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劍花
陸一已經沒有在數自己到底揮出了多少刀，但是肯定不夠一百刀。
不說別的，就是體力這一塊陸一覺得自己就不可能會耗死對方。
陸一後退了幾步，用手撐着刀，喘着氣。
“看來你也到極限了。”大道主冷哼道。
他的武功要比陸一高一些，但是陸一的氣很強。如果不是自己用仙術調用村民的信仰之氣，自己還真不一定能打贏陸一。
“你不也是一樣？”陸一看着大道主說道。
大道主身上的氣也減弱了很多，想要調用其他人的氣也是需要自己的氣做引的，消耗自己一部分氣，來換取更大的氣。
兩人都很清楚對方都快要到極限了，現在就是比拼兩人誰更持久了。
陸一認為，一定是自己更持久一些。
正當兩人僵持的時候，一道劍氣憑空而來，直接劈在大道主的身上。
灰塵散去，大道主依然毫髮無傷。只是，剛才的劍氣是誰的？
陸一看了過去，一位穿着白衣，矇著面的女人站在那裏，單手持劍。
“是那個上神主母？”陸一疑惑道。“不，不對，不是她。”
眼前的女人和上神主母雖然都是一襲白衣，但是卻不太一樣。兩人氣質完全不同。
上神主母更偏向絕世而獨立，那種站在山巔的孤獨感。而眼前的女人則是更有人情味一點。
陸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察覺的，只是本能覺得眼前的女人，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個虛無縹緲的神。
“你是誰？”大道主看着女人問道。
“殺你的人。”女人的聲音很空靈，宛如山澗的溪水。
隨後，女人手持劍，一劍刺向大道主。
大道主不清楚來人是誰，但是他也不慌張，只要自己的教眾還在，自己就不會死。只要能在教眾消耗完之前，打敗對方就可以了。
很快，大道主就發現自己錯了。
女人很強，強到一個很離譜的地步。
無論是于飛燕還是陸一，都不能和眼前的這個女人相提並論。
隨後，他伸出手，對準那女人。
陸一連忙上前，一刀砍在對方身上，隨後一腳踹開大道主。
“不用你幫忙。”女人說道。
“他能控制人的心神，還是小心點為好。”陸一說道。
女人看向陸一，年紀不大。
隨後，女人接着出手。
可以說，大道主一直被壓着打。遠處的村民幾乎所有人身上都受傷了。他想要用攝人心魂的仙術控制那女人，每次卻被陸一擋住。
自己的這招對陸一無效，還被他擋住。
兩個人聯手，他根本就沒有反抗的餘地。
“請上神主母降下神通，賜弟子神力。”大道主對着天空大聲喊道，同時雙手合十。
緊接着，在陸一眼中，一股龐大的氣從山洞中噴涌而出飛向天空。最終，氣又從天空中降落下來，匯聚到大道主的身上。
只不過，那氣沒有剛出來的時候那麼強大。也許是傳遞過程中有損耗。
即使是這樣，那大道主身上匯聚的氣依然很強大，至少是原來的三倍左右。
“小心，他更強大了。”陸一對身邊的女子說道。
“多強都可以，我可一劍破之。”
哦，你好厲害啊。
不過也的確是，女人的確是比現在的大道主還厲害。
很快，不光是山洞內出現氣，
山林里也飛出數十道氣，連旁邊的祭祀身上也迸發出氣最終匯聚到大道主的身上。
“他把所有信徒的氣匯聚到自己的身上。”
“這已經不像是人能做到的手段了。”女子也出聲說道。
人修鍊的話，大家都是靠着自身修鍊內功，在身體內形成一團氣，最終靠氣來支撐。
倒是有些邪門的功法可以直接吞噬別人的氣，但是這樣以來就會出現各種問題。走火入魔也是很正常的。
眼前的大道主，此刻就處於走火入魔的狀態。
他抬起頭，睜開血紅色的眼睛，一身白色的袍子已經破破爛爛的了。此刻，他頭上的頭髮也脫落下來，露出了佈滿青筋的頭皮。
“今日，你們誰都別想離開這裏。”大道主此刻宛如一頭失控的野獸。
“這位女俠，多謝你的幫助，不過接下來的事情還是交給我吧。過會兒我拖住他，女俠你找機會斬殺他就可以。”陸一說道。
大道主的氣已經超越了眼前的這個女人，要是打起來的話，兩個人真的不一定能贏。只能是自己先拖着，把他拖到虛弱的時候，再由這個女人斬殺他。
至於自己，先不管那麼多了。
女人看了陸一一眼，有些鄙夷。
“你不會覺得我是多管閑事的人吧？曾經有個給我一碗面吃的小姑娘被這個人給殺了，我只是來替她報仇的。至於你，想死就死吧。”
“？？？”
什麼叫我想死就死？你以為我想死嗎？
陸一本來還是挺感激眼前的這個人的，現在看來，真的是自己多餘了。
此刻，大道主也完成了氣的匯聚。
遠處的村民不太清楚，但是近處的祭祀的確是虛弱了。不光是站不起來，就連臉色也是蒼白無比。
大道主這一招相當於是榨乾了別人的潛能來幫助自己提升了，實在是損人不利己的典型。
“這種邪魔外道，根本擋不住我一劍。”女人亮出自己的長劍說道。
“死。”
大道主猛撲了上來，如同餓虎撲食。
女人手中的劍甩出一個劍花，一道道氣從劍尖釋放出來，形成一朵花的形狀。
“花雲綻。”
眨眼間，大道主的身體就被切成了數十塊碎塊。就像是一個被搭建好的積木，被人一腳踹壞了一樣。
女人甩了甩手中的劍，最終收回腰間的劍鞘里。
整個動作絲滑流暢，讓人賞心悅目。
陸一看呆了。他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麼強大，這麼淡然的女子。
于飛燕雖然也很冷，但更多的還是暴躁。
女人斬殺完，就要轉身離開。
“敢問女俠芳名？”陸一問道。
“江湖路漫漫，有緣即可，何必相識？”女人揮了揮手，消失在陸一的視線中。
陸一眼睛盯着女人消失的方向，一直出神。
祠堂內的于飛燕，早就昏迷了。
大道主和陸一打架的時候，就已經力不從心了，對於飛燕也就失去了控制。
她蘇醒過來后，發現自己居然一身嫁衣，頓時感覺無比羞憤。
在她的記憶中，她是來找那幾個緝查司的密探的，後來好像是遇到了一個什麼人，她只是覺得眼前一陣刺眼，就記不清楚了。
摸了摸自己的身上，好像沒有什麼問題。
她在屋內找到了自己的衣服，隨後換好。
當她走出祠堂的時候，正好看到已經躺在地上的祭祀，以及正在發獃的陸一。當然，還有陸一不遠處的一灘爛肉。
她來到陸一的旁邊。
“喂，你幹什麼呢？”于飛燕問道。
接過陸一沒有理他，還是看着遠處。
于飛燕一巴掌打在陸一的後背，差點把陸一給拍到地上。
“於大人？你沒事了？”陸一回頭看去，看到是于飛燕出來了。
“我沒事，倒是你。現在是什麼情況？”于飛燕臉色有些紅。
她知道自己應該是被俘虜了，不然的話，也不可能失去一大堆的記憶。
陸一就給她講述了一些來龍去脈，當然也說了說從那對獵人父子得來的消息以及自己的所見所聞。
越聽於飛燕臉就越紅，並不是害羞，而是憤怒，羞愧。
堂堂驅魔司玄字秘，出師未捷還差點把自己給搭進去。要不是陸一的話，自己可能真的就等着成親了。
當然，還有那個女人的事情，陸一也說了。
于飛燕現在對任何事情就不感興趣，她只問了陸一一件事。
“誰是那個副道主？”
陸一想了想，當時說話的那個祭祀，應該就是所謂的副道主吧？就給於飛燕指了指。
于飛燕慢慢走過去，此刻祭祀們都昏迷着。
隨後她一腳踹在那個副道主的下面，而副道主則是‘嗷’的一聲驚醒了。緊接着于飛燕好像是不解氣一般多踹了兩腳。
副道主或許是身體虛弱，或許是太疼了，就徹底昏迷過去了。
陸一看了直搖頭，果然還是不要惹這個女人了。
關於這個教，陸一和于飛燕兩人後續在審問的過程中，倒是了解了一些。
只不過關於這個教的所有秘密都是在大道主身上，而他現在又死了。
好在陸一在他的房間內搜索的時候，查到了一些東西。
一個鎖好的盒子，陸一直接撬開。
裏面放着一本書和一幅畫。
畫就是上神主母的畫像，而書則是一本叫《仙緣術》的書。裏面記載了一門運氣法門，還有這個教的運作模式。
當然，還有一些邪術。
比如所謂的替身，就是大道主怎麼砍也砍不死的秘密。還有大道主憑藉教眾，藉助所有人的氣來匯聚到自己的身上。
只不過這個大道主自身實力不強，強行搜集過來的氣他也無法掌握，所以才會呈現出那種怪物的姿態。
還有所謂的煉丹法門，可以煉製一些奇特的丹藥，但無一列外，副作用極大。
總之，這本書的確是個奇書。
只不過一切的術法都是建立在教眾的基礎上的，一旦沒有了教眾也就沒有了用武之地。
而且，這還會對教眾產生不可逆的影響。
所以，這是一個邪教，沒有任何問題。
陸一和于飛燕讓這些祭祀給村民解釋了一下，之前所謂的上神主母的庇佑都是大道主搞出來的。
瘟疫也是他投放的，只不過沒有在盧家莊投放。
還有治病，也是用了書上的丹藥法門。一旦開始服用，也會出現極大的副作用，只是短時間內會讓人覺得自己的病完全好了。
當解釋完這一切，村民們都嚷嚷着要燒死這幾個祭祀。
但是被陸一和于飛燕攔住了。
畢竟還要帶他們回京城復命。
已經快晚上了，于飛燕讓緝查司的人去附近的衙門拉人來，把這幾個祭祀先關起來。
晚上，篝火旁。
陸一看着篝火發獃，腦海中想的還是白天那個女子。
她叫什麼名字？她從哪裏來？
這一切的一切不斷地在陸一的腦海中回放，一點也沒有厭倦。
“你在想什麼？”于飛燕拍了一下陸一的肩膀。
“沒有，只是覺得事情能結束可太好了。我想好好休息一下。”陸一說道。
自從他來到燕京，就沒有好好休息一下。
感覺一直都是很緊張的，每天不是和密探們鬥智斗勇，就是晚上守守城，追追兇徒什麼的。
“只要最近沒有什麼新的任務，那就好好休息。”于飛燕喝了一口水說道。
“其他的密探們也要回來了，到時候輪到你的任務就沒有那麼多了。”
“是嗎？我還沒見過其他人。都是一些靠譜的高手吧？”陸一說道。
加入驅魔司也有幾天了，只不過認識的人並不多。
除了孫志明，陳隱，齊風，-于飛燕，其他人幾乎不認識。
要知道現在除了陸一，密探還有二十二位。
“靠譜？哼，那可不一定。”于飛燕冷哼一聲。“還有，你的武功也要好好訓練一下了，沒見過你這樣的人。”
看着于飛燕那嫌棄的眼神，陸一也很無奈。
“我見過練外功的，也見過內外兼修的，像你這樣只練內功的倒是少之又少。”
陸一尷尬地摳了摳自己的手指。
沒辦法，內功呼吸法是父親教的，只是為了提高他的身體素質，能趕得上獵物。至於外功，他從來沒學過。
父親告訴他學那些東西沒用，只是為了強身健體，多活動就可以了。
陸一的身體素質很強大，但是一旦和真正的高手對上那就廢了。
比如這個大道主，內功也很強大，但是還是被那個神秘的女人輕鬆打敗了。
劍術，可以完美地攻擊人體的要害以及薄弱點，輕鬆擊垮一個人的身體。哪怕他有內功護體，也很難護住一些要害地方。
這就是外功的重要性，所以內外兼修才是所有密探的追求。
“還有，任務的細節，你不要告訴任何人。”于飛燕說道。
“啊？”陸一看向于飛燕。
奧，明白了，丟人唄。
這件事對於飛燕來說是很丟人的，不光是沒有幫上忙，而且還被俘虜了。要是被別人知道了，她就不想混了。
陸一也不是嘴碎的人，他也沒興趣到處去宣揚。
只不過，他很想知道，自己是不是還能和那個姑娘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