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爽文男主朗夫一
近乎爽文的開局,有着漂亮老婆的政府官員,朗夫,就這麼坐在剛因為政績賞給他公寓樓里。
他慢慢站起來,摸着粗糙的牆壁,感受着牆壁不知冷暖的溫度。
他緩慢的呼吸着,他第一次感覺自己不再孤獨。
他心裏的那道裂痕正在癒合,他不在感覺到傷痛,甚至連回憶里的那些畫面都感覺有些遙遠。
那個吶喊着的,發了瘋一般揮舞着四肢的自己,是不是就要被牢牢地鎖在懸崖之下,鎖在他的心的星球地下。
而那個跟着他一起瘋狂的人,陪他走過了一路的,黑色皮膚的可愛女人。
就在他身邊,安安穩穩的留下了。
牆根兒,和地板的連接處,還貼着踢腳線,木頭的,軟乎乎的,不知道是哪裏鋸下來的樹根。
他最近確實幹的不錯,充當中間人,跟拾荒者談了談,讓他們正式成為可以指派的武裝力量,然後私底下讓他們把武器藏到地表。
他需要快速開展前往地表的任務,地下的開挖遇到瓶頸,大理石的礦產看似不錯,可以當作建築和傢具的材料,但是這是繼續擴充地下城面積的巨大難題。
北邊是煤礦,不能毀掉了它作為長期能源供給的地位,東邊有天然氣,挖開可能有直接爆炸的風險。本來向西南發展是主要的計劃,繼續向深處開挖的計劃因為二氧化碳排出地下的難度會因為深度增加而指數級增長。
結果西南邊,好巧不巧,大理石整個堵住了那邊的去路。
他的職位和薪水是他花了兩天整的時間跟金家拉扯出來的。
錢的問題解決的很快,因為金家開的價格比他想像的要高太多了。
而希望大家能嚮往他的地位,而做出跟他相似的選擇,他不好拒絕。
他思考了幾個小時,提出加薪,而金家的數學家提出了年薪穩定增長的提議,百分之15每年,他知道通貨膨脹問題,提出了副業的限制需要解除。
令人意想不到的沒有駁回。
於是就是他的職權問題,因為這個職位在金家這個實力至上主義的地方,他們從來沒有仔細考慮過這個問題,基本是誰能打誰說話。
但是大家都挺敬佩他的,不知道為什麼,有些時候他都覺得有些模糊。
因為金家的氛圍跟他想像的非常不一樣,他感覺如果不是有人先他一步做了什麼事情,就是金家內部有什麼變化,剷除了什麼不利的因素。
因為他並不相信金家的人有那個閑工夫跟他演戲。
上一次還是那個忘了名字的採礦公司想跟他演習,當時他還在跟塔圖塔一起做錄像帶,想藉此賣點錢,湊齊他們開店的啟動資金,然後建立宣傳他們通往地表夢想的根據地。
那時候太小了,那個大採礦公司上下假裝支持他們。
結果騙了他們的供應鏈聯繫方式就跑了。
然後用他們一樣的商標販賣錄像帶和放映機,因為也沒啥關於這方面的法律什麼的,就沒辦法追究他們。
他們也沒有能力自己建立一個全新的生產線,於是只能忍氣吞聲。
而他其實在剛進到公司內部就能感覺到端倪,但是2萬塊加只有20%的抽成,還有大公司的背書,那簡直就是不幹是傻逼的事兒。
就是這麼好的開價,換當年中國的任何一個下載了反詐app的人,或者說哪怕只是看過各種宣傳的中國人,都能看出來這個東西騙人的可能性很高。
而且這個社會法制及其不健全。
他們演了一半,發現他們有點發現了,不願意說話,都懶得演了,直接掃地出門。
被扔了個屁股蹲的兩個小朋友愣在原地,第一次體會人間險惡。
以至於一路走來,四處起疑的他感受到了令人恐懼的安心。
這金家怕不是好人?
那自己是個什麼玩意兒?
他還是不願意相信任何人,他希望在建立足夠完整的問責體系之前,不要給太多人太大的權力,甚至不能是自己。
他移開手掌,站直身體。
旁邊可愛的塔圖塔已經在黑暗中隱身,亮出明亮的白牙。
“你笑得太開心了,暴露了。”
“我有沒想藏起來。”
“你牙真白。”
“你買的牙膏好嘛。”
“我又沒去過商店。”
“你的錢,我買的equalsto你買的,哈哈哈。”
“你在學英語嗎?”
塔圖塔過來想要抱住他,他想想昨天晚上床上的折磨,有些掙扎從兩隻有力的手之間脫出。
“趕馬。”,她還是勢不可擋的把身體移過來。
“哎呦,我真的沒了,一點都沒了。”
“我就抱一抱,你幹嘛嘛?”,她扭轉着身體湊了過來“我學了一天的數學,補充了咱們家的理科濃度,你就不能跟我說兩句話嗎。”
“你的開關是擁抱么?”
“哎呦,近一點嘛。”
“說好了我不搞那個。”
“哎呀啊啊啊啊啊,過來!”
扭過頭就走的塔圖塔的大長腿被一個低矮的凳子絆了一下,生氣的她用腳用力比劃了兩腳,走了兩步又回來檢查了一下小凳子有沒有被弄壞。
“看什麼看!”,她轉過頭看着雙手抱着自己靠在牆上的朗夫,“就知道吃飯,睡覺,上班,我呢?我呢?”
“還有教你數學。“
“哎呦,你那數學是跟小學老師學的吧,就能教到微積分,我都學會一周了。“
“但是你題做不對啊,你的數學排位賽連白銀都打不上去,你還怪對面拖時間不給你拿難得題目,老是靠規則給你陷阱題,然後還不是你不願意練陷阱題?”
“去去去,等着吧,今天又是你最愛吃的紅燒肉。”,她搖擺着手臂,趕他離開。
“我沒動啊,”他看着走向不遠處的拉門,拉開了門,又猛地把門關在身後的塔圖塔,“好吃!比大上海好吃!”
他繼續抱着胸,看着他們兩個努力粉刷過的牆壁,兩個自己躺下來的長度,一個半自己的高度,這裏寬敞的有點不想出去面對壓抑的群眾。
一個老式電視機穩穩地放在隨意的拼湊,釘裝的木塊上,放在正中間感覺有點問題,他思考着要不要把它放到牆角,這個電視機對動線有影響,而且也離沙發太近了。
他本來想要把他最喜歡的單人沙發放在客廳的,但是塔圖塔搬來的兩個雙人沙發擠走了它的位置,他抱怨她浪費錢,但是被接客需要打發走了。
家具有些隨意的堆放着,他挑了一個角度正對電視的坐了下去。
他有些疲憊的深深陷入這個享受的沼澤。
聽着還沒有正式辦婚禮的老婆在廚房裏敲敲打打的聲音,雖然在進步,但是還是需要乞求上天今天不要是黑暗料理。
天花板的塗刷有點粗糙,因為他們倆都不太高,但是賭氣似的想要自己刷好。
在沙發里縮着脖子的他眯着眼睛,拿起因為最近裝修變得有些粗糙的手,上面還有一滴一滴的油漆漬,他摸了摸油漆漬周圍的皮膚,被刷的通紅。
力氣真大。
看着還沒有什麼裝飾的牆壁,還有在電視機旁邊堆滿的花盆和畫框,他有些滿足的笑了,轉而又害怕這個轉變是不是來的太快了。
自己怎麼就從流落街頭,靠才華混得個勉強,到處找人藉助。就變成了受人信任的大官兒。
真的有那麼簡單么。
他看着客廳中央的吊燈,簡易的黃銅架子,上面用鎖鏈懸吊著幾個燈泡,鎖鏈上盤旋着電線,電線連接着基座,給燈泡供着電。
明亮的燈泡就像是槍口,在它所匿藏的某一個黑夜裏閃閃發光。
顏色暗淡的木頭是廚房隔門的主題,中間的玻璃盡顯朗家人的高貴。
全鋪的地板也展現出他們家的雄厚財力。
這只是簽約的合同里預支的安置費,而且也只是從每年的年終獎里扣除,簡直就像是白送的一樣,一個合同體現的金家在丰台縣的統治力。
“如果你富可敵國,而現在的政權羸弱不堪,那管理這個地方就是你的職責了,不要像個青春期的小孩那樣,認為自己有多特立獨行,有多強,有多不卑不亢。”
他就是靠着這句話勸金並正當化自己在丰台縣的地位,他們現在就是全新黨派,一二黨的建立者,而不是一個遊離在政治之外的危險分子了。
他不知道這是不是金並從一開始就想要的東西,但是他的表情好像講述着一個不同尋常的故事。
到底是什麼故事呢?
如果你是塔圖塔,你會給他編一個什麼故事?
可能是《我和塔圖塔互換身體,塔圖塔依賴黑幫大哥身份改變世界》
也有可能是《精神控制,塔圖塔獲得改變世界的能力》
也有可能是《在黑夜中隱匿,光明使者金並》
我的媽呀,金並跟這個標題實在是有點格格不入。
朗夫翹起二郎腿,西裝褲筆挺,他默默的站起身,走去卧室,卧室在客廳邊上,打開一扇沒有什麼分量的門,一個大雙人床佔滿了房間,在牆角開的門,中間一個雙人床佔滿了空間,旁邊勉強賽下了一個衣櫃。
衣櫃是塔圖塔硬要加的。
他小心的走過塔圖塔亂扔的衣服,兩隻手扶着牆,勉強的打開了衣櫃,拿出了裏面的睡褲,雙休日,得在家裏好好休息一番。
昨天開了一天的會,在金家開會討論之後競選的計劃,金家人對與競選有着非常好的理解,聊了很多。
他用大拇指和食指揉搓着鼻樑,本來以為是科普,結果是開會,一開六個小時,整個計劃逐漸變得十分明朗了。
他還是感覺不妥。
不知道為什麼。
他脫下褲子,換上睡褲。
他看着扔在塔圖塔五花八門的衣服之間的褲子,嗨,這些東西都挺貴的,還是收拾一下吧。
一件一件疊起來的衣服,絲滑的衣服滑過手指。
衣服有種奇怪的特質,每次摸了他的臉就通紅。
疊好放起來,再整理一下床。
向左轉過身子,《活着》放在床上。
他跳上床,拿起書就看了起來。
書寫的很簡單,有些像前蘑菇雲時代(指在核彈爆炸之前)的網文,但是又有些許泥土的芬芳,好像是對於平時對話的記錄。
他筆挺的坐着,不時用手指梳了梳頭髮。
他看的十分投入,思考着裏面人物的種種。
怎麼慘成了這樣,這個結局還是顯得那麼安詳呢?
他翹起二郎腿,均勻的呼吸着。
好像世界只剩下他和這本書。
好久沒這麼享受的看書了。
。。。
“來了,來蹭飯了!姐,人呢?”,燕兒推開門進來了,很熟的樣子。
她穿着正式的衣服,夾克捆綁着幹練的身材。
之前和朗夫說相聲的那位女孩也走進了門。
大家總是忘記她的名字,是個住在自己的世界裏的女孩。總是自己嘀咕着什麼,應該是被驅逐的經歷有點逼瘋了她。
請了這麼多女孩來?穿着睡褲的朗夫坐在房間裏,局促地房間放不下一個書桌,但是他有文件要看,只能躺在床上,舉着文件板,上面貼着他要看的文件。
他用力舉着板子,挺直身體。
他不想換掉舒服的褲子,但是又不願意朋友看見他慵懶的樣子。
嘰里呱啦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生意一浪比一浪音調高昂。
有點煩,但是聲音不算難聽,還能接受吧。
聊的都是些婆婆媽媽的事情,還有怎麼看上朗夫的。
他放下了板子,用力皺着眉頭,**,不是一直在一塊兒嗎?有病吧,討論這麼沒有意義的內容。
而且誰知道他們跟金家有什麼關係呢?還是小心點為妙,而且地下的人攀關係的文化非常普遍,誰知道是不是看上了……
完了,我也變得婆婆媽媽了。
“老公,出來見一下姐妹們啊。”
不情願的身體,帶動殭屍一般的靈魂,拖動石頭一樣的拖鞋,摩擦着砂紙一般的地面,走出了像是有隱形牆壁一樣的小門,棉花糖一般的牆壁支撐尷尬的表情,瘋狂處理着如何應付的的難受腦袋在橡皮軟糖的脖子上晃蕩着。
他的內在在彩虹的岩漿里沸騰着,有沒有借口可以讓他馬上跑出去?
“哇,我忘了,金並要我七點出去接電話。”
就在他從沙發上,在美女的簇擁下剛站起來,他發現。
電話,就放在他的左手邊的小木檯子上。
“哦不是,我要去開個會,七點。”
“但是……”,燕兒投來關心病人的目光,“現在才五點半。”
“什麼!”,他猛地看向時鐘,“才五點嗎?操,時間過得那麼慢的嗎?”
完了,該說是六點的,彩虹地獄,還有兩個小時。
仰着眉毛的朗夫像是沒了電的機械人,一邊肩膀沉了下去,逐漸落進自己的座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