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我也要吃
孫華看着面前的六個人，點了點頭。
他很欣慰，在這種環境下還能有人站出來和自己一起去冒險，而他可能沒有能力為這些人的生命負責。
“抱歉，這一躺，很可能是帶你們送死。”
一名警員走上前，拍了拍孫華的肩膀，笑了笑：“孫哥啊，這，為人民服務的事兒，怎麼能說是送死呢？”
身旁其他人臉上也露出了微笑。
孫華見狀也笑了下，很快表情便恢復了嚴肅認真。
他伸出手，指向美食街最內測的三層小樓，開口道：“看好，那棟樓，是這條街道生意最火爆的餐館，也就是如今這條街喪屍最多的地方，尤其是一樓。之前我們路過美食街外圍時，向我們求救的人就在那棟樓的三樓。”
“嚯，這可真是倒霉。”
男大學生感慨，眾人點頭。
孫華繼續道：“我進來時看到了整個美食街的室內佈局圖，這裏所有建築的二樓都是連通的，我們可以從對面龍蝦樓的二樓進入火鍋樓，然後再摸入目標樓。”
“死去的龍蝦會不會突然起來攻擊我。”
男生笑嘻嘻的說著梗，卻見其他人都嚴肅的盯着他。
“呃，哈哈，開個玩笑。”
“如果真的發生這種情況，那人類……大概真的要滅絕了。不說這個，情報和人手有限，我們也沒法制定更加完善的計劃了，檢查一下身上的物品，大家準備出發。”
孫華保持着嚴肅認真的態度，緊了緊自己的衣服，看了一眼陳小魚后又開口道：“對了，你們學一下她，找東西把手臂護住，關鍵時刻用小臂阻擋攻擊。”
聞言，眾人散開尋找方便的物品。
這裏是商店，不缺物資。
很快，孫華皺起了眉。
幾個人可謂無所不用其極。
有把空礦泉水瓶綁一圈的，有用硬紙板把自己拼成高達的，還有追求舒適度選擇女性衛生用品的。
看見那手上纏着厚厚一層高分子聚合物的醫生，陳小魚也有些無語。
雖然廣告上說它透氣，但這麼厚好幾層，真的不熱嗎？
見眾人準備妥當，孫華拿起一根長棍，推開商店大門，率先走了出去，其他人陸續跟上。
咔。
門再次合上，將內外分成兩個世界。
剩下的人看着孫華他們消失在黑暗中，不知為何鬆了一口氣。
一個滿面油光的中年男人坐在地上呵呵的笑着：“他們是去搞笑的嗎，手上纏那麼多衛生巾，是用來止血的吧。哼，守着這麼多物資，只要撐三天就行了，還要去救別人？還是吃太飽了。”
不遠處，一個男生靜靜的看着中年男。
“正是因為社會中有許多這樣的人在付出，你才能活到現在。”
眾人低下頭，是啊，他們能活下來，只是因為有人在負重前行。
中年男惱羞成怒，咬了咬牙，冷哼道：“你好啊，你牛批你現在怎麼也在這裏躲着？”
男生低下頭笑了笑：“是啊，我沒勇氣，但我至少不會在背後說那些曾經幫助過我的人的壞話。我記得，當初你被孫哥救下的時候，還在尿褲子吧。”
男生的聲音越來越洪亮。
“你他碼！”
中年人面色猙獰準備動手，卻見周圍人的眼神越來越陰冷，無奈只能作罷。
……
孫華一行人快速橫穿美食街，來到商店對面的龍蝦樓外。
或許是因為眾人足夠謹慎，沒有喪屍被驚動。
然而龍蝦樓內的情景卻和眾人想像中不太一樣。
警員一號：“怎麼都死了？”
男學生：“會不會是裏面的人逃出來了？”
警員一號：“不可能，我們接到他們求救后就從正門殺進來了，他們出來我們不可能沒遇見，至於後門，你看，喪屍還在那邊晃悠呢。”
“……”
兩人停下對話，看向孫華，那才是做決策的人。
“先進去看看吧，小心點。”
說著，孫華和陳小魚率先進入龍蝦樓。
此刻，這個餐廳被稱為煉獄也不為過，滿地的屍骸和頭顱，引來成群的蠅蟲。
走在隊伍中間的女學生忍不住乾嘔。
孫華皺眉，審視着屍體。
醫生也沒被這畫面影響。
“每一個都是砍頭，一擊必殺，沒有任何多餘的過程，厲害。”
砍頭、一擊必殺……
陳小魚腦海中突然出現一道身影。
是他嗎？
忽然，警員一號驚訝道：“你們聞到什麼沒有？”
“什，什麼，這裏除了屍臭就是海鮮味，別嚇我啊。”男學生警惕的看向四周。
“不是，新鮮的，香味，還有消毒水的味道！”
孫華和陳小魚皺眉，他們也聞到了奇怪的氣味，在這末世中很詭異的氣味。
女學生咽了咽口水：“會不會是有喪屍碰到了電磁爐的開關？”
警員一號搖頭：“那也應該是焦糊的味道，這麼多天，鍋里不可能剩下湯水。”
“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孫華舉起刀，做好戰鬥準備，然後快步向樓梯上走去。
眾人來到龍蝦樓二樓，這裏的情況與一樓無異，所有喪屍都已經倒地，頭顱掉在一邊，切口整齊。
“味道是那邊來的，火鍋樓，走吧。”
眾人很快來到火鍋店，卻怎麼也看不懂眼前的這一幕。
店裏許多桌椅翻到，餐盤剩菜散落一地，可以想像災難爆發的那一刻這裏的客人是怎樣的驚慌。
然而在這昏暗且混亂的場景里，有一個桌子乾淨整潔，桌邊坐着一個少年，正不斷向鍋里加肉。
當一行人出現，畫面忽然禁止，少年端着盤子的手也停在了半空。
陳小魚有些呆了：“是你？你，在幹嘛？”
王川傻眼了：“幹嘛……吃火鍋啊！”
“噢吃火鍋啊……可，不是，為什麼，怎麼會在吃火鍋啊。”
“餓了，想吃，就來吃唄，你被喪屍嚇傻啦？啊我的肉。”
王川說著，拿筷子夾出一片肉，沾了沾醬料，放入口中。
這一系列動作看的一群人挑眉瞪眼咽口水，卻不知接下來該怎麼辦。
意料之外的情況讓孫華也有點齣戲。
“你們認識？”警員問。
“嗯……之前就是他救了我，我才敢逃出來。”陳小魚答道。
“這樣啊，不過這人心好大……”
眾人點頭。
王川笑了笑：“別管世界變成什麼樣，既然你還活着，那就好好生活唄。”
聞言，陳小魚認真盯着王川，直到他又吃下一口涮肉，隨後大步走上前，一屁股坐在王川對面。
“我也要吃！”
“碗筷在那邊自己拿。”
“太麻煩了，把你的給我。”
“噢，好吧。”
王川將自己用過的碗筷遞給陳小魚，自己又去拿了一副，隨後轉頭對其他人開口：“要吃的別客氣啊，過了一起坐。”
沒等王川坐下，男大學生忽然跑了過來抱住王川的腰：“大佬！外面的喪屍都是你殺的吧大佬！帶帶我吧嗚嗚嗚。”
王川嚇了一跳，夾起一片肉，餵給面前的大學生：“冷靜點，我跟你們一樣，只是膽子大點的普通人而已。”
其他人則是在孫華的示意下在周圍坐了下來。
男生吃下一口肉，滿臉幸福，隨後忽然想起什麼。
“大佬，你這吃的什麼肉啊，還挺香，沒放壞。”
王川笑而不語，眼神飄向地上的喪屍。
“嘔……”
陳小魚也有些驚到了，放下碗筷，狠狠的盯着王川。
唯有孫華認真的喃喃道：“喪屍肉煮熟后無毒？可阮病毒……”
“這位大哥，我開玩笑的。”
“噢，那可惜了。”
兩人不再說話，其他人則認真吃着火鍋。
孫華皺眉：“現在還是少吃點，否則等會影響行動。”
聞言，王川好奇：“你們這是去做什麼？”
當下，孫華將隔壁樓三樓有倖存者求救的事告訴了王川。
“現在，隔壁整棟樓里都是喪屍，樓下也匯聚了不少，上面鬧出動靜，很可能會出現小型屍潮。”
話音落，所有人都陷入沉思，該怎麼出手救援呢？
“不對！”警員一號忽然開口：“樓下都是喪屍，你在這裏吃火鍋，他們怎麼可能不攻擊這裏？”
聞言，所有人看向王川。
只見後者嘿嘿一笑，拿出一個塑料瓶，道：“這就是消毒水的力量了！這是我偶然間發現的。”
其實是漫畫中提到的。
“怎麼可能呢？喪屍怕消毒水？那樣的話……”
“喪屍不怕消毒水，但喪屍嫌消毒水噁心。就好像我們走在路上會避開狗屎一樣。”
“原來是這樣。”
警員一號眼睛一亮：“這樣的話我們豈不是可以驅趕喪屍？”
王川搖了搖頭：“你可以把狗屎放在地上來讓人避開，但是你要是朝人潑屎，只會被他打死。至於把屎潑自己身上……他們的忍耐力也是有限的，時間一長，對食物的渴望就會蓋過對消毒水的厭惡。”
“只要短時間讓他們避開就夠了。”孫華有些驚喜，之前沒有想到有這種方法可以讓喪屍避開。
“本來的計劃就是進入頂層和他們匯合然後幫助他們從樓頂轉移，這樣以來會方便很多，甚至能減緩喪屍追擊的速度。”
“我們為什麼不把喪屍都引開呢？”
女學生忽然開口。
一旁的醫生皺眉：“誰去引？”
“不，不是人去引，只要用氣味，或者製造一些動靜……”
警員恍然：“是啊，這很容易。”
王川搖頭：“不行，確實，製造能吸引喪屍的動靜很容易，隨便砸一輛車都會有警報，但是這個‘引開’的尺度並不好把握，那聲音吸引的範圍內會有多少喪屍？一不小心就會引發屍潮，會死更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