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獲得能力

大戰之後，湖面上再也沒有了異常的動靜，白眉老翁肯定是死了，因為張門莩能看到他的靈魂，就在湖面上用一臉死寂的目光看着他。

老人似乎還有意識，注意到張門莩在一動不動地望着他，慢慢地飄蕩過來。

化作鬼魂的白眉老人有些驚訝，他注意到了張門莩身前的小死神，問道：“你能看見我？！”

張門莩上下打量着白眉老人的殘魂，只剩飄飄然的一件蓑衣，腿腳已經消失，估計是死的時候自爆導致的身體殘缺。

白眉老人在他身旁慢慢悠悠地轉着，擾得張門莩心生煩悶。小死神倒一臉興奮，抱着老人的蓑衣尾部咬着不放。

白眉老人看張門莩半載也不吭聲，又看着咬着自己蓑衣的小死神，感嘆道：“這幻獸不簡單吶，我只在傳說典籍里的描述中略有耳聞。”

張門莩用鄙視的眼神看着死活不肯鬆口的小死神，生拉硬扯地把它拽回來，一臉客氣地對老者說：“他沒什麼用的，就會搞怪，您肯定是記錯了！”

有正事要辦，張門莩不想再與老人談論太多，便準備離開。

白眉老翁一臉壞笑，發出一道殘魂抓住他的肩膀，說道：“誒，小夥子別走呀！再聊聊。”

老者居然能觸碰到他，張門莩苦笑，這是什麼幻獸能力，沒有什麼實際作用就算了，還能和鬼魂接觸，這不純純要嚇死人的節奏嘛！

“快說，別耽誤我時間！”

張門莩冷聲道，反正白眉老人沒辦法奈何自己，他也不必讓着。

白眉老人看他如此強硬，心裏罵道：怎麼現在的年輕人一個比一個脾氣沖，年輕被老人罵，老了又被年輕人罵。

他頓了頓嗓子，說：“這小東西可是處於人間與冥界之間唯一的生物，是傳說典籍中最強幻獸之一死神的化身，他的職責是引渡將死之人的靈魂，讓他們早日回歸冥界，不在人間受風吹日晒靈魂剝離之苦。”

懷中小死神擺脫掉張門莩的控制，晃晃悠悠地在空中瘋狂點頭。

“那讓它給你引渡一下，我就信！”張門莩冷聲道，依舊保持着懷疑的態度，畢竟這小傢伙實在是不太靠譜。

小死神還沒等他說完，口中開始呤唱晦澀難懂的古怪文字，旋律直鑽他的心底。

白眉老人的靈魂實體在逐漸虛化，他有些着急，喊道：“誒誒誒，再讓我說兩句，年輕人怎麼能如此急躁。”

小死神頓了頓嘴，一股意猶未盡的樣子。

白眉老人仰天長嘆，言道：“小兄弟，剛剛置我於死地的那個是我的二十年前收的徒弟，如今他死了，我這一微薄的傳承也斷了。多年來我雖資質微薄，但好廣結好友，收納古術古籍，腦中有無數的典籍未曾修得，我不想它們埋沒，我願將它們傳授與你。”

張門莩正思考如何能在短時間記下，即使他是文科市狀元，也沒有如此記憶力。

下一刻，老人靈魂的腦海中凝聚一道赤色的金丹，赤色金丹緩緩升起，又飛入張門莩的靈識之海。

頃刻間，記憶如潮水湧入張門莩的腦海中，老人斑駁的一生幾乎毫無遺漏地展現在他的眼前，所有的典籍如同碑文一樣刻在他的記憶之中。

“傳說祖典、幻術大全、幻獸百解、幻獸種類及物種大全......”

“三千雷動、火之晨曦、大地之術、陰陽化生術......”

......

“春宮圖、金瓶梅......”

......

這是什麼玩意？！

一刻鐘后，老人徹底失去了意識，只剩一道殘魂痴痴地懸浮在空中。張門莩深深地凝視老人，又彎腰誠摯地鞠了一躬，他不是個不知恩圖報的人，從小他就是孤苦一人，沒有真實的親情，還總是被冷漠的舅媽針對，在舅舅不在的時候連上桌吃飯都不被允許。

此刻，面前的這位老者願意不求回報將畢生所學傳授給他，他不免心悸。

倘若以後能遇見他的親人，他必將腦海中的東西再歸還回去，並為他們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白髮老人的殘魂在痛苦地掙扎，看來他說的不錯，死者的靈魂在人間的每一刻都在飽受折磨。張門莩讓小死神將其靈魂引渡，好讓白眉老人徹底解脫。

小死神默默呤唱着古老的祭文，老者的殘魂在愈發淡化，老者的眉目逐漸模糊不清，在張門莩的心裏他卻愈發清晰。

最後老者的殘魂化作一縷青煙消散在天地之間，永遠地消亡了。

張門莩的腦子頓時感受到一陣震顫，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從他身體裏瘋狂地想要掙脫出來，他跪倒在地上，左手劇痛。

一個黑色的長刃鐮刀從他的手掌幻化出來，鐮刀上浮現着血紅色的花紋，上面有十道金黃色澤的祭文光圈環繞在刀把頂端。

小死神也同樣發生奇異的變化，它的肋骨保護的胸腔內燃起一團一寸見方的幽火，懸浮在胸腔中隨風晃動。

“啊！”

張門莩右手握住左手手腕，痛苦掙扎着哼聲。那股劇烈的痛楚像是靈魂被持續不斷地淬鍊，肉體卻無半分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