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精上身

戲精上身

7.8一早,我想着趕快起床,好早點到達科室,以便給科室主任和同事留下個好印象。

不過自己還是太拖拉了,一出來發現鑰匙沒帶,又趕緊回家拿鑰匙去了。到達科室已經是8.28了,差點就遲到,幸好趕上了交班。不然我就要慘了。

來到科室后,上午跟着陳主任查房。昨天來ICU的病人今天有所好轉,估計要麼是低鉀血症,要麼是腦梗發作,但梗塞不嚴重。她們提出要馬上出院。

我們醫生這邊覺得現在出還是太早,最好觀察下。而且昨天那麼嚴重,今天才剛剛好轉,住院都不滿24小時,而且現在CT都沒有複查,病情也容易反覆,要是出了事兒,不好交代。勸他們慎重考慮一下。

後面病人兒子到了我們醫生辦公室,他是一個今年剛上大一的大學生。來到醫生辦公室后,向我們醫生表明要馬上出院,說太貴看不起病。

病人自動要求出院,我們也準備讓她出。後面我們問了句,病人醫保卡刷了沒有,他兒子回復到沒有刷。於是我們給她說,快去把醫保卡刷了,不然報不了帳。如果你去晚了,醫保結賬是需要時間的,而且星期六星期天不上班,可能周一才出的了院。

他兒子一聽我們說周一才能出院,心情就比較激動。問我們是不是不想讓她出院,就想着賺錢。我們再次給他解釋了一下。後來,他又要求我們醫生這邊打出住院期間所有費用明細給他,我們說打不了,只有你辦了出院在出院處才能打印明細。

他兒子瞬間怒氣值上升,說我們就是明擺着去坑他們錢。還說要向衛生局舉報我們。范師兄馬上火了,就說了句,你要告就隨便告,什麼人啊這是。

毫無例外我們被告了,後面衛生局也打來了追責電話。怎麼說呢,現在的醫患關係就這樣吧。反正後面我們這邊就要填很多的的回執單,並向衛生局進行反饋,整個事情的經過。

上午就是在病房查房,期間侯二十師兄建議我給主任說值一下夜班,也好好表現一下,當然侯二十不是真名,而是他昨天說要給老婆買20g金戒指隨機給取的綽號。我覺得也是個機會,就像主任說明了。

於是我也跟着上急診出診。沒過一會兒,就有人撥打120。我被侯二十師兄拉着一起去出急救。

這不是我第一次上救護車,但以前都是用於運送公務資料。比如2019年我借調到省中醫局參與職稱評審,那時候要運送評審資料到宜賓。我們坐的就是救護車,那也是我第一次坐。後面幾次也都是各種公務用車。

至於2020年2月我到急診科,因為當時新冠疫情剛剛爆發,所有人都安然隔離在家,打架鬧事、喝酒自殺急診出診的少了一大半,故而當時也被安排在急診上白班,看的病人也大多是感冒咳嗽,害怕得了新冠的。其他的一般疾病根本不敢到醫院。

所以這一次我也是第一次坐救護車去搶救病人。病人懷疑心梗,我們分院也沒有搶救條件,就轉診到了416醫院。

到了中午快下班的時候,我尋思着去吃擔擔麵。想要讓惜靈和我一塊去吃,不過還是沒能拉下老臉,畢竟要是被拒絕了就尷尬了。

我一個人來到了醫院旁邊的擔擔麵店裏,剛下單付完錢。一條微信在我的手機里蹦出來了,是惜靈。她問我吃飯了沒?

心中湧現出了一陣狂喜,趕緊回到,我剛下班從科室里出來,現在還沒吃飯呢。

並試探的問道她吃飯了嗎?要跟我一起嗎?

最終,惜靈同意了。我趕緊把餐票一扔,開啟了12萬匹馬力返回醫院。到醫院時和她正好偶遇。然後帶着她一起去吃飯。

不過本來是單約的,不過在飯店卻出現了一個攪局者,我們研一的師弟謝柏正好也在那邊吃飯。不過還好,惜靈明知道我喜歡她,能與她吃飯也是一件好事兒。不過出去買奶茶的時候,我和她都忘記搶蓉城消費券了,倒是讓我們都很遺憾。

後面惜靈又提出今天想和我一同去看望林道士,不過早上剛和主任表了態,只能如實說明今天去不了了。惜靈說一個人今天就不去看道士了,而且說她第二天會再去粵地開會。甚是惋惜又錯過了一次單獨相處的機會。

中午沒睡覺,下午又出診了一次,是個騎電瓶車導致鎖骨骨折的患者。給收到了外科住院。

到了下午6點左右,來了三個特殊的病人,一男一女,和一學生裝的小妹妹。一進辦公室男人就捂着腹部說自己腹痛,讓我們給打杜冷丁。

我說給做下體格檢查,他不讓,說他自己知道自己是什麼情況,不用再去做體格檢查了。說著拿着一大堆病歷。包括去武漢,BJ,上海,江蘇各大醫院的證明。

上面診斷一大堆,主要是腸系膜靜脈栓塞,脾切除術后,頸內動脈眼動脈瘤。畢竟我們不是專科,總體感覺很嚴重。但他作為一個腹痛的病人我們是不能直接打止痛針的。這不合規,因為這可能掩蓋病情,導致腹腔內病情迅速惡化甚至危及生命。

但患者自己非要打,說該簽字就簽字,不會給我們醫生找任何麻煩。而且看他的病歷,診斷已經很明確了。

一幾年川地省醫院某主任就是因為在家屬的央求下打了針,也提前告知了後果,家屬也簽了字。最後出事了,家屬就告那主任,官司沒打贏,就天天上門堵人,要求賠償,並大肆宣揚某主任草菅人命。最終以某主任自殺身亡而告終。

後面他以及他的老婆苦苦哀求我們,說已經輾轉多地求醫,又是一個外地人。來這裏非常非常的不容易,懇請我們在權限下幫他止痛。他也不會為難我們,讓我們做不合規的事情。

鑒於他的病歷齊全,都有各大醫院鮮章。於是我們也就準備同意用一支杜冷丁。但我還是照常詢問了一下他有沒有吸毒史。

他一聽到我們懷疑他吸毒,就特別激動,說到他都這樣子了,從兩歲開始發病,怎麼還敢去吸毒呢?如果真的懷疑他吸毒的話可以馬上報警讓警察做尿檢。

侯二十師兄於是把杜冷丁開了出來,準備打印。男患者又說他自己晚上躁狂非常嚴重,現在在外地,很影響妹妹和老婆的休息。希望我們給肌注40mg安定。

聽到這侯二十師兄趕緊說到,打杜冷丁已經超越了他的權限了,不可能給打安定。而且10mg安定靜推都非常危險了,以前也沒有肌注的經驗。你還要40mg安定靜推,這肯定是不可能的。

男患者於是把以前的病歷拿出來,上面有着各個肌注40mg安定的病史,讓我們放心,並再次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想讓我們給打葯。

我們聽了他四處求醫的悲慘經歷后也有一絲心軟,於是給他說道可以請示一下上級醫生,看能否給葯。

後面上級醫生李藝到來,看他情況后說到既不能用止痛針,也不能給安定。

男患者和女家屬很激動,說剛剛兩位男醫生都已經同意了打止痛針,你現在一來就連止痛針都不打了,還騙我們你沒有權限,那旁邊的兩位小哥哥都有權限,你還是他們的上級怎麼會沒有權限?他的病歷是齊全的,又沒什麼問題,真要是被打死了他自己擔著,家屬都可以從旁作證,你們也可以錄音。現在只是想要止痛都不行么?你們醫生是要救死扶傷的,你做的是什麼醫生?你一點都不真誠,就害怕擔責任,前面兩位哥哥就很真誠,你根本就不配行醫!!!

旁邊的小妹妹背着書包倒是沒有發言。不過這就把李藝老師給整的特別尷尬。後面他們就鬧起來了,還說要報警。

最後逼得沒辦法,李藝老師說那再請示下主任。李老師準備離開辦公室給主任打電話。但患者不讓,說你請示主任最終都還是要看你怎麼說,你要請示就方面請示,何必偷偷摸摸,你就是故意整我們外地來的平民百姓!!!後面還提出要請示可以,但要旁邊的侯師兄去請示。

李老師被搞得很無語,於是同意讓侯師兄請示主任。於是男患者又提出再幫忙申請安定,他晚上有躁狂傾向,老婆和妹妹陪着她這麼大老遠到這邊不容易,也想她們睡個安靜的晚上。我們可以盡量幫助申請,可以不像以前的那些醫生申請那麼多?反正能申請多少就多少,絕不讓我們為難。

聽到他說的,侯師兄就給主任當著他的面打電話請示了,最終的結果是既不打止痛針,也不打地西泮。讓他們去416或者成大附院。

患者很激動,師兄考慮了一下還是給打了杜冷丁。然後患者就在家人的饞扶下走了。

過了二十分鐘,城北急救群中成大附院爆出今天有三人到他們醫院打針,因為不合規就沒有給他們打,他們就報警了,讓我們注意一下,這幾個人很可能會到其他醫院鬧。

事後我們再回憶了一下,這個人其實很有可能是癮君子。沒錢買毒品,因為一支毒品可能幾百上千,但杜冷丁才幾塊錢。至於病歷很可能是買的別人的。

而且他的行為也比較可疑,-一般人聽到我們這樣說,可能會迅速轉診其他醫院。但他後面的語言十分有章法,堪稱極限拉扯。而且他爭論的時候就沒有捂着肚子,不像很腹痛的患者。還有就是他曾經說漏一嘴要戒毒,後面我詢問他吸毒史也有這方面原因,但當時只有我聽到了,也不敢確定,再加上氣勢被奪,後面基本被他操縱這情緒。

病歷上面重新翻看的時候還是發現了一些疑點。第一是年齡25歲,他看起來可能到30了。但也不好說,當時只是腹誹了一句。畢竟外表還是很難判斷一個長期生病病人的年齡。

其次他說他自從兩歲開始就生重病,那麼他是如何取到現在的妻子的,還這麼愛他?

還有就是再翻看診斷上面有兩個診斷被我們忽略了,他當時轉移了我們的注意力,其中脾切除和眼底動脈瘤和顱內動脈瘤是一個很大的線索。他來的時候不讓我們查體,可能就是怕暴露,畢竟脾切除肯定是有一個傷口的。

而眼底動脈瘤則會很容易引起視力障礙,而這個人整體視力非常好。連眼鏡都沒帶。所以說我們還是太年輕。

至於老婆可能是同夥,以前急診也遇到類似被揭穿了的。小妹妹他們說是同夥,我覺得有可能真的是他妹妹,畢竟養一個吸毒的是太難得事情,而醫院杜冷丁,地西泮恰好是毒品的替代品,又便宜,小妹妹可能為了他哥哥不那麼難受,也就跟着過來了。可能是因為不太好意思,所以全程也沒有說話。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而生活會將你的演技磨練的爐火純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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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追月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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