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遺傳病

第18章 遺傳病

“巨額賠償只是出於社會壓力的妥協,這不代表大家相信了你。如果你真的問心無愧的話,那你這三年來為什麼一直活在慚愧之中,不苟言笑,對外界抗拒而害怕?”

葉甄想到了章老師的話,她說張逸秀變得膽怯,目光充滿畏懼,表情木訥。

“不可能,我不害怕,我不害怕!”

張逸秀臉龐扭曲,眼神變得惡毒、瘋狂,光團徹底消失,融入他的體內,而他的身體塌陷,變成了只具人形的鬼,朝着葉甄撲來。

葉甄不知道自己處於什麼狀態,也不知道該如何反擊,鬼撲過來后,他就陷入黑暗中,被一股難以忍耐的疼痛侵襲。

他忍不住大叫,但他詫異地發現,幾乎同一時間,他重新感覺到身體的存在,然後猛地睜開眼睛。

“呼呼——呼呼——”

葉甄大口喘氣,劇痛的後遺症還未消散,眼前仍然發黑,但他依稀看到蘇馥楠和王子京的臉。

“太好了,你活下來了。”王子京喜悅地說道。

蘇馥楠瞥了一眼感應器,看到小圓燈沒有發光才徹底放下心來。

她不動聲色地將感應器藏在後面,來到葉甄身旁,扶他起來。

葉甄稍微緩和后,顧不上詢問自己是如何得救的,他快速說道:“我們猜錯了,張逸秀才是這起異常事件的源頭,程傑只是受害者,我認為程傑父母出現意外一事與張逸秀脫不了干係,張逸秀極有可能在那之前就已經失蹤了。”

王子京和蘇馥楠十分詫異,紛紛問道:“你確定嗎?”

“你判斷的理由是什麼?”

“那個鬼不是程傑,是張逸秀,三年前程傑並沒有傷害他,他之所以變得殘疾,是因為他家有遺傳病,天生在聽力上有缺陷。”

葉甄着急地爬起,快速說道:“我看過張建河父母的資料,他的父親也有聽力上的問題,如果我判斷沒錯的話,這是一種極其罕見的遺傳病,難以治療。他們擔心受到歧視,也擔心其他人懼怕這種疾病,不敢嫁入張家,導致家族斷後,於是將遺傳病一事隱瞞下來。張逸秀的病症十分嚴重,不到十歲就出現了嚴重的聽力障礙,必須接受治療,但因為他們家貧窮,拿不出錢,於是他們盯上了班上較為富裕的程傑一家人。

“這是我的推斷,雖然仍然有許多問題,但只要朝着這個方向檢查張建河的屍體,真相就一目了然。”

王子京露出為難的表情,欲言又止,而蘇馥楠則臉色一白,想到了曾經的畫面,差點吐出來。

“那個……現場十分狼藉,無法驗屍……”

“啊?”葉甄疑惑地看着他們,突然有了不好的猜想……

“這麼恐怖?”

“是的。”王子京鄭重其事地點頭。

“張建河的父母不是還健在嗎?我們可以在他們那裏了解一些情況,事情已經到這種地步了,他們沒必要再隱瞞了吧?”

王子京思索后說:“我先與羅科長聯繫,讓他安排人手去調查張建河家遺傳病情況。你們守在這裏,等情況確定后,我們去接趙稀哲他們。”

聽到這話,葉甄不禁內心打鼓,連提行李箱的動作都慢了下來,他猶猶豫豫地說:“這……這不太好吧?”

“不用擔心,我就在旁邊。”

王子京從行李箱中拿出無線電話,走到走廊一頭,小聲說著話。

葉甄提着的心放了下去,他和蘇馥楠的實力太弱了,根本無力應對張逸秀的襲擊,

若是遇襲,難逃雙雙殞命的結局。

儘管內心急迫,想要一下子解決這件事情,但現實總歸是現實,清道夫身上套着層層枷鎖,葉甄只能冷靜下來。

葉甄問道:“蘇學姐,我昏迷后發生了什麼?我怎麼突然又醒了過來,而且頭現在還疼。”

蘇馥楠臉色仍舊蒼白,她擠出一絲笑,解釋道:“在你昏迷后,王隊進入教室找到了鬼的關鍵所在,迅速將其解決,隨後你就醒了。”

“關鍵所在?這是什麼意思?”

蘇馥楠一邊思索,一邊說道:“就是……是力量核心,像是符號,對,符號,跟我們的印記差不多。”

“符號?鬼是符號?”

“不是這個意思,程傑——張逸秀擁有十分特殊的能力,能夠在一些地方設置力量符號,藉此來回穿梭。當王隊破壞教室的力量符號后,張逸秀的力量就直接從學校消失了。”

葉甄點頭以示理解,內心卻有些驚異,沒有想到污染生物的力量竟然如此“神奇”。他原本以為污染生物的力量過於強大,無法掌控,導致外溢,造成普通人的污染,現在看來似乎並不是這一回事。

污染生物的力量十分奇妙,像張逸秀,雖只是初學者級別,但就算是王子京,在找到他的破綻前,拿他毫無辦法。

能力者的超凡能力之發動依賴於印記,也受到印記的限制,表現形式固定,想要靈活運用十分艱難,不過,雖然勾勒印記無法取巧,但形成圖案時卻存在可趁之機,如果計劃妥當,未必不能形成一個具有多功能的圖案。

圖案由九個印記組成,第一個印記已經固定,位置和方向無法改變,但其他印記卻可大有作為。不過,因為圖案勾勒講究一氣呵成且勾勒后無法更改,所以勾勒時必須十分謹慎,一定要在考慮周全后再進行。

王子京打完電話,朝着兩人招手,說:“你們快過來,我們去接其他人。”

葉甄和蘇馥楠面露喜色,趕緊跑過去,儘管需要穿過教室,但他們也沒有猶豫。

趙稀哲、賈騰和許平華都是資深者,如果他們會合,一個小小的初學者級別的鬼還能翻了天?

葉甄和蘇馥楠解除了衣,提着行李箱,在校園內奔跑。賈騰在最前面,他的速度極快,力量也強,輕輕鬆鬆地翻過校門,走向黑色大車。

車上,王子京解釋道:“我們先去接其他人,羅科長說警局那邊有了新的發現,正在緊鑼密鼓地行動,估計要不了多久就能找到關鍵性的線索。”

葉甄關切地問道:“張逸秀一家遺傳病的事情呢?”

“我已經將你的猜測告訴羅科長了,他說立刻安排人員對張逸秀一家的疾病信息展開更加深入、詳細的調查。”

葉甄肯定地說:“我的猜測不會有錯,當初的人都被張逸秀騙了,這也不怪他們,誰會想到一個小孩子也會撒謊呢?還是這麼大的謊言。”

蘇馥楠猜測道:“也許這不是他的本意。”

葉甄和王子京陷入沉默,蘇馥楠也沒有再說話,只有發動機仍然亢奮,發出激昂的聲音,想驅走陰霾。

如果這一切都是張建河夫婦謀划的,那一切都能連在一起,但這樣的真相未免太殘酷了。

從矮破的平房到高大的別墅,從一貧如洗到腰纏萬貫,這隻需要一個孩子的一個謊言,確實毫無成本,收益又大。

這是無比誘人的蛋糕,奶油散發著濃郁的香氣,在鼻尖縈繞,只需要張口嘴巴,就能大吃一頓,吃得肚子圓滾滾,誰能忍受這樣的誘惑呢?

片刻,王子京踩下剎車器,說道:“老許就在這附近,我去找他,你們在這裏等我。”

兩人應了一聲。

王子京沒有熄火,他直接推開車門,往一個方向跑去。

只剩下兩人相處時,葉甄難免感到一絲不安,他忍不住轉頭看蘇馥楠,但對方靠在窗戶上,眼睛緊閉,他只能打起精神,拿出感應器,按下按鈕,一邊警惕地看着四周,一邊小心地看着小圓燈。

沒多久,王子京帶着老許回到車上,繼續驅使車子前往另外一個地方。

王子京說:“葉甄,你給老許說說你的發現。”

葉甄依言照辦,將發生的事情和自己的猜測完全說了出來,最後,他略帶遺憾和興奮地總結道:“唉,誰能想到衝突和受傷都不是關鍵,見財起意才是重點呢?”

許平華一臉震驚,難以置信地看着葉甄,嘴巴顫抖,半晌才說出話來。

“這,這不是真的吧?”

葉甄肯定地說道:“那個鬼就是張逸秀,我的猜測不會錯的。這三年來,愧疚和恐懼一直在他心中堆積,再加上父母的冷漠、旁人憐憫或嫌棄的目光,他的忍耐力幾乎到達了極點,這時他的身邊又恰好發生了一點意外,於是他變成了鬼。變成鬼后,他先是利用鬼的能力,製造了程傑父母意外身死的事故,然後又害死了程傑,徹底消滅了讓自己恐懼的人。”

許平華仍然不敢相信,一直喃喃:“這,這不太可能,世上哪有這樣的父母。”

十分鐘后,葉甄再次略帶遺憾和興奮地將發生的事情和他的猜測講述了一遍,但隨後他的興奮變成了惱羞成怒,因為趙稀哲聽完后沒有說話,只是瞥了葉甄一眼,然後盯着窗戶。

最後,黑色大車在一處別墅前停下,眾人下車。

賈騰正穿着灰色的長裳,像是一個流浪天下的浪子,靠在門上大口地吸煙。

看到眾人靠近,他將煙扔在地上,踩滅,說:“警局的人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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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牙塔和白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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