟?

旁邊的人將準備好的資料遞前。沒有過多言語。

萊昂打開后,端詳了起來,但不一會兒,他的眼神逐漸凝固,且隨着時間流逝,逐漸感到驚恐!!

心臟!

居然不是用兇器掏出來的!!!從傷口的比對分析,這居然是手!!僅憑手指就能準確貫穿身體,掏出心臟?那傷口就如同被炸爛的紙盒子,凌亂着,掉着,扯着,甚至風吹過,都能飄着。

他想到了什麼,又將目光轉移到資料上。

舌頭!

是自己咬斷的!!!

萊昂忍不住驚呼道:“這才是上面關注的原因吧!”

“是的,他咬斷舌頭后,將其吐了出來。”凱恩斯補充道:“應該是為了隱藏什麼,所以自己咬斷了舌頭。”

為什麼?後腦顱骨沒有損傷,背部也只是蹭了點牆灰,沒有受到其他傷害。而且根據現場痕迹來看,他從一開始就坐在角落。而從兇手的腳步來看,進門就直接採取了動作。萊昂想。

兇手這一下是百分百的殺招,甚至都不留餘地,如果要想知道什麼,為什麼不折磨一下?

“所以說這件事一共有四個人出現,一對兄弟,巴加侖,以及兇手。”

“是的。”

“弟弟死在礦場,哥哥第二天死在這間屋子,並且與巴加侖發生爭執,直到第四個人也就是兇手出現,將兩人殺害,兄弟的心臟被拿走,巴加侖的被丟在了地上。”

“可真夠變態的。”凱恩斯悻悻然:“你說不會是拿回去吃的吧。”

“所以說殺死弟弟的可能也是第四個人,但為什麼哥哥要去找巴加侖?巴加侖到底做了什麼?”萊昂不解。

“這恐怕還得去調查一下,巴加侖好像還有個兒子。”凱恩斯突然想起。

萊昂將資料扔給了其他人,穿上衣服說:“凱恩斯,我們去現場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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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霧:蒂安萊夫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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