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中物
“這樓里有一個女喪屍,她是我們老闆,以前她對我們很好,但是自從那種血紅色的怪物飛進老闆的辦公室后,她就變得不一樣了,每隔一段時間讓一個人進去她的辦公室,但是進去的人就沒有出現過,這個大樓里有吃的喝的,外面又是那些怪物,後來有一個人跑出去了,直接被怪物吞噬了,但那些怪物從來不進來,就很奇怪。”妹子一口氣說了這麼長一大堆,我半信半疑,其一我沒見過哪個喪屍還保持理智的,第二她說的話與我所進入這棟大樓時,看到的樣子完全一樣,我不禁起疑。
邏輯清晰,頭腦清楚,這地方不簡單啊,唐龍心中雖是有些起伏,但是表面上還是一臉平淡,在這種情況下,誰先慌誰就輸了。
我拿起劍就要眼鏡妹送我上樓,我覺得要上去試探一下,再說以現在的戰鬥力,一般的喪屍不是我的對手,打定主意我便抬腳上樓。
我看得出,眼鏡妹不想我上樓,這樓上似乎還真有點東西。
走到樓梯間我便握緊劍以防一會突然衝出來一個怪物,別被打個措手不及。
樓梯間並無異物,在她說的情況下,這是不正常的,這樓里要不是喪屍那就是有鬼了,我說實話還是有點怕。
我們一口氣爬上了頂樓,這一般都是老闆的辦公室,我說實話這裏確實太詭異了,我推開辦公室門,裏面乾淨無比,我明白上當了,急忙轉身,不料被她拿消防斧子給打暈了,其實我覺得要不是我的一身盔甲,我百分百得死這。
等我再度睜開眼,我與之前看到的五人被一起關到了會議室,現在情況有些複雜,這樓里到底有沒有喪屍都不清楚。
“剛才拿劍的那個,滾出來,我們老大要見你。”我躺在地上聽着外面喊,我剛想起身,發現手腳都被綁了個結實。
“奶奶的,你還他媽不出來,是想死是不是。”會議室的門被一個賊眉鼠眼頂着一頭黃毛的消瘦的紋身男推開了,我打眼一看,這男的腎就不好,虛成什麼樣了。
“媽的,你還在這躺着。”說完一腳踢到我頭上,好吧,我承認這一腳挺疼,我有些承受不住。
此時,紋身男終於發現我被綁了起來,一刀就把我腳上的繩子割開,催促着我快些走。
就這樣的我一個人能打十個,可惜寄人籬下不得不低頭,我起身晃悠的往前走,有些暈,不知是被踹的還是餓的,我感覺都有一些吧。
等把我帶到頂樓我剛才進的那間辦公室后,紋身男退了出去。
一個坐在老闆椅上的人轉過來,沒有我想像的恐怖和野蠻,相反她是一個女人,一頭墨色秀髮,帶着無框眼鏡,看着更多的是一些書卷氣,但她手中把玩着的手槍和面前桌子上放着的劍,向我透露着這個女人似乎不太好惹。
“你叫什麼名字?”女人聲音很好聽,有種江南妹子的小鳥依人糯糯的開口讓人無法拒絕,卻冥冥中透露着一股殺伐之氣。
“我叫唐龍。”我不敢託大我是真怕她一個不小心槍走火把我殺了。
“不想解釋一下嗎?”她拿槍嘴磕了嗑劍身,我有些不明所以。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一頭霧水,這女的知道這把劍?
“唐龍,服役於特種部隊,於三年前卧底在販毒集團內部,后配合警方收網,但是有個從山裏帶出來的東西,不見了,你明白嗎?”說完便抬起頭看着我,眼中流露出嗜血的凶光,這跟外面的喪屍幾乎一模一樣,我不禁冷汗直流。
“我確實不知道這把劍是什麼東西,我只以為是個寶貝想賣個好價錢,你要是想知道點別的恕我無能為力。”現在再去抬杠沒必要,忍一時風平浪靜,手無寸鐵跟人干,純找死。
“這玩意可不太好出啊,就單憑那黑金玄鐵盒,就不是一般人能打開的,你既然有這個本事,那就不是一般人嘍。”妹子顯然是不相信,不過我也沒辦法,哥們就知道這麼多,把牙給我掰了也是這幾個字。
“這東西沒什麼特別的,那盒子我用力一掰就開了,這把劍也沒什麼特別出奇的地方。”
“亂世將至,青鋒現,如有英雄提劍,當如昔日霸王也。這是五十年前的預言,這把劍是當時預言那個人留下的,我們家族守了五十年,被人偷了,現在到你手裏,你覺得……”妹子一邊說一邊握緊槍,好像隨時都能打爆我的頭。
“不是吧,這種一看就是江湖騙子說的話,你也能信?你看我像英雄嗎?這把劍連砍個喪屍都費勁。”我極力的解釋,但女人似乎並不感冒。
“好了,你知道些什麼,不知道些什麼已經不重要了不是嗎?現在你就能安心的上路了。”抬手一槍,乾淨利落,我雖早有預防但畢竟是子彈,我極力避開要害,子彈打在左臂上,沒想到連盔甲都沒打穿。
“現在這種裝備都捨得配上了……他們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盤。”妹子放下槍,看着我身上的盔甲漸漸陷入沉思。
“什麼意思?”我感覺雲裏霧裏的,這娘們瘋了?
“進來!按原計劃進行。”說完女人便捏着眉心走了出去,我被進來的三個壯漢按倒在地。
等到我再醒來時,我躺在樓下的大廳里身上的盔甲被胡亂扔到一旁,而那把劍橫在我身上,我只覺得鑽心的疼痛,身上的骨骼似乎被揉碎了,我象徵性的抬抬手,一股劇烈的疼痛令我不得不放下手,我看着面前被喪屍堵住的大門和門口一地的血跡,我頓時明白了,這肯定是那個娘們搞的鬼,看着不堪重負的大門,我心中頓感不妙。
連忙爬起穿戴盔甲,此時也顧不得疼痛,抓起剛才被我抖落的劍,此時看向大門,轟然碎裂,無數的喪屍洶湧而來,我只得轉身向樓上跑去,但我跑到樓梯口處發現大門被一堆廢鐵擋住,此時也不可能再跑了只得背水一戰,我咬着牙拿着劍,準備拚死一搏。
突然喪屍潮突然退去,我猛然鬆了口氣,但是等我聞到空氣中一股近乎為實體的血腥氣時,我心中閃過一絲慌亂,急忙跑出去一看,大街上全是鮮血,粘稠的似要結塊,天上幾架直升機在猛烈的掃射,等掃射完停火后,我拿着劍,咬牙挺住發抖的雙腿,緩緩走了出去,直升機上露出一個女人的容顏。
“唐龍,別指望有人來幫你了,這是你要面對的,等把余城處理好后,有更多事情等着你,對了,千萬別去宿舍樓。”說完便扭頭回到機艙。
我看着天上越來越遠的直升機,女人說的話我始終盤旋在腦海久久沒能散去,這其中似乎有些不為人知的事,我似乎成為了一顆棋子。
我提着劍走在喪屍堆中,時不時還有沒死透的伸出手抓住我的腳踝,我頭也不回的一劍刺出。
我突然想起,家裏還有一個人呢,我在路邊找了一輛車便開往便利店,途中一隻喪屍都沒看到,此時不難猜出這可能是拿來給我練手的新手村了,只是我沒有選擇退出的權利,我進入便利店拿着袋子瘋狂的將貨物倒入袋子中,偶爾會有一隻喪屍從貨架子下冒出來,但都被我一一斬殺,似乎現在殺這些喪屍如同飲水般簡單。
等到出了便利店我把一隻大袋子往後座上一扔,正準備做進駕駛室,猛然回頭有三隻喪屍正朝我慢慢走來,我也正打算試試現在的具體實力,我提起劍就沖了上去,如砍瓜切菜般三隻喪屍應聲倒地,這種級別的喪屍到底是不行,與之相比,之前碰到的都能徒手把鐵欄杆捏扁,這些屬實不夠看。
我驅車回到出租屋裏,掏出鑰匙打開門后,發現雪兒蜷縮在角落裏,身體止不住的發抖。
我急忙問道:“怎麼了?我不是把槍給你了嗎?出什麼事了,告訴我。”我一邊說一邊猛烈的搖晃她。
她好像剛緩過神來似的看着我:“餓……雪兒餓了……你。”雪兒有氣無力的說道,語氣中滿滿的委屈。
我一臉的黑線,能多長時間看把孩子餓的,我轉身拿起剛才扔到地上的袋子,打開后如數的倒在雪兒的面前,雖然不是什麼好玩意,但是起碼比沒有強多了不是。
我摘下頭盔,拿出煙猛抽幾口,我感覺到了身體的異樣,我是十年的老煙民了,一般隔幾個小時不抽煙就會受不了,再抽這麼急會有眩暈感,這次怎麼什麼感覺都沒有,我怕身體被做了手腳,雖然現在身體上的疼痛已經消失,但是我不能當做沒發生,我的身體素質,如果只是他們看我不爽被打一頓,不會是那種感覺,就好像被卡車碾過去的感覺,我急忙鑽進浴室里,脫了個精光,看着鏡中的自己,身體潔白光亮恰似水中月,一身的腱子肉不減當年,唯獨奇怪的地方是沒有任何傷口,只有脖頸的動脈處有一個比較大的針眼,等我湊近一看,這針可比平常醫館用的要大好幾倍。
現在我心中幾乎明白了,我的身體被注入了一些東西,只是不能確定是什麼,是為了控制我注入的毒藥,還是為了訓練我給我打的激素,現在無從考證。
我匆匆洗完,穿上短褲,再度坐到沙發上,看着被我扔到桌子上的劍,通體呈現青藍色,顏色比以往相比有些綠色在上面,不太明顯,可能是我之前殺喪屍的時候染的血吧,我沒太在意,只不過這把劍被那女的如此重視,又值得被毒梟親自進山,不惜賠掉一堆兄弟也要拿出來,如此種種,接連顯示這把劍的不凡,只是我實在看不出,這真的不是我在地攤上五十塊買的鎮宅的寶劍嗎。
雪兒吃飽喝足后,坐在沙發上打着瞌睡,我也有些困意襲來,恍惚間看到有一道身影一閃而過,我瞬間冷汗直流,下意識的拿起劍擋在面前,一隻變異的老鼠撲到劍上,張着大嘴在啃食着劍身,我拿劍一甩,將老鼠摔到地上,拿劍將它釘死在地上,我鬆了口氣,這要是真睡著了,估計就得陰溝裏翻船了,到,自己的反應力強大的有些不可思議,但我此時沒意識到,只當是自己因為喪屍的事情太過緊張,導致神經緊繃,我看着雪兒精緻的睡顏,竟覺得一絲可愛,下身傳來一陣燥熱,我便走到卧室拿出薄毯蓋到她身上,走進浴室,可能今晚不會睡的安穩了。
果然不出所料,我洗了半個小時冷水澡,依然毫無起色,我不免懷疑那些人不會給我打了***吧,這有點變態了吧,我現在充分懷疑,那些人根本就沒走,可能正準備欣賞一下人體本能藝術。
我蹲坐在陽台上抽着煙,喝着涼啤酒,看着夜色,回想起這幾日發生的事情,就像是夢一般,如果沒有這些事情,我是不是還和以前一樣,每天上班摸魚,聽着訓斥聲一天天老去,而這種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沒有一點準備,余城就變成了一座死城,遍地的喪屍,而前來支援的人相繼死去,承諾的增援遲遲不來,我想不通這是為什麼,其中到底牽扯到了什麼,沒有人回答我,就如同當年在部隊一樣,沒有人說一句話,哪怕給我編造一個理由也好,無數人口中無數的話語,唯一不變的就是,這件事牽扯太大不能細說,這一句話,讓我對我的軍旅生活充滿厭惡,沒人給他們那些無屍骨立碑的人們討一個公道,那些大人物為了一點事情,就能葬送十幾條人命,那個大呼小叫的班長,不發一言,就好像他們沒死一般,沒人為這些事情劃上一個句號,我不能與這些分不清是人是鬼的東西為伍,我選擇退出,退出一切跟他們一樣噁心的地方,我來到了余城,一座繁華的城市,我以為這裏的高效高壓的生活會把我磨礪的不會去想那些事,事實證明,我確實沒有空去想,但偶爾閑下來就會覺得愈發窒息。
我起身回到沙發上,看着雪兒睡着的樣子,像極了當初我們執行維和任務時,那些被解救出來的人,靠在懷裏睡覺的樣子,與饜足的貓一般,我把她抱回卧室,躺到沙發上,閉上了眼睛,只留陽台上一地的煙頭,和幾罐東倒西歪的啤酒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