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臨時決定
虎鯨公會的會長是個老頭。
但他肯定是那種一隻手能把伽馬撕碎的老頭。
似乎這個公會中男人的體格都很強壯，雖然剛剛那個奧西的體格在虎鯨公會中也非常罕見，但剩下的其他人也都是常規意義中的壯漢。
張靈圖簡單地估算了一下，如果現在的自己能夠單挑五個伽馬的話，那這個老頭的實力大概有五十個伽馬。
會面的地點似乎就是老頭的房車前，幾個簡單支起的小桌上擺了幾杯咖啡。這幾杯咖啡對於虎鯨公會來講，已經是非常高的待客禮儀。荒野中，水作為最重要的生存資源，通常是被爭奪最多的對象。
“幾位請坐吧。”會長緩緩開口，“我叫盧卡斯，是虎鯨公會的會長。諸位叫我盧卡斯就好。”
盧卡斯會長做了個手勢，示意張靈圖等人坐下，甚至給YOYO都準備了一個座位和一杯咖啡。
伊芙則是按住了YOYO那伸向咖啡杯的小手，輕輕說了一聲：“小孩子不準喝咖啡。”小動作被發現的YOYO吐了吐舌頭，老老實實地坐在了椅子上。
“幾位的事情，我都聽袋獾說過了。”白髮蒼蒼的盧卡斯會長同樣有着花白的絡腮鬍，左眼處的疤痕平添了幾分不怒自威，“如果幾位是剛剛從中庭城逃出，不知可否理解為想要順勢加入我們虎鯨公會？”
顯然他已經注意到了張靈圖這個在團隊中看起來第二孱弱的年輕人才可能是決策者，所以才會把身體略微朝向他，但仍以正面面對着五人。
張靈圖也沒有偽裝，開口道：“會長您可能誤會了。救下袋獾純粹是我們不忍心看着一個人類被異獸撕碎，況且您對我們不信任，我們也理解，因為我們同樣也無法完全信任貴公會。至於跟袋獾叨擾貴地，是想請教幾個問題。”
“哦？請講。”盧卡斯會長頓時來了興趣，這些年帶着一點好處就想加入虎鯨公會的人不在少數，眼前的年輕人卻敢說無法信任虎鯨公會，卻是十分罕見。
“公會是什麼？”張靈圖問出了這個問題。
盧卡斯笑了出聲，還以為眼前的張靈圖有什麼尖銳的問題，結果卻是跟大多數剛逃出中庭城的人一樣地直接詢問公會。
“沒有嘲笑的意思，只是有些驚訝。”盧卡斯開口，“但確實，剛剛走出中庭城的異者肯定不太了解這片荒野。”
盧卡斯喝了一口咖啡，開始向張靈圖介紹。
“荒野是危險的。對於人類，特別是獨行的人類來講，荒野不適宜生存。不僅是水與資源短缺，橫行新大陸的異獸也是人類的巨大威脅。新大陸上的人們都是從中庭城中逃出的異者，中庭城縱使資源足夠，沒有異獸的侵擾，可蜂巢與富人的壓榨同樣讓人們活不下去。於是人們開始聯合起來，重新過上了群居的生活。新的城市開始被建立，但城市的建立同樣意味着自由被限制。於是剩下的人們以游牧的方式聚居，共同在這片新大陸上採集資源、互相幫助、抵禦異獸乃至一起生活。”
盧卡斯頓了頓，繼續說：“這些聚居的人們開始稱自己為公會，每個公會吸收的都是擁有相同理想的人。起初公會們都只是為了活下去。可逐漸地，開始有公會有了理想。至於虎鯨公會，我們是想建立起新的秩序。”
“新秩序？”張靈圖敏銳地發現了這一點，“那就是說，曾經新大陸也有過秩序。”
“不錯。”盧卡斯說，“在進化派壯大之前，
新大陸是有秩序的。可女王被進化派挾持之後，那些新城便各自獨立，甚至被進化派所控制，新大陸重新陷入混亂之中。”
“那麼，第二個問題，新伊甸現在還能去嗎？”這個問題本身不在張靈圖想問的問題之中，但他聽過盧卡斯的講述后，便逐漸意識到，新伊甸可能發生了重大的改變。
盧卡斯逐漸對這個年輕人產生了好感，能夠通過隻言片語便意識到事情被改變的實質出現在哪，這種邏輯是一個領導者所必須的。
索性，盧卡斯便也不再打機鋒，將實情和盤托出：“各個新城已經完全淪陷，我們就是要推翻進化派，重奪新伊甸。如果你是想前往新伊甸的話，恐怕不是時候。”
“第三個問題，我們有資格加入虎鯨公會嗎？”張靈圖聽了盧卡斯的話，把之前所有無用的問題全部捨棄，他知道，既然認定愚者在新伊甸，那去新伊甸就是他們繞不開的選項。而在盧卡斯的陳述中，他們這幾個人去了新伊甸只可能是送人頭，對於目前不知中立的虎鯨公會，進化派基本可以確定是敵對勢力，於是他很果斷地選擇了提出加入虎鯨公會的請求。
眾人聽到了張靈圖的想法，都沒有吭聲。幾人也都一直在思考，他們不約而同地做出了和張靈圖一樣的決定，於是張靈圖提出請求時，幾人很有默契地選擇了默認。
盧卡斯驚訝於張靈圖的果斷，也驚訝於張靈圖在團隊中的領導力，或是這個團隊的默契。一個臨時做出的巨大決定竟然如此簡單地被張靈圖說出，這按常理來講十分困難。
盧卡斯仔細打量了幾人，點了點頭：“這裏不需要資格，你可以看得出，虎鯨公會並不是每個人都是戰士。雖然你們的實力在虎鯨公會裏只能算勉強達標，只有這位潮汐級的萌馬先生算得上是戰力，但我們也會幫助你們變得更強。”
他頓了頓，然後繼續說：“但是，我們一樣暫時都還不太信任彼此，你們可以留下，但也要經過我們的考察，並且證明你們的價值。”
張靈圖點了點頭，向盧卡斯伸出手。
盧卡斯十分強壯有力，張靈圖也忍着痛，與他握手。
“去找奧西吧，他會給你們安排一個位置。我看你們也有自己的房車，還挺大，就不用我們給你們分配別的住處了吧。”盧卡斯此時就恢復了和善的面容，與身邊的守衛耳語了幾句，離開了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