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下雨了
天穹之上,漫天的烏雲停留一道道閃電刺破夜空,雷聲在其中回蕩,如同九霄戰鼓的轟鳴大地彷彿在之中顫抖。
瓢潑一般的大雨正清洗着四周的街道,清洗着一切的樓閣,彷彿這樣的傾盆大雨就可以洗去所有的污垢,但是卻永遠洗不去人心之中的貪婪與罪惡。
一輛囚車自天牢之中緩緩的行出,向著午門緩緩的前行。
縱然頂着這樣子的大雨街道兩旁依然站滿了圍觀的百姓,他們只是安靜的站在兩側,看着眼神之中帶着憤怒。
他們仇視這個朝廷,正是因為這輛囚車之中所關的正是戶部尚書,整個朝堂之中唯一一個願為平民出力願為百姓謀福的人,也是唯一一個沒有站隊,不懼權貴的官員。
在囚車後面便是一縱手腳之上帶着鐐銬的人,從年過八旬到四歲小童無一例外被綁成了一長串,隊伍的兩邊還各有一對官兵。
隨着車輛的緩緩前行,兩旁的百姓突然之間跪了下來,對着這輛囚車重重的把頭磕了下去。
“陸大人一路走好!”四周跪着的百姓齊聲高呼。
或許對於這些手上沒有反抗能力的百姓而言,這樣子的祝福已經是他們所力所能及的極限了,球車之中的陸大人一言不發默默地看着這發生的一切。
於朝堂之上遞上那份奏章之時,便已完全料到了自己有這個結局,回望自己此生真正意義上的做到了無愧於天下百姓,不愧於朝廷。
只不過門心自問自己最虧欠的還是自己那一個小兒子,被發落成為了一個王府的奴隸。
或許對於現在而言,死亡才是最終的歸宿。
從天牢門口到午門的距離不算太長,但就在這傾盆大雨之中,時間彷彿也凝固,空間好似被無限的拉長。
看着那跪在地上的百姓,“你們不要跪啦!”
聽着陸大人在囚車之中的嘶吼,跪在地上的百姓們都緩緩的起身。
“我陸某人沒有能力為你們謀取福祉,上跪天,下跪地你們有何需跪我!”
整個送行的過程之中安安靜靜,那一輛囚車一步一步的向前行進,身後跟隨着的百姓也一步步的向前。
終於來到了邢台之上,這位互不生疏,抬頭看向了坐在主位上的那一位白髮老者。
“王太傅,開始吧!”這位陸大人十分平靜地對着台上的人說到。
王靈芝看着下方這一位身穿囚服的戶部尚書,低低的嘆了一口氣。
“行刑”隨着這兩個字的吐出,王靈芝也拿起了桌上的一塊木質的牌子,重重的丟了出來。
這一塊木質令牌掉在了地上“啪”都發出了一聲清脆的響聲。
這一道聲音不光是想在了行刑台上,也同時響徹了每一位圍觀百姓的心底。
隨着台上那一位行刑的人將手中的大刀舉起,落下。
就是這麼一個瞬間,一陣刀光閃耀,一顆人頭落地。濺起了漫天的血花,一顆人頭從台上咕嚕嚕的滾了下來。
四周的百姓在這一個瞬間都猛的脫去了自己身上的斗笠,周邊的幾間店鋪也瞬間掛上了白色的絲帶。
一生生銅鑼的響聲,嗩吶的高歌同時響起。四面八方的街道之上無數口棺材向著行刑台一步一頓的走來。
出去了斗笠的百姓們身上居然都穿着白色衣服。
行刑台之上的血跡早已在這傾盆大雨的刷之下蕩然無存,除了那一具陸大人的無頭屍首以外,沒有留下一絲一毫的記號。
烏雲依然沒有散去,只不過那傾盆的暴雨卻在這一刻停息,轉而飄散的卻是鵝毛般的大雪。
“八月飛雪舉世罕見之冤案。”不知道周圍的百姓是誰,說出了這一句話。
頓時之間整個人群都發生了爆炸一樣的響應,“蒼天無眼,老天不公,舉世罕見之冤案,無人可平。!”
從各個路口過來的棺木已經來到了行刑台的面前,隨着行形台上的每一刀落下,陸大人的家屬便有一個人死亡。
台下的百姓馬上將死亡之人的遺體放入棺木之中然後向著城門口離去。
一時之間送葬的隊伍佔據了京城的每一條大街,在這一片鵝毛大雪之中,白衣,白帆,白布條,白色的紙錢在街道之中飄蕩。
王靈芝看着這一隻浩浩蕩蕩的百姓送葬隊,不由的皺緊了眉頭。
“我朝的命運或許在今天改變了!”
王靈芝這一句話說的聲音很低,在這一片百姓的喧鬧聲中,哪怕是站在他身邊伺候的人也沒有聽清楚。
狂風捲起了漫天的雪花,同時也吹起了送葬的白色帆布,漫天的白色紙錢與雪花交融在一起已經分不清楚誰是誰。
白色的洪流已經穿過了城門,向著城外的一座小山丘而去,那裏便是百姓們為陸大人所選的安息之處,在那個位置可以看到整座京城的門戶。
百姓們小心翼翼的將七十多口棺材逐一的下葬之後,為他們立起了一個石碑。
京都百姓立,清官陸文遠一族之墓。
“陸大人,您且好好看着,我們如何為您報仇我們如何去推翻這個腐敗的王朝,這是我們一定要為您證明。您絕對不會是通敵叛國者,這隻不過就是朝廷的嫁禍之舉。”
跪在陸大人墓前一位百姓鄭重的發下了這個誓言,說完之後便頭也不回的向著與京城相反的方向離去。
在這鵝毛大雪之中隨着此人的離去,也有不少人默默地站起了身,跟上了那一人的步伐。
走上這一條路,雖然前路難以預料,但是他們有走下去的理由。
而剩下的人也默默的離開,重新走入了京城之中。
面臨著壓迫,或許有人會反抗,但也有人依然會繼續體驗着壓迫但帶着黎明的曙光。
有人拖家帶口哪怕面對着壓迫,已經沒有了反抗的那一股熱血,好有人截然一生為了一個信念為了一個理想,可以豁出一切。
也是在這一日整個王朝的根基以及命運出現了一絲一毫的轉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