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你完全可以成為一個超級英雄。”
星星終究比不上太陽的光芒,花朵有凋謝的時候,月亮有缺的時候,人間有太多不足,但也許,對陸莎來言,有森爺爺在就能彌補這一切。
月光溫冷,雲朵可愛,想必晚風吹來也是甜的吧。
“……那個人變得更加龐大可怕,我當時真的害怕極了,您知道嗎?我趕緊跑,從窗邊跳了下去,但還是被他抓住了。正當我以為自己就要喪命時,我的好姐妹帶着援軍及時趕到,吸引了火力……”
“我靈機一動,將那個怪物引到了一個昏暗的角落,而我自己藏在路燈上面,趁他不注意,死死套住了他的脖子,然後就,拉呀……”
陸莎怕森爺爺聽不懂,比了個雙手往後拉的姿勢,見森爺爺沒反應,尷尬地笑了笑:“呃,懂嗎?就……”
森爺爺點點頭,慈愛地看着有些孩子氣的陸莎。
“然後,他的頭就被我嘩啦一下,拉下來了,額,有點殘忍……”陸莎有些緊張地看着森爺爺。
森爺爺畢竟是經歷過戰爭的男人,他淺淺一笑:“對付壞人,不用手下留情。”
其實陸莎的描述森爺爺早就腦補出來了,只是他沒有說出來,他只是靜靜地聽着陸莎的話。陸莎還在擔心森爺爺會不會因為自己太暴力血腥而懼怕她,但是森爺爺心裏想的,是一個女孩為什麼要面對這麼多與死亡擦邊的事。
經過了兩年的漂泊和逃亡,陸莎真的真的什麼都不想要了,找個無人的島,平平淡淡地活着,安安靜靜地老去,就是她如今最大的願望。
“我就是覺得,我是不是太殘忍了……”陸莎低下頭,撥弄着自己的指甲。
森爺爺見她說完了,扭動了一下身子,將手伸了過去,輕輕放在陸莎的肩膀上。
“只要你是正義的,就不會錯。孩子,你所做的一切正義,終將回報自己的。”
陸莎微微點了點頭:“但願吧。”
樂仔在一旁的角落裏努力睜着眼睛,眼皮一會揚起一會落下,最後,啪嗒一下掉下去了。
森爺爺看了看樂仔:“連它都睡了,你也去睡了吧,還是別熬夜的好。”
摳指甲摳入迷的陸莎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啊?哦哦,好,那我去睡了。”
森爺爺端着火柴盆走向了自己的房間,客廳漸漸地暗淡了下去,陸莎摸着黑回到房間,關上門,藉著一點月色,趴在窗檯邊看着外面的森林。
這一夜,陸莎怎麼都睡不着,她不停地在床上滾來滾去,一會想着自己不堪入眼的過去,一會幻想着自己平靜的未來。
一想到自己的未來,陸莎就覺得自己已經很幸福。
外邊已經隱約有鳥鳴聲了。
陸莎乾脆從床上爬起來,在客廳里摸到了籮筐和鐮刀上山劈柴去了。
入冬的季節,連樹榦摸上去都是冷冰冰的。一夜沒睡再加上這麼多天的長途跋涉,陸莎現在已經快不省人事了,頭已經不是一般的痛了,大腦像是被人用雙手掰開了一樣,在頭裏面隨着陸莎的走路而不斷搖晃着。
“啊呀,受不了了……”
正好前面有一塊石頭,陸莎看見它就像飢餓的人看見了一塊噴香的烤肉般,她三步兩腳快步走上去,一屁股坐在地上,靠着石頭。
“就休息一會兒,不能像昨天那樣……”
陸莎雙眼皮一沉,一股困意瞬間奔湧上來,這女孩自己都沒反應過來,就進入了夢鄉。
早晨八點多一點,森爺爺揉着眼睛從房間裏走了出來。他以為陸莎應該起來了——雖然她確實起來了,森爺爺不以為然的笑笑:“這丫頭還睡懶覺啊。”
不過他想了想,也是,這姑娘多久沒睡過一個安穩覺了。
森爺爺俯下身摸了摸樂仔,並沒有注意到客廳里少了點什麼,他走出門迎接清晨的陽光,伸了個懶腰。
晨光熹微,突破雲層落了下來,照得森爺爺只能眯着眼,他細細一看,好像天際線中,有什麼東西在朝這邊飛來。
是鳥嗎?鳥好像也不帶這麼大的……
呼嘯聲越來越近了,森爺爺這才反應過來:那個,好像是一個懸浮機!
懸浮機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靠近着,來到小木屋上空的右側,開始緩緩下降。
森爺爺頓時大驚失色,完了,不會是警察來抓她了吧?!森爺爺趕緊跑回屋裏,因為跑得太快,差點摔在地上。
“陸莎,陸莎!快起來,警察來了!”
森爺爺邊跑邊喊,他一把推開陸莎的房間門,然而裏面卻半個人影都沒有,被子顯然被掀開了,窗戶大開着,只有一隻蒼蠅在屋子裏“嗡嗡”地飛着。
“人……難道她知道會來?”一臉懵圈的森爺爺聽見了懸浮機降落在地上的聲音,腳步聲也越來越靠近了。森爺爺有些緊張地轉過身,拿起了旁邊的鏟子。
山上下午兩點半
“好熱啊……”
中午的大太陽彷彿聚焦在了陸莎的臉上,似乎想叫醒這個貪睡的女孩。
“哎呀我靠!”
陸莎一個激靈蹦了起來,上半身因為供血不足差點又讓她暈過去。
“幾點了幾點了?媽耶,別告訴我要吃晚飯了……”
陸莎自言自語着,拿起砍柴刀,背起籮筐,看了一眼旁邊的樹木,又看看手上的砍柴刀:“算了,趕緊回去了。”
森爺爺估計已經發現自己不見了,完蛋,他會不會急死了……
陸莎一路狂奔,像極了一個遲到的小學生。
但是,跑到小木屋不遠處時,她傻眼了。
一架懸浮機正停在那兒。
陸莎停下了,她竟然有些猶豫要不要再回去。這要是回去,估計這輩子的幸福就沒有了。
陸莎剛轉身,良心的天使就開始瘋狂地敲擊着她的腦袋:那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如果真的是警察,他也會因為包庇你而獲罪的,你是想獨自逃跑,繼續自己的流亡生涯,還是背水一戰,為自己的自由和恩人隨時準備付出一切?
緊緊握着的雙拳終究還是放開了,陸莎抬起頭,扭身就朝木屋跑去。
“所以,這就是我們來找她的原因。老爺爺,您放心吧,我們不是來逮捕她的……”
“啊,好,我理解了,我就是放不下這個孩子,她……”
突然,木屋門前的踏板上傳來“咚咚”的聲音,陸莎飛速從門口轉出身,舉起雙手用鎖鏈槍瞄準着屋裏的武警們,陰沉着臉:“離我的爺爺遠點!否則,你們一個都別想活着!”
武警們立即掏出槍對着她。
陸莎看着他們,突然瞄到一個人,傻眼了。
喬安很平靜地看着她。
“都把槍放下,你們嚇到她了。”喬安伸出手,將手往下壓了壓,武警們猶豫了一下,還是放下了。
“喬安姐,你,你們是來抓我的嗎?你……”陸莎失望又惱怒地看着喬安。
喬安站起身,連連擺手:“不是這樣的,陸莎。你也把手臂放下,我們好好說幾句話,好嗎?”
畢竟是一起戰鬥過的戰友,陸莎還是很信任喬安姐的,她緩緩地將手臂放了下去。
“是這樣的,陸莎。”喬安拉着陸莎的袖口坐下,說:“我們警方決定了,全國已經撤銷了對你的通緝令,從此以後,你可以正常生活了,不用再流浪了,你可以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好好的活着,真的。”
“啊?”陸莎有些驚喜地喊了出來:“沒有警察在抓我了嗎?”
“對!”喬安笑笑,叫旁邊的武警過來,武警將他手上的蔣將軍親筆簽字的撤銷請求令交給了喬安。喬安指着這封信說:“看,這是經過上級批准的,我可沒騙你啊,這做不了假的。”
陸莎想了想,感覺這事沒有這麼簡單。
她拿起那封信反覆端詳了許久,還是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喬安姐,有什麼事需要我,就直說吧。”
喬安先是愣了一下,隨後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好吧,陸莎,這個世界即將面臨一場前所未有的危機,你知道嗎?”
“不知道。”陸莎搖搖頭。
“我這次來,就是請你出山的。”喬安嚴肅地眼神中透露着“挖不走你誓不罷休”的堅定,“回到社會裏來吧,沒有人再與你為敵了,我們現在有共同的敵人。還記得你解決林偉星的戰鬥嗎?你很強大,而且正直,人民需要你,你完全可以成為一個超級英雄。”
“而我們捍衛者聯盟,更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