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各逞心機(2)
回營后,各部組織人手安營紮寨自是不提,期間黃巾幾次來犯卻都在宗寶手裏損失慘重,也就不再自找沒趣。由於大軍帶的東西太少,營寨實在很簡陋,不過這還沒什麼,糧食卻是急缺,第二天就組織騎兵趁黃巾沒反應過來,劫掠被黃巾佔領的縣城,至於這些地方的百姓是否無辜實在沒人有心情去理會。
這樣來來去去又是十幾天,不時有一隊隊黃巾進入巨鹿,盧植不得不後退十里紮寨,雙方也你來我往打了幾次,面對官軍大隊騎兵,黃巾實在感到無力,每次都是先敗退,要不是還有源源不斷的援軍,還有巨鹿這樣的堅城,恐怕他們早就堅持不住了。
這天,陳銳剛帶着部下席捲了一小部黃巾得勝歸來就被盧植叫到帥帳。
進來時,盧植還在假寐,聽到陳銳進來,揉了揉腦門,淡淡的道:“坐吧。”
陳銳:“盧師叫下官有什麼指示?”
盧植:“你那重騎訓練的怎麼樣了?能上戰場嗎?”
“這個。”陳銳遲疑了一下,才道:“可以是可以,不過我怕重騎不能上陣太久。”實際上重騎的訓練遠比陳銳想像的要簡單也要困難。這人穿上一件鐵甲,似乎連對外界的感知都削弱了,心腸也硬了許多,尋常士兵第一次殺人的不適也不適用於他們,正像後世的坦克兵和空軍一樣。只要掌握在沖陣時如何正確使用武器基本上就沒什麼問題了,因為一旦衝起來就不是你說停就停得下來的了,只能硬着頭皮往前沖。而困難在於,這時代既無雙側馬鐙也無馬掌,而陳銳也不願現在就讓這兩件神器現世,這樣一來無論是人員的傷亡還是馬匹的損耗都大得驚人。如今陳銳手下已經折損了十三個人,其中有八個都是在訓練時不小心墜馬,而馬匹就更不用說了,原來的三百匹他出征帶出來二百五十匹,又送了五十匹給友軍,訓練又折損四十二匹,還有走失的,如今只有一百二十六匹了。
把這些都和盧植講清了,盧植聽了直皺眉,訓練會有這樣大的傷亡?到底是重騎本來如此還是陳銳的原因,要是後者的話,這支本來給予厚望的部隊可能起到作用?陳銳看出了盧植的顧慮,趕緊保證雖然如此,但重騎的戰力不降反升,絕對能圓滿完成盧師的任務,又提出讓盧植帶領軍中將校親眼觀看重騎的實力。盧植當場答應,讓他回去做準備,下午就要親自檢閱這支部隊。
出了帥帳,打聽一番才知道後續部隊已經到了,在河間郡奪下了幾座城池,關鍵是城內的糧倉都完好無損。大隊的騎兵終於可以從收集糧食的苦差里解脫,正巧有一大股黃巾正向巨鹿趕來,盧植是想拿他們立威了。
八十七騎,加上陳銳共八十八騎重騎安安靜靜的立在那裏,宛如八十八具鋼鐵雕像。這就是盧植和各路將校第一眼看到的重騎,這種無言的威勢讓每個人心裏都有些寒。隨着盧植一聲令下,重騎開始掉轉過頭,對準平地上草靶,由受檢閱的方陣組成了錐形陣。重騎們調轉時那樣的艱難和緩慢,馬蹄踏地聲,鋼鐵碰撞聲,甲騎暴躁的嘶鳴聲混成一片,顯得很是混論。這讓不少人舒了口氣,開肆無忌憚嘲笑起來。唯有那些接受過陳銳贈馬,了解這些戰馬底細的大概可以估算出這些甲騎渾身的重量,臉sè愈沉重。
終於變陣完畢,八十八人齊聲虎吼,開始慢慢加,轟隆隆如雷聲翻滾,雖只有不到百人,卻有着千軍的氣象,那種一往無前,視人命如螻蟻,蔑萬軍如草芥的氣勢讓還在嘲諷的眾人睜大了雙眼。當甲騎與扎得結實,披着衣甲的草靶相遇時,第一排靶子直接被撞飛,第二排毫無懸念的歪倒一地,第三排、第四排也不能作絲毫阻攔。最開始沖在前方的重騎壓低重心,側身平端大槍,不用做任何動作,大槍上都已經串了好幾個靶子,只好無奈的丟棄。不過後排的重騎早已越過他們,接過他們的任務,他們只要緊跟着就行。總共二十排五百草靶,一次衝鋒下來早已不成樣子。眾人急忙上前查看,只見但凡倒在地上的靶子沒有一個是完好無損的,連它們身上的衣甲也全都破爛不堪。想一想自己的部隊被這樣的重騎沖陣會是什麼結果?每個人都不寒而慄,除了用十倍於重騎的士兵結好軍陣,讓不怕死的勇士用命去填,根本什麼太好的辦法。而這些黃巾亂賊有嗎?可惜一百騎太少了,要是有一千那還有誰能抵擋?不過當了解不過一個月,僅這百騎就消耗了多少財物后,均是大嘆可惜和敗家。
盧植轉身對來到身前的陳銳道:“好,這才真是所當披靡啊,像這樣的衝鋒你們還可以進行幾次?”
不愧是盧植,一眼就看出最重要的問題。
陳銳:“如果衝鋒都是像這樣順利的話,可以再沖五次,否則只能再沖兩次。”
盧植:“宗校尉,這支重騎暫時就歸你手下,明天不要讓我失望。”
宗寶:“盧帥放心,有了這支重騎,我敢保證衝垮敵軍。”
卻說孫堅一行人既去潁川投靠皇甫嵩和朱儁,二人正與波才相持,聞得堅等領兵來助,大喜。及見孫堅威猛,部下也都是勇士,授命他為佐軍司馬,到江淮、泗水一帶募兵。孫堅於是帶着祖茂、韓當、徐寧三人往東南而去,同時遣使回鄉,招募鄉鄰舊友,很快有零陵人黃蓋等來投。孫堅選得jīng兵一千,rì夜cao練,聲威rì盛。
另一邊江夏校尉秦頡領兵平定江夏附近叛亂,被任命為新的南陽太守,領本部三千餘人,沿途招募、徵調得萬餘人逕取宛城。
而何進聽從許攸之謀果然成功復出,以山東大軍進展不利為由,重新招募勇士、編練新軍,隨時準備支援,河東太守董卓功勛卓著,被任命為新軍統帥。
何進復出,來投靠的自然絡繹不絕,連帶着附近的生意也紅火起來。萬安酒樓是最近新起的一家酒樓,前段時間低價盤下這片土地,興建酒樓,當時還有人覺得這老闆傻,現在才佩服人家有見識。此刻酒樓的一間上房內,一個中年文士坐卧不安,此人正是韓約,也就是以後著名的韓遂。黃巾亂起,朝廷從邊關大肆抽調兵將,皇甫嵩、董卓都離開了涼州。三河騎兵也被徵調一空,如今在涼州,羌人實力已經大大過漢人了,冷征卻還暴虐如故,有識之士都覺得風雨yù來,韓約毛遂自薦來到洛陽。先是在朝中奔走卻沒人理他,前幾天他又求見何進,勸何進誅殺宦官,匡扶朝政,氣得何進差點先砍了他。眼看此行無果,他如何肯罷休,想他韓約是何等自負,來之前又信誓旦旦,要是空手而回,真是沒臉見人了。
這次他通過這酒樓老闆聯繫到許攸,正是想通過這位大將軍手下第一紅人達成心愿。
“哎呦,許大人您可算來了,客人等您好久了,我這也是盼星星盼月亮呢。”蘇老闆見許攸來到,忙上前招呼。原來的酒樓在亂中遭了災,要不是蘇老闆機靈,恐怕連人都保不住。但酒樓被燒,也燒掉了蘇老闆半生的心血,本來想重cao舊業,憑着手上那麼多姑娘還有來鶯兒這個王牌,未必不能東山再起。不過想到鶯兒的義兄便熄了這份心思,轉而來找陳銳求助,陳銳知道她的本事,當即決定資助她重建了酒樓,取名萬安。至於來鶯兒,則到莊園陪兩位老人和芳兒、琦兒去了。
許攸眼前一亮,即使見了這麼多次了,他還是驚艷與蘇老闆那成熟的風情,不經意的揩了點油,惹得蘇老闆媚意橫生,許攸當即決定什麼狗屁客人,不見了,還是面前這美人兒要緊。
“哎,這不是子遠嗎?聽說你到了大將軍手下做事,原來是真的,我們可好久沒見了。”一個矮壯漢子進門見到許攸,喜不自禁。
“啊,是孟德啊!”許攸尷尬的收回了手,“你不是在頓丘當縣令嗎?什麼時候跑回洛陽了?”
蘇老闆白了他們一眼,道:“你們兄弟好說話,我卻是沒人要的。”
曹cao有些玩味的目光在兩人身上轉來轉去,許攸敗退下來,苦笑道:“寡人之疾,寡人之疾。麻煩蘇老闆上一座酒席,我和孟德可有好幾年沒見了。”
“許大人何必如此麻煩,在下這正好空着,何不進來一敘?”韓約推門出來邀請道。許攸詢問的看了蘇老闆一眼,蘇老闆點點頭,又見曹cao沒有異議,這才應邀。
三人入座后,韓約先道:“在下韓約,添為金城從事,家父戊申年孝廉,今rì得遇兩位俊傑,不勝榮幸,在下先干為敬。”
“慢。”曹cao攔住韓約,道:“巧的很,家父也是戊申年舉的孝廉,可見今rì相遇乃是緣分啊,韓兄豈能獨飲?來,我敬韓兄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