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章 不說再見
正是半下午的時候,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孩子要上學,大人要工作,夕陽的餘光照在空蕩蕩的大街上,可這道絕美的風景只有三個人能夠欣賞。
“蕊蕊,到了里明聯邦記得乖乖的哦,哥哥等戰爭結束就去那邊找你。”張毅鳴憐愛地摸了摸妹妹張蕊的頭。
其實張毅鳴的心裏知道,這一別很可能就是永別了。
張蕊也十分地不舍,盧安聯邦正值戰亂,通信十分困難,而且自幼在盧安長大的她對於盧安聯邦也有一種別樣的情感。但留在哥哥身邊反而會給哥哥帶來更大的危險,自己還會成為累贅。
三個人走在路上,路兩旁的樹葉在夕陽的照耀下綠的發亮,一個行李箱在後面輕輕的滾着,不時遇到一些些的碎石,但始終在路上穩穩的移動着。
“小心。”唐娜感覺到戴在張蕊脖子上的玄武玉佩發出了淡淡綠光,立馬警惕起了周圍。
張毅鳴立馬站在了原地,不動聲色的調動起周身的靈能在大腦,四肢,以及手上的拳套。然後又將手伸到身後打開了E級能量槍的保險。
“D級巔峰!”道路前方走出了一個男人,上身穿着乾淨的白色襯衫,脖子處還系了一枚帶着白斑的黑色的蝴蝶結,外面套着一件黑色的燕尾服,下身的黑色西服褲嶄新筆直,一雙尖頭皮鞋在夕陽之下閃閃發亮,離譜的是大熱天他還戴了一頂黑色的禮帽。與此同時,一把通體銀色的蝴蝶刀在他的左手上如同一隻蝴蝶般翩飛。
“金楠?”唐娜看到來人的打扮瞳孔猛的一縮。
“怎麼?這盧安聯邦你唐二小姐能來,我就不能來了嗎?”男人說話時終於抬起了頭。
這是一張極其俊美的臉,只是有點兒過於慘白,男人就算說話時也總是帶着那淡淡的微笑,笑起來很好看,但卻令人心生寒意。
男人的皮鞋在地面上敲擊着,如同鼓點般打在張毅鳴的心上。
“不要衝動,他不是一般人。”唐娜見張毅鳴有些急切的想要衝上去連忙阻攔。
“哈哈,你就是這位可愛的小妹妹的哥哥嗎?真是勇敢啊!”金楠的話讓人聽了以後很難不相信他的真心實意,男人瞥了一眼戒備狀態的唐娜和張毅鳴,然後又看向了正在打電話的張蕊,再次笑了笑,“看來我要快一點了,不然任務就要失敗了呢!”
話還為落,張毅鳴就看到一道黑影在眼前閃過。危機感從四面八方洶湧而來,唐娜與張毅鳴連連退後。
一把蝴蝶刀突然從右邊刺過來,划向唐娜和張毅鳴,唐娜一個下腰躲閃過去,張毅鳴的背部卻被劃開。
“哥哥!”位於一旁防護罩內的張蕊急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張毅鳴背部的傷口出現了暗紫色的火焰,這火花立馬炸開來,在張蕊看來張毅鳴的背部剛還是好好的,就突然上衣被撕裂開,整個背部血肉模糊。
前方的黑影終於停頓消失,一個優雅的身影出現在前面。“真是不小心呢!”金楠笑了笑,再次消失。
突然,張毅鳴覺得耳邊出現了一道聲音,“聊聊?”連忙向左揮拳,但揮了個空。
聲音出現在了右邊,“不要那麼急躁嘛!我沒想傷害你妹妹,你強烈攻擊我,再拖一會會就好了!”
張毅鳴不相信這種無緣無故的謊言,雙手不停的揮拳,但就是碰不到金楠。
一旁的唐娜不斷凝聚出長槍向金楠射去,但也無濟於事。
金楠貌似真的不着急,
甚至沒有去管自己真正的目標——張蕊,只是像貓捉老鼠一般戲弄着唐娜以及張毅鳴兩人。
張毅鳴將靈能聚集在大腦和右手,現在的他只有不到15秒的時間。他終於可以看清處金楠的身影了,在張毅鳴的眼裏他甚至帶上了重影。
只有一次機會,張毅鳴揮出了自己的右拳,還是沒有打到,但拳套發動了,一根三棱刺狠狠向前插去。
“你刺破了我的禮服!”金楠的身影終於停頓,只見他的黑色燕尾服被劃破了一道小小的口子,稍稍露出裏面的白色襯衫。
金楠此時的臉上失去了笑意,語氣冰冷。“我有點生氣了。”
正當蝴蝶刀再次出現在金楠手上時,不遠處傳來了巨大的引擎聲。
一群機甲正往這飛奔而來,為首的正是迷彩六。
“好吧!”笑容再次出現在金楠的臉上,他的身影再次消失。
“這次就算你欠我一個人情!”張毅鳴感覺到金楠正在自己身邊低語,蝴蝶刀輕輕的劃過金楠右側的臉頰,甚至沒有一絲疼痛,只是帶起了幾滴血珠在空氣之中。
隨後金楠回到原位,脫下禮帽向前淺淺行了一個貴族禮,然後如同泡沫般就消失了。
此時的張毅鳴還站在原地,唐娜和張蕊貌似並不知道剛剛的一幕,要不是臉上還留有那道小小的划痕,他也覺得沒有那一幕。
這是張毅鳴距離死亡最近的一次,冷汗不住的流下。
“哥哥!”張蕊見金楠離開后連忙沖向了張毅鳴。
張毅鳴也終於回過神來,緊緊抱住了妹妹。“蕊蕊。”
張毅鳴不顧自己背上的傷,抱得很用力,但張蕊只是把頭深深地埋進張毅鳴的肩膀,用手輕輕撫摸着哥哥傷痕纍纍的背部。
“大家都沒事吧!”王濤從迷彩六內出來。
而後三人就在機甲小隊的護送下來到了機場,張毅鳴也終於見到了等待的人。
該人穿着一身唐裝,面容嚴肅無比。
“唐先生,小姐已經送到了。”從王濤恭敬的態度就可以看出眼前着人身份的顯赫。
“多謝,張毅鳴,也謝謝你。”男人深深地看向了張毅鳴,隨後又對唐娜和張蕊說道“我們走吧!”
男人和唐娜先上了飛機,張蕊卻遲遲沒有動身。
“哥哥!”張蕊此時的眼裏噙滿了淚水,裏頭充滿了不舍。
“蕊蕊!”張毅鳴下意識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去吧,到了那邊要乖乖聽話,用不了多久哥哥就會去找你的。”
“嗯。”張蕊小聲的回應道,隨後將馬尾從上往下擼起,將那個帶着一朵小花的皮筋遞給了哥哥,任憑一頭秀髮披在肩膀上。
兩人都沒有說再見,無名的悲傷早已醞釀。
張蕊就頭也不回的登機了,張毅鳴就這樣看着妹妹飄揚着的最後一抹發梢消失在眼前。
此時的張蕊正在飛機上的一個小房間內無聲的哭着,眼淚大滴的落下,呼吸無比急促,目送着妹妹遠去的張毅鳴直到嘴裏出現了腥味才知道嘴唇早就已經被自己咬破,苦澀的血液正在口腔內不停的翻騰。
在飛機的噴氣下,夕陽彷彿有了生命一般在不停的抖動,一個背部纏滿繃帶的少年就這麼攥着手心裏的皮筋,孤獨地站着,目送着飛機的遠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