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看你不爽

第296章 看你不爽

“松田警官?”剛推開門走進來的混血金髮女人一抬頭就看到站在病床邊雙手插兜的黑西裝身影。

松田陣平聞言錯步轉身,就看到金髮女人一手端着清洗好的水果另一隻手放在門把手上做出要關門的舉動,她表情愕然後便嘴角含笑,模樣溫婉的關上房門,走到床頭櫃將水果盤放下。

“聽萩原警官說,你前些天去沖繩玩了,玩的開心嗎?”金髮碧眼的女人舉起一枚還沾染剔透水珠的蘋果放在他面前。

松田婉拒她的好意走到病床另一側的椅子上坐下,想到這次的沖繩之旅身體自然向後靠,閑閑的道:“開心倒是談不上,只不過是真的忙。”

說完,他露出無奈的笑,視線瞥向床上昏迷的人。

病床上容貌硬朗的男人根本不像昏睡一年的病人,鬍子有被細緻的打理過,雖然因為長期卧床而容顏蒼白消瘦,卻乾淨而整潔。

真的,就彷彿只是睡著了一樣。

“是嗎?你們是遇到了什麼事了嗎?”娜塔莉一邊為床上之人整理被角,一邊溫聲詢問。

“嘛~畢竟有毛利偵探在的地方就會發生命案,也是因此我們還破獲了一起國際大案。”

女人有些驚訝,隨後笑道:“原來是毛利偵探嗎?”

松田嘴角含笑,目光一直看向病床上的人:“是啊,那傢伙都要被警視廳的那群傢伙稱為行走的死神了。”

女人笑了笑,視線也落在床上之人的臉上,眼底閃過幾分難過。

松田敏銳的察覺到了她的情緒,嘴角的笑意一點點消失,他突然站起身,深吸一口氣道:“班長會醒來的。”

女人驚訝的看向他,細看的話還能看到她眼底暈開的淚意。

松田的嘴角重新掛上笑容:“不要放棄希望娜塔莉小姐,要相信班長。”

身側的拳頭悄然緊握,這句話像是對娜塔莉小姐說的也像是對他自己說的,然後他繼續笑道:“我只是來看看班長,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助的隨時給我們打電話。”

告別了娜塔莉,松田站在醫院的自動販賣機前為自己買了一罐黑咖啡。

其實他不是很喜歡喝這種東西,但自從從沖繩回來后他已經連續加班好幾天了,今日難得休假,他精神放鬆下來就忍不住犯困。

喝了一口苦澀的咖啡,想到娜塔莉和班長伊達航的事,喝咖啡的動作停了停,藍色的眼底閃過暗色。

握着罐裝咖啡的手一點點收緊,這讓他再次回想起hagi昏迷住院時的情景,如果沒有那個傢伙幫忙……

正想的出神,腳下突然劇烈的震動了幾下。

他踉蹌幾下勉強站穩,表情空茫了一瞬,下一秒視線突然看向樓頂的方向。

響動是從上方傳來的。

他眯起眼,耳邊是各個病房內傳來的疑問聲以及醫院走廊里來回跑動詢問是否是地震的醫務人員,將沒喝完的咖啡扔進垃圾桶內,他快步向樓頂的方向走去。

“好險好險,這種地方竟然催生出了特級咒靈,要不是少爺您及時出手,這片區域就危險了呢!”

巨大的咒靈正化作煙塵緩慢消散,鋒利長刃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凌然的弧度,利落的還刀入鞘。

對伊萬的拍馬屁表示極度無語:“畢竟是醫院,交雜着人類複雜的情緒變化,能催生這種等級的咒靈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乾淨利落的撤掉帳,不給伊萬繼續拍馬屁的機會,修轉頭眼神冰冷的問他:“你的事情辦完了?”

伊萬一頓,連忙狗腿的笑笑:“當然,幸不辱命。”

修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咒術界的人應該快到了,走吧!”

伊萬亦步亦趨的跟在他

身後,還適時的提問:“少爺不打算跟咒術界的人接觸嗎?”

修撇撇嘴,十分嫌棄:“一群頑固派,有什麼好接觸的?”

頑固派嗎?伊萬歪了歪頭,很快就認同了神子大人的說法。

兩人剛走到天台門口,迎面就聽到了由下而上漸近的急促腳步聲。

修眉心微皺,第一反應是:咒術界的人有這麼效率嗎?

很快,那人跑上來。

兩人四目對視,均露出驚訝的神色。

“你這傢伙在樓頂搞什麼?”

“沒什麼,你呢?看完朋友了?”

兩人一邊向停車場的方向走,松田一邊各種詢問他都在樓頂做了什麼,而修則是懶散的雙手被在腦後,回答的相當敷衍。

松田對這樣的結果表示不滿意。

可他上上下下檢查了樓頂,沒有任何破損的地方,也沒有‘受害者’。不過顯然身邊的少年在說謊。

沒什麼?沒什麼能導致整棟樓都跟着震起來?

他視線一瞥,放在落後他們一步的伊萬身上,再次發出疑問:“你家司機不是說在樓下等你嗎?”

修瞥了他一眼,回答的依舊漫不經心:“哦,你說他啊,他尿急。”

尿急的伊萬:……

松田:……(╬▔皿▔)╯你家尿急是去樓頂解決的?麻煩找借口也找的認真一點啊!

修:←_←不管你怎麼想,反正我不解釋。

松田也知道問不出什麼,深吸一口氣,突然一把揪住修的衣領,把人拽到自己面前表情嚴肅的警告他:“我不管你都做了什麼,但有一點,不許殺害無辜人。”

修嘁了一聲,桀驁不馴的梗着脖子和他對視,挑起一邊眉毛,語氣挑釁:“你是不是管太寬了?”

伊萬看看這個看看那個,默默的退後一步。

怎麼看都只能打一架才能解決。

兩人對視,空氣寂靜又焦灼。

而就在伊萬以為他們要動手打一架的時候,手機鈴聲突然響了。

氣氛不妙的兩人均是一愣,松田鬆開他,修垂頭拿出手機看了一眼,表情微有些驚訝。

東京都立咒術高專。

冰冷的醫務室解剖台上,一具年輕的屍體蓋着白布靜靜的躺在上面。解剖台旁,站着個身材高挑長發披散的年輕人,此刻他正垂着頭看解剖台上的人,側臉冷硬,身側的手緊緊握起,細看之下骨節泛白隱有顫抖的跡象。

房間內的氣氛冷凝,七海建人靠在牆邊仰着頭,眼睛上蓋着濕毛巾,嘴唇緊抿着,四肢頹然的擺放,但就是這樣一副頹廢的狀態,卻絲毫掩蓋不了悲傷與憤怒,他就像一座隱忍爆發的火山,一邊是朋友死去的悲傷,他幾乎想不顧一切的發泄心中的怒火。但一邊是僅存的理智,告訴他,灰原的死他怪不了任何人,究其原因是他們太弱了而已。

正因為弱,所以才會在面對突髮狀況時一切都顯得那麼措手不及。

可是……

七海建人的嘴角劇烈的顫抖。

可是為什麼,死的一定要是灰原?他才17歲,還有美好的未來……

如果,這樣危險的任務都交給五條悟,是不是……

這樣的念頭剛剛升起,醫務室的大門就哐當一聲被人踹開。

房間內的兩人紛紛木然的看向門口的方向,就見一位長發少年風塵僕僕的沖了進來。

他從七海的身邊跑過,直接站在沉默不語的夏油傑身邊。

也許是因為他的闖入,醫務室外的走廊內也傳來幾道急切的腳步聲。

七海建人愣了愣,剛要開口問他‘你是誰’,就聽少年先一步冷聲開口:“傑,怎

么回事?”

夏油傑微微一愣,隨後似乎是回憶起了什麼,勉強擠出一抹笑容,卻比哭還難看,他啞着嗓音彷彿在壓抑什麼一樣對他說:“是修啊!”然後幽沉的紫色雙眸突然看向解剖台上躺着的人:“你也看到了,灰原他,犧牲了。”

語氣多少有些輕描淡寫。

但實際上,夏油傑的心音十分混亂。無處不在的質疑,無處不在的憤怒,無處不在的自我懷疑,無處不在的迷茫以及隱藏在眾多情緒下的毀滅慾望。

修眯起眼,如果是以前他不會知道夏油傑在想什麼,因為他總是一副強大可靠又溫柔的模樣,可修從第一次與之見面就覺得夏油傑總是一副很累的樣子,又好像在迷茫着什麼,現在,他終於了解了夏油傑究竟在想些什麼了。

但,好像他知道的太晚了。

信念一旦產生動搖,對自我的懷疑就會日日夜夜侵蝕內心,結果無非是三個:想通了重新堅定自己的信念,或者想不通直接放棄自己的信念去建立新的信念以及在自我懷疑中不斷搖擺,直到崩潰的那一天。

而心音反饋給修的是,夏油傑動搖的內心在不停搖擺,即將滑向崩潰的邊緣。

這對於以負面情緒產生咒力的咒術師來說,是十分不妙的結果。

他就這麼看着夏油傑,玫紅色的雙眸中滿是嚴肅和銳利。

夏油傑也察覺到了什麼,突然疑惑的溫聲詢問修:“修,你怎麼了?”然後他笑笑,像是安慰弟弟一樣伸手揉了揉修的發頂,沉聲道:“去看看灰原吧!你們畢竟同窗過。”

修抿了抿唇。

突然一把扯下他的手,在夏油傑愕然的目光一拳將他打倒在地。

剛走進醫務室的一群人看到的就是這副畫面,包括剛剛還陷入悲傷和憤怒的七海建人也表情愕然。

倒在地上的夏油傑嘴角流着血,驚詫的望向修,就見少年握緊拳頭,憤怒的對他吼道:“灰原死了你就這副態度嗎?”

夏油傑從地上爬起來,抹掉嘴角的血跡,眼神也冷了下來,他沉聲說:“修,別鬧了。”

修被他氣笑了:“讓我別鬧了?夏油傑,別鬧了的,是你才對。”

站在門口的家入硝子想要上前,卻被一左一右的兩人攔了下來,她愕然的看向身邊的兩人。

五條悟單手插兜,背對着她的表情極其冷靜:“說起來,我也想知道他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另一旁的坂本衡嘆了口氣:“少爺不會無故出手的,不過你放心,少爺下手有分寸。”

家入硝子看向身後一言不發的夜蛾正道,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愣神的功夫,身後爆發出爭吵聲。

“我該是什麼態度修?為灰原痛哭嗎?你既然在高專生活過一段時間,就該知道死亡對於咒術師來說是常態。”聲音越發低沉,隱含怒火:“我們沒有時間去傷心,該想的是怎麼殺更多的咒靈,救下更多的人,不讓類似的悲劇再次上演。”

“說的冠冕堂皇,你真的是這麼想的嗎?你就不曾質疑過灰原為什麼會死?情報為什麼會出錯?明明是二級咒靈為什麼又變成了一級咒靈?呵,別擺出一副‘背負夥伴們的期望負重前行的隱忍模樣’,太虛偽了夏油傑。”

“……那你說要怎麼辦?並不是所有人都像我們一樣擁有特級的實力。”夏油傑握緊拳頭,聲音沉沉:“別鬧了,我知道你也很憤怒,從發現咒靈開始到分派人手去祓除,需要太多的人投入其中,這次只是‘窗’的誤……”

話還沒說完,又是迎面一拳。

夏油傑表情暗了暗,這一次他躲開了。

他看着‘胡攪蠻纏’的人,冷聲質問:“要打架嗎?修?”

修冷笑一聲,將指骨捏的嘎巴作響:“

啊,看你不爽很久了,打一架吧!”

夏油傑的腦海里出現了灰原雄任務前跟他說會帶伴手禮回來的元氣表情,壓抑的怒火蓬勃爆發,他不再忍耐,直接喚出數只特級咒靈。

修也冷着臉隨手一招,朱雀渾身燃燒熾烈的火焰擋在他面前。

這一架驚天動地,幾乎毀壞了半個咒高。

巨大的深坑內,修騎/坐在夏油傑的腰腹上,長馬尾在激斗的過程中散開,此刻正狼狽而凌亂的披散着,身上的衣服也因為戰鬥而出現破損,裸露出光滑沒有傷痕的皮膚。因為使用了過多的靈之力,他的身體略有些虛幻,卻很快又凝實起來,他不管這些,雙手拎着夏油傑的衣領,聲嘶力竭的怒吼:“你倒是給我更憤怒一點啊夏油傑。”

他奮力搖晃嘴角掛血的男人,怒道:“你該更加憤怒,去找總監部的人質問。你該更加任性,去找那些因為‘疏忽’這樣的借口而罔顧了灰原性命的那群人,揍他們一頓,讓他們再也不敢慢待你身邊的人,而不是在這裏為他們找借口。夏油傑,咒術界存在千年不是百年,日本這麼屁大點的地方都監控不到的那群廢物倒不如死了算了。而身為特級的你呢?你在幹什麼?只會悲傷,只會默默憤怒,然後懷疑自己在走的路到底對不對。”

他對他怒吼:“既然是特級,就給我拿出特級的權威和架勢,去給灰原討回公道,盡全力,做讓自己不會後悔的事。”

夏油傑怔愣的看着憤怒到歇斯底里的少年,抿了抿唇:“……修,咒術界並沒有你想像的那麼簡單。”

修哼笑一聲又給了他一拳,直接讓夏油傑消音,他拎着他的衣領質問:“你在怕什麼?你是特級,能對付你的只有五條悟。我承認咒術界千年下來確實盤根錯節,那你倒是尋求幫助啊,五條悟是五條家板上釘釘的下任家主,既然你們是摯友,你就該相信他能幫助你。”

這時候五條悟落在他們身邊,雙手插兜居高臨下的看着狼狽的夏油傑,笑道:“修說的沒錯,要一起去討回公道嗎?傑。”

五條悟的表情,真真是一副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自信模樣,完全不怕事兒大。

夏油傑抿抿唇,眼底閃過猶豫,修最討厭的就是他這種獨自承受一切的性格,又照着他另一半臉給了他一下:“給我放下你那可笑的自尊心。憤怒也好仇恨也罷,都給我發泄出來你這個混蛋。討厭咒術界的爛橘子?就去取代他們。討厭咒術界的現狀?不希望年輕一輩再因為這樣的理由犧牲?就給我改變它。你覺得強者就該保護弱者?那就儘力去實現這樣的信念,凡是擋你信念之路的人都給我掃清乾淨。”

他居高臨下的看着夏油傑,長發垂落,玫紅色的雙眸卻亮若繁星,擲地有聲:“夏油傑,真正的強者不會動搖自己的信念,他只會盡全力為自己的信念拼盡所有,無論擋在面前的是什麼樣的障礙!”

夏油傑瞳孔一縮,怔愣的看着上方的少年。

空氣寂靜了下來,經歷過大動蕩的咒高內再次傳來鳥鳴聲,彷彿,即便再強烈的破壞也影響不了還活着的小動物們的心情。

它們跳上枝頭,飛在空中,所思所想都是早上吃什麼中午吃什麼晚上吃什麼,簡單的不得了。

不知為什麼,遙望天光下成群飛過且好奇看着他們的飛鳥,夏油傑突然有種重獲新生的感覺。

雖然這個過程說不出的慘烈。

夏油傑定定的看了看修又看了看嘴角含笑沒個正形的悟,抿了抿唇:“我……”

話到嘴邊又咽回去了,一副難以啟齒的糾結模樣。

夏油傑看似溫柔實際上是孤高自傲且難以走進內心的類型,他和五條悟交友的標準差不多,非強者不會成為摯友。

而被擺在強者的位置時間久了,就很容易高估自己看不清自己的處

境,強者的自尊讓他們一旦遇到困難總會想着自己解決,長久的脫離群體忘記什麼就互幫互助,久而久之就會鑽進牛角尖。

夏油傑從來不會和別人說自己的心事,包括他被成為摯友的五條悟。

所以他長久的被自己的內耗拖近崩潰的邊緣,卻從未向五條悟吐露過自己的心聲。

這又何嘗不是自負的表現?

看他這副想說又很糾結的模樣,修突然鬆開他的衣領笑了,問他:“吶~傑,想不想讓灰原復活過來?”

不只是夏油傑,就連一旁的五條悟和距離稍遠的七海建人也瞳孔收縮。

七海建人再也忍不住的沖了上來,想要問,又理智的閉上了嘴。

修就這麼居高臨下一動不動的看着他的眼睛,又認真的問了一遍:“夏油傑,我問你,想讓灰原雄復活嗎?”漂亮的玫紅色雙眸眯起:“想的話,就不客氣的向我提出訴求吧!只要是你提出的,我都會盡最大的努力為你辦到。”

在夏油傑越發驚愕的表情下,俊逸的少年露齒一笑:“因為我也是你承認的朋友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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