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龍虎二相」
許誠敬回頭，向兩位女子問道，“你們覺得李師侄如何？”
兩位女子都已明白許誠敬的意思，這是詢問是否滿意李北橫這個人，甚而是否願意嫁於他。此時的李北橫，氣質幽深，眼神明亮，白色袍服披身，相貌也不甚難看，突破宗師后模樣也耐看，兩人仔細審視，倒也滿意。
倒是年紀稍小些的江綰微面色有些紅潤了，林妤歆則開口道，“李師兄樣貌俊朗，是個漂亮郎君。”她用肘部輕輕碰碰江綰微。
“師……兄，師兄俊采非凡，自是極好的。”江綰微糯糯開口。
李北橫反而有些尷尬，他沒有等待老宗師再說些什麼，先向兩位師妹微微行禮，“多謝兩位師妹誇讚。”
轉換身位，向許誠敬說道，“也感謝師伯好意，不過我等武人，行事由心，勇猛精進。我師父、宗門待我極好，自不能轉投他門，也無那精力毅力學習貴派高等絕學，只怕得回絕老宗師的好意了。”
“至於龍虎二相。”
此刻的李北橫立直身子，“我這個二十來歲的宗師，自然有時間來鑽研完善。”
他舉起出一手，單指豎立，一股澎湃自信昂然自生，“我自證得。”
“哈哈哈哈，果然是個好兒郎，好師侄啊。”許誠敬倒被李北橫的心氣折服，這等年輕的宗師，自然有股豪氣，“張賢弟啊，你有個好徒弟啊。”
張蓬溟看着那個年輕人，也知他主意已定，“罷了，便由他罷，我真武劍宗又不是沒有絕學，還怕不能精進不成。”
張蓬溟倒也洒脫，只是內心可惜恐怕北橫要多費十幾年功夫，來成熟那「龍虎二相」了，踏上大宗師的境地，也要晚上那麼些年。
許誠敬心知自己焦躁了些，條件過於苛刻，以致李北橫放棄了，如今只好彌補，撫徐思慮片刻，老宗師說道。
“哎，倒是老夫想差了，師侄，為表誠意，只要你想，隨時可往我龍虎山一觀那「龍虎交匯」、「坎離水火」，不過你絕不可外傳。且為我龍虎山出手兩次即可。”
“好，我代北橫應下了。”張蓬溟沒等李北橫說話，這種條件相當於白撿，搶先應下，還給李北橫使個眼色。
李北橫也沒當下就決定，又不好駁師父面子，只好說道，“且容師侄思慮兩日。”
他面對師父苦笑道，“師父，徒兒才口出狂言，如何好立馬應下？”
“哈哈，無事無事，那師侄就先思考兩天，做好決定了再告知師伯就行，”許誠敬朝張蓬溟拱手，“張賢弟，那我就先去照看我那幫弟子去了。稍後再聚。”
“好吧，多謝許兄了。”張蓬溟也就瞪了李北橫一眼，目送許誠敬和兩位弟子離去。
只留張蓬溟和李北橫，兩人相面而對。
“師父。”李北橫施禮時口中念道。
張蓬溟看着抬起頭顱的李北橫，笑容柔和，“罷了，反正都由你吧，師父是管不了你了，今後你要靠自己，師父無法再為你遮風避雨了。”
“師……”李北橫還欲再說些什麼，卻被張蓬溟打斷。
“不必再說了，師父知曉的，只是希望你能夠再向武道上拔高一分，讓師父看看那之後的道路，也讓師父見證傳說人物的人生。”說到最後，張蓬溟的聲音柔和起來，沒想到剛硬一生的他，也有這般柔和的面。
那隻蒲扇般的右手，輕輕撫摸李北橫的髮絲，“徒兒，武道登頂。”
聲音異常溫和。
李北橫頭一次看見師父那般柔和的笑容，似一家中長輩，與將要遠行的孫輩，囑託關心，慈祥之態，溢於言表。
這一日，卻還是相當平靜。
原本預計的衝擊並未到來，李北橫盤坐望氣中，並未再看見什麼景象。
還要耐心等待，也要小心。
午夜。
已是眾人皆進入睡眠的時刻。
李北橫突然睜開雙眼，他醒來的那一刻，就知道魔道的突襲來了。
是了，就是這一刻。
他快速穿好衣物，叫起東西廂房的徐閔聞師兄、余則成和林遠曉師弟。
“你們去叫醒師父和個門派長輩，徐師兄隨我去山門。”李北橫來不及解釋，快速吩咐道，也不等應答，即沖向宗閣山門。
今日是嵐靜虎師姐守夜，他也不等師兄了，直接施展起宗師境地全力速度，在幾人視線中化成一團白影，衝起風浪呼嘯。
徐閔聞只得按照他說的做，“你們快去，我跟上師弟。”
全力的速度帶起一陣氣浪，不到半炷香，他就到達的山門入口，嵐靜虎的身影已映入眼中，而「黃泉」的身影卻還未出現。
“師弟？”嵐靜虎看着突然從天而降的李北橫，開口問道。
“來了。”李北橫只是如此回到，而後緩緩換了一口氣，面向山門入口方向，那裏已經出現了一批黑衣人的身影。
哪怕在夜色中，修習有「眼功」的武者，都看到了那些人影。
至於宗師，則能夜中視物，如同白晝。
“結陣。響鐘。”嵐靜虎第一時間喊到。
她已感到戰慄，那領頭的是七位宗師！觀身後氣息之象，一流高手怕是不下數十人，更有數百眾的二三流武人，這等實力，已和五宗會武的總人數相當。
那些人眼中，個個散發紅芒，似鬼怪，如妖邪，有着嗜血的氣息，胸口有着顯眼的黃泉宗標識，是一團黃色的綉線，綉成的文字——黃泉。宗師境地氣勢壓迫，也撲面而來。
不少心理素質差的，業已緊張起來，乃至身體顫動。
“啊，是黃泉。”
“那是黃泉。”
“魔道！”
已經眼尖的江湖老人，看見了那標識，驚叫起來。稍年長些的武人，也都有些緊張。倒是少年人，還有些不明所以。
……
李北橫當先站立，攔開嵐靜虎師姐，位於那七位宗師正前方。直面那凶厲的精神衝擊，身為宗師，他必須頂上。
不行，師弟可還未下山「試劍」，如何撐得住這凜冽殺機？嵐靜虎心下着急，卻被李北橫堅實的臂膀攔住。
鐺!
鐺！鐺！
響徹真武劍宗宗閣山門的鐘聲響起。
嘭。
鳴石長老的身影立在了李北橫身側，右手搭在李北橫肩上，為他分攤着壓力，如鋒銳的劍鋒般切入，讓那氣勢的壓力冰雪消融。
在他身後跟着的是師虞兮、玄塵子、徐閔聞等一眾一流高手。
未幾。
幾位宗師的也陸續到來，皆是面色凝重，各自拿了兵刃，已是蓄勢待發。
“切，偷襲計劃敗露了。”敵方臉上有刀疤者，啐了一下，拿着朴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