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真尚風波
「喜歡我的禮物嗎?」
斑駁的樹影下,一身漆黑的少年就站在那裏,挑唇微笑。
他笑起來像天使,可貝雷帽的陰影下,那雙眼閃爍寒芒,又為這張完美的容貌增添了幾分墮天使般的邪魅猙獰。
「你,你是怎麼追過來的?」
與少年面對面過的·雨果一臉驚詫與戒備,而且更讓他在意的是,這個少年是個殘廢,為什麼如今卻站在他們面前。
說好的脊骨受損,不良於行呢?
難道是組織的情報有錯?
不,他不相信組織的情報有錯。
「小心點,對方可是能以一己之力擊敗Guild的人。」一旁的華茲華斯可比他冷靜多了,他馬上就想到了組織那邊更新過的信息。
「什麼?」雨果露出震驚的表情,然後責怪同伴:「你怎麼不早說?」
Guild那都是一群什麼牛鬼蛇神?如果眼前的少年真的能幹翻整個Guild,就不難理解對方為什麼能掙脫他的催眠了。
華茲華斯面無表情的為自己辯解:「你進去后我得到的消息,港口黑手黨那邊對消息的控制十分嚴格,組織犧牲了一名成員才得到的情報。」他看向·雨果,滿臉真摯:「不告訴你,是怕你臨陣脫逃。」
雨果:……我去***臨陣脫逃?
這根本就不是一個概念好嗎?
好吧,如果知道對方是僅憑一己之力干翻整個Guild的狠人,他確實會臨陣脫逃。
誰規定的異能力者就不能戰術性撤退的?
在明知道上去就是送死的情況下,有選擇的撤退保留自身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看着他們你一句我一句,真修:……
「你們說完了嗎?」他面色陰沉,感覺對方根本沒瞧得起自己。
雨果/華茲:不,是太瞧得起你了,所以才不敢看你。
「你們交流完信息了吧?」他歪着頭。
這一記歪頭殺配合陰沉的能滴出墨的表情,彷彿是從無間地獄裏爬出來的復仇生物,隨時可能撲上去給他們一記絕殺。
剛剛吐槽般的玩笑氛圍再也維持不下去,兩人紛紛謹慎又嚴肅。
偶爾有風吹過,林間樹葉沙沙作響,為這個場面增添了幾分肅殺。
風過,風止。
對面站在樹影下的少年薄唇輕啟,這一刻彷彿是慢鏡頭一般。
就聽對方一字一頓的說:「那你們,準備好共赴黃泉了嗎?」
華茲:我更想上帝來接我。
他大吼:「跑。」
然而,跑這個字剛剛落下,華茲眼前的場景猛的一變。
他茫然了一瞬,下一秒,驚恐的瞪大眼,瞳孔極盡收縮。
剛剛還站在他身旁不遠處的雨果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他的面前,而且同樣面色惶恐而震驚的與他面對面。
更要命的是,雨果的手裏還握着一把匕首,匕首的尖端向下,正緩慢而堅定的刺入他的心臟。
生死時刻,華茲連忙扭動身體,發現身體被看不到的力量控制,根本動彈不得。
向下看,他此刻被半吊在空中,彷彿是被黏在蛛網上的獵物,正看着獵手在一點點的殺死自己。
該死的,怎麼會這樣?
是幻術嗎?
可組織的情報上不是說,對方只有冰系和會飛兩種異能力嗎?
現在又是怎麼回事?
「華茲,我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雨果一臉艱難的努力控制自己的身體,可身體根本不聽使喚,手裏的匕首依舊堅定而有力的刺入,緩慢的,凌遲着兩個人的神經。
「我啊,最討厭回憶從前那些不好的事。」
兩人的耳邊,同時傳來少年清冷的嗓音。
華茲和雨果控制不了身體,只能斜睨着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半空中的少年。
對方真的彷彿凌空而立,皮質風衣被林間的風吹的揚起。
他彷彿以一個旁白的身份在圍觀整個殺與被殺的鬧劇,時不時的還會念上幾句。
「隨意玩弄人心是最卑鄙的事。」他挑唇:「覺得催眠別人殺害自己,是很每秒的事嗎?」
兩人同時瞪大眼。
他怎麼會知道……他們有關於殺人的藝術?
可少年是一個盡職的旁白,不肩負為人答疑解惑的責任,他自顧自的說著:「就這樣,彷彿木偶劇里的人物,被人超控的感覺怎麼樣?」
他問的人,是雨果。
雨果急的滿頭冷汗,誰喜歡***控啊?
可作為他殺案件的完美犯案者,雨果不承認對這種控制人的手法其實一度充滿了恐懼。
他英俊的臉上閃過瘋狂的笑意:「不瞞你說,其實我早就想這麼做了,這個男人,總是諷刺我,我早就想殺了他了。」
他說的真情實意,根本就不像在說謊。
真修的手指微動,雨果握着匕首的手猛的向下,噗呲一聲刺穿了對方的心臟。
真修沒有去看被刺穿的華茲,反而語調平緩:「你該聽說過一句話,人在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你,你的能力是催眠,你在無往不利的利用它的時候,是不是也曾害怕過,某個人,有一天,也會這麼操控你呢?你的表情,是這麼告訴我的。」他笑的像是魔鬼:「而且他的異能力大概是切割吧?就像被切割的蘭博基尼。」
他哼笑,眉眼微垂:「你用激烈表情和瘋狂的言語吸引我的注意力,可我,不想聽你或是真心或是虛假的言語。」
因為刺入的手法,傷口沒有絲毫血液飛濺。
華茲不敢置信的瞪大眼,心臟受到重創,因為未拔出,所以他暫時還活着。
他是真的沒想到對方僅僅只是個的少年,卻下手如此乾淨利落。
如果真修知道他的想法一定會吐槽。
殺人的時候不要給對方說話的機會,因為很容易會被對方分散注意力。
他又不傻,幹嘛給對方反擊的機會?
他的手指再一動,刺入心臟的匕首被猛的拔出,血液噴濺了雨果一臉。
雨果瞪大眼,然後就看到一直以來的搭檔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失去生命力。
華茲華斯,死不瞑目。
「那麼,接下來該你了。」真修手一揮,雨果不能自控的被吊在半空中。
如果雨果能看到那些傀儡之線,就會發現此刻的他們正被困在絲線編製的牢籠里,無論是那個角度都別圍攏的密不透風,就算剛剛的華茲還活着,也不能一次性斬斷所有的傀儡線。
他們,在面對真修的那一刻,就註定有去無回。
而真修也確實是憤怒到了極致,他討厭玩弄別人心理的傢伙。
他面色陰沉的指揮傀儡線,被控制的男人不能自控的拿起匕首對象自己的脖頸,就如當初,他對真修催眠時的一樣。
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不願意被窺探的秘密,而那卧病在床的十年,就是真修不願意回想也是極其思念的過去。
真修手指微動,匕首以堅定不移的速度緩慢向對方的脖頸靠近。
因為那段回憶里,承載了太多痛苦,傷心,以及……
【哥,要開心的活着啊!把那些不開心的全部忘記,人總不能沉浸在痛苦裏。】
【就算卧病在床,我也希望看到阿修笑的模樣呢!不要因為我們的傷心而痛苦……對不起,對不起阿修,是媽媽的錯,沒有給你一副健康的身體,對不起……】
有什麼對不起的?
你是……我的母親啊!
【阿修,振作一點,雖然你在痛苦,但你的所有情感不應該只被痛苦佔據,偶爾也看看其他的風景。】
猛然間,刺向對方的匕首停了下來。
·雨果看到停止的利刃,忍不住鬆了口氣。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一定要逃,要不然,就會像華茲一樣被對方殺掉。
這種***控着想傀儡一樣無法反駁的狀態,真是讓人心裏煩躁。
要逃。
他掙扎着想要奪回身體的控制權,甚至內心盤算着就算只轉過頭去也好,只要能與對方對視,他就能再次對他進行催眠。
感受到傀儡線上之人的掙扎,陷入回憶而猛然停頓的真修從新面色陰沉。
他突然苦笑一聲:「不管怎麼說,還真是嚴厲啊,父親。」
所有的情感,不應該只被痛苦佔據。
可是他還是不能原諒,這個勾起他回憶的男人。
他不再猶豫,手指猛的一壓,本打算找機會翻身的雨果就再次不能控制自己,手中的匕首以比剛剛快的多的速度直接扎進了脖頸里。
血液如泉涌,真修背過身,第一次恢復理智的殺人,讓他的指尖忍不住的顫抖。
他深吸一口氣,耳邊聽着身後那人垂死前的掙扎,閉上眼。
直到對方再沒了生息,才睜開眼,目光重新變得堅定。
那麼接下來,還有另外一隻老鼠沒有解決。
剛邁出一步,真修就再也忍不住扶住身旁的樹榦,乾嘔了起來。
裝逼不到十秒,原形畢露。
不行了,裝不下去了,好噁心。
講真,氣到炸的時候殺人一時快意,等回過味來,第一次殺人的心理負擔壓的人喘不過氣。
他虛弱的抹了抹嘴,半月眼。
看已經死去的屍體和生命在眼前消逝正在死去的人果然不一樣,以後……還是不要殺人算了,好噁心。
嘔!
……
嘩啦。
昏暗的舊倉庫里,傳來玻璃破碎的聲音。
正在吃飯的四人猛的一頓,互相對視一眼。
瘦小的男人猛的站起來:「他們該不會是從小窗戶逃走了吧?」說完,就拿出鑰匙撲向關押小孩的房間。
其他三人對視一眼,也緊隨其後。
高瘦的男人對着鐵門的小窗子向內看,果然沒看到那兩個孩子。
「他們跑了。」
瘦小男人正用鑰匙打開鐵門。
高壯的男人催促:「你快點。」
矮胖男人啐了一口:「該死的,可不能讓他們給跑了。」
「別催了,你們誰去外面看看。」
瘦小男人話落,高壯的男人就跑了出去。
「該死的,這個門許久不用了,鎖芯生鏽,開起來很費勁兒。」
矮胖男人一把推開他:「我來。」
經歷一番折騰,門被打開了。
矮小的男人第一個衝進去,高瘦男人緊隨其後,矮胖男人也管不得門上的鑰匙,也跟着一起衝進去。
不過矮胖男人的腳剛邁進門口,就聽聽到了兩聲悶哼,以及有個孩童聲音在喊:「加奈,放手。」
迎面而來是呼嘯的疾風,矮胖的男人只來得及看到倒在地上的兩個同伴,然後就被迎面飛來的椅子撞在臉上,椅子應聲破碎。
突如其來的劇痛讓他疼的打滾,因此顧不上兩個孩子跨過他跑了出去。
臨走前,跑在最後的柯南還回頭鎖上了房門,怕對方清醒過來追上來。
他轉身去追前面的加奈。
一邊想,現在只剩下一個人,那個高壯的男人。
柯南打破小窗的玻璃,就是為了將其中一人引走,現在屋內的三人都被他解決,只要再解決那個男人,他們就可以……
「呀,柯南君……」
突然,倉庫門外傳來加奈的叫喊。
柯南猛的意識到,剛剛出去的男人回來了。
該死的,對方回來的速度未免太快了一點。
他咬着牙,走到門口。
門口的光亮刺眼明亮,微暖的溫度灑在臉上,他短暫的適應了強光之後,抬起頭看向抓住加奈的男人。
「該死的臭小鬼,再跑一個試試?」
對方面目猙獰,黑洞洞的槍口正對着柯南的方向。
柯南早就想到對方可能有槍,雖然面色難看,但依舊不見慌亂,不過內心卻是緊張的。
麻醉針和球都用完了。
腳力增強鞋還開着,要轉移他的注意力才行,一定要在附近找到能踢的東西。
他的目光下意識的搜尋起來,然後發現,這附近根本沒什麼可用的東西。
該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