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當你途經了我的盛放
墨言從鬼府出來后,沒覺得走了多長時間就到了青石關下,他飛快的上山,回到自己的小木屋時都是笑着的。
他終於能修行了,他再次觸摸到了希望,他的一切夢想都會隨着他修為的增加而實現。
南宮強、朱陽、南宮狂、飛來峰……
他將以一個嶄新的狀態出現在他們面前,最關鍵的是,鬼工前輩告訴過他,成功之後,他的魂力儲存在吞雲珠內,不會有人感知到他的魂力波動,他再次能夠修行的事就可以保密。
這正是他所希望的,這一次,他一定要等到自己有了自保的實力后再能暴露。
四年前在墨竹峰上,如果不是看到南宮狂砸碎了他父母的牌位而暴怒,他也不可能全力出擊重傷南宮強。
而如果不是他在動手時暴露了自己觸魂中境的修為讓南宮狂、朱陽等人感到害怕,他們也不會如此急切的出手。
還有燕趙城趙家。
燕趙城在北俱蘆洲是一個排名前幾的勢力,城內由燕、趙兩大家族把持,是天元門的宿敵,兩大部洲的衝突實際上很大部分便是他們兩個門派的衝突。
十年前,他們不知怎麼就得知墨竹峰的全部弟子都在一線天的消息,將一線天團團圍住,他們對墨言來說是殺父滅門之仇,墨言不會忘記。
還有他爺爺,失蹤百年,不知道現在何方,現在他能夠修行了,總有一天能找到他。
太多,太多……
墨言長長的呼氣、吸氣,呼氣、吸氣,讓自己激動的心平靜下來,他身上背負着太多的東西,都要靠修行一途來實現。
他打開窗子,看着窗下的那株花,幾天過去了,它的花盤還是那樣的堅挺,花瓣yù加嬌艷,彷彿它的生命才剛剛開始。
“四年不開花,你一直在積蓄着力量,現在你確實有資格傲視別人,因為你懂得隱忍,贏了時間。”
“我今天也找到再次修行的方法,我們將一起迎着這凜冽的山風——怒放!”
“撲哧”一聲,遙遠的亂壑群山,巨大的地下府宅里,一個像霧氣一樣乾淨的女孩突然笑醒了,道:“你個傻瓜,你個傻瓜!”
她翻了個身,卻覺得不得眠,於是披衣起床,拿起一支筆在宣紙下寫下了一行字:誰讓你途經了我的盛放?別無選擇,我只好為你開出最驚艷的花!
寫完,她看了看,將紙仔細的折好,放入懷中,安心睡去。
清晨,青石關的其它弟子還在睡夢中時,墨言睜開一夜未眠的眼睛,他看了一眼桌上那rǔ白sè的吞雲珠。
一夜打座,他迅找回了四年前入定的那種感覺,當第一縷魂力在他體內流淌時,那久違的熟悉再次席捲全身。
他引導着那縷魂力輕鬆的遊走在自己的經脈中,他的經脈先是經過陣痛,然後便是舒暢,一夜時間,經脈除了重要的幾個交叉匯合之帶的淤塞依然存在着,其它地方已經暢通無比。
此時,一夜打坐,墨言經脈之中魂力已經初具規模,他散功,魂力便來到了魂海之中,直衝地魂而去。
普通修士,此時魂力來到魂海,應該是聚集在地魂的周圍,因為地魂對於魂力來說本就有着強大的吸附作用,修士控制魂力也是通過地魂來netbsp;所以,按鬼工所說,墨言用神識降服了珠靈之後,還要讓他的地魂進入其中才可。
人的三魂本不能離開身體,不然只有一個下場,死亡,但降服珠靈后,吞雲珠就成了自己身體的一部分,是以不會有這個危險。
墨言的魂海之內,魂力圍繞着地魂旋轉了幾個周圈之後,漸漸消散。
他苦笑着起身,這便是他這魂海殘破的後果。
他看着桌上的吞雲珠,只要再過段時rì,這一幕便不會出現了。
“墨言,墨言,你今天是睡的床上還是床下?”遠遠的,就聽到6菲的聲音傳來了。
咣當!門被撞開,6菲跑了進來。
“哇,你竟然在入定?”6菲驚叫起來。四年裏,除了剛開始墨言的魂海被點破時見過他入定過幾次的,就再也沒見過他如此了。
因為那幾次入定的結果都是一樣,魂力進入魂海中便消散了。墨言試過幾次后便死心了,但是現在,6菲有些搞不懂了。
“長時間沒有行功,我就覺得經脈里都像長了銹一般,清掃它們一下!”墨言將那枚rǔ白sè的吞雲珠拿在手中,解釋道。
6菲從驚愕中回神,點了點頭:“那也挺好,即使是普通人,有一幅好的經脈對身體也有好處!”
“恩!”墨言點頭。
6菲忽然就抓住墨言的手腕,將一縷魂力注入他的經脈之中,感受着他經脈的真實狀況。
6菲的魂力在墨言的身體裏遊走一遍,最後退出,不由驚嘆道:“你的經脈好強大!”
墨言溫和的笑笑:“只是比你們多運過幾遍功罷了,你的修為越來越高時,經脈也會變得如此強大!”
6菲皺眉:“你四年前的修行水平放到現在,依然讓人驚嘆!”
“那有什麼用呢?”墨言偏了下頭,微笑着走出木屋。
早課的鐘聲響起,6菲要去風草堂了,她向外走去,一直覺得那裏有點不對,待坐到風草堂中才意識道:這個傢伙,皺了四年的眉頭打開了!
墨言行走在亂壑群山之中,他沒有去鬼府,而是在找一個僻靜的角落想安靜的入定。
他要把那幾外淤塞的經脈徹底打開,不想被人打擾。
經過四年的沉寂,他如令的心xìng確實更加的堅韌,也更加的成熟。
轟隆隆!
巨大的水聲傳進墨言的耳朵,墨言想起,這亂壑群山中是有一條河的,河叫涇河,在群山中蜿蜒盤旋,到了這裏,遇到一個斷崖,便形成了瀑布。
墨言走了過去,在強大的水流沖刷下,瀑布的落水處有一塊非常平整的青石,墨言來到青石上,靜靜的坐下,開始入定!
這一次,他經脈中魂力匯聚成股的時間比上一次短了整整一個時辰,魂力在他的經脈中變得異常粗壯,撞向第一個淤塞之處。
“蓬”的一聲輕響,第一個淤塞之處在第三次撞擊之下就打開了,魂力奔流而入,再次壯大了好多。
“好輕鬆!”墨言在心中高興的說道,讓魂力沖向下一個淤塞之處。
不知何時,鬼工與芷君已經來到了青石之上,鬼工顯然不用像6菲那樣伸出手去感覺墨言的經脈,他只是微微的用神識掃過,便心知肚明。
“怎麼樣,他的進展快么?”芷君問道。
鬼工點點頭:“我只能說,他在小時候吃了太多苦,這些苦頭現在成了他的優勢,雖然四年未曾運功,但他的經脈之強壯在四年前已經有了雛形,現在重新找回,很快!”
“那需要多長時間才能完成?”
“三天吧,最長也就三天時間!”鬼工說道。
芷君欣喜的點點頭,看樣子,墨言的成功對她來說就是天大的喜事。
“你在這裏照看他吧,我先回去,只是你記住,等到他經脈疏通成功之後,不要讓他用神識去感知吞雲珠,他的念力太過龐大,如果引導不當會反噬,後果相當嚴重。”
芷君正在遠處蹦跳,點點頭,答應了下來。
三天後,墨言體內的魂力已經呈現出浩浩蕩蕩之勢,它們從四面八方聚攏而來,沖向身體內的最後一個淤塞,之所以淤塞如此嚴重,是因為它是人體經脈中分叉、交錯最多的一個。
轟隆!
芷君在一旁都能感覺到墨言身體的輕顫。
一下,二下!
從四面八方聚攏而來的魂力在撞擊過後再從四面八方退去,再重新聚集。
蓬!
一聲輕響,最後一個淤塞之外通了,在此刻起,魂力終於可以在墨言的體內肆意的運轉。
墨言睜開眼睛,芷君在一旁雀躍:“成功了么?”
墨言點頭,幾乎沒有任何停頓,就從懷裏拿出了吞雲珠。現在的他就像一個在沙漠中行走的人,饑渴的太久好不容易看到甘泉,不想有一絲一毫的停歇。
芷君笑嘻嘻的看着墨言,忽然想起鬼工臨走說的話,便道:“不行啊,鬼爺爺臨走前說,你不能這般修鍊下去,會累壞的!”
墨言搖了搖頭:“那裏的事,你又胡說,這打座入定本來就有凝神休息一說,我現在打座這麼長時間,睜開眼睛后反倒靈台清明,全身輕鬆,怎麼又會被累到!”
“不是,是你的念力太過龐大,你不能隨意使用,會反噬的!”芷君想起了鬼工的原話,說道。
墨言疑惑:“什麼意思,我的念力太過龐大,我怎麼不清楚?”
“哎呀,反正你不許再煉了,陪我玩就對了!”芷君接住了墨言手上的那顆吞雲珠道。
墨言一笑:“好,那我就陪你玩會,你想玩什麼呀?”
“過家家,我要當新娘!”芷君歪着頭說完,就開始在衣服里亂翻,她想找一個紅蓋頭。
墨言輕笑:“芷君啊,你真是個小孩,白長了一個十六七歲的大姑娘模樣!咦,這是什麼?”
在芷君從身上往外掏東西的時候,一張紙條被她扔了出來,被墨言撿起,紙條是芷君用剛學會的字寫的:誰讓你途經了我的盛放?別無它法,我只能……
還被看完,這張紙條便被芷君一把奪了過去,再看芷君,臉頰緋紅,也不再找紅蓋頭了。
這就是那天晚上,她在聽完墨言對那株窗下的花吐露完心聲后寫下的情話——一句只有她懂得的寫給墨言的情話。
芷君越想越羞,轉身跑了,也不管鬼工臨走前說過“不讓墨言動用念力”的交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