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受邀出洞(1)
“哈哈!好你個姜子牙!想不到如今成了階下之囚,架子尚如此之大!”
正當姜子牙在自言自語之時,歡喜佛的笑聲由遠及近,從那洞外傳了進來。
姜子牙知那歡喜佛是有意挖苦自己,只當沒聽見,並沒有回答他,兀自在那洞中梳理着自己的須髯。
歡喜佛見姜子牙只顧着自己在那方洞之中梳理須髯,笑道:“姜丞相,此間住得還舒服不?需不需我再給添置一些案几凳椅子鏡台?免得你如今日這般沒個鏡子整理妝容!”
但見他在一眾少女的簇擁之下,邁着穩重的步伐,向著關押着姜子牙的方洞徐徐走來。
姜子牙見他被一眾少女如眾星拱月那般簇擁着,挖苦道:“恕老朽直言,如歡喜佛這般夜夜笙歌,沉迷酒色。出不了幾年,你那肥胖的身體,哼,就會形容枯槁,只剩一身皮包骨了!”
歡喜佛聞言,亦是不惱,反倒笑道:“難得姜丞相犯顏進諫,我又豈能不虛心接納呢,哈哈!”
笑罷,只聽得歡喜佛向著身後一眾少女吩咐道:“聽到姜丞相的諫言沒有?還不快快退下?”
眾少女聽令,急忙打了個萬福,隨後說道:“是!佛爺!奴婢告退!”
隨後,便見那群少女便扭動着那柳腰豐臀,邁着輕盈步履,離開了羈陽所。
姜子牙見他裝模做樣的模樣,沒好氣地說道:“想不到如此尊貴的歡喜佛,而今竟然不惜紆尊降貴,自己跑到這充滿酸腐味的牢獄來看望老朽。此番老朽是不是應當向你跪下磕頭,對你感激涕零呢?”
“姜丞相如此說話,那可真的是太見外了!我歡喜佛一直以來,都是頗為敬重你的為人,又豈敢做那些非分之想?”歡喜佛道。
說話間,歡喜佛已經走到了那方洞之前。
但見他此時依舊是舒眉細眼,笑如彌勒。從他臉上竟然看不昨夜那悲悲戚戚之容了。
姜子牙雖心中好奇子云公主此刻的病情,但此刻見歡喜佛眉開眼笑的,便不再問洞內昨夜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只見他看了一眼歡喜佛之後,道:“歡喜佛,此刻你親自前來此處找老朽,不是真的只想着給老朽添置案幾鏡台那麼簡單吧?”
“姜丞相果然是慧眼如炬,竟然看穿了我的心思。”歡喜佛笑道:“此番我前來,確實是有一事想要請姜丞相幫忙,不知姜丞相可否不計前嫌?替我辦一件事情?”
“哦?是什麼忙?佛爺你本事通天,身邊又是高手如雲,能者輩出,又是何事讓你歡喜佛深感棘手,竟然需要老朽這老弱殘軀出手相助?”
言畢,姜子牙似笑非笑地看向站在歡喜佛身旁的槐公公。
槐公公見姜子牙似笑非笑地看向自己,臉色甚是尷尬,急忙低下頭,不敢再看向他。
歡喜佛笑了笑,道:“此處不是談話的地方,姜丞相若是不介意,還請你移步到我那歡愉宮,咱們煮茶烹茗,邊喝茶邊聊。”
姜子牙看了看眼前那扇厚重的精鋼重門,自嘲道:“可惜老朽天資愚鈍,不曾學得那穿牆之術,若不然老朽定會隨你去那歡愉宮走一趟。”
“對對對!你瞧我這一時着急,竟然忘記了替你將這門給打開了!”歡喜佛恍然大悟道。
隨即,他吩咐左右道:“還愣着作甚?趕緊將這精鋼重門打開!”
一名看守羈陽所的少女聞言,急忙走上前,從腰間拿起了一串鑰匙,將那扇精鋼重門給打開了。
“姜丞相請吧!”歡喜佛道,
隨後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姜子牙亦不推辭,再次捋了捋鬍鬚,隨即拍了拍衣衫,徐步走出了方洞。
姜子牙和歡喜佛兩人,一前一後,走出了九幽洞,向著歡愉宮走去。
出了九幽洞,沿着蜿蜒山路,在那花海林蔭之中走了約莫一個時辰,方見一座巨大的漢白玉牌坊矗立在那山間花木叢中,橫亘於崎嶇山路之上。
但見這牌坊通體白青,竟然是一塊巨大的漢白堅玉穿鑿而成,此牌坊雕樑畫棟,上面雕刻這諸多龍鳳日月山川等景觀。
那牌坊正上方,刻着“歡喜谷”三個鎏金大字,左右兩側則是可有一幅對聯。
上聯為“乾父坤母天地啟”,下聯則為“山陽水陰萬物生”。
姜子牙見這牌樓離那九幽洞距離如此之遠,不知不覺之中竟然走了將近一個時辰,不禁心生疑惑。
只聽得他開口問道:“佛爺,緣何那九幽洞不在這牌樓之內,反倒在那牌樓之外?莫非那九幽洞並非在這歡喜谷之中?”
歡喜佛見他問起,亦不隱瞞,直言道:“哎!姜丞相有所不知,那九幽洞本就不在這歡喜谷之內,它離歡喜谷遠着呢!”
姜子牙聽罷,心中不解,問:“既然離歡喜谷如此之遠,為何你要將老朽關押在那九幽洞內,而非這歡喜谷之中?莫非你這歡喜谷沒有牢房?”
歡喜佛解釋道:“歡喜谷內自然是有牢房的,只是那日我們離九幽洞近,因而就近將你暫且請到那裏居住。”
“哼,那還不是因為咱家佛爺敬重你老人家,方將你請到那羈陽所之中。不然的話,早就將你送到歡喜谷內的狴犴所了!”槐公公在一旁道。
“誒!槐公公莫可多言!”歡喜佛笑斥道。
“姜丞相,你切莫聽這廝胡說,狴犴所和這羈陽所並無什麼不同。”
姜子牙正欲問那狴犴所和羈陽所有何不同時,歡喜佛似看穿了他的心思,如此說道。
“那可是不一樣的!狴犴所裏面拴着一頭巨大的狴犴看守着,裏面陰森恐怖,又豈是那一派祥和景象的羈陽所能比的?”槐公公道。
歡喜佛看了一眼槐公公,鼻孔中輕哼了一聲。槐公公見了,忙低下頭,不敢再吭聲。
“哈哈!聽槐公公之言,看來那狴犴所才是真正的人間煉獄,而羈陽所反倒是人間仙境了!”姜子牙諷刺道。
歡喜佛知他不信,也不辯駁,只顧一個勁地憨笑着。
姜子牙見他沉默不語,便也不再問,只顧四處觀賞着此間花草風景。
卻說歡喜佛引着姜子牙穿過了那道牌坊之後,一路向前走,走了不到半個時辰,便見一座宮殿突現眼前。
歡喜佛指着前方那座白牆紅頂的宮殿笑道:“姜丞相,前方便是我那歡愉殿了!”
姜子牙聞言,順着他所指方向看過去,果然看見一座半球一般的宮殿,在那青山綠水之間拔地而起。
但見那宮殿坐西向東,正門竟然是迎向那旭日初升的方向,與一般坐北朝南的民間房屋大有不同。
“看來此處正是佛爺你起居會客,商議谷中大小事務的歡愉殿了!”姜子牙道。
“正是,此處便是我處理谷中事務之地,因谷中俱是女子。俗話說男女有別,我就不便帶着姜丞相四處參觀了!”歡喜佛笑道。
“老朽走南闖北,見多了那些廟宇山門,俱是那紅牆綠瓦金琉璃,顯得宮闕巍峨,金碧輝煌,氣勢恢宏。以便彰顯自己門派之莊重宏大!”
姜子牙捋了捋鬍鬚,看向那半球狀的宮殿,不解問道:“為何你這宮殿卻是牆刷白漆,頂染硃砂?”
“非也,這牆並非是刷白漆,這頂亦非染硃砂。”歡喜佛笑道。
“哦?既然不是白漆硃砂,那又是何物?”姜子牙問道。
“那白牆均是用那長九尺、寬六尺、高三尺的漢白玉石條堆砌而成,此宮牆共用了三萬六千五百塊大小形狀顏色俱是一模一樣的漢白玉石條。”歡喜佛道。
“既然這白牆是用漢白玉石條堆砌而成,那這屋頂定然也是一些金貴的世間珍寶做成的了?”姜子牙問道。
“正是,此屋頂正是由三萬六千五百顆鴿子卵般大小的紅寶石鑲嵌而成。”歡喜佛不無得意道。
“哎!想必是此間天子宮宇,見了你這歡愉殿,亦是自慚形穢了!”姜子牙聞言嘆道。
隨後,他仰頭看向那歡愉殿,但見此殿正門上方高懸着一塊巨大赤金牌匾,牌匾上雕刻有“歡愉殿”三個大字。
但見這歡愉殿正門兩側,亦是懸挂着一幅對聯。
上聯曰“壁立千仞歷經風雨侵襲依然屹立”,下聯曰“日照九州累遭雲霧繚繞仍舊高懸”!
“好一個千仞壁!好一個九州日!看來這歡喜佛的野心真是不小,欲要將其門派在這神州大地之中遍地開花!”姜子牙念完此上下聯之後,不禁打了一個冷戰,心中暗嘆道。
由於這歡喜谷之中,除了歡喜佛這唯一一個男子之外,其餘之人俱是些妙齡女子,以及那幾個伺候歡喜佛的公公。因此這谷中的女子俱是不曾見過除了歡喜佛以外的男子。
至於此前於那巨石陣中見到歡喜佛的徒弟彭祖,那也不是在歡喜谷之內,而是在進入歡喜谷必經的幾處山路機關罷了。
谷外有事要向歡喜佛稟告的話,俱是由在外經營錢莊、酒樓、茶館、妓院的杜公公代為轉告。
那杜公公何許人也?此人乃歡喜谷六大部門之一貔貅房的總領事,此人負責着歡喜谷錢銀進賬、外務聯繫等事務。
縱然是歡喜佛的弟子彭祖覲見,都必須通過這個杜公公,不然歡喜佛一律不見。
此刻姜子牙的到來,竟然引起了谷中無數女子前來圍觀。
但聽得她們一邊圍着姜子牙,一邊議論紛紛着。
“喲!原來世間竟然還有男子如我們女子一般,頭上長有頭髮的!”
“快看,那男子臉上竟然也長有頭髮!真是好生奇怪哦!”
“何止有頭髮,他頭髮竟然如銀絲一般通體銀白,不像我們這般烏黑亮麗!”
“這人真的是男子么?怎麼他是這般的精瘦!”
“對啊!這人的體態竟然比我們的蒲公英姐姐還要輕盈!”
“好奇怪的男子,他是從何處來?來此作甚?”
有幾個膽子大的少女,吃吃笑着跑到姜子牙跟前,隨後趁着他不注意,猛地使勁一拔,愣是將他那飄逸的須髯給拔下了幾根,隨後好奇地拿在手中把玩着。
姜子牙被這幾個少女猛地拔掉了幾根鬍鬚,直痛得他吹鬍子瞪眼的。
但見他噓聲連連,不斷地轟趕着其餘欲要上前的少女。
“休得無禮!你們還不給我退下!”
歡喜佛笑着斥退了那幾個調皮搗蛋的少女。
那幾個少女見歡喜佛怒斥了,紛紛衝著姜子牙做了個鬼臉,隨後便蹦蹦跳跳地向著別處玩耍去了。
姜子牙一時間被這幾個古靈精怪的少女,當做那天子園囿中的猴子給耍弄圍觀着,心中真的是哭笑不得,只是獃獃地杵在原地搖頭嗟嘆不已。
歡喜佛看着一臉無奈的姜子牙,笑道:“姜丞相,你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了,此番面對這群柔弱少女,竟然被弄得手足無措!此事若是傳了出去,定然會令天下震驚!”
姜子牙見歡喜佛言語擠兌自己,無奈嘆道:“佛爺,須知這世間,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哈哈!姜丞相這番言語,我是萬萬不敢苟同,你且看看我那滿宮滿殿的人,俱是那難養的女子,此間她們不是個個都被我養起來了么?”
歡喜佛笑眯眯地看向姜子牙,自鳴得意地辯駁道。
“如此看來,還是歡喜佛本事大,養了如此多少女在此處享樂。老朽自家只有一個婆娘,都覺得甚是頭疼,勿要說要面對這成群的少女了!”姜子牙搖頭,無奈說道。
歡喜佛知他此刻說的是自己的原配夫人馬氏,被封為掃把星的那個倒霉鬼。
“這世間又不止馬氏一個女人,姜丞相何故被這一個女人而嚇到,從此不敢食用葷菜了?要不姜丞相看看這歡喜谷之中,看上了哪位姑娘,儘管開聲,我定然是雙手奉上!”歡喜佛調侃道。
“罷了罷了,老朽志不在此,此話休得再提!”姜子牙正色道。
歡喜佛聞言,知趣地不再說此事。
兩人一路說笑着,在那無數少女的圍觀之下,向著那歡愉宮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