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林靈素的計策
林靈素轉怒為喜笑，將左手母劍橫戳了出去，正挑落了碧空的華陽巾頭飾。碧空披頭散髮，站在中間。各方人都嘻嘻哈哈起來，一陣嘲謔。碧空倒也厚了臉皮，趕緊取了一段隨身偷盜用的麻繩，將頭髮往後約束了起來，變成新潮的髮型。林靈素年紀三旬開外，倒有一番風華，眼見了年輕男子，心中有所異動。林靈素續而說道：“小子，看你既然不是黃山派之人，那便是偷學了他們功夫的賊子吧，不如跟我一同去吧。這《太上靈修經》我是志在必得。我現在手上有點小傷，你覺得眾人敵我一個，是不是也有違背道義？你忍心就這樣在一旁看着嗎？”
碧空道：“哈，你彷彿知道我是逃不了魔掌心的。就算你不煩我，黃山派確實可能會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罷了罷了。大爺我今天幫你一把，站你一個陣營。真是的。一群外道之人，還講什麼江湖道義。哼！”
那側的唐門門主唐慎微，也叫喚回了副門主宇文虛中，兩人交流了一番，說的是之前的故事。宇文虛中本亦要爭奪寶經，此刻只好按照師父要求作壁上觀。
明教“七曜”，日月金木水火土，分別是日鎮子劉星遠，月鎮子方星通，金鎮子崔星游，木鎮子柳星遷，水鎮子譚星逵，火鎮子南宮星達，土鎮子韓星造，七人是為明教黃山派的護法，聖公方臘座下的高手，那方星通更是方臘的弟弟，大殺四方方七佛的族兄弟。柳星遷之前和巫山派的龍眾壇主李俊鬥了幾輪法，敗下陣去；韓星造也被巫山派的天眾壇主楊權擊打成重傷。楊權是巫山派副門主大聖天王楊么的八拜之交。原本勢均力敵的兩大門派，此刻形勢正往巫山派的方向傾斜。不過無論勝利的天平往哪邊倒去，爭鬥的他們都不是正確的砝碼。此時間代表朝廷的侍宸王黼正陪同明教教主黃裳佇立在東方高台上。
魔君王黼大聲道：“五輪比武比道法，你們巫山派勝了兩場，還剩三場，再勝一場，這本《太上靈修經》便要按照皇帝的要求，頒佈給勝利方了。之前窯幫、礬樓、敦煌均已淘汰。所以接下來就看你們的了。”
王黼話畢，明教教主黃裳倒也補充兩句：“我教也不缺得經書，承蒙皇上隆恩，給了我等外道今番這個機會，能勝利再好不過，輸掉了，也請各方朋友，不要記仇，來日方長，都是我們明教的客人。世人皆道我明教為魔教，我們外道之人，心中清楚的很，正道和中道的人的品性，哪裏及得上我們的遠矚**。黃裳在此謝過！”
唐門多事的宇文虛中之前湊了熱鬧，和李俊過了幾招。接下來龍眾的壇主李俊恐怕也不會再繼續上場。“大聖天王”楊么說道：“現在輪到咱的緊那羅眾的鐘小姐登場，你們明教誰來領教？”卻說這的緊那羅眾的鐘小姐，名喚“鍾麗華”，年紀雖然也只是二十上下，生得苗條，橫眉冷對，卻道術精湛，若非如此佳人，否則也不會統領了巫山派八部眾中的一部。
碧空雖然單純，但尤其君子好逑，見了漂亮姑娘，心中就會痒痒。正巧林靈素以道沖經穴之術攻擊了一番碧空，碧空驟然感覺全身麻痹，動彈不得，碧空問道：“阿姨你要幹什麼？”
林靈素回答道：“眼前情況你也清楚了。現在是明教和巫山派零比二，五輪三勝制。我也懶的僭越他們的所謂規矩。不過現下我倒想出了個好主意。所謂經在明教手中，你就給我扮演黃山派的角色，代我去與巫山派抗衡一番，倘若打贏了三場戰鬥，也好保證經書不落於外人之手。”
“然後呢？”碧空問道：“您老人家是不是要我去偷這本秘寶。你這‘二虎競食’的挑撥之計策倒是想得美美。”林靈素見軟得不行，強硬道：“不聽話。我就首先在這中央砍了你的腦袋，讓大家看笑話。”碧空一聽，冒了一身冷汗，心想這女魔頭斷然不是吹牛，想了又想，只好勉強答應。
“只是我功夫太淺。你可看了，連李俊那隊人馬，打起架來，真氣耗散無數，全無制勝之的把握。虧得我一個小嘍羅，能有多大作為？”碧空詢問林靈素道。林靈素反問：“方才你不是和唐門門主在一起么。聽你們交流觀摩得鬧騰，火熱一片，想必是關係非常。他難道就沒教你幾招劍法或者暗器？”
“這個嘛，我雖然力氣不大，道學功夫很差，伸鉤索鐵倒卻是家常便飯，全為盜墓之用。”碧空羅嗦了一番。林靈素則毫不在意，把劍指道：“看我演示你幾招，你資質好的話，馬上就能看懂，看不懂，我就殺了你。”喝！真是暴戾的女子。碧空無奈邊端詳邊模擬，只瞧得“曼陀羅華天舞”——林靈素雙臂橫掃四方，劍氣煥然，四方門派之士都在飛沙走石間踉踉蹌蹌退縮。
林靈素解釋道：“這招簡單，就是‘橫掃千軍’，你需要使出胸中內勁，方能讓劍氣的威力增加數倍。我之前觀察過你的形體，想必你是個黃元氣充盈身體的極好素材。也難怪唐老頭子都在打你的主意了。你幫我戰退巫山派剩下的散人，我便賞你一些銀兩。”
碧空一聽“銀兩”二字，倒有有所記憶。正愁下山去換身好衣衫，破破爛爛的他欣然答應。“我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阿姨你可得救救我喲。”林靈素聽他這麼一說，透過黑紗偷偷看及他的容顏，不由得想起一些往事，既然叫我阿姨，我嘛，自有分寸——此為其心中所想。話說這林靈素，原本是蘇軾堂妹蘇小二娘的侍女，跟蘇家交情不淺。跟隨蘇小二娘皈依了道門，學得一身本領。平生情愛之事似不得志，如今也將遠離黃花之年。
碧空叫喊道：“現在小的我手中拿了是黃裳大人的黃中劍，暫時可以當作黃山派的人。承蒙大家抬愛，我就來對抗一下巫山派的對手，你們說怎麼樣？”顯然，這番話主要是說給方臘他們聽的。黃裳和方臘一老一壯，都是梟雄，當然欣然答應。幾位護法，雖有諸如南宮星達不服氣者，此刻也只好作沉默狀。
“臭小子，不要目中無人。”那巫山派的鐘小美人，忽然跳到場地中央，與碧空呈掎角之勢。這名字叫作鍾麗華的女人，亦穿一身紫衣，錦帶飄零，兩額頭外側各斜插了一對歩搖髮釵，在清風中徐徐晃動，加上滴溜溜的眼睛珠子，秀氣眉毛，別有一番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