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夢初醒

第一章 大夢初醒

滴滴答答……從天而降的雨絲侵襲着這座諾大的城市,淅淅瀝瀝的聲音傳遍大街小巷,奶茶店外霓虹燈上反射着各大廣告誘人燈光。這是座繁華的城市,馬路上來來往往的行人都撐着自己的傘,傘下有的人依偎在別人懷裏臉上洋溢着戀愛神態,有的人手提黑色公文包行色匆匆。

在這樣一個瀰漫著霧氣的黑色夜晚裏,人們頭頂的傘遮住了他們的視線,他們也不會抬頭向上望,所以他們不知道,在這個居住着上千萬人的都市,正有人的視線從他們傘下的縫隙穿過,比半空中的雨滴還密集……

莫無言,男,19歲,上身穿着一件白色t-shirt,下身搭配一條寬鬆黑色短褲,和大多數人一樣他的外表並不出眾,只要沒有人注意,他很快就淹沒在了人群中。可異於常人的是他卻有着一雙深邃的眼眸,好像一股清泉或一口清澈的井宇,似乎讓人多看一眼便能讓人被深深地吸引進去。稜角分明的臉龐沒有一處多餘,冷峻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定睛一看,這人怎麼說也是帥哥級別的。最引人注意的還是他烏黑濃密的黑髮下赫然出現的一簇白毛,和其他頭髮一樣的長短卻像有意指染之物一樣,顯得那麼突兀和與眾不同

“這就是,湮隕之地嗎……”少年微微地挑動嘴角,堅定的眼神移向高高聳立的樓宇間。“像做夢一樣……”他抬頭望着深遠的天空,眼神似乎和藏在空氣里的那些視線交織在一起。他正打磨着這座城市,而這些半空中眼睛也正監視着他。

“哇,神經病呀!這人在這淋着雨幹啥呢!”一聲尖銳的聲音打破了此刻的寂靜。回到現實,這個在路人眼裏不折不扣的“中二少年”站在雨中自說自話。

“還是先找個地方安頓下來吧。”少年提着手中的大包小包,身上沾滿異鄉的氣息,獨自走進這個不屬於他的空間。車水馬龍的城市裏,少年的步伐顯得輕快有力。“做夢也沒想到,來這的第一天居然就下雨了!”他一邊抱怨着,一邊用空閑出的手甩幹頭發。

突然,一個胖胖的大嬸出現在他的面前,她一把攔住行進中的少年,還沒來得及反應,少年前面的路已經被堵住了。乍一看,這個胖胖的大嬸嘴上塗滿厚厚的口紅,蒼蠅腿似的睫毛眨巴眨巴向少年投來魅惑的眼光。這個女人不知怎麼想的,她已經用她的行為很好地詮釋了“油膩”這兩個字。少年不免發出一陣寒顫,在短暫的驚訝過後他只想快點走出這個胖大嬸的視線當中。“帥哥,”從胖大嬸的口中自然地說出這兩個字,“人家失戀了,來陪人家說說話嘛~”胖大嬸一邊撅着她的嘴一邊說著,另一邊伸手想要從少年手裏奪過他的行李。少年一時驚慌失措,連連後退,語無倫次地拒絕着眼前這個中年婦女。可這個女人似乎已經將少年看作一隻待宰的羔羊,說什麼也不肯離開,一步步向前走來。看着這個胖大嬸逐步逼近,少年抓起自己的行李扭頭就要跑,胖大嬸見狀不妙,抓住了他的手,連忙想要挽回這個有着一簇白毛的帥哥。胖女人的力氣大得驚人,少年心裏想着“這個男人婆!”,一邊抽出了被拽着的手。他掙脫了束縛,拚命向前奔跑着,生怕這個恐怖女人突然出現在他身後,用那種軟綿綿的聲音叫他“帥哥”。只見他在人群中穿梭着,全然不顧身後的胖大嬸

跑了不知多久,雨已經停了,少年也停了下來,他回頭反覆確定那個大嬸有沒有出現在他的身後。緩過勁來,他看了看時間,已經將近十一點了,他又摸着自己的褲兜,發現手機在他奔跑的時候已經跑丟了。“我去,不會吧,我怎麼那麼倒霉啊!難道做帥哥也有罪嘛?!”

“啊~可是好睏,還是先找個地方休息吧,我這一天天的。”少年拖着自己奔波了一天的身體在街上遊盪着,最終他看上了一家物美價廉的旅店走了進去。走進去少年在待客廳轉了幾圈都沒看到個人影,他喊了幾聲才有人從房間裏走出來。可是他做夢也沒想到,走出來的竟然是剛剛那個“攔路虎”胖大嬸!少年的下巴都快驚掉了,他只想趁胖大嬸還沒注意到他趕緊離開,可是胖大嬸早就通過監控發現了他。胖大嬸一改之前“甜美”的語氣,低沉的聲音讓她和之前簡直判若兩人“你的手機還要不要了?”少年看着這個幾米外胖胖的女人,她臉上的神情祥和冷靜,和剛剛遇到的那個胖女人雖然有着一樣的長相和妝容,但不知為何,她們展現出來的氣質卻截然不同。少年心中隱隱感到她們似乎不是同一個人。“這個手機,怎麼來的……”少年小心翼翼地詢問着。

……

一陣沉默之後,胖大嬸也沒開口,她只是緊緊地凝視着眼前這個少年,她的眼中深邃好像有千言萬語。空氣中都帶着寂靜的氣息,沒過幾秒她淡淡地說道“你要住房是吧。”“嗯,就住一晚”。“好,身份證,帶了沒?”少年從錢包掏出來一張身份證,這裏的燈光有些微弱,大嬸從他手裏接過仔細地打量着。“莫無言是吧,你上三樓309就行了。”

莫無言接過大嬸手裏的房卡,轉身向樓梯走去。那一刻,他感受了一陣放鬆,似乎這張小小的房卡就可以給予他極大的安全感。

做了十幾個小時長途汽車,一路上他千辛萬苦長途跋涉,雖然路途遙遠卻不覺得累,因為他知道自己的目的。對於他而言,一旦心中有了自己的信念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11:37……,309房間亮起燈光,唰唰唰地響起了洗澡的聲音。“我愛洗澡,皮膚好好,喔喔喔~”咚咚咚,一陣急促敲門聲響起,門外是隔壁的房客,“搞笑男能不能別唱了?”少年頓時沒了氣,將近半夜,少年的聲音確實嘈雜,加上這家旅館的隔音不好,少年又一次被這個城市的人嫌棄了。“哎,還是鄉下好,自在。”他感嘆道。

少年洗完澡,拿出手機一看已經快12點了。他草草地躺下,頭上的水還沒來得及擦乾已經就睡著了。慢慢的,他進入夢鄉……

他就像穿越了一般,在夢裏,他不知怎麼走進了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像古人記載的“桃花源”一樣。他看見桃樹可以長到和十層樓的房子一樣高,人像猴子一樣從樹上跳下來卻安然無恙,樹上的桃子長得比頭還大,一個個鮮嫩欲滴。從山上滾滾而來的水可以給人治病,人可以一躍到幾米之外,或者像武俠小說里那樣,他們都有一些和現實社會人們不同的特性。雖然這樣的夢境聽起來怪怪的,甚至讓人感到一絲恐怖不安,但實則不然。少年夢裏的人都有着自己身份和職業,他們各司其職。他們每年有燈會,比武相親,甚至有權貴有階級。

少年用一個旁觀的第三視角俯瞰着這個地方,他不是第一次做這個夢,冥冥之中他似乎是受到了什麼的牽引才來到這裏。突然,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了他的脖子,尖銳的指甲快要劃破他的喉嚨。那隻手把他的脖子掐的又青又紫,幾乎瞬間就要了他的命。少年掙扎着從夢中醒來,他惶恐的看着天花板又望向四周,緊張不安的他知道這雖然只是個夢,但好像無比真實,似乎他要是沒及時醒來便會被扼死在睡夢中一樣。他出了一身虛汗,房間裏簡單但卻整齊的擺設安靜地陳列着。無聲的環境慢慢讓他的心冷靜下來,他耷拉着腦袋垂頭喪氣地坐在床上,雖然經常夢到“桃花源”,但“桃花源”帶來的負面感覺他還是第一次感受到,那隻紫黑色的手差點要了他的命。這樣的不良體驗,他不想再感受第二遍。

逐漸冷靜下來的他拉開窗帘,欣賞着這座繁華美麗的都市。雖然這裏只有三樓,但幸運的是所處地段能讓他看到大部分的街景。空氣是冰冰的,帶着一絲梔子花的香氣,雖說是將近凌晨,可街上依舊是車水馬龍。“城市真是充滿活力啊!”少年懷抱着頭躺下,望着窗外尚未安靜的都市,心中多了幾分愜意和享受。

“等等……那裏是有個人嗎?”少年從床上彈起來瞪大了眼睛向遠處的大樓望去,若隱若現的身影支離破碎般映入眼帘。少年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他拿起手機打開相機功能,卻發現那人早已消失不見。“不會吧,見鬼了?”他用力地拍打着自己的臉,想要用疼痛的體驗來驗證自己是否產生錯覺,可清楚痛覺卻告訴他他的夢早就醒了。少年思考片刻,不以為然,認為這不過是自己產生的幻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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湮隕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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