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父親的遺物
校園的林蔭小路安靜無比,細微的蟬鳴聲都能聽得很清楚,少年抖動着肩膀,靜靜的走着。
一段不長的路程,彷彿已經讓少年冷靜,但悲傷從昨天下午就開始持續。
小路的盡頭,少年用手臂大力地抹去臉上的淚水,用紙清乾淨鼻涕,又拿出水杯,狠狠地灌了一口,然後清了清嗓子,向小路外走去。
小路的盡頭如同一道傳送門,路的裏邊是樹林陰翳,路的外面是陽光燦爛。少年跨越了這道門檻,以堅強與自信徹底走向了未知的光明。
突然從陰暗處走向光明,張毅鳴的眼睛還有些不適,已經哭過的眼睛此時顯得格外乾澀。
“秦大爺,我要出門一趟。”少年的聲音如往常一樣,沒有波瀾。
“毅鳴啊,加油,你爸是好樣的,你也是。”學校門衛室的秦大爺看着獨自一人的少年,抿了抿嘴,幾次想說些什麼,最後都化為了這句激勵。
“秦大爺,謝謝您。”少年又鞠了一躬,向學校外走去。
離開學校,少年要做的第一件事既不是打開文件袋,也不是回家。而是走向了市區的百貨市場。
“家裏的保險絲昨晚又壞了,要是爸爸在家肯定有辦法。”少年自言自語道。
“小夥子,現在保險絲不經用,要不買個空氣開關。”商鋪的老闆推薦道。
“老闆,麻煩您幫我挑一個。”少年同意了。
“這個怎麼樣?不貴,50盧安幣,還耐用。”老闆拿出一個遞給了少年。
“能便宜點嗎?30行嗎?”少年有些猶豫。
“看你是個學生娃,也不容易,35給你好了。”老闆看着少年身上的校服想了想,這般說道。
“老闆,謝謝您。”少年付了錢,向家走去。
依舊是熟悉的老房子,此時正是半上午的時候,屋裏被陽光照的很清晰,甚至可以看到漂浮在空氣中的灰塵在不停地舞動着。
少年將書包扔在了沙發上,自己也癱坐着,打開了文件袋。
裏頭是一個證書,一枚獎章,一張照片,一張銀行卡,以及一封信。
打開證書,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個身着軍裝的男人的照片,鬍子拉碴,不修邊幅的面容,加上魁梧的身材,讓人望而生畏。張毅鳴輕輕撫摸着這張照片,記憶中父親的臉早已模糊,此時看起來熟悉但又有些陌生。
照片下方寫着:
盧安聯邦168師直屬尖刀連少校連長張雷,在東海岸阻擊戰英勇犧牲,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追封其為我盧安聯邦榮譽上校,並授一等功獎章和盧安聯邦英雄稱號,盧安聯邦為他驕傲。
證件的後面是一柄長劍,劍刃上泛着白光。這是盧安聯邦軍隊的標誌,象徵著亮劍長天。
那枚獎章的前面也有這個標誌,下面寫着一等功,背面則刻着“盧安聯邦英雄”六個大字。
那張照片已經有些老舊,面上都已泛黃。這是父親三年前與自己還有妹妹在照相館照的一張照片,照片中的張毅鳴站在父親左邊,父親那雙有力的大手按着他的肩膀,妹妹則在右邊被父親抱在懷裏,照片里的三個人都很開心,歡樂彷彿要從這張薄薄的照片中呼之欲出,光滑的表面可以看出照片原來的主人總是喜歡輕輕的撫摸着它。
銀行卡是盧安聯邦中央銀行的,這張鑲了一顆小鑽的銀行卡,象徵著裏面有1000萬盧安幣,密碼就寫在卡的後面。
除了以上,
父親留給張毅鳴的就只剩下了一封信。
張毅鳴緩緩拆開了信,小聲的看了起來:
兒子,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爸爸已經不在了。很抱歉,爸爸沒有履行諾言,本來說好了,這次要回來好好陪陪你和蕊蕊的。但,此時的我已經坐上了返回東海岸的飛機。
兒子,爸爸已經快三年沒有看到你和蕊蕊了,爸爸好想你,但爸爸身上肩負着不一樣的使命。
兒子,在這裏我要跟你說一聲對不起,這麼多年,你一個人辛苦了,當年你媽媽去世前,我答應過她要好好照顧你,但我終究還是沒有履行一個父親應有的責任。兒子,對不起。
兒子,我沒能給你留下些什麼,這張銀行卡你記得收好,後面的密碼要看仔細了,你已經長大了,去做自己想去做的事,去走自己想走的路吧。
兒子,記住,你要堅強,當初給你取這個名字就是希望有一天你能夠在這個大時代中堅毅的發出屬於自己的聲音。
兒子,我要下飛機了。
記着,一定要自強不息。
張雷絕筆
看完信,張毅鳴將信紙緊緊的攥在了手中。反覆看了兩遍后,又發現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於是連忙拿起了旁邊的銀行卡,卡后寫着:2948873185138418
張毅鳴立馬回到自己的書房,從床底下的抽屜中拿出了父親原來寫的一本小說。
這是他和父親之間傳遞秘密的藍本,逐字逐句的尋找后得到了四個字:保護張蕊
冷汗立馬從張毅鳴的身上冒出,保護蕊蕊?父親這究竟是什麼意思。蕊蕊身上有什麼秘密?又有誰想要傷害蕊蕊?我需要做些什麼嗎?父親的死真的是戰死嗎?為什麼三年來,作為少校的父親,連視頻通話都不能和他們打。而且哪怕是真的斬首敵軍師部,也不會得到這樣的追獎吧!
張毅鳴的大腦陷入一片空白,尖銳的刺鳴聲充斥其間,他的呼吸慢慢急促起來。
張毅鳴慌忙的翻起了父親寫的小說,也就是他們兩人之間的密碼藍本。
小說寫的是,一隻特種小隊在一個無名海島執行特殊任務,他們的目的是炸毀其間的一個墳墓。墓的主人是舊紀元的一個強大修士,經過海洋數千年的污染,即將邪變。別國想要以此製造強大的武器,也派出了特種部隊,最終小島被成功炸毀,但這隻特種小隊只剩下兩人生還。雖然成功阻止了邪變,但已經誕生的邪靈因為小隊隊長特殊的血脈而附體於此。而後別國想要得到邪靈殺死了隊長一家,但卻沒有得手,隊長的女兒被神秘人救走。
小說到這就沒有了,最後還帶着一張照片,是一支裝備精良的特種小隊,張毅鳴從中找到了年輕的父親,也看到了肩帶少校軍銜的隊長,那個長得和妹妹張蕊極其相似的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