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第6章節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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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裏呆了兩天，水土不服的我幾乎每天都再拉肚子。我有點待不住了，和麗麗訴說我的苦水。她安慰着我。每次說完沒多久，我再一次和她抱怨，她總是很耐心的勸導我，讓我忍忍就過去了。

她和家裏說了我的存在，讓我找個時間過去一趟。

我很開心，又有點緊張。

我買了很多東西，大包提着小包。她提前告知了我怎麼坐車，到哪裏下車。

上了車，車子行駛在泊油路上。出了縣城，路過一個水庫就往山裡駛去。山裏的路彎彎繞繞，坐在車裏擔心受怕，生怕司機一個失誤就和對面車迎頭相撞。

山裏的樹鬱鬱蔥蔥，個個都參天一般高大。

行駛了大約半個小時，我在一個破敗的房子前下車。麗麗笑着迎接我，關心道“累壞了吧？”我說“不累。”我跟着她從小路下去，落差比較大，我讓她多注意，別摔着。她笑着提醒我“你小心點吧，我都走了20多年了，早就習慣了。”我打趣道“也是哈，今天親戚多不多啊？”她想了下，回答道“也不是很多，就我大伯他們在，其他人都外出打工了。”我有些緊張，先前還說大話一點不緊張，現實給了我一巴掌。

我們有說有笑，她似乎有意緩解我的緊張。一路上，村子裏的都認識的都在打招呼，問她這是誰。她一一解釋，很自豪的述說著我的存在。

我們穿過整個村子，走過一個橋，她指着上方的房屋。說“看，哪裏就是我家了。”我沿着她的手指方向看去，心跳越來越快。

沿着上坡走上去，先看到的是廚房背面，緊接着他們家裏的大三輪貨車映入眼帘。走到門前，幾位長輩坐着交流着什麼。麗麗大聲說“我回來了。”

聽到她的聲音，家裏長輩們都站立起來走到門口。看到我拎着東西，都笑着迎接我，她媽媽想接過我手裏的東西，我趕忙說“阿姨，我來吧，沒事的。”

我放下所有的東西，她爸爸一言不發沒有表情的坐在椅子上。我喊了聲叔叔好，他點點頭，依舊嚴峻的一張臉。

麗麗大娘笑着提醒“麗麗，給大娘介紹下，也給人家介紹下。”

她拉着我，一一介紹這在場的所有親戚。這是大伯，大伯好，這是大娘，大娘好，這是三叔，叔叔好，這是......

我一一打過招呼，最後的她的父母，不過來之前就已經看過照片，早就知道了。

她媽媽很熱情，噓寒問暖，問我累不累，要不要喝水。她忙活了半天，就去廚房做飯去了，客廳里只剩下我們幾個爺們。

“家裏幾個人？”這是她爸爸。“六個人，我還有一個哥哥，弟弟和妹妹都在上學。”

“你父母知道這件事嗎？”這是大伯再問。“知道，很早就告訴他們了。”

“那他們沒說什麼嗎？有沒有見過她？”她爸爸再一次開口，“沒意見，我父母比較尊重我的想法，還沒有正式見面，不過視頻里見過幾次。”我手心出汗，努力剋制我的緊張。

沉默......

“你們兩個在一起多久了？”

“差不多半年時間。”

“你知道不知道，我不讓她找外地的？”

“知道，但是我覺得只要相互喜歡，能走一輩子，是哪裏的也沒關係吧？”

又是死一般沉寂，氣氛低壓到讓我有些喘不過氣。

“其實之前麗麗有談過一個本地的，也是快要結婚了，

這個你知道吧？”我點頭，不語。

“我們也是想為了麗麗好，所以一直不讓她找外地的。”這是三叔在說話，我聽他的話有些害怕。

“我理解，我都明白，但是我覺得只要是對她好，是不是外地......其實，分別也沒......那麼大。”我試探着，很小心的說這話，很怕說錯一個字。我觀察着他們的表情，很微妙，讓人琢磨不透。

“你知道我們這裏的情況嗎？”我搖搖頭，一臉茫然。她爸爸接著說“我們這裏要求房子要有。”還沒等他話說完，我開口說“房子有的，在家裏。”他停頓了一下，我的回答他沒有發表任何看法，繼續說“我們這裏需要彩禮20萬，一套房就行了。”我猶如晴天霹靂，想開口說些什麼，又張不開嘴。他們似乎也看出來我的難處，大伯解釋說“我們也不是為難你，這些事呢主要是還是看你們家裏人的態度，看他們怎麼說，我們再談。”

“家裏人沒意見的，對麗麗都很歡迎。”我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拚命游上岸。

氣氛沉默，沒人開口。

大娘端着菜走了過來，笑着說“吃飯吧，別聊了，吃完飯在聊也行。”三叔順勢說“那就留先吃飯吧，這麼遠跑過來估計也餓了。”

飯菜陸陸續續端上桌，我看他們都還沒動位置，我也不敢動。她媽媽招呼我先上桌，她說“你們先，你們先，我等會。”

麗麗父親起身，坐在座位一邊，說“都上桌吧，小李也別客氣了，吃飯吧。”

他們一一上座，我這才起身找個位置坐下。

大娘和麗麗媽媽一個勁給我夾菜，問我能不能吃的習慣。她爸爸問我喝酒嗎，我擺擺手，不抽煙不喝酒。大娘喜笑顏開，說挺好的，挺好的。

我拘謹着，就好像被困在籠子裏一樣。

吃完飯，簡單聊着家裏的事情，我被放在一邊，像個落單的孩子。麗麗，她媽媽和她大娘幾個人在裏屋聊着。

最後，她媽媽面帶嚴肅，說“小李，你要不先和家裏商量一下，看看他們是什麼意思。然後我們的想法是讓你父母來一趟，畢竟婚姻大事，商量一下比較好。”我點頭。說“好。”

麗麗把我送走，送到站台那裏。她看我滿頭漢的樣子格外滑稽，說“看把你緊張的。”我笑不出來，她繼續說“回去和家裏好好商量一下，商量好了告訴我結果。不許和家裏人吵架，好好聊。”

一輛麵包車停下，我上了車，她交代我幾句我就走了。透過車窗，看着她還在那裏等着，心裏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