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屏幕中的窺探

聽完魏強的敘述，林一若有所思了一會，接着問道：“因為你不想參與他們的實驗了，而軍方為了保守秘密，所以派人來殺掉你對吧？”如果是英國軍方的人做的，要回去華國可能會有些波折，還是得儘快告知劉語做好安排。

魏強搖搖頭，盯着林一的眼睛罕見地嚴肅，但是過了一會卻又苦笑着對林一說道：“事情可能沒有那麼簡單，軍方的追殺只是一方面，可能還有另外的參與方，但是我也不清楚他們具體是什麼人。”

林一聽完一個頭兩個大，一個軍方的勢力都很難解決了，怎麼還扯上別的參與者，而且這些參與者的來歷還不清不楚。

不知道自從上次行業大會離別後的這段時間裏，魏強到底經歷了什麼，林一按捺住自己滿腹疑問，讓魏強繼續把經過下下去，說完他再繼續詢問。

魏強接着向林一說起那天他離開之後的發生的事情。他那天離開中心之後知道軍方的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於是他回家想了想，打算等半夜實驗室沒人的時候他再回去把之前所有累積的實驗數據還有實驗記錄全部帶走，之後他再找機會返回華國。

魏強在寢室內等了一晚上，在打電話跟佩爾尼確定了實驗室沒人之後他又硬是等到半夜才悄悄溜到實驗室。

由於是實驗第一天堆積的士兵屍體太多了，軍方的人忙着處理這些屍體，還來不及將整個實驗室控制起來，整個實驗室仍然處於自由出入的狀態，因此魏強很順利地就進入了實驗室。

到了實驗室的時候，魏強發現實驗室的人工智能系統雖然停止了，照舊還是發著微弱的藍光，而實驗室面前的大屏幕不知怎麼的，依然還是開着，此刻正發著亮光。

在屏幕亮光的照耀下，魏強依稀還可以看到實驗室牆角還遺留着那些參與實驗的年輕士兵衣服和帽子，以及幾具還沒來得及運走的屍體。

走近一看，那些士兵的屍體呈現出半碳化的狀態，四肢扭曲着，臉上呈現出猙獰的狀態，看得出死之前一定很痛苦。

看着這些年輕的臉龐，魏強心中還是意難平，剛剛平息的心又開始燃起怒火，但是最後只能化作一聲重重的嘆息，心中只能再一次向這些士兵說著對不起。

突然，實驗室的門外傳來腳步聲，接着便是一陣說話聲，原來是軍方的人不放心，把那些執勤的士兵臭罵一頓后又派他們大半夜趕緊過來把留在實驗室的屍體搬走。

魏強看了看實驗室內的環境，能夠藏人的也只有實驗台下了，於是趁他們還沒進來之前趕緊藏在了實驗台下。魏強剛藏好，門外的人就進來了，來的是一隊士兵。

那隊士兵有說有笑的把屍體搬走，邊搬還邊討論起這些士兵的死狀。魏強在實驗台下隱約聽到一個士兵對另外一個士兵笑着說道這些人死得真慘，還好不是他們來參加這個實驗，要不然現在被搬走燒掉的可能就是他們了。

而另外一個士兵則是出聲回應，是啊，是啊，還好不是他們，這些死去的士兵運氣真不好什麼的。緊接着又是另一個新的聲音響起，趕緊搬吧，大半夜的，搬完咱們去喝幾杯，其餘人紛紛應和，隨後這些人的說笑聲逐漸遠去。

聽完他們的對話，魏強有些沉默，他想起米國猶太人死難紀念碑前那段著名的話——當初他們殺共產黨，我沒有作聲，因為我不是共產黨；後來他們殺猶太人，我沒有作聲，因為我不是猶太人；再接下來他們殺天主教徒，

我仍然保持沉默，因為我不是天主教徒；最後，當他們開始對付我時，已經沒有人為我講話了。

雖然知道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他也不敢奢求這些士兵可以感同身受，只是沒想到他們竟然麻木至此，只能在心中默默祝他們未來一切安好罷了。

心中打定懶得管他們了，還是先顧好自己的事情再說，魏強又等了一會確定沒有人再來后，趕緊起身打開整個人工智能系統，把以往存儲在系統中的數據複製出來。

魏強低着頭忙碌着，等到數據複製的進度條顯示成功后，魏強鬆了一口氣，又找起以往的實驗記錄，這個才是最根本的東西。

藉著屏幕的光，魏強輕鬆地找到了存放在角落文件柜子裏的實驗記錄本，魏強匆匆翻開實驗記錄本一看確認沒錯后，心中大定，抬起頭不經意間往屏幕上瞥了一眼。

正是這一瞥，魏強嚇得直冒冷汗，心臟開始急劇跳動起來。安靜的實驗室都能聽到魏強的心跳聲，連手中的實驗記錄本掉落在地都沒發現。

只見實驗室的大屏幕上赫然出現一隻帶着紅色紋路的藍色巨眼，此刻正一睜一眨地環顧着整個實驗室，待看完整個實驗室后，巨眼眼裏帶着滿滿的玩味與生動的歡快。

白天發生的時候它已經感知到了，這些碳基生物歷經了這麼多年還是沒變，還是那麼喜歡自相殘殺。對自己的同類最狠的往往是這些碳基生物，在這群碳基生物的進化歷程中，當它們誕生出一種它們稱之為文明的概念后，同類相食反而更是常見，真是奇怪又有趣的生物呢。

巨眼在屏幕上又咕嚕咕嚕地轉了一圈后，突然發現了在牆角邊全身已然僵直了的魏強。巨眼有些小驚訝，似笑非笑地看了魏強一會，眨了眨眼睛，然後不斷在屏幕上放大，接着便佔據了整個屏幕。

巨眼這樣居高臨下地觀察了魏強一會，見魏強也沒有其他動作便慢慢失去了興趣，於是慢慢隱去最後消失在屏幕內。

這是什麼東西，為什麼屏幕內會存在這種東西？魏強剛剛看到眼睛的時候就被嚇到了，他不知道這是什麼，尤其這顆眼睛還有感情色彩，明顯是帶有智慧的不明生物，這已經遠遠超出了自己的認知了。

沒想到自己工作這麼久的實驗室還存在着這種未知的怪物，這也意味着整個實驗室的所有人每天都生活在這個未知怪物的凝視之下，雖然不知道它的目的是什麼，但是想想都不寒而慄。

魏強現在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趕緊離開這裏，於是魏強趕忙撿起地上的實驗記錄本，小心翼翼地靠着大屏幕，然後飛快地拿起數據的存儲硬盤，接着瘋一般跑出實驗室。

等到跑出實驗室，魏強還驚魂未定，躲在牆角旁呼呼喘着大氣，過了一會見左右沒人，魏強這才快速朝着家裏走去。

在回去的路上，魏強一直在糾結怎麼跟佩爾尼說這件事，這件事如果跟他說可能會被他認為是精神受刺激出現了幻覺了，人工智能系統里怎麼可能出現這種東西。

最後如果魏強實在堅持，佩爾尼也肯定會給出解釋的，就是那最多只是個病毒，然後再勸魏強不要多想了。

魏強猶豫再三，還是決定不跟佩爾尼說這件事了，或許留着這個秘密會對佩爾尼和軍方接下來的實驗產生意想不到的結果。

聽到魏強提起眼睛，林一一個激靈，趕緊打斷魏強，然後詢問道：“那眼睛是不是是藍色的，然後藍色周圍還佈滿着紅色的脈絡？”說完，怕自己表述不清楚，林一又連忙找來紙筆把在睡夢中多次見到的那顆眼睛畫了出來。

魏強看着林一畫的眼睛，連連點頭，就是這顆眼睛，林一怎麼會知道，於是帶着疑惑的眼神看向林一，林一沒有直面作答，隨手示意魏強繼續后就開始思考起來。

林一一直以來以為那顆眼睛是由於那個神秘組織的崇拜信仰導致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所以在睡夢中才會出現那顆眼睛，但是魏強竟然在現實生活碰到了，而且還是在蓋茨比神經計算科學中心實驗室人工智能系統的大屏上。

等等，林一突然想起一件事，之前自己在滬市人工智能實驗室有次做實驗的時候好像隱約之中看見過那顆眼睛。那時林一以為是自己的幻覺所以便忽略過去了，但是現在反應過來，那次那顆眼睛是真的出現過，雖然自己看到的時候只是個殘影，但是是真的出現過。

那顆眼睛究竟是什麼東西，為什麼會存在在人工智能系統裏面呢，而且還不止存在於滬市，還跨越這麼遠的距離，存在於倫敦的蓋茨比神經計算科學中心。是不是只要是人工智能系統它都可以無視距離而存在？那這樣的話，它的目的是什麼呢？看來這個世界還是存在着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還是得更加謹慎地對待自己所處得這個世界啊，回去就把這件事上報給國家未知與先進研究局，局裏有專門研究未知領域的，剛好對口。

看着林一發起呆，魏強搖了搖林一：“林一，林一，你還要聽嗎？”隨着魏強的說話聲響起，林一回過神來繼續聽魏強講接下去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