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沈夫子

王塵跟着歐陽姬和孟建同一直來到廣源樓第八層，一看就知道這一層是孟建同專屬辦公區，在這一層的上面還有第九層，專屬於廣源樓樓主的第九層。

在第八層坐下后，孟建同給兩人奉上茶，便靜靜退了下去。

歐陽姬話不多，給王塵的感覺是很高冷，一路走來都沒跟王塵說一句話，不過在只剩下兩人時，歐陽姬直接向他問起有關超級生元丹所用藥草的問題。

王塵沒有一點保留，把自己用了哪些藥草，各種藥草的劑量都說了出來。

對於王塵用了哪些藥草，歐陽姬自己看得出來，只是配比她還不太確定，當王塵說出劑量配比，立刻明白這些藥草組合在一起為何會產生加倍效果。

不知不覺，兩人足足聊了一個時辰，王塵發現歐陽姬對藥草的知識之豐富，令他望塵莫及，不愧是廣源樓樓主。

而歐陽姬也發現，王塵總能從很刁鑽的角度，理解藥草的功效，說出她從來沒想過的組合，覺得收穫頗豐。

時候不早，王塵起身告辭，歐陽姬沒有挽留。

在孟建同陪同下，王塵直接回到第一層。

末了，孟建同還很熱情地與王塵道別，這一切都被廣源樓一層商鋪的老闆們看在眼裏。

回家之前，王塵還需要買足後面修鍊所需的藥草，便在廣源樓就近採購。

那些商鋪老闆看到王塵光顧，根本不用等他還價，直接給他最優惠的價格，所以王塵最終買到的藥草數量，比市價採購多了三分之一，便滿意返回家中。

回到家，王塵簡單巴拉兩口飯，就去修鍊聖體訣，直到秋闈比試之前，他應該都不用為修鍊資源發愁。

一夜很快過去，經過廢寢忘食修鍊，王塵感覺出自己肉身再次變強。

沒修鍊聖體訣前，他的肉身就堪比一品武者，現在他覺得自己應該能抗住二品武者的攻擊。

但是，要戰勝二品武者還是非常困難，畢竟命魂對武者的加持極為厲害，配合上實戰功法，可以將命魂的威力發揮到極致。

秋闈比試的參加者是四象武館學員，其中四分之三學員的修為是一品武者，四分之一學員的修為是二品武者。

在某些年份，可能會出現極個別三品武者。

就算只有四分之一是二品武者，按參賽學員一千多人的數量來算，二品武者的數量也在兩百五十多名。

所以，真的比試下來，王塵的名詞恐怕也就排在三百名左右，想躋身前三簡直痴人說夢。

王塵並不氣餒，就算從小知道自己是空命魂，被判定這輩子成不了武者，他都沒有放棄。

依舊憑藉對武道的熱愛，堅持修鍊肉身，在沒有聖體訣的情況下，將肉身修鍊得能和一品武者抗衡，這份毅力，非一般人所能擁有。

......

四象武館藏書閣。

這是罪城最高建築，氣勢恢宏，站在數十裡外，還能遠遠看到它。

這座藏書閣在罪城頗為神秘，相傳年代久遠.

先有了這座藏書閣，才有了四象武館，可以說四象武館是因為這座藏書閣而成立。

藏書閣總共分十八層，下面六層對外開放，沒有人知道上面十二層是什麼。

有人說上面是空的。

有人說上面供奉着千年前人族和妖族大戰中，隕落的人族大能。

如果上面十二層，每一層都供奉一位大能，第十八層那位大能的修為該厲害到什麼程度。

還有人說上面鎮守着大衍皇朝前朝天子和他的貼身護衛。

傳言不一而足，最廣為人知的就這三種。

對外開放的下面六層，只要是四象武館學員都可以隨意進出，其中一般學員只能去第一、二層。

感受着藏書閣恢弘的氣勢，王塵向入口處走去。

聖體訣是修鍊肉身的心法，他現在亟需外功身法，才能將一身強大的肉身修為施展出來。

他相信只要配合外功身法，應該不是僅僅和二品武者抗衡，擊敗二品武者也不是問題。

但是，他是純體修，武者界體修功法很少，即便有錢也買不到。

想到藏書閣年代久遠，可能有自己需要的體術也說不定，所以當他需要的時候，第一時間就來到了藏書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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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書閣看門人從來都沒有換過，一直是一名白須老者。

白須老者在很多學員的父親也是四象武館學員的時候，就守在這裏，現在學員們的父親都已經成年衰老，他依舊是幾十年前的模樣。

學員們只知道他叫沈夫子。

沈夫子懶洋洋地躺在微微搖晃的竹椅上休息，破碎的蒲扇蓋在臉上，任何人進入藏書閣都要經過他同意並登記。

王塵走近，恭敬作了一揖：“夫子，學生想進藏書閣挑選功法。”

沈夫子慢悠悠拿開蒲扇，小眼打量一眼，心想是誰在大中午打擾他休息，沒想到是王塵。

對王塵這個天生空命魂，沈夫子是聽聞過的。

他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什麼世面沒見過，又守着藏書閣，看了許多書籍，人族上下五千年歷史爛熟於心。

可惜，可惜……

暗自感嘆，沈夫子說道：“藏書閣的規矩你可懂？”

“學生懂。”王塵道，“凡是進入藏書閣挑選功法，一旦選了功法並帶出藏書閣，必須修鍊，如果被發現沒有將帶出的功法修鍊至小成，廢去修為並關押十年。”

這樣做的目的是防止有人將功法帶出去后拓印，倒賣功法賺錢，而不是修鍊。

“那你還要進去挑選功法？”沈夫子有些不解，空命魂可是沒辦法修鍊的。

“學生知道後果。”王塵說道。

“那你將名字登記一下，竹筒里的靈息手環拿一個戴在手上，不得離身。”沈夫子道：“記住，只能去一、二層，不要去不該去的地方，否則丟了性命，老頭我可救不了你。”

靈息手環可以定位學員位置，是後來才強制每個進入藏書閣的學員必須佩戴的，因為曾經有充滿好奇心的學員違規進入了藏書閣上層。

後來這個人就失蹤了。

點了點頭，王塵便進入了藏書閣。

“有趣。”望着王塵的背影消失在視野，沈夫子摸了摸鬍子，又蓋上他那破碎的蒲扇。

從藏書閣外面看，只覺得這座高大的建築氣勢恢宏，一進門，王塵就感到一股威壓從頭頂降臨。

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他雙膝頓時彎曲了一下。

好在他現在肉身強大，很快就習慣了。

這裏的書分兩列歸類，左邊是器命魂功法，右邊是獸命魂功法，兩種類別里又進行了細分。

比如，器命魂里按：刀、劍、弓、水、風、寒冰、火焰、雷電等進行歸類；獸命魂里按：狼、冥蛇、飛鶴、大猿、蜈蚣、八爪蜘蛛等進行歸類。

找起來非常方便。

王塵不知道體術歸在哪一類，只好從左邊那一列開始，一排排看過去。足足用了一刻鐘，才粗略看完器命魂，自然是沒有找到自己需要的功法。

他又按反過來的順序，繼續一排排查看，足足看了半個時辰，回到了自己剛進藏書閣時的起點。

令他失望的是，還是沒找到自己需要的體術功法。

要是連藏書閣都沒有，那他想在罪城找到體術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大概只有去靈雲書院這種更高層次的學府才有希望，但靈雲書院對現在的王塵來說太遙遠。

失落了一會，王塵想到他有權進入藏書閣一、二層，現在才逛完第一層，說不定在第二層能找到自己需要的功法。

一念及此，立刻順着樓梯走了上去。

果然，這一層藏書並不比第一層少，王塵頓時又燃起了希望。

粗略地掃了一眼，發現這一層藏書分類和第一層大不相同。

這一層直接將器命魂和獸命魂功法歸到了‘武修’這個類別。

慢慢走下去，除了‘武修’這個類別，王塵還發現了‘丹師’、‘陣紋師’、‘星術師’、‘念力師’、‘煉魂師’、‘獵妖師’等幾十個類別。

其中只有武修和丹師他是了解的，其他類別是聞所未聞。

王塵有種打開了新世界的感覺。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他在丹師類書架前逗留一會，隨手拿起幾本丹藥書籍，粗略瀏覽過後，覺得這些書和他的丹道真經都無法相比。

搖了搖頭，將書復歸原位，王塵來到了陣紋師類書架前。他還第一次聽說陣紋師，之前對此一點概念都沒有，所以挑選出一本簡介性質的書籍，細細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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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陣紋師是和丹師類似的修鍊法門，只不過丹師煉製的是丹藥，陣紋師煉製的是符籙，這些符籙可以是固定在一處的陣法或者禁制，也可以是隨身攜帶、具有特殊用途的靈符。

讀到此處，王塵意識到演武堂的聚元陣就是符籙的一種。

和丹藥一樣，符籙也分九品，強大的陣紋師可以用一張符籙殺死大宗師級別的強者。

本來看完陣紋師這個書架，王塵沒興趣再按順序看下去，但是他還是被‘星術師’這個名字吸引，懷着強烈的好奇，來到此書架前，拿出一本書，初略讀了起來。

書上說，星術師是一類極為神秘的人，這類人能占卜氣運，預測吉凶禍福，九品星術師甚至能前算五百年，后算五百年。

看到此處，王塵意識到要想成功並非只有武道一條路，只不過武道在人族是主流。

後面的‘念力師’之類的書架，王塵已經沒興趣再看下去，他在前面幾個書架浪費太多時間，還是抓緊找體術比較重要。

終於，在第二層距離樓梯最遠處的那個角落，王塵終於在‘雜書’類別里找到了他需要的體術。

這個書架落滿厚厚的灰塵，不知道有多少年沒人光顧。

就算這樣，體術也只佔這個書架的一行，不像別的類別都是一整個書架，滿滿當當。

“形意拳。”

見到體術功法的數量才這麼點，王塵頓時又感覺希望渺茫，隨手拿起一本，看了看又將它放了回去。

“虎拳，修鍊之後可以赤手與猛虎搏擊，一掌拍死一頭大牛。”

這是王塵拿起的第二本體術的簡介，稍微看了一下便又失望地將它放回。

“金剛罩，修鍊之後勇猛剛強，實乃男人的救星，女人的福音。”王塵皺眉，搖了搖頭將其放回。

生怕錯過一本，王塵把所有功法都拿出來細看，看到末尾，也沒找到一本適合的。

更是在末尾處，有一本名叫‘焱陽掌’的功法不知道去了哪裏，在它的位置只貼着一個書名標籤，要不是有這個標籤，還不知道這裏有一本功法。

和其他功法不同的是，這個焱陽掌佔據的位置很寬，至少有十來本同類書籍那麼寬。

王塵以為是被人借走了，正暗自可惜，突然發現焱陽掌空缺后的位置上面有灰塵，這裏的灰塵不像其他地方那麼平整。

定睛仔細看，隱約可以看到文字的跡象。

把表層灰塵吹掉，王塵沒有看錯，果然是寫着字。只是因為這些字寫的時間久遠，被灰塵重新覆蓋，若是不仔細看，真的很難發現。

就算吹掉表面灰塵，看的也還是比較模糊，但每個字都能通過筆劃猜的七七八八。

“故弄玄虛，浪費你爺爺時間。”

這行文字右下角還有簽名，隱約能看到‘夫子’二字，看不清前面的姓，並且註明了時間，王塵算了算時間，發現距離現在居然已經有三百多年。

這是三百多年前的前輩留下的字。

在這行文字的下面，還有幾行字。

“我試過了，確實垃圾，後悔沒聽前輩的話。”落款處的時間距今有兩百八十多年。

“我只能說，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文字後面隱約畫了一個哭臉，寫於距今兩百一十多年。

“樓上幾位都是肺腑之言，好人有好報，頂。”又是哭臉，寫於距今一百八十多年。

“對不起，我手賤，我沒忍住，這功法有毒。”無奈的表情，寫於距今一百六十多年。

“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我來證明你們有多愚蠢。”文字後面跟了個笑臉，寫於距今一百三十多年。

但是，沒過幾天，這個人又回來留言：“我錯了，蠢的是我。”在文字末尾又做了一個向下的箭頭。

順着這個箭頭的方法，王塵在書架最底層找到一個鐵盒，朝上的那一面刻着‘焱陽掌’三個字，想來是一百三十多年前的那位前輩不想後人再被欺騙，將這個鐵盒放在了最不顯眼的位置。

這個鐵盒並不重，可以說很輕，托在手上跟托着雪花一樣。

這麼大的鐵盒卻這麼輕，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不是普通的鐵盒，難怪這麼多位前輩在明明有前人提醒的情況，還是忍不住試一試。

望着手中的鐵盒，王塵也開始猶豫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