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煙霧散去之後,人群中突兀的顯出了一片空白。本應該站在那裏的內村隆消失了身影,轉而出現在展柜上方。
白鴿在白色的披風中展翅,環繞他們的主人飛了一圈后驟然沖向那面強度極高的玻璃窗——然後在眾人或惱火或驚奇的目光中直直飛了出去。
金花大樓的外牆都採用了全景窗設置,出於觀賞性以及在這兩層無法利用滑翔翼逃離兩種情況考慮,本來全部處於高強度戒備狀態的窗戶唯獨解開了這兩層的權限。卻沒想到讓怪盜基德鑽了漏洞。
而不知何時,那面防彈玻璃被割出了一個圓形的洞口,從那個洞口飛出去的白鴿扇動着翅膀,潔白的羽毛上灑着細碎的金色斑點,就像是紛飛散落的金色花瓣……
“怪、盜、基、德!”
眾人的目光都被窗外的美景吸引時,他卻死死地瞪着那個閑適把玩着那支寶石筆的怪盜,好像自己的目光能夠化作細密的網將人拘在原地。
這次又是他輸了…不對,我沒有輸,基德被自己的計謀騙過去了!
鈴木次郎吉激蕩的情緒在基德出現的一瞬間全數向對方涌去,名譽受損的惱火、方才基德出常時自己的狼狽、以及有一次讓對方得手的懊悔,通通在意識到自己勝利后盡數消失,轉化為了多年夙願得以實現的暢快。
“基德,你不能拿走卡洛斯!這次的較量是我贏了!”
“嗯?”
基德沒有停下觀察手中寶石的動作,只發出了一個短促的音節敷衍了一下表明自己沒有不尊重老人的意思。也懶得重複這所謂的較量根本就是鈴木次郎吉自己單方面認定的事實。
沒有得到想像中的鄭重對待,鈴木次郎吉也不以為然,他只認為這是基德不能接受自己的失敗想要逃避現實而已,於是又上前一步,再次重複:
“你這次沒有破解我設置的謎題,也沒有按照預告函上的時間取走寶石,你失敗了,怪盜基德!”
鈴木次郎吉說的非常緩慢,字裏行間的情緒是再遲鈍的人都能感覺得到的暢快。
破解謎題是偵探的工作,怪盜的本職工作是盜取珍寶,鈴木次郎吉到底為什麼會默認怪盜基德同意參加他的遊戲、並且遵從他的規則行動啊?
而且…有栖川月看了一眼窗外,那群鴿子翅膀上的金色光芒已然淡去、鴿子們也在領頭鴿的帶領下有序離開,那副在月色下格外夢幻的美景已然消失不見。眾人的注意也重新回到了正在對峙的兩個人身上。
依照園子之前說的預告函上的話來看,基德根本沒有耽誤時間,而是精準地卡在預告的時間點拿走寶石。
有栖川月無法理解鈴木次郎吉的想法,並且嚴格貫徹了“不去試圖理解和自己思維不同頻的人地思想”這一宗旨,認為怪盜基德如果真的會留在這裏和鈴木次郎吉掰扯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要麼是傻要麼就是腦子有問題。
總歸不是什麼正常人。
然後在有栖川月不可置信的目光下,基德真的停了下來開始和鈴木次郎吉講解自己的犯案思路。
這個世界完了,救不了了,直接毀滅吧。我會向書許願讓這個世界重新演化一次的。
有栖川月萬分誠懇的通過筆記本向世界意識傳達着自己的意願。
當然,沒有得到任何回復。
那一邊,基德和鈴木次郎吉的對峙還在繼續。
“一位稱職的魔術師不會在表演時間未到時貿然登台,也不會讓觀眾空坐許久后才匆忙趕到。”基德的聲音清朗好聽,或許是因為裝扮氣氛的加持還帶上了一種讓女人難以抗拒的神秘感,“鈴木先生,我能理解你再一次失敗后的氣急敗壞,但憑空編造這種錯漏和當眾指出魔術秘密一樣,可是對一位魔術師最大的詆毀哦?”
鈴木次郎吉絲毫不為所動,冷哼一聲說道:“我說錯了嗎?你的預告函里寫你的動手時間是花瓣飄落時,花瓣飄落是在花開以後,這個地方叫做金花大樓,而這朵金花第一次盛開就是剛剛舉行的那場宴會。花瓣飄落之時,意思就是宴會結束、展會開始之前的這段時間你就會拿走卡洛斯。結果到現在你才出現,難道不是因為分不清哪個是真正的卡洛斯所以才會猶豫不決嗎?”
這個推理顯得十分可信,在場的一些基德崇拜者頓時將遲疑的目光投向戴着白色禮帽的青年。
“啊,似乎是很正確的推理呢。”基德聲音里的情緒沒有變化,但在鈴木次郎吉耳中卻成了認輸的訊號。
“哼,那你還不快把寶石還……”
鈴木次郎吉還沒說完,基德就不緊不慢地接上了他未完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