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眼睛

睡夢裏，林一迷迷糊糊中發現自己眼前有一團灰色的迷霧，迷霧中好似有什麼東西在活動，想近一步靠近看得再仔細些，但是發現自己無論向前再怎麼走，那團迷霧也隨之在移動，跟自己總是保持一定的距離。於是不得不快速往前跑動，以期可以追的上面前的灰色迷霧。

跑了一會，慢慢地，林一發現那團灰色迷霧周邊有一些看不清面容的灰色人影。那些人影圍在灰色迷霧周圍，形成一個圈。有的人影站着雙手合十，對着灰色迷霧似是在禱告着什麼，有的人影跪倒在地上對着灰色迷霧叩拜，身子緊緊地貼附在地上。

隨着禱告的聲音越來越清晰，林一腳下突然憑空出現了一條道路，道路的另一端直通灰色迷霧。看着腳下的道路，心頭雖然有些猶豫，但是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林一還是走上了去。

等達到灰色迷霧所在處，呢喃的禱告聲越發清晰，似是帶着一種魔力促使人去撥開迷霧。林一用手撥了撥迷霧，頓時一隻巨大的眼睛顯現出來。

眼睛中發著藍色的幽光，同時在藍色的幽光映照下，眼睛中那一道道紅色的紋路更加明顯。那些灰色的人影還是依舊看不清面容，但是隨着林一的出現，那些灰色人影一瞬間竟齊刷刷地轉過頭來對着林一。

雖然看不見他們的眼睛，但是林一也知道他們此刻正在盯着自己，頓時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懼。這種感覺就像是深夜盯着鏡子中的自己看久了一般。

那顆巨大的眼睛此時也發現了林一，眼神中似乎帶着一絲狂喜與興奮，眼睛周邊開始泛起陣陣漣漪，隨即出現了一陣旋渦朝着林一所在之處捲去。

林一感覺自己好像被旋渦吸住一般，正在慢慢地被拖進眼睛裏，於是拚命抵抗起來，死死地向後倒去，試圖脫離開這股吸力。

旋渦的吸力越來越強，那些灰色人影頃刻間也衝過來想要把他拉過去，終於，林一抵抗不住，整個人朝着眼睛旋轉着飛去。在快要被吸入到眼睛邊里去時，.林一啊的大喊一聲，猛然睜開眼。

喘了口粗氣，林一有些驚魂未定，愣了小一會，才逐漸回過神來，隨即便看見了頭頂上白色的天花板。

林一發現自己躺在病房裏，腳上、肩上都有點隱隱作痛，腳踝這會正纏着繃帶。看來小命無礙，林一不由得鬆了口氣。

聽到病房的聲音，魏強推開門進了來，“林子，感覺咋樣？醫生說你腳踝扭到了，肩上也有擦傷，其餘的倒是沒啥大事。這是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搞成這幅模樣？”

聞言，林一嘆了口氣，攤了攤手，“我也不知道啊，上車之後就感覺不對勁，好不容易逃了出來。我也不知道我得罪什麼人了。”

接着，魏強把林一掛掉電話后自己這邊發生的事情詳細地告訴了他。原來在掛掉電話報警后，魏強便馬不停蹄地趕往大使館，大使館的人聽到這事後隨即再次聯繫了倫敦的警察局，同時派人跟魏強趕往林一所處的位置。

本來以為很難找，沒想到去到的時候，周邊已經有警察圍起了警戒線。經過問詢后肯定林一應該在這棟樓里，但是具體在哪裏還不知道，於是魏強只能一層一層地撥打林一的手機。上樓的過程中，不巧還遇到了那伙追殺林一的人。那伙人看見警察過來隨即朝着警察開槍，經過與警察火併之後，有幾個人逃走了，而負傷來不及逃走的在呢喃了幾句話后就自殺了。

最後到達林一所在樓層時，

打通了電話才找到了林一。林一聽完有些感動，關鍵時刻還是魏強同志靠得住啊，於是坐在床上示意魏強靠近些，等到魏強靠近時抱了抱魏強以示感謝。

“我擦，我不好這口哈！”魏強趕緊嫌棄般擺脫了林一，又叨叨道：“不過，林子，你說怪不怪，那些人死之前還說那幾句話是什麼意思啊？”

“什麼話啊？”林一不禁有些好奇。

“好像是'爾試以手捫之、念及與斗、一而不再。捕之乃屬虛妄，見之豈不恇怯。誰先施諸我，使我償之，天下所有，皆屬我也。'這幾句話。我沒啥文化，這幾句話具體啥意思啊？”魏強努力回憶着，也有點好奇起來。

“嗯，好像是在歌頌某種存在吧。最後像是某種存在給了他們什麼承諾，這倒像是在禱告。”林一摸了摸下巴，似是若有所思的樣子，心裏總感覺有些不對勁的地方。自己跟宗教徒也沒什麼聯繫啊，應該也沒有得罪什麼教派。自己一個搞腦機一體化研究的，跟宗教也八竿子打不上關係，這群人綁自己是為了什麼呢？總不能是為了給他們歌頌的存在安裝個機械大腦吧，林一越想越奇怪。

“而且，林子，還有另外一件奇怪的事情”魏強還在那侃侃而談，“據說最開始掉下樓的那兩個人，剛掉下去不久就融化了，變成了一灘水。那灘水最後還形成了一隻藍色的眼睛。”

什麼？眼睛！林一心裏咯噔一下，升起不詳的預感，於是忙問魏強：“那眼睛是什麼顏色的？長什麼樣？”

“我沒親眼看到啊，不過剛到樓下時有人說好像是藍色的。”

藍色的眼睛，藍色的眼睛，林一想到自己夢中看到的那顆眼睛，頓時沉默了起來。

這樣說來，那伙人崇拜的應該是擁有這顆巨眼的存在，或者是崇拜的就是這顆巨眼。那麼睡夢中看到的那伙圍着巨眼朝拜的人應該也就是這夥人了。

這顆巨眼究竟是什麼東西？而且這顆巨眼看到自己好像還有一些興奮，最後把自己吞噬進去到底是為了什麼？而且為什麼自己會在睡夢中夢見到這顆眼睛呢，林一此刻諸多疑惑，但是一時無從尋找答案，只能等傷好了再去搜集一下材料看看。

“喂，林子，想什麼呢？”見林一低頭沉思，魏強在林一眼前揮了揮手。

林一回過神來，本想把自己睡夢中發生的一切告訴魏強，但是夢裏發生的事情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林一現在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只能暫時作罷，於是隨意答了句沒什麼。

“你好好休息啦~等傷好了再回國唄，對了大使館還有警察局的人待會會找你了解一下情況，你照實說就行。有什麼問題隨時喊我。”說完，魏強輕輕帶上了門離開了。

過了一會兒，警察局的人過來了解了一下情況，並簡單做了下記錄就離開了，走之前叮囑有新的情況可以隨時找他們，他們也會抓緊調查。隨後，大使館的人也過來進行問候。大使館派來的人是個年輕的小姑娘，長得很清秀，扎着馬尾，自我介紹是叫做劉語，說話做事都很乾練。林一隨即對其以及大使館表示感謝。

“林先生，不必客氣，保護我國公民在海外的人身財產安全是我們應盡的職責。如果您回國需要幫助的話，可以隨時聯繫我們。”劉語淡淡微笑道，對眼前的林一也有些好奇，只知道眼前的人是個科學家，但是沒想到是這麼年輕的科學家，於是稍稍打量了一會。

見劉語打量着自己，林一輕輕咳了一聲。劉語見狀，收回目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留下了聯繫方式便告辭了。

望着劉語離去的背影，林一此刻可能想不到往後自己跟她將會在另一番場景下相遇，那時自己的命運牢牢跟她交織在一起，但那已是后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