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瘋子

張土德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在夢中一群黑袍人闖入醫院，聯合醫院裏發狂的病人殺害醫生和其他病人，他的視角在多個陌生人的身上轉換，有的似乎是醫院的安保人員，拿着手槍在向著一群穿着白袍的人和發狂的病人射擊，但最後因子彈耗盡而被病人撲倒，在安保人員死亡后張土德的視角又換到另一邊，他夢到自己和一群穿着病號服的人在拚命地向著樓上跑去，直到來到天台，然後和其他人跳了下去，他看到其他人臉上都帶着笑容，那似乎是一種解脫的笑容。

“快醒醒，外星人入侵了，世界需要你去拯救。”不知道是誰用力搖了搖張土德的身子，還在他耳邊大聲地說道。

張土德的夢境瞬間就結束了，他清醒了過來，睜開了眼，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他還在醫院病房裏，不過雖然房間的裝飾一樣，但他覺得這似乎不是自己原先的房間，但還沒有多想，就聽到耳邊傳來了一個小孩子的聲音。

“三十個，三十一個，嘻嘻嘻。”

“獵頭煞？”聽到這聲音，張土德立馬嚇得坐了起來，卻發現這個房間的地板上竟坐着十幾名穿着和他一樣病號服的病人，使得本來寬闊的房間顯得十分擁擠，而之前小孩子的聲音是一個小男孩發出的，他正坐在地上玩着一種小人士兵玩具，不斷地數着小人士兵的數量，時不時發出笑聲，而其他病人也都在做着自己的事，有的在自言自語，有的在牆上畫著什麼。

“這是怎麼回事，醫生不管管嗎？，而且這些人我都不認識，是其他樓層的病人？”張土德疑惑道，他是五樓的病人，這一層樓的病人他都認識，因為每天醫生都允許這一層的病人在房間外自由活動，和其他病人交流，說這是有利於他們的康復，不過只能在這一層活動，沒有醫生允許，不能去其他地方。

張土德小心翼翼地下了床，向房門走去，好在那些病人都沉迷在自己的世界中，沒有注意到他，他就這樣打開了房門走了出去。

出去后張土德先看了一眼房間號，這果然不是他的房間，而是他的隔壁房間527，那是前幾天出院的王大哥房間。

“之前在電視上被擊斃的那個瘋子真的是王大哥嗎？”一想到王大哥，他就想起現實昏迷前在電視看到的那一幕。

“還是先找醫生問一下吧，不過其他房間今天這麼那麼安靜，平時值班的護士呢？”本想去找醫生的張土德這時才發現平時都有人走動的五樓走廊空無一人，幾個窗戶被人砸碎了，玻璃碎片掉落一地被人收拾，玻璃上還沾着血。

張土德看向窗外，從這裏看到樓下的操場和稍遠處的醫院高牆，操場上有一些運動設備，平時一些病症較輕的病人會在護士的帶領去那裏活動，不過現在也是空無一人，彷彿除了他剛出來的房間，整個醫院的人都消失不見了。

突然，張土德聽到一聲巨大的獸吼從醫院高牆外傳來，不知是不是錯覺，他感到整層樓都有些晃動，讓他差點摔了。

能發出聲音的張土德印象中只有城外的那些變異怪物，但這家醫院雖然在很偏僻的地方，但好歹也在戒備森嚴的A區裏面，怎麼會出現變異生物？

“小夥子，別看了，那些怪物又進不來醫院。”這時一隻手拍了拍張土德的肩膀，他轉身一看，發現是一個老大爺，身上穿着和他一樣的病服，好像是房間裏的病人。

見到張土德看向他，老大爺又指了指走廊牆壁上的一個時鐘說道

“倒是快到四點了，

那些瘋子又要來檢查了，還是先回到房間裏去吧。”

張土德看向時鐘，發現現在是下午三點五十分，還有十分鐘就到四點了，但為什麼要回房間呢？瘋子要來檢查了，是說醫生嗎？

見到老大爺似乎能正常交流的樣子，張土德連忙問道

“老人家，您知道這裏是怎麼回事嗎？醫生和護士呢？我剛醒過來，什麼都不知道。”

“哦，原來你是一直躺在床上的那位呀。”老大爺拍了拍腦袋，又接著說道

“你什麼都不記得了？不過說來也是，昨天那群瘋子把你送過來的時候，你腦袋還流着血呢。”

聽着老大爺的話，張土德這時才感覺到頭有些痛，他原本以為是像平常一樣從幻覺中清醒過來的後遺症，現在感覺更像外傷。

“聽着，小夥子，這座城市已經不是人類的地盤了，大概一個多星期前，城外的變異生物突然像發瘋一樣攻進城裏，軍隊抵抗了幾天，但最後整個城市都失守了，沃土公司帶着一部分市民已經撤離了。”

“不可能，那些變異生物再厲害也是野獸，怎麼會是人類軍隊的對手呢？”聽了老大爺的話，張土德不敢相信。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電視播的最後一個新聞里沃土公司負責人就是這樣說的，讓剩下的市民堅持下去，他們會帶着援軍回來的，這個醫院本來也是要轉移的，但不知道怎麼了，先是一部分醫生和病人都突然發狂了，見人就殺，還打開了醫院的大門，讓一群穿着黑袍的瘋子進了醫院，現在整個醫院都被瘋子佔了，醫生和護士都被殺了，然後把我們這些沒發狂的病人都分別帶到這層樓的兩個病房裏，我原先是六樓的病人。”

聽到這些，張土德有些驚訝，因為老大爺所說的內容竟與他做的夢有些相似，但老大爺說的是真是假先不說，一個精神病人說其他人是瘋子，這未免有些奇怪。

看到張土德的樣子，老大爺似乎看出他在想什麼，又接著說道

“我們雖然是精神病人，但不傷害別人，也不危害社會，和那些殺人的瘋子是有本質的區別的，好了，你想知道什麼我之後再告訴你，先回病房去吧，如果讓那些瘋子看到你在走廊里，你的小命就沒了。”說著，老大爺便轉身回了房間，張土德只好跟了上去。

“對了，你最好裝作你發病時候的樣子，不要讓那些瘋子發現你清醒了，他們每天都會帶走一個看起來比較正常的人，那些人回來時候就跟個傻子一樣，沒法交流，徹底沒救了，那些人都被關在隔壁房間526里。”

“526，那不是我的房間嗎？”張土德跟在後面應了一聲，心想道

一回到房間，老大爺就坐到地上傻笑了起來，然後自言自語說著什麼，張土德不知道自己陷入幻覺時候是什麼樣子，只好學着其他人，拿着畫筆在牆上亂畫著。

過了一會兒，房門被打開了，三個戴着白色面具的人走了進來，其中一個穿着醫生的白大褂，而其他兩個則穿着和張土德他們一樣的病服，但手裏都拿着電棍。

“今天該治療誰呢？就決定是你了，009d號，你的病情又嚴重了。”白大褂指了指房間裏一個不停地在大笑，而且拿着東西擊打自己身體的病人，他的手環上病人編號就是009d，白大褂似乎很熟悉病人，看都不看就知道他們的編號，說完，旁邊的兩個病號服就上前把那個病人帶走。

那個病人像是突然恢復正常一樣，不斷地掙扎着，還大罵道

“我沒有瘋，你們才是瘋子，你們快放開我，老頭，這跟你說的不一樣呀，啊啊啊啊。”病號服用電棍打在009d身上，009d慘叫一聲就安靜了下來，任由被三個瘋子拉走。

等房間門被重新關上后，那個老大爺突然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傻子，被耍了吧，又帶走了一個。”

看到張土德在看他，便惡狠狠地說道

“這次算你運氣好，下次肯定輪到你。”說完，便高興跳起舞來，完全沒有之前和張土德正常對話的樣子，跳着跳着，一個麻將牌從老人身上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