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亂套了
林海扶着呂小道上馬後,二人一同前往城內,這一路不急不緩,林海也不知道怎麼跟山上的仙家道爺搭話。
雖說呂小道看着也就十幾來歲,但仙家豈是他能揣測的?說不定已經修鍊千年,得道有成,返老還童了呢。
呂小道在馬背上上上下下顛簸着,眉頭愈發緊鎖。不過並不是他對城中的大妖又有了什麼新的看法,而是他暈交通工具,此刻呂小道已經忍不住要吐了。
但是一想到這是他第一次下山,或多或少代表着師傅的臉面,呂小道終究還是強行抑制住了。
就這樣一路來到城內的衙門前,林海翻身下馬,無意瞥了一眼還在馬背上的呂小道,內心的敬重又多了幾分。
瞧瞧這眉頭緊鎖的樣子,還得是仙家,一下子就察覺出了城內的異樣。
呂小道臉色愈發難看,他感覺只要自己在馬背上的姿勢稍有變化,就要抑制不住了。
林海靜候良久,不見呂小道有下馬的意思,正要出聲詢問,但看着呂小道複雜又帶着些凝重的面部表情,還是選擇繼續靜候下去。
呂小道坐在馬背上,第一次成功運轉起白松教給他的煉體訣,這門秘訣呂小道在觀中試了無數次,沒有一次是成功的,他也疑惑過師傅為何要教他一門施展不出的秘訣。
“教你用來保命而已。”
呂小道的記憶里,白松躺在藤椅上,就這麼懶洋洋又輕描淡寫地說道。
“可是師傅,施展不出來怎麼保命啊。”
白松笑了笑,並沒有回答。呂小道並非沒有修道天賦,只不過他白松在觀內一日,呂小道就寸步不得進。
因為他天生壓勝呂小道,或者說他體內的那個存在。
“霸體訣。”,呂小道輕呵一聲。
無數靈氣頓時瘋狂湧向呂小道,衝擊着他全身的每一寸經脈,等到呂小道回過神來時,已經再無嘔吐感,甚至渾身上下都輕鬆不少,整個人都輕盈了許多。
林海在原地呆若木雞,衙門前的獅子石像竟然出現了龜裂的跡象,沒想到還真被他猜中了?真是修鍊千年的道爺?
一想到這,林海有片刻的恍惚,又有些憤慨,不過萬般情緒藏於心,他還是選擇繼續靜候呂小道。
因為他只是個凡人,一個連兒子都守護不了的凡人。
茶攤前,有着雙丹鳳眼的青年對眼前憑空出現的中年男子微微一笑,緩緩伸出右手,“請。”
男子摸了摸胡茬,大大方方地落座,與青年一同觀那杯中茶。
茶湯上映射着呂小道在城中的一舉一動。
“這就入第一層了?”,中年男子詫異道。
“很值得奇怪嗎?”
“倒也是。”
中年男子主動抱拳,以表歉意。
二人來此的目的都是一致的,當然他們清楚,來到呂鎮的勢力,遠遠不止他們這麼簡單。
“實在得不到,就毀掉吧。”
青年眯了眯眼,冷哼一聲。
李司命也察覺到了城內靈氣流動的異樣,順便出手為呂小道遮掩了一二,隨後繼續審問起牆上的大妖。
“十五年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招來吧。”
大妖冷哼道:“你以為我配知道嗎?”
李司命微微一笑,槍尖頓時又深入了幾分。
大妖頓時發出陣陣慘叫,可惜被完全封鎖在屋內,一點也泄露不出去。
“聚音傳書沒用,還是老老實實說吧。”,李司命聳聳肩。
眼前的大妖名為白川,準確來說是偽名,李司命只知道要不是這玩意看見自己是女人就託大,還大言不慚地讓她先手,還不防禦,李司命還真不一定拿的下它。
妖有偽名,李司命也偽裝了自己的境界。
上五境狹路相逢,倒霉的只會是託大的那一方。
“我師兄叫白澤,你敢動我?”
白川儘管釘在牆面上血肉模糊,還是對李司命咆哮道。
李司命剛要有所動作,一雙手已經搭在了她的肩上。
“賣我個面子吧。”
李司命無法反駁,因為她現在正面臨著一種生死本能。
良久,房門大開,牆上除了五桿長槍,再無白川。
無數涼風吹向半跪在地上的李司命,未出一招,槍膽便碎了。
卦攤前,模樣俊俏的青年正為一名嬌羞的女子把脈,忽然無奈嘆了口氣,只得起身恭敬地對女子道歉,懇請改日再算。
卦攤前的大街上頃刻間寂靜無聲,一切都彷彿靜止一般。
“白澤。”
“陳道友。”
陳安苦澀地看了白澤一眼,自己遠遊至此,估計得白忙活了。
白澤面無表情道:“算卦還要把脈嗎?”
陳安點點頭又搖搖頭。
白澤伸出右手,淡然道:“那幫我算算。”
陳安頓時不幹了,直接躺在地上撒潑打滾,算白澤這種存在的命,不相當於謀殺他陳安嗎?他有幾條命受那天劫啊。
白澤也不過多為難,就此轉身離去,消失前,他淡然道:“我不會插手。”
聽到此話,陳安頓時大喜,一個鯉魚打挺就從地上直立起來,剛要言語一二,大街已經重歸喧鬧。
呂小道長呼一口氣,縱身下馬,連忙對林海致歉,因為自己學藝不精,耽誤了林海的不少時間。
林海趕忙擺擺手,恭敬地對眼前的道爺一五一十地告知了城內近日的異樣。
呂小道聽完后,內心難免又沉重了幾分,可是他也不知該如何是好,現在他才剛入築基而已,談何應對上五境。
就在他愁眉不展時,忽有一中年男子出現在呂小道眼前。
男子打量了呂小道幾眼,輕輕從袖口抖落出一隻瑟瑟發抖的小妖,隨後對呂小道淡然道:“可是要找它?”
呂小道點點頭,目光緊緊地盯着眼前的男人,不知為何,呂小道莫名有一絲熟悉感。
男人點點頭,用手指對呂小道的額頭輕輕一點,等呂小道反應過來時,男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怪人。”,呂小道小聲嘀咕道。
隨後,呂小道又有片刻的悵然若失,原來連化神境的大妖都如同螻蟻一般,這跟大師兄說的可完全不一樣。
就在呂小道轉身想跟林海說大妖已經被解決了時,原先的位置上卻已經再無那個和藹的校尉。
一地血跡,一人嫌棄地將靴子踏在林海屍體上的,試圖擦去靴底的血跡,一邊眯起勾人的丹鳳眼望着呂小道。
“金銀谷,錢鳳。”
自我介紹后,青年邪魅一笑,對呂小道不屑地勾了勾手指。
茶攤上,中年男子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騙了,茶湯上的只是幻象罷了,陪他觀茶的,也只是錢鳳的一具人形傀儡。
陳安慢悠悠地收拾起卦攤,隨手晃了晃竹筒,忽有一簽墜落在地。他不急不忙地彎腰拾起,隨後驚呼道:“喲,大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