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二章 換魂,定計,鐵甲船(5k)

第五百二十二章 換魂,定計,鐵甲船(5k)

“還挺巧的,簡直就是送上門來的踏板,讓我得以順利潛入鐵甲船隊……或許,還可以用這個鄭立人的身體突破到七境,設法成為敵方的核心高層?”

此時此刻,這名黃袍中年人的肝膽之間,已然生出了密集成簇的神經,並延伸到了整條足少陽膽經的範圍,建立了一處全新的精氣神循環體系。

趙青的一道膽之身神,正寄居於此,以膽腑和膽經為基礎,諸多經絡、神經為通路,悄然控制住了鄭立人的整個身體,包括他的大腦與意識,一邊操縱其正常行動,一邊檢索起了對方存儲的記憶。

附體寄生,本就是身神外顯的能力之一,可以在融入他人對應臟腑后,以此為基礎建立起一個獨立於大腦之外的思維中樞,並與身體主人的意識互相溝通交流,實現思維連接。

由於只佔據了一個器官,壓制住了其中原有的精神氣場,理論上並不會對被附體者造成多少影響。

不過,在後者無反抗或精神力量差距過大的情況下,則可將身體權限提升至超越原主大腦的地步,接管對方的軀體。

看上去,跟所謂的奪舍似乎區別不大,但身神的本源繫於本體之身,在外的氣血勁力能量用一分少一分,很難得到足夠的補充。

除非一些傳說中的秘法,又或者如趙青這般心靈境界達到映照自我的層次,否則局限頗大。

根據她的理解,此境孕育出來的身神,之所以具備這種能力,本是為了經歷他人人生,體悟神氣周轉變化,明曉真我之意,同時也為後續的立下“神明之府”,化陰陽之機樞,推氣化之極數打下基礎。

正常而言,想要強行奪過身體主導權,基本上就得讓身神比對方還要強出許多,如此一來,耗費大量能量卻得到了一副孱弱的軀殼,對戰力毫無益處,僅有獲取記憶、收集情報信息之效。

鄭立人無疑是六境巔峰修行者中很強的存在,比青藤劍院狄青眉、嗑藥堆修為的封千濁等人強出不止一籌,而趙青的每一道身神現下也就相當於尋常的六境巔峰,在面板上並不佔據多少優勢。

固然,個別絕頂天才在六境時強得足以挑戰、甚至勝過七境,然而這些人所修的自然是極其高深的真元功法,積累的底蘊亦極深厚,在面板屬性上未必弱於許多七境下品,這便大不相同。

因而,當她在心靈交鋒中將鄭立人的意識迅速擊潰,身神入駐軀殼之後,再想要在膠東郡宗師的眼皮底下完美偽裝,甚至於破入七境,無疑是極其大膽的計劃,其難度可想而知。

“雖說身神的附體是可以無副作用解除的,但遇上這種邪惡勢力的頑固分子,為免遭遇反撲,還是將原意識徹底磨滅了為好……”

趙青心中暗自思量,對於她來說,這般幹掉了一個牽扯得上以人飼妖行徑的角色,取代對方的身份,本質上與安排鄭立人“輪迴轉世”,自己則暫時轉生在了這具軀殼內無異,合理合情繼承了原有的一切。

然而,六境本命、七境搬山修行中最至關重要的本命元氣,其性質相當特殊,並非一般修行經訣按部就班的產物,而是內蘊一個人的所有經歷、情感塑造出來的“道韻”,屬於每名六境以上修行者身份的烙印。

騙過他人易,騙過自己難。

想要讓別人難以分辨新的“鄭立人”本命元氣和原主之間的差異,這在趙青看來,其實難度也不算大,可若要騙過鄭立人的本命元氣,讓兩種“道之烙印”再不分彼此,卻是有如登天之難。

用身份識別來打個比方,前者最多不過是掃描瞳孔、校驗指紋的層次,後者則至少相當於要求全身上下所有的細胞,其基因序列均得符合標準,一個也不能漏,雙方完全沒法相提並論。

“想要讓本就有所極限的身神帶動軀殼進一步提升,就必須實現‘靈魂’與身體之間的完美融合,不僅僅要做到映照自我,還得同時映照出別人的末那識,讓阿賴耶識也相信我便是身體的原主。”

趙青心中若有所思:“唯有如此,方可與生人絲毫不差,有望‘修鍊’出完全相同的本命元氣,擁有衝擊七境的資本……隨着鄭立人的精神力與本命元氣逐漸流失衰敗,如果無法在三日之內破入七境,恐怕便再無可能……”

按照她已獲知的情報,那支運送囚徒的鐵甲船隊,途徑長陵一帶的時間點,應該便在這三日之內,更具體的細節,則有賴於先前密信的傳遞與膠東郡相關高層的商討。

危機之下臨陣突破七境、欲力挽狂瀾而惜敗,這樣的“忠誠”設定,或許能夠為她在敵人內部迅速獲得信任與重用鋪平道路。

“膽宰陽道,通貫乎首支九竅。上達虛極,下疏九地。與胃共主日夜之衛,同營消化給利之權。攝調臟腑之和,引領諸陰以歸經紀。主核漠之運以收支,營陰陽之道而執衡也。”

膠東郡中人行事少有心氣,總是靠陰謀算計與偷襲,某種意義上正是缺膽的表現。

或許對於生死危難的恐懼,便是鄭立人在七境門檻處卡了十餘年的原因,需要充分發揮膽之身神的特性,勇猛精進。

……

操控着鄭立人的軀殼迅速掠過十數里地,趙青來到了一處名為紅河的小鎮,在旅店訂了一間上等客房,一路上,也順便深入掌握了此人所修的《綸布劍經》與《養魚劍經》。

這是一個許多商船停泊的口岸,盛產可以製作陶器的陶泥,往來商船眾多,攪起的河底淤泥也是紅色的,使得整條河的河水都有些泛紅,向南匯入渭河之中。

長陵附近,渭河沿岸,這樣的港口不止一處,紅河鎮並不特殊。

只不過,此地正是先前鄭立人在密信中表示,他打算上船的地點,希望到時候會有人過來接應,作好相應的溝通工作。

……

很快,客房裏點燃了一支海外產出、有助於安神養魄、凝鍊元氣的鯨脂香。

趙青的心念在諸多神經網絡中來來往往,悄然完成了對“鄭立人”大腦的重啟,將其徹底轉化為了一台附屬於膽腑的“肉雞”,運行起了一系列原有的行為“程序”。

當她通過靈犀玉符將有關鄭氏門閥、鐵甲船隊的情報發送至白羊洞之時,其人記憶角落一些涉及到鄭袖的部分,也被趙青調出來詳細分析、解讀,獲得了許多重要的信息:

“這具身體裏,果然沒有鄭袖星火劍的元氣烙印,看來‘召喚’星火彗尾劍的最低要求,應該便是達到七境搬山,才有資格掌握,產生遠距離本命氣息的共鳴與牽引。”

雖然從未見過經文本身,但她已然大致作出了判斷,鄭氏門閥傳承的殘缺的《星火劍經》,很可能引動的是來自於北斗七星的寂滅元氣,且高度疑似跟幽王朝時代西方巡王的傳承有關。

近幾十年來,鄭袖的星火彗尾劍,一直是當今修行者最令人忌憚、威懾性最大的秘劍之一,儘管其具體的修行之法依舊為外界所不能知,然而她的一些手段卻已經被修行者知曉。

當某個修行者願意以本命元氣維繫她的某個元氣烙印時,這名修行者本身便像鄭袖的飛劍一樣,和她有了些獨特的聯繫。

她可以藉由這名修行者獲得一些特殊的感知,間接實現氣息鎖定,可以讓她在千里之外鎖定一些敵人的氣機,降落星火劍誅殺。

如此一來,當世間鄭袖的敵人們面對她在意的那些部下時,都不只是要單獨對敵她的部下,而是同時要面對她的全力一劍。

不過,究竟哪些部下可以獲得星火劍的支援,這其中有什麼條件,仍屬於無外人知曉的謎團,但很多人都願意相信,只要接受了鄭袖的元氣烙印,便等同於將性命操於對方之手。

而在趙青看來,這種召喚星火定點墜落、襲殺敵人的手段,本質上也屬於一種“扯線頭”,扯線頭的一方必須擁有足夠的力量,才能扯得動一根橫跨遙遠距離的繩索,讓鄭袖生出感應。

這樣的絕招,或許她也可以複製一二,以本體的“太陽神雷劍”為基礎,實現萬里之外的召喚定位與精確打擊。

若是待到破境后的“鄭立人”被鄭袖看重、賜予星火劍烙印,應該便能完成進一步的解析,創造出屬於趙青自己的“星火劍”。

在此之前,若是各身神和友方遇上麻煩,也只能通過靈犀玉符廣播坐標,按照計算出來的理想彈道軌跡,全力斬出一記劍罡,儘可能地予以支援,不僅頗為滯后,也極易造成大量誤傷。

心中這般想着,趙青念頭微轉,給鄭立人的大腦傳輸了一些新的知識,讓對方緩緩消化,以更好地利用這份額外的思維容量,增加修行和戰鬥的經驗,配合、執行膽腑發出的指令。

而在隔了幾條街巷的一間陶器倉庫內,一高一矮二名修行者,正鬼鬼祟祟地潛入其中,尋找着乾淨點能住上一晚的地方。

……

又過了一段時間,白羊峽的那間石室內,依舊燈火通明。

幾名趙青互相使了個眼色,倏然間融為一體,關得並不嚴實的門戶無風自開,從外面飛進來了一隻藍色的信鴿,咕咕叫了兩聲,眼神有些警惕地停在了她的手上,任憑趙青取下了一封厚重的信函。

這自然便是夜策冷送過來的,有關鐵甲船艦結構的圖紙與相關的符器、法陣、人員等機密情報,由於圖案很難在通訊玉符里說清楚,還是得讓專業的信鴿親自出動。

白羊峽地處偏遠,初次前來,就算這小鴿子經過了夜策冷的特意指點,只怕也飛得暈頭轉向,找了不知多久,縱然屬於有修為的靈禽,也累得有些發慌,在邊上閉着眼睛稍作歇息。

“喝點水,補充點能量。”趙青微微一笑,隨手招來了一盆清水,灑下了先前夜策冷所送丹藥剝離出的一些碿粒,示意信鴿進食,接着便打開了密信,飛快閱覽了起來。

最先躍入眼帘的,是一幅幽浮大艦的手繪外觀圖。

只見全圖的線條多有塗改,比例與透視關係也顯得頗為失調,大艦的雄偉氣勢在這圖上竟是半點也瞧不出來,反而像是孩童的塗鴉之作,讓人忍俊不禁。

細觀之下,整張圖畫的着墨經過了反覆的浸潤與析出,一看便是受到了御水功法的影響,可從中窺見夜策冷極力掩飾自己畫技缺漏的過程,然而經過了不知多少次修改,卻依舊是如此笨拙的成果。

想像着對方在夜裏找不到合適畫師的情況下,只好親自操筆上陣,卻屢遭挫折的模樣,趙青不由得會心一笑,同時也對夜策冷的用心和執着感到敬佩。

此界之人壽命長度相對普通人優勢並不大,修行者平日裏最專註的莫過於真元功法與各種劍經,對諸多外道少有涉獵,故而繪圖之術普遍不怎麼樣,也是預料中的事情。

她輕輕嘆了口氣,將第一張圖紙放在一旁,繼續翻閱密信中的其他內容。隨着閱讀的深入,趙青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

顯然,密信中的其他情報更為詳盡且實用,從艦首的符器陣列到艦尾的法陣佈局,再到各艙室的人員配置與職能分配,無一遺漏,足以讓她對鐵甲船艦的內部構造與人員配置有了更為清晰的認識。

許多年來,膠東郡的強大來自於海外的豐富出產,而大秦王朝的諸多靈藥,一些讓大秦王朝修行地的修行者進境神速的藥材,更是和海外通航密不可分。

當年大秦王朝變法開始,大秦王朝就用鐵甲艦隊征服了膠東郡外圍的海域,征服了諸多島國,從此大秦王朝的艦隊一直能夠航行到其餘王朝未知的海域,航行數月而不歸。

大秦王朝的鐵甲艦為大秦王朝獨有,比其他三朝先進許多,據說製造圖錄來自當年的大幽王朝,而圖錄更是篆刻在八座金人之上。

這種巨船,在大幽王朝時稱為“幽浮”,是那個時代僅次於神王巨艦的二級主力戰艦,也是當今世上最強大的綜合性符器之一,代表着符器、法陣、冶金、造船等諸多工藝的巔峰成就。

自然,如此高難度的艦船製造,絕非一蹴而就,就算幽王朝的圖紙包括了方方面面的建造細節,也得有一段逐步發展、積累經驗的歷程。

大秦最開始的鐵甲船隻,便是膠東郡鄭氏門閥統合本地其餘門閥、搜颳了當時七朝優秀工匠,歷時多年研發而成的技術結晶。

那其實也不過是數十年前的場景,一艘將秦王朝艦船大小紀錄翻了整整一倍的玄甲商船,自膠東逆流而上,停泊在了長陵城外的渭河港口,跟周邊的木質小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那一日,神舟“巍如山嶽,浮動波上,錦帆鷁首,屈服蛟螭”,龐然如山的巨大身影、森冷幽寒的金屬反光,讓世人陷入了震撼之中,傾國聳觀而歡呼嘉嘆。

根據相關的數據,趙青估算出這艘初代鐵甲船,排水量應該達到了六千餘噸,全長在百米上下,載員可達千二百人,不過依舊採用的是巨木製成的龍骨,尚有風帆作為動力。

但隨着膠東郡勢力的極速擴張、與秦王朝軍方的深入合作,鐵甲船技術很快便從民用轉向了軍用,且整套工藝變得更加完善,從木質船殼外覆鐵質裝甲的形態,升級到了內外均為鋼鐵的結構。

幾年過後,十數艘全新的鐵甲軍艦便出現在了渭河軍港的水面上,船堅“炮”利,對其餘各朝的海軍形成了壓倒性的優勢,逼得他國工匠拼盡全力也造出了一些小號的鐵甲船,拉着全世界進入了鐵甲艦船的時代。

時至今日,大秦王朝的“幽浮”鐵甲艦已經超過了百艘,平均排水量超過萬噸,同時存在着多個型號與內部分級,由於部分復原了幽王朝時代的技術,戰鬥力跟早期的鐵甲艦不可同日而語。

至於民間,除了膠東郡的鐵甲商船越來越多,遍佈江海外,別的商號仍然不怎麼多見,罕有航至遠海的情況,畢竟建造的技術要求實在太高,也不太敢跟皇后的家裏人爭奪利潤。

反觀膠東郡,目前在千噸往上的航船,幾乎都已經使用了鐵質船殼,成為了它們的專屬標誌,顯着增強了船隻在航行過程中的防護能力,以抵禦海上風浪、撞擊以及可能的攻擊。

鐵甲船越來越往小的方向普及,或許是鋼鐵成本優勢的緣故,畢竟能用來製作大型船隻的木料,可不是隨便就能採伐到的,很多時候需要長時間的專門種植、選材極其苛刻。

同時,這些成千上萬噸的大型船隻,光靠風帆完全不足以提供正常的速度,但也沒法燒煤燒油,因此必須得運用法陣來驅動,需要專門的陣師掌舵指揮,維護起來亦是個天價。

在監天司的登記備案中,那支被趙青懷疑暗中運送囚徒的鐵甲船隊,便是由兩艘九千噸級鐵甲大船,十二艘三千噸級鐵甲船組成,載員七千餘人,且前兩艘大船屬於“退役”的幽浮大艦早期型號。

理論上來說,退役從商的戰艦會被拆卸下一些攻擊性的法陣與巨型符器,但用於壓低重心、增加穩定性的重石法陣,探測礁石等危險、相當於聲納效果的回聲法陣,以及靜音法陣、巡衛劍陣等等應該仍會保留。

而那些一層層地纂刻於船殼內部、遍佈艦身的防護符文,顯然並不會被特意抹除,賦予了鐵甲大艦足以無視五境以下攻擊、面對六境攻擊也僅是稍有損傷的驚人防禦力。

不僅僅是一座幾乎堅不可摧的要塞,輔以堅硬之極的撞角,船體本身亦是一件強大的武器,全速行駛的動能足以讓它輕易撞穿數十米厚的城牆,唯有七境宗師方可阻擋。

此外,膠東郡中人是否會違規改造艦體,添加新的法陣,暗藏某些強大的符器,偷偷裝載百十輛符文戰車,便是個未知數了,屬於夜策冷無從探查的範疇。

隨手將看完的密信焚作飛灰,趙青的目光轉向那隻正悠閑飲水的藍色信鴿,眼中閃過一絲溫柔,輕聲道:“小傢伙,你也辛苦了,回去告訴夜策冷,計劃即將啟動,讓她那邊做好準備。”

藍色信鴿似乎聽懂了趙青的話,咕咕叫了兩聲,振翅高飛,很快便消失在了天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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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天:開局越女阿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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