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蹤的長河
張大羔聽到兄弟張二的聲音才猛然緩過神來,他擦掉臉上的血,環顧四周,看着門樓下面坐着的李三,爬起來的張二,和已經跑出去的李東陽才發現原來根本沒有人死,但是剛剛自己也確實開了槍,躺在對面的李遠征可以證明,一槍不偏不倚的正中腦袋,死的透透的,張大羔目光又回歸獃滯,張二又提醒了一次“大哥,你快跑吧,再不跑來不及了”。張大羔放下手中的獵槍緩緩的坐在地上,跑?往哪裏跑?自古殺人者償命,這天大地大哪裏是自己的容身之所,他分明記得就在剛剛是自己讓人去報的官,按照時間的推算官家的人也差不多快到了,跑是跑不了了,即便可以跑掉,又能往哪裏去呢?長這麼大出過最遠的門就是縣城,算了,不跑了。張大羔突然一聲長嘆心想這是啥事呀,所有人都沒事,倒是自己出了這天塌地陷的大事,怪誰呀?怪自己兄弟?怪李三?怪李遠征?好像誰都怪不了,就怪自己強出頭,這就是命呀。
此時村裡呼嘯而來的警笛聲又打破了剛剛沉寂下來的寧靜,但是每家每戶的大門都是緊鎖着,兩輛綠色的吉普車徑直的開向張二的家門口,眾人下車看到地上李遠征的屍首問道“誰殺的?”張大羔抬頭回答“是我”,於是三四個人迅速把他按倒在地打上手銬。“你是幹啥的?”一個手拿皮包的人問張二。“我是他弟弟”“銬上”眾人把張大羔和張二推搡着押進車裏,然後轉身看了一眼坐在門口的李三問:“你是幹啥的?”李三哆哆嗦嗦的回道:“那個被打死的是我哥,我剛到。”“那你就是死者家屬了。”“對,我就是死者家屬”。“那你怎麼拉了一褲子?嚇得?”“不是,是張二打的”“那你也參與了鬥毆?銬上銬上”李三趕忙解釋道:“不是,不是,我是剛剛在河邊被打的,我剛到這裏。”“什麼河邊打的,參與了就要帶走。”於是李三也被推搡着押進了車裏,在後來的幾天裏,村裡又陸陸續續的帶走了很多人,其中也包括試圖躲在地窖里的李東陽。再後來被帶走的村民除了張大羔和張二又都陸陸續續的回來了,聽回來的人說張大羔因為涉嫌故意殺人估計是回不來了,而他的妻子還有孩子在出事的當天就已經回了娘家,李遠征的棺材就擺在張二的門樓子下面,據說是因為牽扯到賠錢的問題,張大羔是絕對回不來了,但是張二應該問題不大,雖然是事件的主導者,但是李三已經回來了,張二回來只是早晚的問題,由於張大羔出不來,所以李家人商量着賠償就應該由張二出。轉眼就快到了夏收,據說張二其實早就出來了,但是一直沒有回家,隨着一起失蹤的還有他的老婆和兒子長河,於是在村長的調節下,李遠征的家人收割了張大羔和張二家的麥子算是賠償,隨之埋葬了李遠征,而事實上後來的很多年李三就一直種着張大羔和張二家的土地。
時間過得很快,這次鬥毆很快也就消失在了村民茶餘飯後的談資里,只是往後的很多年我再也沒有見過我的好朋友張長河,一直到我上了中學,某一天我收到封來自一個叫寶雞城市的信,才知道長河當年隨他父親一起去了寶雞,這些咱們後面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