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第12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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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女人在屋裏商量這對策，七嘴八舌的談論着我們兩個的未來。談論的聲音，就好像緊箍咒一般讓我頭痛欲裂，我握着拳頭，不想就這麼放棄，一定還會有方法的，一定還會有辦法的。

“要不這樣吧，我也不為難你。你和家裏聊一下，給我們20萬彩禮，不要你房，不要你車，你給這麼多彩禮你們就結婚。”她姑姑對着我說。“行，我和家裏人溝通。”

“要是你家裏不同意，那我就帶麗麗去醫院把孩子打掉。”我嚇的瞪大了雙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聽到了這句話。她說完就走出了房間，讓我和家裏商量。麗麗走了進來，給我手機，讓我給家裏打電話，我走到屋外，刺眼的光線有那麼一刻讓我看不清楚一切。

我撥通大伯的號碼，說“大爺，這邊說就要20萬彩禮，啥也不要了，帶來就能結婚。要不然就把小孩打掉。”

他沉默了有那麼幾秒鐘，說“小謝，你聽我說，你先別著急，你先讓我和恁爸媽商議一下。”

“沒時間了，再不同意，就領着她去縣裏打孩子了。”

“不會哩，都管生了，說打就打她能承受嗎？對她身體多不好，她是嚇唬你嘞。”

我十分生氣，沒有一個人理解我，站在我的角度思考問題。

“人家都領着她去縣裏了，還能騙我嗎？”

“我先和家裏商議下，晚一點給你答覆，等我兩天，先別讓她去醫院。”

掛掉電話，我的心情是複雜的，說不上來難受，也說不上來是失望，嘆口氣走了回去。對她們說“家裏先商量下，下午給我答覆。”

麗麗和她們又走了進去，不知道在商議什麼，好像在問麗麗什麼。她們聊完，麗麗的媽媽就惡狠狠的說“你現在別住在這了，你先走，等你家裏什麼時候商議好了再來。”她邊說邊拉着我，說“把你東西收拾出來，走。”

我看着麗麗，她難過的看着我。

我動作緩慢的收拾着衣物。

時間彷彿忽然變慢，悲傷的情緒湧上了心頭，卻沒有湧上眼眶。

收拾完，麗麗的媽媽叫着就把我趕了出去。

麗麗不忍心，悄悄趁所有人不注意，給了一點點錢，低聲說“就只能給你這麼多了。”給完之後，迅速離開。

她姑姑走出門外，叫嚷着“走，去醫院，把孩子打掉。”她媽媽跟着她身後，拉着麗麗，說“收拾點衣服，走，去縣城。”麗麗胡亂準備了些東西，讓我跟着她們去了縣城。

不知道怎麼了，今天的光線十分的刺眼，讓人難以睜開眼睛，我的心沉入海底，看她們這架勢我知道事情肯定往最壞的方向發展了，我胸口一陣一陣的難受，彷彿跌入海底，不諳水性的我透不過氣來，有那麼一瞬間，我想就這樣放棄。

到了縣城，她大姑直接領着一行人進了醫院。她姑姑和醫院說，打胎。醫院看了看她的情況，有些不敢相信，問“這，看着沒兩個月都要生了，確定嗎？”她十分堅定的說“確定，就是要打掉。”醫生有些為難，問“她家長在哪裏？”阿姨輕輕的說了一聲“我”，聲音小的只有她自己能聽到。醫生領着阿姨，姑姑進入了辦公室。

“這麼大月份打掉，對身體傷害很大的你們知道嗎？”

“沒事，打掉，不能留。”

“這也是一個生命，有什麼非要打掉的理由嗎？作為醫院來講，建議是留下來。”

安靜了一會，

她大姑解釋說“這孩子還沒結婚，你讓她一個小姑娘生下來，村裡人怎麼想。”

這回，換做醫生沒說話了。她問問阿姨，說“確定嗎？”她有些猶豫，眼神飄忽不定，最後還是狠下心，點了頭。醫生沒話說了，說“行吧，叫娃進來吧。”

我看着麗麗走進了辦公室，醫生和麗麗確定了是不是要打掉，她想都沒想直接說不留，那話語十分的絕情。緊接着，醫生說了一些打胎的注意事項和風險，她大姑面無表情，阿姨聽的倒是膽戰心驚的，不停的看着麗麗。麗麗眼神空洞，似乎一句話也沒聽進去。交代完了所有事情，就安排了住院和相關的檢查。

麗麗的表姐也來了，也沒說什麼，只是簡單的聊些家常。吃飯的時候，她表姐哀傷的看看我，又看看她，趁着沒有家裏人，勸說道“為什麼一定要打掉？”她沒說話，自顧自的吃着飯。她看了我一眼，問“是不是你要求的？”

“我想留下來，這是我自己的孩子，我能不想要嗎？”

“留下來有什麼用，養的活嗎？自己都養不活的人，拿什麼養活他。”麗麗無情的說著，每一字一句都如同刀子一般。

“你們還有父母啊，怕什麼呢，再說了，都這麼大月份了，打掉多可惜啊，對自己多不好啊。”

“別說了，我已經決定了。”

沒有人再說話，她表姐一直嘆着氣，為她感到惋惜。吃完飯，她們聊着我的事情。聽到我在這裏面呆了這麼久，還做生意，表姐有些驚訝。說“你這人真的挺好的，能為了麗麗呆在這裏這麼久，真希望你們能夠結婚。”我微微笑，我何嘗不想呢。

大伯的電話再次打來，我詢問溝通情況。他說“我和恁叔準備過來，讓他們別打掉，要是打掉忙完就不來了。”我如獲生機，很開心，說“行，我去說。”

我和她們說家裏面的決定，但是好像沒有人關心，依舊按部就班的做着各自的事情。表姐失望的，一句話沒說，獨自離開了，走之前看看我，眼睛裏都是對我的安慰。我沒有任何知覺，就好像冷水澆遍全身，讓我已經麻痹。

夜晚，姑姑已經出去了，阿姨回家了。我默默的坐在她身邊，說“就只能這樣了嗎？”她假裝沒聽見，我看着她，就好像沒事人一樣，彷彿即將動手術的不是她而是我。

冰冷冷的夜裏，我的手和腳也是冰冷冷的，努力想着能做的，努力找尋方法。我剋制着眼裏的淚水，告訴自己要堅強，一定還會有對策的，一定會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