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說周貫往事
顧夜溪站在原地回頭,看到了蕭策。
蕭策叫住顧夜溪后,也愣住了。
他自詡不是衝動的人,卻在叫住顧夜溪的一瞬間發現自己衝動了。他與顧夜溪說起來並不熟悉,只是自己也想不通為何會突然叫住一個自己並不熟悉的姑娘。
許多年後,當蕭策每每想到這一場景還是會覺得慶幸,還好自己當時跟隨本心,好像冥冥之中自有天定一般,不過這都是后話。
顧夜溪看出蕭策的無措,想到他剛剛幫了自己,笑了笑:“這位兄台剛剛幫了我,也不知兄台尊姓大名,我請兄台吃頓飯,也好答謝兄台。”
蕭策看了看顧夜溪:“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只是可憐的齊安還在苦苦的奮鬥着。
………
景禾酒樓
蕭策與顧夜溪各自報上姓名后就一直各自保持沉默,除了時不時的抬頭看向對方,隨口說兩句話誇誇這個菜好吃之外再也無話。
兩人似是也感到周圍的氣氛不對,蕭策主動開口道:“今日在賭場與到的那人,你很熟?”
顧夜溪思索了一下該怎麼給蕭策解釋,蕭策看她一臉為難,也覺得今日自己實在是太失禮了。
顧夜溪剛準備開口,就聽見蕭策說:“沒事,是我唐突了。”
“要是不方便的話就不必說了,我只是隨口一問,你不必放在心上。”
真是毫不逾越,進退有度。翩翩公子,溫潤如玉,顧夜溪心想。
顧夜溪笑了笑,搖頭說著沒事。開口解釋道:“我是在此番進京途中,見過他。”
夕陽落在西山之上,人們的影子散落一地。
顧夜溪本是與江月白連同師姐常縈等一行人趕了幾天的路,都累壞了。大家商量着決定,等進了京城,再找個客棧住下。
找到客棧時,顧夜溪就感到有些詫異。這家客棧的旁邊是一座房子,外觀看起來倒還沒什麼,只是門上貼的新的紅雙喜看起來十分突兀,顯得與這裏格格不入。
顧夜溪本就不是愛多管閑事的人,自然就看了一眼,當做什麼也沒看到。
到了晚上,顧夜溪閑來無事就到了客棧的房頂上看星星。只是天公不作美,很不巧,天上只有稀稀疏疏的幾顆星星。
顧夜溪躺在房頂上,正準備回屋。夜裏十分靜謐,空氣中傳來隱隱約約的哭聲。她抬頭看了看天,月黑風高殺人夜,在着中天色下一切壞事都會被掩埋,但又似乎所有的動靜都會被無限放大。
顧夜溪搖了搖頭,自嘲一般的輕笑了一聲,轉身回了房間。
第二天早上,顧夜溪與常縈說了一聲,就自己出了客棧。
向左拐時經過那家房子門口,顧夜溪連看都沒看一眼,就直至走過。
卻不料想大門突然打開,從裏面跑出一名女子,頭髮髒亂,連衣服也破了幾道口子,通過她頭髮的間隙可依稀看出這女子想必是個美人。
那女子二話不說上來直接衝過來。伸手拽了顧夜溪的香囊,那家丁看到這女子也是好不掩蓋他們的嫌惡的眼神。
但又不得不照看好這名女子,兩名家丁一把將女子手中的香囊奪下又變臉似的看向顧夜溪,連忙一邊道歉一邊將香囊還給了顧夜溪。
等到兩名家丁走後,顧夜溪邊走邊將剛剛女子碰過的香囊拿在手裏,看了看,又將香囊打開。果不其然,裏面有一張紙條。
那紙條上赫然寫着“鎖我、救我”,字跡凌亂,應是用眉筆在慌張之時寫下的。
不過顧夜溪卻沒時間仔細想這些,在她看完紙條的那一刻,臉色變得煞白煞白的,好似經歷了極其可怕的事。只一瞬又恢復了往常的模樣,彷彿什麼也沒發生。
當天晚上,小屋裏的燈滅了又重新亮了起來。顧夜溪一行人離開了客棧。
天亮后,周貫帶人來時,只看到了兩具屍體。看到屋裏的人沒了,氣得直接抓住客棧的人逼問,有人說,他看到一名女子經過旁邊時被一位瘋女人抓住,看到她接觸過院裏的女人。不過,那女子今早剛走。
周貫讓那人把女子的畫像畫下來,挨家挨戶的搜人,這不就搜到了這兒。接着就發生了今天的事。
顧夜溪簡單的將事情敘述了一遍,抬頭看向蕭策,她有些事情說的模糊,本以為蕭策會細細追問。卻只聽蕭策說道:“這麼說來,是顧姑娘你見義勇為了。”
顧夜溪但笑不語,只是在蕭策低頭時喃喃道:“什麼見義勇為,不過是身有所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