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魔法協會
英吉已經相信，這就是自己所嚮往的天空。
現在英吉和另外三人：艾汀，摩根，冰糖一起，坐在天空中的純白色飛盤上。圓盤面積只比一張床稍微大一些，但是在圓盤周圍有着一層看不見的屏障，英吉絲毫不擔心會掉下去。從千米高空能輕鬆俯瞰整個喀什，看得到不遠處荒涼無人的塔克拉瑪干沙漠，就像是專門鋪了一張金黃色的地毯來迎接他們的。果然親自去看和在電視上看的效果完全是天壤之別。
至於田村，他在剛剛和摩根短暫交談了一會兒，然後又被摩根放了。對此，艾汀深表不滿，冰糖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我們要去哪？”英吉問道。
“魔法協會。”摩根回答道。
“魔法協會在哪裏？還要走多久？”
“不應該說在哪裏，而是現在在哪裏。魔法協會並不是一個機密組織，因為它存在的目的是容納從古至今學習魔法的人，為其提供一個安生之所。現在的話，應該要往東北走到蒙古國才對，嘿嘿，還要走一天呢。小冰，這都快六點了，要不然我們等一下下去吃點東西吧。”
“還是先看看有沒有可以隱秘降落的地方吧。老頭子你一頓不吃也餓不死吧。”
“這有什麼，隱身下去就好了。”
“好吧，我看看………”冰糖看着手機屏幕說道：“就這裏吧，烏魯木齊。”
“好！就這裏！”摩根拍了拍英吉肩膀道：“你是本地人，這裏有什麼東西好吃的？哈哈哈！主要我是個外國人，你要照顧一下我啊！”
“得了吧老頭子，人家才十六歲，照顧你一千六五百歲的？而且這頓飯是你出錢，都收徒了就拿出一點誠意啊！”冰糖回過頭來，嘆了一口氣。“唉，早知道我也收一個的。也用不着整天自己忙東忙西的，讓徒弟幫忙做。”
“榮兒她是自己要幫忙，不是我使喚的，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啊？”艾汀不以為然地說。
“我可不像你，說起來，你那是教徒弟還是養女兒啊？也就是她叫你一聲師父了，在一聲聲師父中迷失了自己。老頭子你也是，他養女兒你養孫女，當時我怎麼就沒有被你這樣對待過？就連榮兒自己都知道自己是你徒弟，你倒沒有自知之明。”
“好了，差不多得了……”
此時，艾汀褲兜里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艾汀拿出手機滑了一下，貼在耳邊。
“虎戎？”
“我說，你怎麼還不回來，我可是替你做完了兩天的工作啊。”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
“對不起了虎戎，你恐怕還得在干一天。”
“你工資歸我？”
“就兩天！你至於嗎？”
“到時候就不止是首領了，我會向胡夕汐也報告一遍的。要是讓她知道你其實並不是什麼大忙人……”
“兄弟，厚道一點，咱倆是一路人嘛。”
“一路人？你是女真人，我是漢人，怎麼就一路了？”
“這，經歷差不多嘛。”
“朱由檢好歹有那個心思，你趙桓什麼人，能比嗎？我給你一天的時間，在不回來，我真的告訴胡夕汐了。對了，冰糖呢？”
“讓那個花痴走開！”冰糖奪過一把手機掛斷了電話。
“看來飯是沒得吃了…”摩根抱怨道。
………
一個尋常的夜晚，天上除了星星什麼也沒有。
馬不停蹄地飛了十幾個小時，在這期間，除了英吉的另外三人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睡眠中度過的。唯獨英吉，他無論如何也睡不着，雖然他也從來沒有想過睡覺。
透過屏障，望着下方的風景，一種奇妙的感覺充滿了全身。這種感覺不是什麼緊張或者期待，而是一種荒誕的不真實的感覺。就像自己不再是人類，不再是地球上任何一種生物。
剛開始，這種感覺幾乎讓英吉感到窒息；僅僅十幾分鐘后，感覺越來越小，幾近不存在，好像剛剛開始就沒有存在過；又過了幾個小時，這種感覺再次擴大，沒有開始那麼嚴重，但依然難受。
英吉通過觀望下方的景色來緩解自己的癥狀。
經歷了十幾個小時的飛行，飛行盤從喀什向東橫穿了整個塔克拉瑪干沙漠，又向東北越過中蒙邊界，飛越戈壁阿爾泰山，現在仍然向東北飛向烏蘭巴托。從這個高度看可以將下方的地形一覽無餘。一路上，大都是一望無際的沙漠和戈壁，偶爾也會路過城市上空，但每次不到十幾分鐘就離開了城市。
單調的景色實在沒有什麼看頭，英吉有一天多沒有睡覺了，縱使他精神再好也經不住疲憊。
突然，夜色中，有什麼東西吸引住了英吉視線。那是無數光線照射了下來，將沙漠映照得如同白晝。英吉肯定那不是飛機，飛機的射燈沒這個能力。
“嗯？到了。”冰糖緩慢揮手，整個飛行盤開始緩緩上升——“緩緩”當然是相對的，在普通人眼裏，飛盤的上升速度可以和高速行駛的汽車媲美。
隨着飛行盤的高度增加，英吉感到周圍的空氣都變得更加寒冷了，不禁打了個寒顫。摩根之前說過，飛行盤周圍的屏障會像空調一樣自主調溫，還有聚集空氣的作用，但是現在的情況明顯不像那麼回事。
“因為要進去了，所以要解除一切特殊效果。”摩根看出了英吉的疑慮。“你不是帶了衣服嗎？加上吧，氧氣的話，這裏面的應該還夠用。”
英吉連忙打開行李箱，拿出了一件厚襖子，披在身上。他沒有心思在找褲子了，因為，他英吉看清了亮光的源頭：那是一艘飛艇，應該說是像飛艇一樣的巨型機器，英吉所在的飛行盤在它的正下方，看上去與其距離還有數百米，但那飛艇卻望不到頭。飛艇的下方密密麻麻地排列着數千隻射燈，還都是大功率的類型，就是這樣的射燈將黑夜映同白晝。
如果說，剛才英吉的奇妙窒息感只是精神上的，這個飛艇帶來的絕對就是純粹物理上的衝擊，有且只有巨大壓迫感。
常規的飛艇都有一個巨大的倉門，但這個行星級戰艦英吉實在想不出到底有多麼巨大的門可以配得上它那行星般的身軀。
飛行盤愈加與飛艇的底部靠攏，直至二者相隔丈余，只見飛行盤正上方有一個剛好可以容納其的圓形。那圓形振動了一下，便螺旋狀向外收縮消失不見。飛行盤再次上升，進入了一個狹窄的上升隧道。
在隧道里，飛行盤的速度變得更加慢了只有原來的百分之一左右。比一般的電梯要稍微慢一些。這隧道高的可怕，英吉觀測起碼上百米。
大約走了兩分鐘，飛行盤終於來到了隧道上方的一處室內。這間房子地板是堅實的柏油路面，周圍是粉刷成純紅色的牆面，長寬都是一樣的五米左右，高是兩米多一些。四人的面前不是一堵牆，取而代之的是與牆面一樣面積的雙開鐵門。
進入這裏的一瞬間，英吉瞬間感覺一股熱氣撲面而來，連忙把身上的襖子給脫了下來。艾汀走下飛行盤，打開了鐵門。其餘三人隨着艾汀出了房子。
首先讓英吉注意到的是，這裏的夜晚，天上可以清晰地看見繁星和月亮，與下方不同，從這裏看星空沒有任何雜誌。
“這天……”
“你說這天？”摩根答到：“這裏不是露天的，這個是高空兩萬九千米的星空投影。”
“這飛艇有多大？！”
“這裏有張地圖，你自己看看。”摩根從衣兜里拿出一張被摺疊的皺巴巴的地圖遞給英吉。英吉打開地圖一看，這是比例為1：25000的飛艇平面結構圖，詳細描述了飛艇的內部結構，本以為飛艇這種地方會是個立體地圖，但飛艇好像不分層。飛艇最大相對高度有4.25公里，長有21.25公里，最寬有3公里。從俯視平面形狀來看，正常的飛艇應該是更加接近一橢圓形，而這艘飛艇的俯視圖反而更像一艘航母。
“等等，這個星空投影是哪裏投的？”
“嗯？這個，當然是飛艇頂部拍的啊。”摩根回答道。
“這艘飛艇高有4.25公里？”
“地圖上不是清清楚楚的嘛！”
“你剛剛說，這裏有兩萬九千米？平時這飛艇有多高？”
“這個嘛，大概要低個幾千米，平時就兩萬七差不多。”
“兩萬七千米，這是頂部的距離，到底部就減去四千米，兩萬三千米。”
“那又怎麼樣？”
“俄羅斯的米格-31可以飛行至兩萬五千米;美國的f-22最大升限為兩萬兩千米;中國的殲-8和殲-20也可以飛到兩萬米以上，還有…”
“行了行了！”摩根笑了一下打斷了英吉的話。“我是該說你聰明呢，還是該說你反應慢呢？”
“誒？為什麼？”
“你以為我把你帶上來的前提條件是因為你有一個特殊能力嗎？”
“這……當然不是了！我現在還不確定呢。”
“你不會以為，人類對魔法這檔子事情完全不知道吧？你仔細想想，你剛剛舉的例子，那些飛機是什麼人開的？”
“哦！”英吉瞬間就明白了。可以開上那些飛機的少說也是個優秀的軍人了，保個密什麼的就是家常便飯。
“明白了吧？一般情況下，我們不會向普通民眾展示魔法，協會也有規定不允許在沒有危險的情況下向普通人展示魔法。但是，下面各個國家的高層基本上都是有了解的，聯合國的國家基本上都知道，並且，聯合國還有專門的魔法部隊，由五常的軍方挑選士兵精銳組成了一支五百人的魔法團。很多國家也有屬於自己的魔法部隊。”
“是這樣啊，那今天？”
“都快早上了。唉，英吉？”冰糖對英吉說：“二十幾個小時了，你沒怎麼睡覺呢，飯也沒吃。我們先去吃飯吧。”
“啊，好，好啊。”英吉顯然特別不習慣這裏，行為舉止都畏畏縮縮的。
“那麼，我回去找虎戎了。”艾汀擺了擺手，回頭離開。“在不回去，後果我可不想承擔。”
“你帶着英吉吧。冰糖。”摩根也轉身準備離開。
“老頭，你幹什麼去？”
“回去打牌啊！”
“你……別又不給人家一個面子。上次人家茶館老闆直接不讓你進去了，你自己心裏也有點數吧。”
“行行行，我知道了。明明是那個人太小氣了……”
目送完艾汀和摩根，冰糖轉頭對英吉說道：“你早餐都喜歡吃什麼？”
“這……我…嗯…”英吉支支吾吾半天。
“嗯？不用尷尬，說吧，協會條件可不差。”
“我………平時都不吃早餐………”，“早餐”這個詞英吉幾乎沒有說出來。不過冰糖卻清楚地聽到了。
“哈哈，把我也難住了！這就是當代中國高中生嗎？既然這樣，那麼就去吃我喜歡的東西吧！”
接下來的兩小時內，英吉與冰糖一同吃完了早餐，又在街上逛了一會。雖然天還未亮，但是街邊早已人聲鼎沸，大概是海拔高度的原因，這裏的氣候雖說也應該穿短袖，但是比喀什要涼快一些。現在已是早上七點，但天空上仍然能夠看見星星點點，因為這是來自海拔二十九千米的天空，儘管太陽照常升起，但除了太陽，就只有一望無際的蔚藍和無數星星，沒有任何雲彩。天空在平流層大氣的折射下藍得發黑，彷彿只需要輕輕一跳就能夠脫離地心引力飛往太空。
這裏的街道與下面的別無二致，同樣的早餐店，老闆也是同樣大嗓門的吼，也可以清楚地看到在菜市場裏市井地對着地攤主指手畫腳地砍價的婦女。
出了街道的水泥地便是柏油公路，公路同樣用油漆刷了交通標識，除了多了兩個英吉不認識的標識之外，其它的大差不差。專門的泊車位上無一例外都停滿了不認識牌子的車子。與下面不同的是，這些車子大多小巧玲瓏，可以坐六人的車子幾乎絕跡，而且摩托車、自行車和電瓶車的數量比下面要多的多。
隨後，英吉同冰糖逛到了住宅區，與下面的高樓小區相比，這裏的樓房相對矮小，最高只有十二層。小區內部的現代化設施倒是挺豐富，綠化也相當不錯。英吉隨便進入了一棟樓里，每棟樓里都有兩個電梯。英吉還發現，這裏每一層的居民房變多了，如果是在下方，面積稍微大一些的樓層也只有七個房間，而在這裏，最少都有十個房間。
最後，英吉隨冰糖來到了全魔法協會最高的樓——辦公樓。
“我們來辦公樓做什麼？”英吉問道。
“辦一張身份證，順便，面見一下首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