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降臨日與和平日

諾蘭市皇家高等學院是鳶尾花帝國最大的綜合類高等學院之一，由鳶尾花帝國皇室直接出資支持，招生對象並不局限於貴族，富人和考試成績優異者也都能入學。財大氣粗的皇家學院為學員提供免費的四人宿舍，如果願意花錢，學生能在校區內租到半年租金五千優特、有獨立衛浴的標準公寓；針對貴族和富人，則有獨棟的小型別墅可以租住，配有衛浴廚房會客廳，以及可住兩名僕人的卧房和一間客房，半年租金高達兩萬優特，但在學生中依然供不應求。貴族通過租住別墅和平民劃分層次，富人則將別墅當作踏入貴族圈層的敲門磚。

9月1日上午，死傷驚拖着行李箱站在學院的一棟別墅前，反覆確認地址和接頭口令無誤后，按照約定的節奏輕敲四下房門，一個女聲從通訊器中傳來:“來了，來了，什麼人？“

“你好，我叫達拉崩吧斑得貝迪卜多比魯翁。”

“你找昆特牌提琴烤蛋撻蘇打馬拉松？”

“不對是昆圖庫塔卡提考特蘇瓦西拉松。”暗號正確，房門被裏面的人打開，一個容貌身材普通到完全找不到記憶點的女生將死傷驚迎進別墅，臉上還帶着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行政部的傢伙們真的太閑了，搞這麼複雜又無聊的接頭暗號。你好，特工，我叫瑪麗?簡，代號‘繩花’，C級，目前二年級，之後一段時間裏將由我協助你進行任務。”

“死傷驚，代號‘黑桃K’，S級。”

核對身份無誤，瑪麗把死傷驚帶進會客廳，指着二樓說：“我住在二樓盡頭的A間，你的卧室在二樓中間的B間，已經幫你收拾好了。雜物間被我改造成了工作室，可以在裏面製作和維護裝備。”瑪麗頓了一下，繼續說，“接下來是組織佈置給你的任務。從今天開始，你要在學院裏接觸各類人群，學習溝通交流和生活技巧，了解其他常識。”

“第一年裏一般不會分配任務給新人，你可以將精力放在適應生活上。然後就是今天的安排，上午你收拾裝備行李，下午我將帶你去買各種衣物，整個購物過程中不要進行任何提問，有疑問在回來后再說。關於學院的修習科目，我個人比較建議你參加一些人文類的課程，這樣有助於你更快的適應社會交流。另外，我推薦你學一學小提琴、低音提琴或者大提琴，用琴匣偽裝武器非常方便。”

帝國每年都會訓練無法確認身份的兒童各種戰鬥技巧成為特工種子，在通過一場死亡試煉后，成功活下來的人將成為準特工並獲得一系列評分，然後安排到帝國的各個學院中進行社會適應性學習成為真正的特工，最後根據表現情況分配到不同的位置；而特工的評級則完全根據戰鬥能力，S級的特工還會根據戰鬥方式的不同有另外的別稱，比如劍仙刀聖什麼的。

死傷驚是槍神，因為他的槍械、格鬥等傳統作戰科目都是S級，其中射擊成績尤為突出，而滲透等特種作戰科目是C級，勉強及格；最慘的則是神秘學科目，因為一個莫名奇妙的恆定光環，很多儀式、法術、法陣、魔法以及鍊金術在進入他周圍五米範圍後效果急劇衰減甚至失效，而他本人則乾脆是神秘學絕緣體，實踐項目從來沒成功過，最終只拿到所有的知識分得到一個評分C。根據他的特點，他將被編入到國家安全局的紫月鐵騎小隊中；同時作為鳶尾花帝國最強的特工之一，死傷驚的代號和評級將不會被刻意隱藏，作為明面的超級戰力來威懾敵人。

9月2日早晨，死傷驚迎來他在學院中的第一節課程，這是一節歷史課。

鳶尾花帝國的生化技術十分先進，允許人們通過植入的功能晶片將信息數據直接植入到大腦中，快速高效且不會出錯，需要時很快就可以想到或者說檢索到相應的內容，但諾蘭皇家高等學院仍然堅持採用人工授課的方式進行教學，他們認為通過人工授課學習的學生在使用知識時會更加靈活，更容易產生新的感悟。

主講歷史的是一個有着豬人血統幽默風趣的矮胖中年紳士，愛好美食，專門考了一個廚師資格證，甚至還在學院的食堂里開了一個窗口售賣各類小炒，“歡迎你們品嘗我的手藝。”這位主廚級的歷史學教授在自我介紹時這樣說道。

“現在是新元1024年，但在更早之前，人們都是用公元紀年……”

“……目前史學界認為，第一個廣義上的國家是由公元前3000多年一個被稱呼為‘種花’的人族文明建立的……”

“……公元19世紀70年代，當時的人族發明了現在我們使用的萬維網……”

“……公元2047年，人族掌握了將原子能產能設備小型化的技術……”

“……公元2050年1月1日，因為未知的原因，能使用神秘學力量的血族、獸人、精靈等超凡種族從一個平行世界中突然降臨到藍星，迅速奪取土地並各自成立國家，開始與藍星的本土人族衝突和融合。那一天被稱為降臨日，而那一年則被認為是新紀元的開始，稱為新元元年……”

“……本土人族最初並沒有神秘學力量，使用的常規武器對各個超凡種族威力有限，最強大的武器則無法撼動超凡種族中的頂尖者，在最初的20年戰爭中，本土人族一直處於下風，只有當時最強大的幾個國家可以勉強抵擋進攻……”

“……後來本土人族從他們歷代流傳的各種故事傳說中找到力量，使用鍊金術與各個超凡種族對抗，才逐漸扭轉頹勢，甚至開始全面反攻超凡種族……”

“……新元40年，為了對抗本土人族日漸強勢的攻擊，血族、狼人、夜魔、惡魔、白精靈、異界人族六族的領袖決定暫緩相互之間的爭端，結成‘月季花軍事聯盟’，其它超凡種族也在隨後的幾年中分別加入該聯盟……”

“……新元45年，在當時白精靈領袖的牽頭下，月季花聯盟的成員國宣佈共同放棄主權，成立‘月季花聯合王國’，由各種族領袖組成的聯合議會治理……”

“……種族戰爭一直持續到新元50年9月21日，那一天，本土人族與各個超凡種族達成共識，宣佈全面停戰，規劃各自領土。幾十年的戰爭創造出許多不適宜生存的環境，在各個大國之間產生大量的白區，藍星進入總體和平狀態。那一天被稱為‘和平日’……”

“……新元75年，我們鳶尾花帝國偉大的開國皇帝、純血狼人埃德蒙?尤拉西斯陛下，因為與純血本土人族妻子的愛情被排斥，以‘平等自由’為信念建立了最初的鳶尾花王國，並在之後的5年中將王國晉陞為帝國……”

大部分學生都昏昏欲睡的課堂上，死傷驚聽得津津有味，特工訓練基地中不提供各種人文知識的學習，這些從未接觸過的內容讓他感到非常新奇。

之後幾天，死傷驚又報名參加音樂、美術、雕塑、禮儀、文學等課程，還買了一把小提琴在別墅中勤奮練習。這份勤奮讓合住的瑪麗?簡十分苦惱，深深後悔於自己當初提出的建議，但又不好開口制止，畢竟這個倒霉建議是自己向死傷驚提出的。

就在瑪麗?簡糾結之時，死傷驚來任務了。

9月5日，死傷驚坐在學院餐廳里，一邊等待自己的晚餐，一邊用移動終端閱讀電子書《鳶尾花的盛開》——這是鳶尾花帝國開國皇帝寫的自傳。

“先生，您的餐好了，”侍者的聲音將死傷驚的閱讀中斷，他並沒有直接把餐盤放到死傷驚面前的桌子上，見死傷驚抬起頭，侍者有意無意地亮了亮左手無名指上的金屬戒指，上面陰刻着精美而繁複的花紋。

注意到侍者的小動作，死傷驚不動聲色地看向那枚戒指，停頓了一下后說到：“哦，謝謝”。

“α密文，偏置碼7。”死傷驚在心裏默念道。

“祝您用餐愉快，先生。”侍者將餐盤放到桌子上，恭敬地行了一個禮，然後轉身去給其他顧客送餐。

餐盤中的蛋包飯上，廚師用番茄醬畫了一個潦草而古怪的圖案。確認完內容，死傷驚用勺子把番茄醬拌開，一邊吃一邊想：“A號接頭點，3號暗號，A類任務，6日4點整。”死傷驚不準備把任務的事告訴瑪麗?簡，特工守則有明確規定，除非任務需要，不得向其他特工告知有關任務的任何信息，包括有任務本身這件事，也不得詢問其他特工的行動。

半夜，死傷驚換上一件黑色便服，沒有驚動瑪麗?簡，悄悄從暗門后的密道離開學院。將兩名試圖打劫的“醉鬼”送進垃圾桶后，七拐八拐走入舊城區的一個小巷，確認自己身後沒有尾巴，在巷子內第四扇生鏽掉漆的鐵門上按照三長兩短的節奏輕敲五下。鐵門悄悄地打開一道縫隙，死傷驚閃身而入，鐵門隨後關閉。

在月光照不進的陰影中，小巷重歸寂靜，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