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為什麼沒人敢扶老太太?
清盤行動持續了半小時后,吳天和田野打着飽嗝剔着牙,滿意地看着桌上一大堆僅剩少許菜湯的空盤子。房間服務員在一旁看得眼珠子都掉了一地。而張老他們也是目瞪口呆,沒想到這兩個傢伙飯量如此之大。
“好久沒吃這麼撐了,說實話,貴是貴了點,味道還是不錯的。下次再有這種好事可要記着喊上我啊。”吳天笑着對田野說。
“你小子想都甭想!永遠沒有下次了。再這麼吃幾次我那小公司就要關門倒閉了。好了,吃完,收工,我們撤!”田野還在忿忿不平。然後二人在服務員驚異的目光中挺着肚子離開了房間。
出了酒店,二人因為吃得太飽,決定走路回家,順便消消食兒。一路上說說笑笑,不知不覺走到了離小區最近的路口。
“咦,那兒怎麼圍了那麼多人?看看去。”田野現路邊圍着許多人,好象出了什麼事。他從來就是愛湊熱鬧的人,頓時來了興趣,拉着吳天走了過去。
兩人擠進去一看,路邊地上躺着一個老太太,正在痛苦地呻吟着。聽旁人議論,得知老太太晚上散步時被一輛車蹭了一下,司機一看周圍沒jǐng察,就開車逃跑了。只剩老太太躺在路邊,圍觀的人不少,但沒人敢扶。
吳天和田野都是仗義的xìng格,一看是這麼個情況,立馬打電話報了12o,急救車很快趕到了現場。因為老太太家屬不在場,老太太又痛苦得說不清。考慮到救人要緊,吳天和田野乾脆就陪着老太太一起來到了醫院,還替老太太墊上了搶救的費用。一小時后,老太太被推出了急救室,傷得倒不太重,小腿骨折,需要住院。這時,老太太的子女也趕到了,隨同前來的還有兩位jǐng察。
老太太的子女急忙趕到病床前,詢問傷勢。過了一會兒,這幾位子女向吳天和田野走過來,其中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象是老太太的兒子,有些冷淡地向吳天二人說道:“你們說怎麼辦吧。”
田野以為對方是想感謝自己,讓自己提條件,馬上很豪爽地答道:“不要客氣,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誰家沒個老人啊。你把我墊的醫藥費還給我就行了。”
“呸,我給你錢,虧你說得出口,撞了人還這麼理直氣壯。你陪我媽的醫療費、營養費和jīng神損失費。少一分都不行!”老太太的兒子怒視着田野說道。
“你誤會了,你媽不是我撞的,我根本就沒開車,不信你問你媽。”田野趕忙解釋,並趕緊走到老太太的病床前。只見剛才明明已經醒過來的老太太,此時不知為何一直閉着眼睛。
“媽,是不是他們撞的你?”老太太的兒子問道。
病床上的老太太微微睜開了眼睛,看着吳天和田野略微猶豫了一下,衝著她兒子點了點頭,就又閉上了眼睛。
“哎,老太太,你可不能虧良心啊,我們要不救你,現在你還在路邊躺着呢。”田野急了,沖老太太喊道。
“你說誰虧良心呢?王八蛋,撞了人還這麼囂張,還要不要臉?”旁邊的一位四十多歲的悍婦,不知是老太太的女兒還是兒媳,指着田野的鼻子罵道。
田野哪受過這氣啊,如果不是吳天攔着,當時就想動手。吳天攔住田野,扭頭向旁邊的jǐng察說道:“jǐng官,你看這事怎麼處理?”
兩名jǐng察走上前來,領頭的是個中等身材,挺着將軍肚,5o歲左右的老jǐng察,後面跟着一個2o多歲的年輕jǐng察,象是剛入jǐng隊不久。
那名老jǐng察很有鎮定地分開爭執的雙方,然後向吳天問道:“你們說下當時的情況吧。”
吳天詳細地敘述了當時的情況,年輕jǐng察在一旁作着記錄。
吳天敘述完后,老jǐng察開口對吳天說道:“你們說不是自己撞的,有證據嗎?現場有證人嗎?”
這下,吳天和田野傻眼了,當時圍觀的人是不少,可現在去哪兒找啊,而且也不認識啊。
看着吳天他們提不出證據和證人,老jǐng察又接著說道:“沒有證據你們就不能證明不是你們撞的。”
“可也沒證據證明就是我們撞的啊。”田野急忙說到。
“不是你們撞的你們會好心把我媽送醫院?誰信啊,現在哪有這樣的好人哪!”老人的兒子在一旁說道。
“我們做好事難道還錯了嗎?”田野怒道。
“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吧,還做好事,一看你就不是個好人,撞了人還不承認,什麼東西!”旁邊的那個悍婦又開始罵了。田野氣得兩眼冒火,眼看就要忍不住了。這時一旁的老jǐng察嚴肅地喝斥道:“都不許吵!再吵都跟我回局子裏。”不得不承認,中國的jǐng察還是很有威懾力的,雙方聞聲都閉上了嘴。
老jǐng察嚴厲地用他那雙小眼睛掃視了眾人一遍,看到眾人都不說話了,滿意地點了點頭。身後的年輕jǐng察則是對着老jǐng察顯露出敬佩的表情。
老jǐng察轉向吳天和田野,說道“你們無法提供沒有撞人的證據,卻將傷者送到了醫院,有違常理,因此可以作出有責的推定,要負相應責任。”
不待二人反駁,老jǐng察立即又轉向老太太家人,“你們對老人監護不力,老太太走到快車道上也有過錯。因此,他們二人負主要責任,而你們家負次要責任。”老jǐng察分別指向雙方,然後繼續說道:“醫院費根據雙方責任共同負擔。”
老jǐng察說完,不僅田野急了,連那名年輕jǐng察都面露不解,yù言又止。而老太太的家人此時卻表示同意。
“怎麼能這麼判定,難道我們做好事就有違常理了?沒證據證明我們撞人就推定是我們撞的?這是什麼邏輯?我不服!”田野終於忍無可忍了,怒吼道。
“不服可以去法院起訴,但你們作為肇事嫌疑人需要先行拘留。”老jǐng察不慌不忙地說道。
“不出錢就把他們抓起來,這種人就得狠狠地教訓!”
“想賴賬沒那麼容易!”
“不想出錢沒門!”
“我要讓你們賠得傾家蕩產!”。。。。。。
老太太的家人紛紛叫囂着。
田野氣得快瘋了,但吳天卻出奇地冷靜。此時他正在心裏和張老他們交談着。
“這些人怎麼這樣?這不是冤枉好人嗎?”小敏急地直跺腳。
“叔叔,他們是壞人。”小冰冰也急得快哭了。
“吳天,別著急,我有辦法。”張老鎮靜地對吳天繼續說道“你還記得上次在醫院你是怎麼對付那兩個醫生的嗎?”
“我明白了,張老,只有那樣做了。”吳天答道。
吳天的眼底似乎閃過了一道微光,一股看不見的能量波動從吳天身上慢慢擴散到了四周,將病房裏所有人籠罩了進去,病房漸漸安靜下來。
吳天抬眼逐一看向每一個人的靈魂。病床上的老太太靈魂波動很厲害,她靈魂深處被一層淡淡的令人厭惡的暗灰sè的東西覆蓋著、包裹着,裏面的靈魂核心似乎在輕微掙扎着。而老太太的子女們靈魂中那層暗灰sè更加濃厚,幾乎完全包住了他們的靈魂核心。老jǐng察的靈魂則是顯得有些雜亂,各種不同顏sè的東西象滑溜的魚兒一樣不停地遊走。年輕jǐng察的靈魂則比較純凈,靈魂核心同樣有些掙扎與波動。
吳天的雙眼猛地亮了起來,身上突然爆出一種強烈的無形衝擊,直接沖入在場眾人的靈魂深處,眾人的臉sè都突然變了。
吳天看向病床上的老太太,平靜地問道:“大娘,是我們撞的你嗎?”
“不,不是你們撞的,你們救了我,你們都是好人。”老太太此時也不閉眼裝睡了,十分不安地說道。
“那你為什麼要指認是我們撞的呢?”吳天繼續問道。
“我的子女們非讓我賴上你們的,說是撞我的人已經跑了,說什麼也得賴上你們把醫藥費出了。”老太太慚愧地說回答道。
“大娘,人不能昧良心的,不然心裏會不安,會折壽的。而且這樣以後你如果再出什麼事誰還敢救你。”吳天對老太太說完,冷冷地看向她的子女們。
只見老太太那一堆子女些時都顯得異常恐慌,不敢抬頭看吳天。
“你們會受到自己內心的強烈譴責,希望你們能記住這次的教訓。”吳天冷冷地說道。他的話象極冷的冰刃扎進對方的心裏。那堆子女們此時已經是滿頭冒着冷汗,羞愧不已。尤其是那個悍婦,全身顫抖不已,臉上充滿着恐懼。
吳天又轉身看向那位老jǐng察,緩緩地問道:“jǐng官,你心裏明知不能判定我們是肇事者,為什麼還要那樣說呢?”
老jǐng察此時緊張得說話都有些口吃了:“我、我看你們的穿着應該是比較有錢的人,覺得讓你們出點血也沒什麼。肇事者已經跑了,再去找太麻煩,稀里糊塗處理完算了。”
“你知道這麼做會造成什麼後果嗎?如果執法者都像你這樣,社會風氣會因此而變壞,人與人之間將不再有信任,不再會互相幫助,最終導致全社會的道德淪喪。jǐng察隊伍里有你這樣的人真是悲哀。”吳天冷冷地說道。老jǐng察羞愧得漲紅了臉,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最後,吳天對那位年輕jǐng察慢慢說道“選擇jǐng察這個職業意味着責任,保持自己的本心,按照自己內心的良知去做一名好jǐng察吧。”
年輕jǐng察聽着吳天的話不住地點頭,目光也漸漸變得堅定了。
最終,老太太的家人退還了田野墊付的醫藥費,羞愧得無地自容,連連向吳天二人道歉。年輕jǐng察則嚴厲地批評了老太太的子女們,向吳天致謝后和老jǐng察迅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