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是金子總會發光的
沈安的房間裏,一個老婦人和他的貼身女婢蘇晴站在沈安的身旁梳理着沈安那一頭烏黑油亮的長發。
“小郎君,既然成了王府的門客就要守規矩,而這衣着還有頭髮就是第一樣規矩。”
老婦人年齡五旬左右,她仔細的整理着那一縷縷黑髮,說道:“奴家姓宋,以後小郎君有什麼需求儘管說。”
蘇晴抿嘴笑道:“宋媽媽,咱們這小郎君可是寫的一手好字啊,一看就是有學問的。”
宋媽媽笑道:“這般年歲就有如此的文章,未來定然能名揚天下。”
沈安謙虛的道:“不敢不敢,在下只是運氣好些罷了。”
“好運氣?”
宋媽媽笑了笑,然後說道:“那就不談這些了,小蘇,到時候你就帶着他去文淵閣,跟王府里的那些賓客混熟悉,至於文章嘛,你們隨意即可。”
蘇晴福身道:“是。”
文淵閣離沈安的住處不遠,出了院門就能看到。
“看樣子這文淵閣挺熱鬧啊。”
蘇晴解釋道:“文淵閣群英薈萃,而且其中也有幾位名士,小郎君進了之後不妨結交一番。”
沈安點點頭,“那好,我就進去會會他們。”
按照王府里的規矩,文淵閣是不對府里的僕役開放的,小蘇自然也不例外。
“小郎君,我就在門外等您。”
“嗯。”
沈安剛邁進去一股書香墨氣就撲面而來。
“沈安見過諸位。”
一群人抬頭,都微微頷首表示見禮。
“初來乍到,請諸位關照。”
文淵閣的眾人頓時被眼前的少年吸引了。
一個男子笑道;“沈安?倒是新鮮,這是哪位名士的後輩嗎?”
沈安謙虛的拱手道:“在下初來乍到,還是個新人,以後仰仗諸位。”
“哈哈哈哈,你是新來的,可要好生記住我們的臉。”
“沒錯,記住了,以後你在這邊混,我等就罩着你。”
這話有些霸道了,可沈安卻沒有反駁,只是淡淡的道:“多謝了。”
一個中年文士走了過來,微笑道:“在下韓旭,見過沈兄弟。”
沈安點頭道:“久仰大名。”
見沈安的還算恭敬,韓旭也滿意,笑道:“你是怎麼來的?難道果真傳言是從監獄裏調出來的?”
“英雄不聞出處,大爭之世,我自然也該奮起。”
沈安昂起頭顱,傲氣凌雲的模樣讓韓旭不禁有些驚訝,“好氣魄!”
“在下姜立,不知閣下會詩文否?”一個身着青衫的男子笑着問道。
“自然會。”
“那就比劃比劃?”
“可以。”
“好!”
姜立衝著韓旭拱手說道:“韓兄可否允准?”
韓旭笑道:“自然允准。”
那男子笑眯眯的道:“既然如此,某先來吧。”
“拿筆墨來!”
“筆墨伺候!”
一群人圍攏了過來,沈安也被簇擁在中間。
筆墨紙硯擺在桌子上,韓旭乾咳一聲,“以兵為題作詩一首。”
姜立提筆蘸飽了墨汁,然後揮毫潑墨,幾個呼吸間一首詩呼之欲出。
“春光明媚萬丈高,秋雨涼涼夜空寒,誰言兵家無情路?鐵蹄錚錚殺四方,血戰沙場裹屍還。”
“沈安,到你了。”
沈安哈哈大笑,“那就來吧!”
“山河破碎狼煙起,金戈鐵馬踏荒原,誰家兒郎縱北疆,大楚雄兵威震天。”
“可以可以,沈兄弟,厲害啊!”
韓旭讚歎道:“這首詩好!”
沈安微笑道:“不過是一時興起,獻醜了。”
沈安嘿嘿一笑,自己不過隨便一首竟然能被稱讚,這裏的文學水平確實堪憂啊。
沈安呵呵一笑,“既然諸位看得起小弟,那就賦詩一首作為文淵閣還有諸位的見面禮吧。”
沈安當即作詩一首,即杜甫的《登高》,作為唐代七言詩的巔峰作品,這首詩足以壓得他們台不起頭來。
“風急天高猿嘯哀,渚清沙白鳥飛回。”
“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
“萬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獨登台。”
“艱難苦恨繁霜鬢,潦倒新停濁酒杯。”
一首詞吟誦完畢后,沈安笑道:“在下粗通文采,略有拙計,貽笑大方了。”
全場死一般的寂靜。
許久,韓旭撫掌大笑道:“好詩!好詩!沈公子大才啊!”
其他人這才反應了過來,紛紛鼓掌,“果然是妙極,這首詞堪稱是絕佳啊!”
“……”
沈安的確是剽竊了杜甫的詩,但是——這裏可不是大唐啊,就算是杜甫來找他算賬估計也會被讓認為是個瘋子。
蘇晴聽到裏面的動靜談着頭望向了屋內,眼睛瞪得圓圓的,彷彿在說:“你怎麼這麼厲害?”
“晴姐,他是誰啊?”
一個丫鬟低聲道,“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蘇晴道,“他叫沈安。”
“啊?就是那個再城東頭忽悠人的那個?”
“噓,慎言。”蘇晴低喝一聲:“若是被人聽了去,怕是會惹麻煩呢。”
“我又沒說謊。”
丫鬟嘀咕了一句,蘇晴禁聲道:“好妹妹,不該說的不要亂說。”
丫鬟趕緊點頭,蘇晴這才鬆了口氣。
……
“王爺,這是他做的詩。”韓旭遞上了詩稿。
康王拿過來看了一陣,眉尖漸漸蹙起。
“這詩詞很好。”
韓旭心中一跳,“王爺,您可真是撿到寶了。”
康王嗯了一聲,把詩稿輕輕放下,說道:“你來評判。”
韓旭連忙道,“自我朝以來還沒見過如此七言,沈安這個人確實是有本事啊!”
康王笑了笑,“你說如果把這個小子進入我暗衛你說怎麼樣?”
韓旭愕然了,“王爺,您的意思是說?”
“我覺着可行,他……若是能培養起來,將來必然能擔任重職。”
“可是……這小子之前也就是個……街溜子,而且下過獄,您這樣……這個太高看他了吧?”
康王搖頭道:“不,本王相信直覺。這個小子雖然沒什麼底蘊,但勝在守規矩,你看看他之前給周祭酒寫的。”
“這……”看完后韓旭連忙道,“這文章……臣自認為寫不出來。”
康王淡淡的道:“這個年歲,能寫出這樣的文章,可謂是天賦異稟,這等人若是不加以栽培,豈不是可惜了?”
“那將他調到哪裏比較適合?”
“他不是街溜子,會忽悠人嘛,烏凌那邊正好缺個人。”
“明白,我這就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