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始末

這不是誰的錯。國際關係日漸緊張，就像是僵持不下的小屁孩們總是會把手摸向自己最好的武器，有的摸口袋裏的鋼筆，有的握緊了自己身邊的凳子，有的只能攥緊拳頭。

國際關係有一點非常不同，就是武器的殺傷力被提高到了常人無法理解的地步。核彈的威力到底有多大，是在廣島和長崎被幾乎夷為平地之後才得到眾人的認可。而核武器的威力在進一步提升之後，世界恐懼地步入了前無古人的和平------沒有一發子彈配引起一場戰爭。

歲月安好，歲月安好哇。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不是死亡將近，而是無所事事。

我們趟過大河，爬過高山，甚至用幾片木頭橫跨大洋，我們是無法接受成就我們的，不會繼續領導我們向前。

無論你說再多的話，做再多的保證，發明再多的小玩意兒。

不論你給你的人民塞了多少個奶嘴，不論你的人民有多愚昧無知。

你覺得他們愚昧無知，但是閃亮的眼睛望向暗淡的星空，銀河穿越每一顆顫抖的瞳孔，如果這裏是終點，那麼這裏就會多埋一具年輕的軀體。

世界上最強的國家還是那個在星際間有所作為的那個。

不是因為我們有多執着，也不是因為我們有多愚蠢，我們本性如此，沒有任何東西有權利對我們的探索做任何評價。

你給任何一個動物人類的智商，它們都會覺得那一艘艘開向無垠的大海的獨木船是世界上最腐敗的大腦才能想出來的主意。

我們笑着建造復活節，我們笑着消失在島上。

我們皺着眉頭征服，在渺小的成就上笑着變成它的一部分。

就是沒有人真正相信，那個放棄了探索外太空的，是人類的最終形態。

哪怕那是個無法到達的目的，我的雙腳總有一個踏在船上，給我一個指令，我就立刻離開家園，恐怕每一個性情激烈的年輕人腦袋裏都有過這個瘋狂的想法。

而只有人類會為此覺得滿足。

我們至少還需要百年的歲月才能實現到達另一個星系的目標，而我們的文明離開銀河系可能還要數千年的雕琢，星系之間的距離不是x，而是x=at。

這是令人感到恐怖的事實，但是科研還是在繼續，我們還是不斷地在實驗飛船。

飛船太貴了，而且引力的法則還沒有完全明確，測不準原則對於我們的行為的精準有着毀滅性的打擊。如果我們不能精確到小數點之後十位，那麼我們只能靠百倍的能量力大磚飛。

也就是說我們需要用海量的能源去推動一個微不足道的東西去向遠方，而這個東西只能證明我們腳下的路是正確的。

服從本性是恐怖的，這足以讓無數貪婪的眼睛，盯上不願意拿走望星空之視線的文明。

太貴了，太貴了。

金錢，時間，甚至是生命。

我們到底要犧牲多少才能夠在自己心中倖存。

那些在陸地上的霸主逐漸地獲得將你踐踏能力，而你緊握着的不過是一場夢，那個夢的主人甚至不願意承諾任何一個謊言。

科學家會浪漫的問你：“你永生嗎？”

“不。”

他會摸着你的頭告訴你：“那你就永遠也看不到答案。”

信仰未來的永遠也不會變得強大，但是他們能變得自在。

手裏拿着一切的嫉妒光腳之人的緊握着的自由。

戰爭永遠不可能是一觸即發，

雖然早已衝突不斷。

直到攔截核彈的方法被發現。

傻子們都歡呼雀躍。

直到看到如雨般的毀滅降臨人間。

說實話落下來的東西有也不過消滅了四分之一的人類，但是足以讓大部分的城市無法居住，讓大部分的城市都陷入了必要的重建之中。

城市還有完好的部分，電力系統也不是完全被摧毀，但是高強度的輻射足以驅趕大部分的生物，而且數不清的危險在城市中醞釀。

傳聞那裏有難以擊敗的怪物，絢爛的法陣，和古老的符文。

當然核彈引爆之前的人當然不會相信這些。

書籍難以尋找，知識難以尋覓，痛苦無處不在。

姑且先信着吧。

老先生們都這麼講。

陸權國家的主要城市被核彈盡數毀壞，二三線城市得以倖存，但是輻射幾乎在同一時間蔓延。中國有山巒阻擋，但是還是擋不住輻射雨對城市的威脅。

幾個月的歲月，鳳台縣的人們以最高的效率住進了地下，挖煤的鑽頭鑽出長井，工地的電梯直傳地表，世界上最強勁的電機將其送到地下，非常高效的新風系統工作，人們不知道要挖多深才安全，姑且挖了100米，因為還可以再挖，但是所剩的材料有可能不夠組件完整的新風系統了。

沒有荷里活的電影那般絕望，死人不會復活，活人哪裏會尋死，人類如此聰明，一點輻射可能真的奈何不了我們什麼。

只是生活沒了。

沒了個屁。

好多人留在了地表，因為就算暴露在如此的輻射之下，還是能夠生存個好多年。具體是多少年大家都不清楚，他們情願相信是好幾十年。通訊設施幾近報廢，所剩無幾的基站被鳳台縣的那位退休“水電工”改成了供鳳台縣地底人民的交流中心。除此之外，沒有地底關係的人，或者說不知道怎麼跟地底基站交互的人都失去了跟外界的聯繫，起碼是在鳳台縣是這樣沒錯。

沒什麼特別的情緒，就是大家突然發現學會了敲擊鍵盤並不意味着你懂電腦。

幾年的光景，地底的洞穴越來越多，大家住的越來越鬆散，而地上的田園也在擴建，越來越多的人來到了地下，但是只能住隔離區，具體為什麼隔離，可能有一半是因為理念不合的大家鬥毆，只是用了個大家都接受的借口。

對於地表的重建持續不斷，每個月小隊都會從圖書館運來大量的書籍，這些書被“專家”細緻的閱讀，而專家的數量實在是有限，不是所有的知識都能被真正消化。

誤解，爭吵，衝突。

從不間斷。

這是人類真正的至暗時刻，對於一個坐在自己座位上，舒舒服服的看着手機，喝着可樂的年輕人來說，可能真正可怕的不是末日，而是末日之後，生活還**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