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小飯桶(6000)

番外一 小飯桶(6000)

時值冬季,到處都是光禿禿一片,一隻雪白的山羊在那賣力地啃着枯草,一對兒乾癟的紫紅色**耷拉着。

山坡后一個鬼鬼祟祟的嬌小身影摸了上來,露出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盯着山羊腹下。

哧溜。

這是一個三四歲小男孩兒,因為吃飯多,被叫做小飯桶,小飯桶總是吃不飽,現在又餓了。

餓了就找飯吃。

小飯桶舔了舔嘴巴,躡手躡腳地來到山羊後面,躺在地上,小腿慢慢把身體往前蹬。

現在那對兒熟悉的東西就在他眼前。

啊嗚!

小飯桶一把抓住,用小嘴猛吸了起來,山羊大驚,咩叫一聲,后蹄狂蹬。

要知道,這可是大冬天,它那石頭一樣蹄子踹在人臉上,別說是小娃娃,就是成年人也夠受的。

但小飯桶不愧為飯桶,任你蹬得他滿頭包,滿臉蹄印,他就是不松嘴,要當一個飽死鬼。

“小飯桶!你又再偷喝羊奶了!”

這時一道稚嫩的聲音傳來。

小飯桶正在瘋狂作案,聽見聲音嚇得一哆嗦,鬆開嘴,等看見來人,長吐了口氣。

他擺擺手,準備繼續吸,結果山羊明顯已經出離憤怒,忍無可忍,一記重蹄踹下藉機逃跑,跑到樹了另一邊拉開距離,和偷奶小賊對峙。

來人是一個穿着破舊小棉襖,臉蛋紅撲撲的小女孩,名叫卓慧,和小飯桶差不多一般大。

“哎呦……疼……”

小飯桶後知後覺,被山羊一腳撂翻在地,滾了好幾個跟頭才停下來。

“你還知道疼啊!”

卓慧彎着腰把小飯桶扶起來。

小飯桶一手揉着腦袋,一手指着山羊道:“你要不要試試?這可比碗裏的好喝多了!”

卓慧不解:“都是一樣的奶,為什麼會比碗裏的好喝?”

“你試試就知道了!”

小飯桶煞有介事,奶聲奶氣。

卓慧抿了抿有些龜裂的嘴唇,搖搖頭:“不啦,娘說過不能偷吃,否則要受罰的!”

小飯桶都被罰了多少次了,可這傢伙記吃不記打。

小飯桶小聲問:“你沒告訴娘吧?”

“沒。”

卓慧剛一開口,一個高大的身影毫無徵兆地出現,那是一個滿臉疲憊,裹着頭巾的農婦。

“娘……”

小飯桶抬起頭,嚇得一屁股坐地上。

農婦姚氏看了一眼白白胖胖的小飯桶,又看了一眼黑瘦黑瘦的卓慧,眼中閃過一抹恨色。

以往這種情況,小飯桶非要挨一頓打,可這次卻意外地沒有,姚氏只是上前將山羊安撫。

她望着山羊乾癟如書的**,重重地嘆了口氣。

這是一個四口之家,住在山腳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實在因為這地方太荒涼。

原本夫妻二人耕作勉強還能養活一家人,可這兩年鬧災荒,莊稼不是被蝗蟲吃,就是乾旱旱死。

家裏已經兩年沒什麼收成了。

晚上。

姚氏躺在被窩,憂憤道:“你為什麼非要收養那個野孩子,讓他自生自滅不好么?”

“他一個人能頂一個成年人的飯量。”

“飯都讓他一個人吃了!你看慧慧,面黃肌瘦,營養不良,這可是咱的親女兒啊!”

丈夫卓布衣從渾渾噩噩中醒來,聽見妻子嘮叨,隨便說了句:“現在咱養他,將來他養咱!”

姚氏一個翻身,對着丈夫低咆道:“將來?哪還有將來!我們根本撐不過這個冬天!”

卓布衣醒了,

肚子開始叫,他和妻子已經很久很久沒吃過飽飯了,兩人也時常精神不振。

他沉思片刻,道:“把羊宰了吧!”

姚氏不說話了,趴在被窩抽噎起來,這是家裏唯一的牲畜了,宰了就真的彈盡糧絕了!

次日一早。

小飯桶和卓慧聞着肉香醒來,他倆睡在一個屋,小飯桶跳下床,撲到灶台跟前。

“娘!今天做什麼好吃的,這麼香!”

姚氏一改往日的嚴厲,一邊用勺攪拌着鍋里的肉,一邊撫摸着小飯桶的小腦袋。

“肉湯。”

“啊?咱們家還有這種東西!”

小飯桶驚喜不已,連忙趴在灶台上,一看果然是肉湯,一大鍋肉湯,還有很多肉!

這時卓慧的聲音傳來:“娘!羊怎麼不見了!”

小飯桶一怔,用小手指着鍋里咿呀道:“娘,鍋里的是咱家的那隻山羊,對嗎?”

“對!”

全家已經太久沒吃過這麼豐盛的飯菜了,外面冷風呼嘯,屋內蒸汽騰騰,肉香四溢。

小飯桶和卓慧二人哭得不成人樣,眼睛都腫了,卓慧食欲不振,只勉強吃了半碗。

小飯桶則悲痛欲絕,含淚吃了三大碗。

就這樣,一家人又艱難地度過一段時間,冬越來越深,天氣越來越冷,食物越來越少。

終於,家裏又要揭不開鍋了。

這一天晚上,姚氏難以入眠,低聲道:“我們必須得想辦法,不能讓這個冬天熬死我們!”

卓布衣睜開眼,有氣無力地說:“我明天去山裏看看。”

姚氏搖頭:“山裡只有大雪和野獸,無論你被大雪困住還是被野獸困住都會死!”

卓布衣怎能不知:“但我們沒有辦法。”

“有!”

姚氏眼角有眼淚滑下,“那個野孩子。”

卓布衣緩緩轉過頭,盯着妻子:“你要把他趕走?”

“不是。”

姚氏餘光一瞥,視線和丈夫的交織。

唰!

卓布衣一把坐起身,死死地盯着她,咬牙道:“你早就打這個主意了吧!怪不得這陣子你對他那麼好!你還是人嗎?他是我們的兒子!”

“他不是!”

姚氏也坐起來,“我們對他夠好了,從冰天雪地里將他撿回來,讓他享受了四年人生,現在是該還回去了。”

卓布衣拳頭緊握:“那就把他趕走!”

姚氏問:“趕走了我們吃什麼?你心裏應該清楚,我們四個熬不過這個冬天,必須得有人犧牲!”

這句話讓卓布衣腦袋陣痛。

他看了一眼另一間屋子:“那就讓我這個做父親的犧牲吧!”

“呵呵……”

姚氏不知是哭還是在笑,“你是這個家的支柱,你若死了,你以為我們三個能活嗎?”

卓布衣沉默。

姚氏緩了口氣,飢餓讓她心裏發慌:“我也希望兩個孩子能健健康康長大,喜結連理,開花結果。”

“但,”

“我們沒有選擇!”

“為了你,為了我,為了慧慧!為了熬死這該死的冬天,我們……非如此不可!”

她的聲音已沙啞:“難道你要選慧慧,選我?也行,選我們母女,只要你高興!”

卓布衣身軀一震,一頭倒下。

次日。

一家人將僅剩的存糧拿出來,開開心心地吃頓大餐,小飯桶甚至穿上了新衣服。

這是姚氏親手織的。

小飯桶開心極了,最近一段時間,娘對他特別好,不僅不打罵,還經常噓寒問暖。

連早就斷了的哺乳都允許他吃。

他感覺自己太幸福了!

旁邊,卓慧都嫉妒了,一張紅撲撲的臉蛋耷拉着,懷疑自己才是撿來的,沒人疼。

吃完后,小飯桶美美地睡個覺。

他做了一些亂七八糟的夢,夢見自己有吃不完的山珍海味,夢見自己長大了,很厲害很厲害,拿着樹枝隨便一劃拉,天都裂開了。

還有那天上的太陽,他居然能用手提起來。

真不可思議!

也不知過了多久,小飯桶又聞見了肉香,很快,他感覺自己被扔進了太陽里,湯得離譜。

幾乎要將他點着。

“啊!!!”

終於,小飯桶忍受不了了,大叫着,大吼着,發現漆黑一片,他身處滾燙的熱水中!

這太恐怖了。

他一頓亂撲棱想要逃離,他感覺皮膚都要融化了,屁股都要裂開了,他要被煮熟了!

外面。

姚氏和卓布衣聽見叫聲和拍打聲,好在上面壓着整整十塊兒磚頭,4歲的小孩根本頂不開。

“娘……”

卓慧揉着惺忪睡眼站在門口,用鼻子嗅了嗅,“我剛才好像聽到小飯桶的聲音,他又不見了。”

姚氏強擠出一抹微笑:“他八成又跑出去玩了!”

“哦。”

卓慧輕應一聲,看向窗外,天黑壓壓的,大雪紛飛,山風呼嚎,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她心想這種糟糕天氣,小飯桶不至於敢出去,不知為何,她想起了那天消失的山羊。

現在她的目光落在了鍋上。

火噼里啪啦想個不停,肉香傳出,她從來沒聞過這麼香的肉,但她卻一點都不敢高興。

“娘,鍋里……”

“啊!!!!!”

驀的,只聽一聲怒吼,磚頭飛起,鍋蓋衝天,一個嬌小的身影跳了出來,發瘋似的。

卓慧不會不認識小飯桶。

此時的小飯桶渾身赤紅,身上冒着白氣,渾身發抖,一雙怒目比佛陀的還可怕,不斷嚎叫着。

卓布衣和姚氏大驚失色,怎麼也沒想到小飯桶力氣這麼大,燒了這麼久居然還活着。

小飯桶站在灶台上,牙齒不斷打顫,四下一掃,當即明白過來,二話不說,直接將姚氏撲倒。

就要一口咬斷她的脖子。

“孩子!”

卓布衣趕緊喊了聲,按了按手。

小飯桶呲牙咧嘴,環視三人,這時一聲低嗚從外面傳來,悠長冷厲,透着森森寒意。

“是狼!”

卓布衣驚駭,趕忙抄起鋤頭,趴在窗戶一看,一隻大灰狼正拖着尾巴一步步靠了過來。

那灰狼和那隻山羊一般大,腹部乾癟,顯然已飢餓至極,嘴裏的獠牙微張,口水直流。

蓬!

大灰狼一頭撞在木門上,將整間屋子都撞得搖晃,它不斷撞着,卓布衣三人駭然無比。

“別怕,有爹在!”

卓布衣安慰母女二人以及小飯桶,小飯桶壓在姚氏身體上,虎視眈眈,並不作罷。

嘩啦!

終於,大灰狼將木門撞開,額頭染紅,一雙幽邃的眼睛看了看四人,最後盯向小飯桶。

“畜生,我劈死你!”

卓布衣拿起鋤頭就掄,誰想大灰狼身手敏捷,側身躲過,不管卓布衣,直撲向小飯桶。

若是平日裏見到這麼一大隻狼,小飯桶絕對要嚇死,可此刻他也正發怒着呢,管你狼還是人,都得死!

小飯桶大怒,手腳抓地,汗毛乍起,真像一隻怒火中燒的小野獸,迎頭沖了上去!

大灰狼卡了下,心想什麼情況,到底我是狼還是你是狼,你一個人類幼崽要幹嘛?

不得不說,小飯桶平時飯量大,那都不是白吃的,此刻一記小拳拳砸在大灰狼臉上,把它砸得身子一軟,嗚叫一聲。

這隻大灰狼原本就是只斗敗了的獨狼,身上有傷,餓了好幾天,剛剛又用頭破門,早就沒多少力氣了。

老實說,它也不想冒着風險闖進人類的房子,但那肉香太誘人了,讓它無法自持。

鬼使神差地就來了。

卓布衣驚愕,趕緊去幫忙,一鋤頭鋤在大灰狼的臀部,鮮血直流。

小飯桶則不管,就一直用發紅的小拳頭砸大灰狼的臉,大灰狼日了個狗的心都有了。

它居然被一個小屁孩錘得毫無招架之力。

這是拳頭?

確定不是榔頭?

半個小時后,這隻大灰狼已徹底斷了氣,瞪着眼睛,一副不甘的樣子,狼界恥辱啊。

後面。

姚氏和卓慧都看傻眼了,臉色慘白,心驚膽戰地抱在一起。

卓布衣呢,他剛才也幫了不少忙,這會驚魂甫定,扔下鋤頭,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氣。

他也餓了許久,沒多少力氣了。

現場唯一還有足夠力氣的便是小飯桶了,小飯桶左臉到耳根處被劃了一個猙獰的口子。

流淌着血。

他牙齒咬得咔咔作響,怒視着卓布衣三人,尤其是姚氏,小拳頭一握,再度撲了上去。

他的速度快得像野貓一樣,一下又將姚氏按到,姚氏心臟都要停了,剛目睹了小飯桶那樣殘暴生猛,連狼都能赤手空拳打死,心道自己死定了,自己也的確該死!

小飯桶的虎牙已到,並未咬死她,而是在她臉上舔舐了兩下,然後分別在卓慧和卓布衣臉上也舔舐了幾下。

最後。

他打開被撞了個洞的木門,風雪吹進來,直吹得人臉生疼,小飯桶就那麼離開了。

“孩子!!!”

卓布衣隔着老遠大喝,淚流滿面。

“小飯桶!你要去哪裏!”

卓慧也哭喊。

小飯桶沒有回答,赤身果體的走在風雪中,在黑壓壓地天空下一直走,一直走。

他要去哪,他也不知道,但絕不是這裏。

這裏不是他的家。

“阿嚏!”

走了太久太久,小飯桶這才感覺到冷,打了個噴嚏,四下望了望,發現自己來到一座山林中。

他瑟瑟發抖地抱着嬌小的身體,飢餓感,寒冷感猝不及防地傳來,只讓他精神恍惚。

“奶……”

“肉……”

小飯桶呢喃着,心想還有沒有大灰狼來送,要送快點,他餓得不行了,快沒力氣了。

這時,暗中一道黑影匍匐着,它早隨眼前這個獵物一會兒了,確定沒威脅,準備出手。

哧溜。

黑影舔了舔嘴巴,悄悄地貓了上去,留下一排排梅花一樣的腳印,終於到了攻殺範圍。

吼!

隨着一聲咆哮,黑影縱身而起,身姿矯健,目露凶光,張開嘴,露出獠牙,就要一口咬死獵物。

小飯桶被驚醒,下意識低身躲閃,同時一記勢大力沉地沖拳掄上。

嚶……

黑影原本志在必得的一擊沒能奏效,反倒下顎挨了這一記重拳,等等,人類幼崽有這麼重的拳頭?

敲!

這是一隻花豹,立即炸毛,等穩住身形,不斷哈着氣,刨着雪,下巴疼得厲害。

小飯桶垂涎欲滴,搓了搓小手咿呀道:“小豹豹,別怕,我才4歲,快把我吃了!”

看着他那副‘招客’般的樣子,花豹眉頭一皺,想想生疼的下巴,思量片刻,拔腿就跑!

遇上硬點子了!

跑!

沒必要拚命!

花豹太需要這頓美餐了,可它更惜命,一旦遇到有威脅的獵物絕對不會逞強硬剛。

大不了再吃幾頓雪!

花豹剛一轉頭狂奔,發現小飯桶拽住了它的尾巴,這下它更加驚嚇,發狂般急奔。

小飯桶被拽在地上,雪花四濺中看見那是一隻母豹子,一對熟悉的**不斷搖晃。

他想起了那隻山羊的。

羊奶好喝。

豹奶應該也不錯!

小飯桶心臟砰砰亂跳,像發現了新大陸,哪裏肯鬆手,等花豹速度慢下來,他小腿一踢,踢在它的肚子上。

花豹疼叫一聲,知道不好跑了,它就那麼一會兒速度爆發,加上太餓,跑不動了。

再說了還拉着一個拖油瓶。

艹。

是你逼本豹的,就讓你見識下什麼叫世界上最兇殘暴躁的豹,看本豹不咬死你個小臂崽子!

花豹的脾氣一向不好,比老虎獅子都要狂躁,要不是遇到特殊時期它早就發飆了!

見到花豹不跑了,小飯桶鬆了口氣,再跑他屁股都要被磨個窟窿了。

嗡。

花豹扭動腰肢,尾巴一甩,傳出破空聲,就要將小飯桶給甩到一棵大樹上摔死。

小飯桶雙手鬆開,身體落在樹榦上,側身站立着,一雙小腿彷彿有用不完的力氣,微微一屈。

咻!

他拎着拳頭捲土重來,且勢頭更猛,花豹張開嘴,打算精準地將他的小拳頭咬碎。

小飯桶可不敢嘗試。

當下重心前傾,手掌提前落地,正好落在花豹前面半步,然後像兔子一樣狠狠一蹬。

蓬一聲。

這一腳又恰到好處地踹在花豹下顎,力量相比拳頭重了何止一倍,然後花豹又起飛了。

這次小飯桶可不會給它機會,一個箭步追了上去,將以前和山羊鬥法的招式都使出來。

最後,這隻倒霉花豹被小飯桶爆錘在地,直接躺平,翻起肚皮,表示不打了,認輸了。

但若小飯桶想殺死它,它還是會掙扎的,這是一個既認慫又極具防禦力的姿勢。

小飯桶指了指花豹肚皮上的**。

花豹有靈性,自然明白用意,內心躊躇片刻,表示可以,總比被亂拳打死要好。

反正先退一步再說。

小飯桶高興壞了,連忙趕上前去,一邊吮吸着可口的奶汁,一邊用手警告花豹別動歪心思。

“嘶!”

小飯桶緩了緩,舔乾淨嘴巴的奶液,興高采烈道:“果然要比羊奶好喝太多!妙啊!”

嚶!

花豹一臉虛弱地叫了聲,意思是完事了么,完事了我可以走了?放俺一條生路啊。

小飯桶一把拽住它的尾巴,一根手指搭在嘴邊:“你暫時先跟着我吧,隨時給我供奶!”

一頓飽和頓頓飽他還是分得清的,這大冬天的,萬一運氣差碰不到快遞狼和快遞豹,那就完蛋了。

再說了。

他總覺得豹肉可能沒那麼好吃,就算要吃還得剝皮,切肉,烤肉,弄得一身血很麻煩的!

嚶!

花豹低叫了聲,明顯反對,它看了看自己,好像再說俺都瘦成這樣了,你還要剝削俺!

你不能換個豹剝削!

小飯桶也看不上這隻,奶量嚴重匱乏,他都遠遠沒喝飽,但沒法子,騎驢找馬吧。

見花豹不同意,小飯桶扭了扭拳頭,這下花豹立刻同意,很認真地點點頭,認大哥一般。

可它很快又犯難了,嚶嚶叫了幾聲。

小飯桶畢竟不懂獸語,只是好奇,跟着花豹一直走,同時警惕,以防有陷阱之類的。

一人一豹來到一座狹小的岩洞外。-

這時伴隨着一道道嬌嫩的嚶嚶叫聲,幾隻小奶豹從岩洞裏踉踉蹌蹌地爬了出來,嗷嗷待哺的樣子。

小飯桶明白了,這頭花豹是向自己訴說難處,畢竟它有三個娃要帶,沒有多餘奶水給他。

小飯桶上前,用小肉手輕擼一隻只小奶豹,小奶豹見到陌生人,呲牙咧嘴,奶凶奶凶的。

對此。

花豹倒沒多大意見,小飯桶畢竟只是一個4歲小孩,赤條條的,雖然暴打了它,但跟成年人類比起來,花豹的警戒心沒那麼重。

再說了。

這人類幼崽真要對它的三隻小奶豹做些什麼殘忍不可饒恕之事,它也無力阻止啊。

老實說,到了現在,花豹只祈求小飯桶能放過它,至於三隻小奶豹,它一狠心不要了!

不然能咋?

花豹想着,定睛一看,原本調皮搗蛋的三隻小奶豹乖巧地卧在一起,吮吸着小飯桶的三根手指。

那模樣,比見到它們親娘還要親!

花豹眼中閃過一抹嫉妒之色,三個沒良心的混賬,俺才是你們親娘,睜開眼看看!

但小奶豹們此刻正在十分享受,哪裏理它。

此刻,花豹突然冒出一個想法,心想你既然這麼會帶娃,那你就負責在這帶娃。

本豹負責在外面打打殺殺?

貌似也不錯!

沒有後顧之憂!

它每次出去捕獵,心裏都不踏實,生怕小奶豹被哪個野獸給偷吃,現在沒有顧慮了。

如果這個人類幼崽願意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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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事無成大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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