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勇者不滅
風雪逐漸大了起來，卡修緊了緊衣服，低聲對仍在痴痴地望着長城的米萊說道，
“該走了，再不走，夜間巡邏隊可能就要來了。”
米萊戀戀不捨地收回目光，輕輕點了點頭，對着卡修說道，“就算是夜間，也要小心，這裏是長城外，理論上來說，已經不屬於聯邦管轄的區域了……在夜間行動的異族可不少。”
“快走吧。”卡修催促道，徑直向樹林深處走去，那裏有他們提前看好的一個古遺迹，凱勒宣稱這個遺迹來自第一世代……
二人的腳踩在雪上發出嗤嗤的聲響，卡修走在前，警惕地注意着周圍的一切，樹林在月光下映襯出的影子使得樹林內顯得格外陰森，林內沒有路，卡修只能憑着直覺走，周圍很安靜，只聽得到風的呼嘯聲，黑暗中彷彿有無數隻眼睛盯着他們，這讓卡修始終精神緊繃。
“你有些緊張過度了。”米萊的聲音打破了沉寂，她淡淡地說道，“就算遇到了危險，你我二人都可以輕易逃脫的。”
“我的能力的話……能不用肯定是最好啊。”卡修說道，“說實話，最近魂臨用的次數有些多了，再用幾次……不，甚至是一次，我的靈都有可能受損。”
兜兜轉轉數個小時，月亮漸漸落下，太陽逐漸從東邊露頭，霧氣正濃，遮住了將要出現的晨曦，也就在這時，二人眼前出現了一棵巨大的樹，他們在樹面前停了下來。
“這棵……”卡修皺着眉頭說道。
“應該沒錯了，這棵樹後面就是我們要找的遺迹。”米萊微微頷首，忽然又笑了，“不錯嘛，這次起碼沒有走丟。”
“呵……呵呵。”卡修尷尬地笑着，其實一路走來，多次都是米萊的提醒他才找到正確的路的，米萊的這句誇讚也讓他無從接話。
“這……有點不對啊。”卡修連忙轉移了話題，向前兩步，圍着樹饒了兩圈，“凱勒說遺迹在樹‘後面’？”
“可是這後面什麼也沒有啊？”
“凱勒應該不會拿這個騙我們……太低級了。”米萊說道，“她說樹後有，那就一定是有，再去查看一下那棵樹吧。”
“這棵樹……”卡修又圍着樹饒了一圈，“等等。”
他發現了什麼，“你過來看看，這些地方。”
卡修指向了幾個在樹上的小孔，孔徑一樣大，均勻地分佈在樹的東南西北個方位。
米萊的表情先是疑惑，逐漸變得遲疑，最後變成了淡淡地驚訝，“這幾個洞的方位……遺迹在‘樹后’……樹后……其實是樹裏面？”
“看這個孔徑……是需要密鑰嗎？”卡修皺了皺眉頭。
就在這時，卡修的源海顫動起來，卡修連忙回到源海進行查看，在看到卡修出現后，源海逐漸平息下來，隨後聽到一聲冷哼。
“白痴，要用鏡子反射晨曦之光分別進入四個孔，才能打開遺迹。”
是源海內的那個人，卡修警惕地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這個時候還要管我是怎麼知道的嗎？”那個人又哼了一聲，“趕緊去做，不然你們又要等一天了。”
卡修退出了源海，將事情告訴了米萊，聽完后，米萊點了點頭，“不管怎麼樣，總是要試試的。”
“我們不可能在這裏再這樣什麼也不做呆一天，且不說浪費時間，這長城外……冰風暴可是隨時會出現的。”
“但是……這些霧氣該怎麼辦？”卡修皺着眉頭說道，“有這些霧氣在這裏，
根本就不可能借到晨曦的光啊。”
“我來吧。”就在這時，卡修源海內的聲音又說道，“把你的身體暫時交給我……我來驅散這些霧氣。”
“這不可能。”卡修沉穩地說道，“我不會把身體交給你的，更何況，你也不可能用我的身體就能驅散霧氣。”
“只是用你的身體接受我傳輸的力量而已。”那人聳了聳肩，“我和你的能力本來就屬同源……至於說我想害你……”
“我要是想害你，上次就不會救你了。”那人淡然地說道，“放心，一會兒就還給你。”
正在卡修猶豫時，那人又說道，“我倒是無所謂，可你們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這句話一說，卡修終於下定了決心，咬了咬牙說道，“希望你信守承諾。”
“呵。”那人笑了笑，“我對你的身體可沒有任何興趣……”
卡修猶豫片刻，沒有對米萊說出實情，只是對米萊說，“你離遠一點，一旦發現有什麼不對勁，趕緊從鏡子裏回去。”
米萊深深地看了卡修一眼，察覺到他要做些什麼，可什麼也沒多說，只是走到了一邊，抱着胳膊看着他。
卡修緩緩地閉上了眼睛，“該你了”源海內，卡修低聲說道，“記住你說的話。”
“嘻嘻。”那人悶悶地笑着。
卡修緩緩睜開了眼，就在這一刻，米萊感受到刺骨的寒意，一種來自深淵的寒意包裹住了她，隨之而來的是地獄一般的壓迫感，她感到濃稠的鮮血在她的肌膚上滑動，哀嚎和悲鳴在她的耳畔迴響，望着眼前眼神冰冷的卡修，她模模糊糊中彷彿在卡修身後看到了屍山血海。
“這種感覺……也是好久沒有過了啊……”‘卡修’嘿嘿地笑着，瞥了一眼身旁的米萊，轉過身去，“還是先把事情做完好了……”
‘卡修’緩緩伸出手，轉過手掌打了一個清脆的響指，也就是在這一刻，原本周圍瀰漫的霧氣像聽到了命令一樣發了狂一般四散開來或衝天而去，眨眼間周圍的霧氣便是了無蹤跡，原本隱隱約約能見到的地平線上的太陽如今顯得如此清晰。
也就在這時，‘卡修’周圍的空間出現了咔噠聲，米萊清楚地看見‘卡修’身後出現的一條裂縫，‘卡修’撇了撇嘴，
“切~真是陰魂不散啊。”說著‘卡修’就閉上了眼睛，他的身體也隨之倒在了雪地上。
當卡修再睜開眼時，他背靠在一顆小樹上，身旁是獃獃地望着大樹的米萊，在將身體交給那個人以後，他就一直在源海中，直到忽然被吸了出去，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裏。
“那傢伙……沒做什麼事吧？”卡修對米萊說道。
看到卡修醒了，米萊轉過頭來，“沒有……他驅散了霧氣而已……那個人就是你源海中的人嗎？”
“是啊。”卡修聳了聳肩，“沒想到他還挺實在。”
“那傢伙……很強。”米萊神情凝重，“可以說比我見到的任何一位能力者都要強。”
“這傢伙……以後再說吧。”卡修也是頗有些頭疼，“至少目前看來他並沒有想害我的意思。”
米萊輕輕點頭，從懷中拿出小鏡子，順着光點亮了四個小孔，也就在這一瞬間，大樹顫抖起來，接着北邊的方向盤根錯節的樹枝打開，露出一片黑暗，二人走上前去，卡修拿手輕輕碰了碰，竟然是一扇金屬質感的大門，任何照到門上的光都會被吸收。
卡修嘗試着推了推，不出所料根本就推不開。
“這扇門是後人加上去的。”米萊顯得有些無奈，“這叫寂靜之門，是沙皇王朝時期的產物，要輸入特定的口令才能進入……”
“難怪凱勒告訴我們這個遺迹……沒有口令是根本進不去的。”
“沙皇王朝時期的語言，聯邦內會用的屈指可數啊……”
就在二人一籌莫展時，卡修源海里又傳出了聲音，“雖然不知道對不對，小子，試試這個。”
“跟着我念。”說完后，那人說了一串晦澀的詞句。
“嗯？”卡修先是一愣，接着看了看米萊，跟着源海的那位將那些詞句念了一遍。
當最後一個詞落下的那一刻，寂靜之門竟然發出了轟響，接着自己打開了，露出了一條深幽的隧道。
“這……又是源海那位？”米萊顯得有些無奈。
“對……”卡修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不管怎麼說，還是要謝謝那位了。”米萊說著，跟卡修一起走進了隧道。
大門在他們身後緩緩關上，樹枝重新盤在了一起，煙霧逐漸將大樹包裹，一起彷彿從未發生過一樣。
……
“嘻嘻，沒想到撞大運了。”虛空中，狄龍·馬泰爾高興得像個孩子，“希望在遺迹中能讓他儘快晉陞吧……”
“納文那小子反覆看的文獻，看來還是有點用的嘛~”
狄龍將那些晦澀的詞句又念了一遍，
“勇者不滅……沒想到真是這個啊……”
也就是這個時候，虛空中又傳來破碎的聲音，狄龍眉頭一皺，下一秒出現在千里開外，原本休息的地方空間瞬間崩塌了，此時若是觀察就會發現，原本完美無缺的無界空間此時已經是支離破碎，留給狄龍的空間也變得越來越小。
“過度釋放力量干涉到現世導致空間不穩定嗎……”狄龍切了一聲，“我的時間……也不多了啊……”
“我一定要活着……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