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8劍6山,裂開的天!(9000)
盤國利器,縱橫諸國的八劍來時洶洶,死時寂寥,整整齊齊地成了柳花明的劍下亡魂!
所有人震得翻江倒海,手腳冰涼。
如果說盤國八劍恐怖無邊,那麼將之團滅的柳花明呢?
此刻,在人們眼中,柳花明和劍靈黑影一上一下,懸於空中,縱橫於天地,蓋壓於世間。
龐尋、龐醒等人身體不受控制地發抖,眼珠子都要掉出來。
嗡!
劍靈黑影如一道驚雷般從人群中穿梭而過,留下一個個殘影,龐尋等強者紛紛倒下。
嘶……
一道道輕嘶聲在正廳中響起,浩然門一行臉色發白,如坐針氈,看柳花明的眼神不由驚顫。
“廢,就這麼幾個麻瓜你耽擱這麼久。”
陳非群面無表情道。
“確……確實廢!要是我出手,舉手投足間就能覆滅這些傢伙,哪用這麼拖拖拉拉!”
一個弟子不太自信地說。
“哎,好說不說總算勉強把活幹了,你不能拿我們的實力去要求一個廢柴,對不?”
另一個弟子指點江山一般。
門口。
柳花明輕輕落下,持劍而立,落葉散開,此刻的他無比自信,輕世傲物更甚於以往。
也難怪。
如此短的時間讓他修鍊出劍靈,提升至攤葉境,更是以一敵八將聲名滔天的盤國八劍斬殺。
他想不狂都不行!
柳花明不是傻子,浩然門一行也不是專業演員,他看出了這些人色厲內荏的本質。
也許他被利用了。
也許這些人根本就是比他還廢!
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柳花明對劍道的追求,那從未停止的以劍問路之心!
所以柳花明提劍指向玉座上的陳非群。
看到這一幕,浩然門弟子們心裏不禁咯噔一聲,冷汗不止,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你這是幹嘛?”
陳非群問。
柳花明回答:“先生對我有天高地厚之恩,本不該冒犯,但我想試一試我的極限!”
擔架上,孟宿叱罵道:“混賬!你這恩將仇報的狗東西!信不信我現在就廢了你!”
陳非群抬起手:“小宿,不用。一個孩童學了點東西,翅膀硬了,總想逝一逝,你確定要逝?”
“確定!”
柳花明重重道。
現場頓時劍拔弩張,所有人心跳加劇,誰也沒想到柳花明這麼頭鐵,這麼膽大妄為!
陳非群居高臨下,問:“那你還在等什麼?”
“好!得罪了!”
柳花明握緊配劍,劍靈黑影跟在身後,翠綠氣息鋪灑開來,滾滾向前直逼陳非群。
呼。
柳花明輕吐口氣,眼中殺氣畢露,他的劍從來都不會手下留情,只有生死相鬥!
就在他準備提劍直撲時,驀的,柳花明身體一僵,瞳孔猛縮,餘光一瞥,看見他的佩劍不受控制地朝自己的脖子揮來。
這實在太驚悚了!
“這到底是……”
柳花明不敢置信所發生的一切,直到鋒利的劍刃觸及他的咽喉,鮮血滲出,他終於害怕了。
一種前所未有的真實的害怕!
兩邊,浩然門眾人眼睛逐漸睜大,無法理解,彷彿見到了這世上最荒誕的事一般。
陳非群站起身,緩緩走了過來。
柳花明尾骨不由一個激冷,不禁抬起頭,仿若看見一個遮天巨人向他逼近,
而他卻渺小如蟻。
他的靈魂在瘋狂戰慄,他的眼珠幾乎要裂開,而他卻做不了什麼,也不敢做什麼。
甚至哪怕呼吸一下都會灰飛煙滅!
“你說要逝的。”
陳非群開口,看也沒看他一眼,將他越過。
柳花明只覺聽到了隆隆天音,被那遮天巨人漠視,忍不住想要找到一個陰暗角落抱着腦袋瑟瑟發抖。
“我是天才劍客。”
“我是一人單殺盤國八劍的絕世強者……”
柳花明心中不斷告訴自己,但此時此刻,他無法改變自己成為一個見了貓的老鼠的事實。
準確的說。
那不是貓,那是虎,那是天,那是比天還要恐怖的存在,而他竟然妄想挑戰對方。
如今他總算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什麼叫做蚍蜉撼樹,螳臂當車,蒼白無力!
但太晚了。
他的內心,他的腦海已被無法承受的龐大世界觀衝垮,他所剩的只有恐懼和絕望!
他想起了陳非群的名號——無敵。
“廢。”
“廢。”
“廢。”
陳非群的聲音從後面傳來,柳花明再也支撐不住,兩把劍同時掉落,和劍靈黑影一齊崩潰。
劍靈黑影消散,而他卻仍舊存在,沒有死,但比死了還痛苦一萬倍,且會一直痛苦下去。
柳花明啪嗒一聲跪下,空洞的眼睛看了下那陪伴自己十幾年的佩劍,此時的他連拿劍的勇氣都沒了。
他已無異於一具行屍走肉!
這時。
陳非群已走到門外,瞅着目瞪口呆的眾人道:“若初,還愣着幹嘛,回宮廷,那裏環境好,老夫人住得舒服也好調養。”
“是,大師兄!”
姜若初抿了抿乾燥的嘴唇,扶着麻木的母親繞開柳花明追了上去,其他人也紛紛跟着。
段水流瞥了一眼白痴一樣柳花明,視線轉向陳非群,心道:“老大啊,你還有這等本事!”
外面。
屍體滿地,水輕秋心悸不已,追上陳非群,指了指柳花明身後的升龍劍:“大師兄,劍!”
“髒了,不要了。”
陳非群說。
弟子們戀戀不捨,最後也沒敢去撿,瞻仰着若無其事的陳非群,彷彿不認識似的。
一行很快坐上大鵬妖獸起飛,飛離這讓人驚心動魄的羽州,在巨劍的殘光下朝着朝京返回。
鵬背上。
眾人驚魂甫定,你看我我看你,最終一齊看向端坐着的陳非群,陳非群問:“看我幹嘛?”
有弟子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問:“大師兄,你……你怎麼做到讓那柳花明跪下的?”
陳非群答:“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用真理喚醒他心中的良知,他一羞愧不就要自裁?”
?
其他人無語,我們差點兒信了!
沒人是傻子,之前感覺不明顯,又先入為主,以為自家大師兄一事無成,菜雞一個。
可聯繫之前的事,細細想來,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兒。
比如先前在門派中遭遇襲殺,那晚到底是誰出的手將敵人全滅,真的是朝廷嗎?
要知道,當時陳非群出去,大家是門清兒的。
還有那晝夜刀法后十二式,說好的刀法呢,二師兄練成絕世劍法了,又破天荒地練出劍元!
再到柳花明就更離譜了,那麼短時間劍靈都給整出來了,還突破雲干境圓滿,達到攤葉境!
另外。
從之前到現在,他們經歷過多少兇險,一次比一次可怕,然而,自家大師兄皆淡然處之,一點都不慌!
這得有多大的心,多高超的演技才能做到?
因此。
眾人有理由懷疑陳非群絕不像表面那麼簡單,恐怕是裝的,實力遠超那柳花明!
一個弟子期盼道:“大師兄你就別裝了!那會兒你都承認自己是護國天將了!”
“是啊!”
另一個弟子附和,“大師兄,我早看出你不一般!什麼一事無成,你也就是拯救了免國而已!”
“大師兄,自家兄弟沒必要再隱瞞了吧?”
水輕秋和季柔沒敢吱聲。
被一道道熱忱的目光看着,陳非群抬眼道:“我裝什麼?我早就說我是那護國天將,我號無敵!”
“……”
敢情你是本色出演!
眾人唏噓。
見他承認,水輕秋湊上去,十分好奇地問:“誒大師兄,你具體什麼實力,也攤葉境嗎?”
“什麼攤葉境,我就凝種一成,至於實力,無敵啦。”
陳非群回答。
一旁。
段水流趁機問“一化?二化?三化?”
“師父一化是什麼?”
有弟子問。
段水流解釋了一遍,眾人眼神驚駭,修鍊到極致,化凡重修?這種事太過誇張!
陳非群輕嘆一聲:“師父,你就別瞎猜了,我就是凝種一成,什麼也沒化,騙你們幹嘛?”
“真的?”
“真的!”
“那你實力怎麼這麼恐怖?”
“我實力恐怖嗎?”
陳非群看向其他人,“哎,算了,就當我是史上最強凝種一成吧!”
“能把攤葉境嚇尿那種?”
某弟子說。
“那是他膽小!膽大一點的人就不會,這種叫做氣勢懂嗎?當然,大概那廢柴良心正好發現。”
陳非群解釋。
你以為我們會信?
眾人一副不相信的樣子,沒再糾纏這件事,大家總歸有了底氣,至少不用再擔驚受怕了!
擔架上,孟宿穩下心神,道:“大師兄,盤國這是瘋了,直接派出八劍來殺你?”
“不知道。”
陳非群聳聳肩,好吧,事實上是他懶得想。
段水流撫了撫鬍鬚道:“八劍被殺的消息一旦傳出,盤國必將震動,若是一般國主應該會有所收斂,可盤主一世梟雄,恐怕不會咽下這口惡氣。”
一個弟子問:“師父,盤國八劍都被滅了,盤國還敢打大師兄的主意?”
“敢!”
段水流指出,“八劍雖滅,但盤國還有六山,這才是盤國的根本,盤主最大的底氣!”
“六山?”
“八劍六山!”
孟宿接過話茬,沉聲道:“八劍是盤國開疆利器,而六山則是盤國的鎮國重器,終極大殺器!不到關鍵時刻絕不使用,因為在東境盤國要面對的還有另外兩個霸主。”
“這六人據說每一個都是攤葉境級別的存在,尤其是六山之首張山之,被稱為盤國擎天之柱!”
“其實力恐怖無比!一手協助盤國三代國主成就霸業,被當今盤主尊為相父!”
聽完這話,一眾人又開始提心弔膽,不寒而慄,畢竟是盤國,巨無霸一樣的存在!
作為免國人,對盤國有着與生俱來的仇恨和恐懼!
水輕秋猶豫片刻,堆着笑臉道:“大師兄,你有沒有像后十二式一樣厲害的劍法教教我們?”
“嗯?”
陳非群眉頭一皺,“有我在你們怕什麼?”
水輕秋連忙擺手,賠笑道:“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我們不想拖大師兄後腿,也想略盡綿薄之力!”
“對對對!”
其他人趕緊跟進。
陳非群耷拉着眼皮,不悅道:“今天沒心情,改天吧!都說了我無敵,擺明了不信任我!”
啊這!
其他人沒敢再強求,互相看了看,心裏着實沒底,陳非群哪怕說自己攤葉境之上都行,偏偏說無敵,這誰敢信?
偌大的人六域恐怕只有一個人敢說自己無敵,那便是人六域的掌控者,至高權力——域主!
……
朝京。
夜幕降臨,人來人往,異常繁華,人們談論着各種奇聞異事,比如之前朝殿廣場的決鬥。
忽然。
一股極致壓抑的氣息瀰漫開來,空氣彷彿在這一刻凝固,越來越多人感到不對勁兒。
吼!!!
隨着一聲震天動地的咆哮,一個巨大的黑影從天而降,壓碎數十間房屋,死者無數。
人們肝膽欲裂地仰望着。
那是一隻蛤蟆狀的妖獸,巨大無比,長着一雙醜陋鋼鐵般的翅膀,以及一張深淵般的嘴。
“那……那是……”
一個強者顫聲道。
很快,許多人認出了那東西,回想起了十年前的恐懼,十年前就是此物在免國肆虐!
吼!!!!
巨口妖獸再次嘶叫,僅憑聲音就將許多平民震死,哪怕強者聞之也不禁耳鼻流血。
它開始發動進攻,一口就吃掉了幾棟房屋,裏面的人自然無法倖免。
“畜生!給我住手!”
一個個強者現身,氣勢爆發,一齊圍殺,但眨眼間被巨口妖獸反殺,它實在太強了!
宮廷中。
塗心靖正在用晚膳,感受到什麼,霍然起身,雙拳緊握,死死地望着某個方向。
“啟稟國主!通天妖獸再現,朝京大亂!”
蔡承慌忙進來稟報。
“終於來了!”
塗心靖一咬牙,取下備劍衝出修心殿,上百個全副武裝的金衣衛早已將這裏圍得水泄不通。
這時一群黑影從天而降,鬼魅一般神秘。
夜幕散開,對方總共來了二十餘人以及一頂紫色轎子,他們所穿的衣服和衣服上的標識塗心靖不會不認識。
“盤國人!”
副太監總管童隱海尖聲道。
蔡承震動萬狀地盯着那一個個不速之客,其中兩人足以驚爆他的眼球,嚇破他的肝膽!
“伏定山,費山!”
聽到這兩個名字,塗心靖一個沒站穩差點跌倒,渾身緊繃地站着,然後看向紫轎。
這一刻,這位免國國主心臟幾乎要跳出來,瀕臨崩潰邊緣。
童隱海聲音顫抖地問:“蔡公公,這兩人名字都有一個山字,難道……難道是盤國八劍六山中的六山?”
“是的!”
蔡承點頭,做了個深呼吸。
“那……那轎子裏的是?”
童隱海說話變得磕磕絆絆。
蔡承失神一般說著:“八抬紫轎除了那個人能坐,還有誰敢坐?”
“你……你是說六山之首,盤國擎天之柱,三朝國相——張山之?”
話還沒說完,童隱海摔倒在地,神情驚恐。
現場,對方明明只有二十來人,可金衣衛等免國強者只覺頭皮發麻,無法呼吸。
對方不用做什麼,僅那樣站在空中,淡淡地俯視着,就讓所有人感到巨大的壓迫力。
宮外,妖獸肆虐,慘叫不止。
宮內,鴉雀無聲,窒息絕望。
“免主,我們出現你應該知道意味着什麼吧?”
伏定山幽幽開口,他棕黑裝束,衣服上有幾道白色花紋,戴着一雙黑色手套,腰后橫着一把漆黑鋼鐧。
塗心靖定定心神,切齒道:“好一個狼子野心的盤國!終於要對我免國發出致命一擊了嗎!”
“答對了。”
伏定山輕聲說,“你不會還指望那個護國天將吧?我勸你別想了,他都自身難保了!”
果然!
塗心靖早就想到了這一點,可當時根本無法勸阻浩然門一行去羽州。
伏定山吹了下手套上不存在纖塵,問:“現在告訴我,你免國是要掙扎一下,還是乖乖投降?”
這句話像一柄鐵鎚一樣砸在塗心靖那驕傲的自尊心上,他望了望面色慘白的金衣衛,笑了聲。
“壯士們,兄弟們,我們即將國破家亡,但在這之前你們願意跟孤浴血奮戰一場嗎?”
他問。
“誓死追隨國主!!!”
在統領郁正陽的帶領下,金衣衛以及諸位強者拔出兵器,齊聲高呼,響徹宮廷!
“好!”
塗心靖拔劍,直指伏定山,下一瞬,體內一股翡翠般的氣息奔騰而出,在宮宇中穿梭。
伴隨而出的還有一個劍元黑影,和他分站,抬起頭,直視伏定山,眼中沒有絲毫懼意!
“真以為我免國無傲骨?真以為我免國可欺?”
塗心靖中氣十足道,擲地有聲,雄姿英發,氣勢迫人,哪還有半分虛弱蒼白的樣子。
一眾免國強者大吃一驚,紛紛側目。
“攤葉境,劍元……”
伏定山砸了咂嘴,“你從極劍宗一回來便裝病示弱,以為我盤國會麻痹大意?你錯了。”
塗心靖不得不承認這個計劃的失敗,他沒想到盤國這麼狠,竟直接出動六山中的三人!
還有一頭攤葉境中成的妖獸!
尤其那位六山之首親臨,這讓他一切的謀划都失去作用,這樣的陣勢太過恐怖!
“就讓我來會會你吧,免主。”
伏定山亮出鋼鐧。
“殺!”
隨着塗心靖一聲低吼,一邊是二十多人的隊伍,一片是數百免國強者,大戰一觸即發!
……
另一邊。
浩然門一行難得安逸,乘着大鵬妖獸在夜色下前行,有的人精疲力竭睡了過去。
……
時間在一分一秒過去,朝京已亂成一鍋粥,巨口妖獸像草芥一樣收割着免國人的性命。
“啊!”
塗心靖被一記雷電般的鐵棍桶穿了身體,然後被一腳踹在身上,胸口碎裂,身體砸下,地上多了一口大坑。
上空。
一邊是持鐧的伏定山,一邊是持棍的費山,費山淡漠道:“作為劍客,你有些實力,但作為國主,你太弱了,弱者無法在東境生存,滅亡是你和免國不可逃脫的命運!”
伏定山輕嘶一聲,疼得抽了口氣,捂着受傷的腰部道:“就讓我來結果了他吧!弒殺國主可是我的一大愛好!”
咻!
費山身形一動,已出現在塗心靖後面,棍如蛇出,將塗心靖兩條胳膊架起,備劍脫手。
“國主!”
“國主!”
免國強者們嚎叫,想要過來救援,但他們面對的寥寥盤國強者足以讓他們疲於應對。
根本做不到!
“去死吧!”
伏定山呼嘯而至,衝到塗心靖身前,鋼鐧轉動,帶着鋒利的罡風就要絞碎他的心臟。
就在這時,一道悠沉的聲音自宮廷中傳來:“一國之主有一國之主的死法,豈容你褻瀆!”
“誰?”
伏定山身形一滯,循聲望去,一座廢棄的宮殿中走出一個矮瘦老者,老者穿着一身樸素長袍,佝僂着背,拄着拐杖。
“老祖!”
一見到此人,塗心靖眼眶泛紅,鼻子發酸,堂堂一國之主悲戚莫名,羞愧萬分。
“老祖?”
“難道是我免國老祖?”
免國強者中有人低聲道,這種事一般人不知道,就算知道的也只是當成一個傳說。
傳說一些國家的先祖並沒有死去,而是靜默假死,暗中守護着,除非滅國之時,否則絕不會出現!
矮瘦老者漫步走着,剛才還離得很遠,這一瞬已出現在眾人眼前。
他滿臉老年斑,氣息低迷,看起來疲憊不堪,能苟活到如此大的歲數本身就很難。
但盤國強者沒人敢小覷他。
費山眯起眼道:“免國老祖?你終於肯出來了,放心,我很快送你們祖孫一起上路!”
顯然他曾滅過他國,對此事清楚。
而塗心靖之所以悲戚,正是知道老祖一出,免國就無任何底牌,一旦輸了,必將亡國!
“呵呵。”
矮瘦老者,也就是免國老祖笑了笑,無視費山二人,看向一直沒有動靜的八抬紫轎。
“若真是張相國到了,老夫甘願束手就擒,可若不是,那老夫可就要大開殺戒了!”
話落,提起拐杖隔空一指。
咔。
八抬紫轎開始龜裂,而後轟然炸裂,抬轎的八人整整齊齊地站成一排,一個玉面陰柔的男人從空中飄下,手中一把紅色扇子展開,自有一股說不出的凌厲瀟洒。
“不是張山之,是李山!”
項闖一邊咳血一邊說。
“是在下。”
李山露出和善的笑容,溫文爾雅,君子如玉,哪裏有半分侵略滅國者的猙獰樣。
見他承認,免國這邊士氣大振,一個個準備發起殊死反攻。
但免國老祖的臉上依舊凝重,因為這李山雖然不是六山之首,卻也是六山之中排名第二的存在!
且年少有為,天賦極高,實力同樣深不可測!
甚至免國老祖更願意麵對張山之!
“這個李山,咳咳……據說背景極其不簡單,老祖怕是投鼠忌器,放不開手腳!”
蔡承擔憂道。
李山的笑讓人如沐春風:“老人家,你打爛了張相國的轎子,他知道了會不高興的。”
免國老祖回擊道:“他要打爛我的國怎麼不說?”
“不,”
李山更正,“不是你的,是張相國的,是我盤國國主的,免國早就不屬於你和免主了!”
“你!”
塗心靖大怒,但也只能是無能狂怒,他現在靈氣消耗巨大,又被人挾持,根本做不了什麼。
免國老祖拐杖一頓,地板炸裂:“多說無益,就讓我來領教一下閣下高招,看我這把老骨頭尚能飯否!”
“請!”
李山優雅地做了個請的手勢,下一刻眼神一變,兩人宛如兩道狂風一般撞擊子啊一起!!!
大戰繼續!
夜風襲人,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鮮血氣味。
也不知過了多久,嗤啦一聲,鮮血飛揚,李山用扇子一擋,鮮血全都灑在紅扇上,而他則一塵不染。
對面。
免國老祖身形搖晃,鮮血淋漓,身體不住顫抖,看起來更加蒼老,隨時會被風吹散。
“唉,我一向尊老愛幼,罪過罪過。”
李山手腕一抖,一股烈風呼下,將免國老祖矮瘦的身軀吹得變形,而後轟然砸落。
這一落,免國一方的士氣徹底被按死,即便不乏拼了命的也於事無補,大局已定。
李山俯瞰着殘血半死的免國老祖和塗心靖,下令道:“帶走吧,活的比死的有價值。”
“是!”
一個盤國強者領命。
李山看向羽州方向,呢喃道:“羽州應該也早都搞定了吧,這樣一來,免國已定!”
片刻后,一道暗光襲來,來人是盤國特有的信使。
“捷報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呵呵,知道了。”
李山笑道。
哪只信使單膝跪下,一臉慌張地說:“啟稟李大人!不好了!羽州那邊出了岔子!”
“嗯?”
李山眉頭微蹙,看了懵逼的費山和伏定山二人一眼,“什麼叫出了岔子?”
“八劍……八劍全軍覆沒了!”
信使努力說出來。
現場安靜片刻,伏定山忍不住大笑:“你在開什麼玩笑?那八個傢伙啥時也有這種整蠱愛好了?”
“是真的!”
信使重重道,“屬下到達時只見到八位大人慘死街頭,有的身體都不全,慘不忍睹!”
李山意識到事情不簡單,厲聲問:“誰幹的?”
“瀛國劍客柳花明!”
“他?”
費山煞是不解,“這人我知道,有點本事,但你要說他能將那把人全部格殺那就太扯!”
信使咽了口唾沫,極其認真地說:“當時有不少人都親眼目睹!的確是柳花明乾的!他不僅達到攤葉境,更修鍊出了劍靈!”
“什麼?”
李山不淡定了,他太知道劍靈修鍊的難度了,整個東境能修鍊出來的一隻手就能數得過來。
之後信使又稟報了有關柳花明的情況,說他在姜府跪着,精神好像不正常,已被控制住。
“那那位陳非群呢?”
李山問。
“不知所蹤!”
……
此刻。
大鵬妖獸終於抵達朝京,作為妖獸,它的嗅覺非常敏銳,立即聞到了濃濃鮮血味和讓它不安的威脅!
吼!!!!!
這時一聲咆哮響起,將睡夢中的浩然門一行驚醒,大家循聲望去,一隻巨大妖獸正在嗜血殺戮!
似乎感受到了什麼。
那巨口妖獸朝這邊看了一眼,眼睛發紅,厲叫一聲,推翻房屋助跑,向這邊撲來!
所有人瞬間汗毛乍起,面色慘白。
大鵬妖獸恨不得立即跑路,但對方速度太快了,呼吸間已振翅撲到,張開血盆大口!
眾人嚇得發出尖叫,驚駭欲死。
這隻巨口妖獸和十年前那只是相好,能聞出陳非群的氣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它就要為姘頭報仇雪恨。
陳非群打着哈欠,冷淡地看了一眼它,這一看,不知為何,巨口妖獸瞳孔一顫,沒敢下嘴。
“走啊。”
陳非群催促,大鵬妖獸心悸,沒多想拔腿就跑,嚇死本鵬了,以百米衝刺的速度飛奔。
鵬背上,眾人心有餘悸,回頭看去,看見那巨口妖獸好像瘋了般,開始吞咬自己的四肢,翅膀,甚至身體!
這太令人毛骨悚然了。
這麼狠?狠起來連自己的都吃!
朝京中的強者、民眾也看到了這一幕,無不驚怪,不過這種事讓人們喜聞樂見。
事實上。
只有巨口妖獸自己知道,它非如此不可,因為它控制不住自己,它實在太恐懼了!
剛才它看見了什麼?
仇人?
不。
是某種不可言說,不可知曉的恐怖存在!那是生物鏈頂端的頂端,可怕的主宰!
它該死!
……
宮廷。
金衣衛和其他免國強者殺得渾身浴血,天昏地暗,一個接一個倒下,敵人太強大了!
他們深知一切已無可挽回,他們只是在盡作為軍人的職責,作為臣子的忠心。
項闖在地上爬着,手裏仍舊抓着劍,他心中還有希望,十年前那人挽救免國,十年後興許也能!
嗒。
一個盤國強者踩住了他的手,將他的手踩得嘎吱作響:“老頭,該結束你的痛苦了。”
項闖臉貼着地在地上掙扎,看見了從遠處走來的大司馬陸無求。
陸無求搖搖頭:“老劍師,何必呢,加入盤國有什麼不好?盤國才是東境的未來!”
“啊……”
項闖呻吟着,用極度虛弱的聲音說:“但……但免國是我的家,不……不能滅。”
陸無求望着血流成河的宮廷道:“可它就要滅了,在最後看一眼吧,沒什麼值得留戀的。”
地上。
項闖披頭散髮,努力抬頭望去,這副慘景他曾無數次想像過,此刻成為了現實。
山河破碎,國破家亡。
唳!
唳!
唳!
突然,夜空中傳來一陣響亮刺耳的鳴叫,諸人抬頭,看見一隻大鵬妖獸惶恐亂入。
“哦?”
李山眸子一亮,囚籠中,塗心靖狼狽地看了一眼,唉聲嘆氣,不住搖頭,暗罵愚蠢。
另一囚籠中,免國老祖還剩最後一口氣,抬起眼皮,生出一抹期望,或許還有救。
十年前,他距離最近,親眼目睹過這位護國天將的手段,那是真正的神來之筆,信手為之!
俯視這等景象,大鵬妖獸心臟要遭不住了,不斷驚叫,本想逃跑,可陳非群不讓,因此只能硬着頭皮飛。
鵬背上。
所有人都醒了,望着染血的宮廷,染血的夜,觸目驚心,一股怒火和恐懼湧上心頭。
不管怎樣,他們是免國人,是這個國家的一份子,生於斯長於斯,怎能不感同身受?
陳非群依舊沒有什麼波動,彷彿在他眼中,任何事,任何人都無關緊要,生死也罷,興亡也罷。
“可是陳無敵,陳先生?”
李山客氣地問了聲。
“是啊,有事?”
陳非群站在鵬背上,一副淡然的樣子。
“你他么裝什麼大尾巴狼!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來投!看我不宰了你!”
伏定山提鐧遙指,其他盤國強者殺紅了眼,虎視眈眈,隨手準備將浩然門一行連人帶鵬屠殺!
見狀。
陳非群抬起手:“稍等下。”
???
伏定山看了看費山二人,一時給搞不會了,呵斥道:“等你大爺!快滾下受死!”
大鵬緩緩下降,來到一處高樹旁,陳非群折了一根樹枝,煞有介事地比對了下。
眾人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就是你了。”
陳非群很滿意,拿着樹枝,對浩然門一行說:“你們不是要學劍嗎?看好了,我只教一次。”
弟子們給整糊塗了,什麼時候了你還整這些么蛾子!
而此時,仰視着這一幕,無論是項闖還是塗心靖、免國老祖,怦然心跳,眼睛瞪大。
“這,這是!!!!!”
他們又想起了十年前的場景,那日,護國天將手持奇詭之劍,一劍將通天妖獸斬殺。
別告訴我們那把奇詭之劍其實就是根破樹枝!
空中。
陳非群輕輕一揮樹枝,起初沒有任何效果,片刻后,轟隆隆,樹枝所揮之處天裂開了一道碩大的口子!
那口子橫亘在夜空之上,彷彿黑夜睜開了一隻眼睛,蔑視所有在場的人!
現場,每一個人都瞠目結舌,驚恐萬狀,內心的恐懼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還在繼續飆升!
“這……這這這這……”
伏定山人傻了,嘴唇不住哆嗦,握鐧的手彷彿得了帕金森綜合症一樣。
後面。
李山瞳孔放大,喉結蠕動,等反應過來第一時間拔腿就跑,不打了,打個鎚子啊!
然而太遲了,自蒼穹的裂口出,一股未知的恐怖風暴席捲而出,充斥整個空間。
沒人知道期間發生了什麼,只等一切平靜下來,李山、費山、伏定山等盤國強者不存,只有他們的破碎的衣服和扭曲的兵器在空中漂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